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没什么特别的,所有人都很普通,她也没有过多留意。
大概花了十分钟走回来,把绳索交到早就迫不及待的女人手里,希茨菲尔在床上躺下,思索着是不是自己也可以睡上一觉。
“哐当!”一声。
她感觉身下的铁轨震了一下。
还没等她思考到底有可能是什么情况,外面遥遥传来呼喊:“有怪物!”
“有人变成那种怪物……它在吃人了……它在吃人了!”
“有谁能来……!”
“哐当!”
又是一声。
希茨菲尔一个翻身坐起,从旁边放的大衣中抽出白鲸手枪。
她早该想到的。
萨拉……
这确实也是萨拉的日常。
————————
立个小目标。
在十五章之前摆脱二合一陷阱。
第十章 旅客(二合一)
火车上有梦魇出现。
这是毫无疑问的,希茨菲尔刚出走道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臭味。那并非是正常人体所能散发出来的味道,而是只有死物,以及梦魇才具备的浓烈尸臭。
味道太浓,她立刻想到那东西很可能是刚刚经过这条走道。而臭味飘来的方向很明显是在往后面走,也就是来自她之前并没有探索到的4号车厢,她不禁怀疑这东西是不是被自己带回来的。
梦魇怪物在还未孵化出来的那一刻是区分不出来的,以人躯为卵鞘,所有的灵都蜷缩在里面,别说希茨菲尔提前发现不了,就算当年的西索-格瑞斯特过来也没有用。
救人要紧,她快速冲向5号车厢的后门。肩膀抵在门框上将其撞开,一个跨步迈入过道。
空气中的尸臭越发浓烈了,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大滩血迹,它们分别从过道两侧的房门中流淌出来汇聚在一起,尸臭中夹着新鲜的腥气。
整个4号车厢都回荡着淡淡的啜泣声,但除此之外居然再无别的动静。
希茨菲尔注意到走道对面——也就是通往3号车厢的门半开着,它正在随着火车前行的惯性时不时往里晃荡、碰撞,而每当它敞开,从车厢外涌入的冷风就会穿堂从她身侧刮过,她稍微踮起脚看向走道最里侧的那些阴影,手指握紧沉重的白鲸。
这个情况,是已经吃完人然后往前逃了?
逃去了3号车厢,导致3号车厢没人来吗。
啜泣声应该是幸存者,我应该先确认那孩子的位置,然后尽快去前面支援他们。
希茨菲尔没想着要对幸存者做些什么,因为现在确实是前面的事态更加重要。要知道3号车厢往前可就快到车头部分了,要是被那怪物把车长车组的人都弄死了,这趟车就算能安稳开到垂尔雷德,也会在那里截留停靠很长时间。
她可不想在那耽误,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在梦魇造成太大破坏前把它干掉。如此就算到了垂尔雷德有人上来查证问话,以她的身份,简单做个记录就可以走了。
这么想着,希茨菲尔不由加快脚步。她先是在走道里快走,左右转头看看那些敞开的房门,看到房间里到处都是粉红色的、全身干瘪而死的骷髅。
这个死法,是被强酸性质的液体泼中,还是被某种巨大的腔体快速包裹进去,在体内消化掉了大部分血肉?
一直看到第三排房间,发现所有尸骸都是这样,希茨菲尔感觉事情可能不太对劲。
她的动作已经很快了。从听到震动、呼救声到赶来恐怕连半分钟都没有,也就是说区区三十秒内,梦魇怪物至少吃了三排一共六个房间里的大部分旅客,然后逃遁不见了踪影。
这是一般梦魇能做到的吗?
正思忖着,希茨菲尔看到了啜泣声的来源。
那是最靠前的一个房间,应该是3-8号房,她站在门口看到床下有人——有个怀抱布偶的小女孩躲在里面。
“耍小聪明……”希茨菲尔抿紧嘴唇,也不着急去前面支援了,迈着沉重的步伐跨步进去,朝蜷缩的女孩伸出手。
“出来吧。”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点。
“我来了。”
“所以没事了。”
但女孩却一点也没有被安抚的趋势。
正相反,她看向希茨菲尔的眼神中夹杂无比浓烈的恐惧,本身被巨大的冲击支配说不出话来,只知道不断往里面蜷缩后退,并疯狂对她摆动脑袋。
“不要……”希茨菲尔依稀听到她挤出这个词,“别……上面……!!!”
她提醒迟了。
破空声和枪声几乎同步响起,却是希茨菲尔一个侧身躲开了袭击,反手朝上开了一枪。
冰爆弹在白鲸的独特加持下产生了超越理论的爆炸力量,上面炸开一团冰瀑,同时传来一声凄厉尖叫。
站稳抬头,希茨菲尔终于看到了梦魇怪物的全貌。
很难形容那是什么东西,它有类似竹节虫、或者蜈蚣一般细长的躯干——这躯干镶嵌在走道的吊顶,另有八根软绵绵的勾爪从八扇敞开的卧房门框探进去,且勾爪末端另有分叉。
真恶心。
希茨菲尔也算见多识广了,但看到这家伙,她还是瞬间觉得生理不适。
并非虫型……也不是记录在册的任何一种类型。这头魔怪的形体就像是有人用发臭的烂泥捏成了一个类似虫子的形状,那些勾爪末端的每一根分叉仔细看都衍生出了带吸盘的人手,人手的每一根手指末端又延伸出了更细小的吸盘人手,延伸到最后就像神经血管或者蔓藤根须一样遍布整个房间顶部,主躯干和节肢部分还在不断隆起巨大的血泡,不知道是从哪个器官里开始发出“咕嘟咕嘟”的怪异动静。
不过这东西对她没有威胁。
都不需要动用冰针,刚才那一枪都直接切断了其中一根勾爪和躯干的连接。这东西似乎对希茨菲尔的“反抗”感到极为愤怒,它从上方落入走道,身体就像软体动物那样蜷缩成一团,犹如一条盘绕的蟒蛇堆积在门口,另外七只细长森冷的怪手带着密集触须扒拉住门框,微微俯身,显露出一个没有眼睛的黑色空腔。
它似乎是打算用这空腔做点什么的——无论是朝希茨菲尔发出咆哮还是对她吐腐蚀性液体,但显然它的选择大错特错。
毫无预兆,又一朵冰花在它口中直接爆开。
它的“头部”几乎被这一枪打烂了,小半个身躯被冰晶覆盖,扒在门框上的七只手臂又撕裂了三只,浑身开始喷涌腥臭的、如同石油一般的黑色浆液,扭动着还想往里面挤。
“嗤——”
一道白光从天而降,连同这东西和车厢底板一起撕裂开来。
“……控制一下!”希茨菲尔原本还挺轻松的,看到这一幕瞬间冒出冷汗,“别砍了!这里没事!它伤不到我!”
话音刚落,被撕裂的魔怪尸骸已经彻底被冰晶覆盖。无论是它残存的躯干还是断裂开来想逃脱的恶心手臂,都被厚厚的寒冰覆盖冻住。
“砰!”
希茨菲尔抬头朝房间里的吊顶又补了一枪,将最开始被断掉的怪手也一并冻结,跨过这满地的腐血和狼藉,刚出去就被夏依冰用力抱住。
“你怎么不等我!怎么不等我?”
女人确实是有点紧张的,抓着她的手这里摸摸那里看看,还要求她把所有经过都描述一遍。
希茨菲尔挺无语的,不过她能理解……自己之前状态不好,夏只是太在乎她了。
这里的动静怎么说也有些太大了,冬日三号线很明显的开始减速,并在几分钟后彻底停滞在铁轨上。
最先赶来的是锅炉工,那是两个手持锅铲的矮壮男人,在他们身后跟着鬼鬼祟祟的乘务员和列车长,一群人猫在4号车厢到3号车厢的露天走道上观察这里,确定怪物已经被解决之后才松了口气。
“你们是秘密警察?说真的,你们真是帮大忙了!”
唯一幸存的女孩被带走安抚,列车长豪斯先生拉住两人不断说着感谢的话。
“我不是没有在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之前也有,但没有这么大!如果不是有你们在很难想象我们要如何对抗这东西,真的要好好谢谢你们!你们都是国家英雄!”
“这些话就不用说了……”希茨菲尔对这种奉承不太感冒,“我想知道你们会怎么处理4号车厢?”
“啊……那肯定是要脱钩然后推到下面去的。”
“怕污染吗。”
“这可不只是污染的问题……”
“但现在有我们在,我建议把它拉到垂尔雷德,让‘红蔷薇的骑士’过来封存。”
“有您在的话当然不用担心了……我肯定会考虑——哦不!我百分百会这么做的!”
和豪斯先生交流完,希茨菲尔低头看了眼发怂的莉莉。
这笨狗,那头梦魇显然是嗅到了自己无意间发散的灵,然后顺着她回来的路线一直追来。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会错过她的房间往前跑到4号车厢去吃人,但这无疑也是受了殃灾。
莉莉的嗅觉比我好,为什么一路上都没有表示?
而且更奇怪的是,如果说那东西是本能察觉到“我很危险”,那最合理的选择难道不是在走到房间门口时顿住,转而选择5号车厢前面,甚至6号车厢的旅客袭击才合理吗?
脑中这么想,希茨菲尔便随之联想到她往6号车厢走的时候,在外面看到的那个抽烟的男人。
是吗。
如果那家伙也不是一般人,那确实可能导致出现这种局面。
夏依冰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女人正蹲在地上检查她亲手劈出的裂痕,嘴里嘀咕这破车的底盘是真不耐操,这一刀把所有非钢铁的结构穿了干净。
要不是车厢走道比较长,车厢比较大,换成那种一节只有四间房的小车厢,这一刀就直接切两半了。
现在还好……挂钩和支架不出问题的话,拖到垂尔雷德应该是没有大问题的。
豪斯先生正在前面和锅炉工争论,现在的情况显然4号车厢是不能用了,那么只能委屈锅炉工完全住在车头部分。然后轮流分工给他们送饭。
锅炉工当然不愿意,他们害怕4号车厢里冰封的怪物会复活,两边陷入激烈争吵。
后面围了几个人在低声议论,随后有一个人分开人群走进过道,正是希茨菲尔有所怀疑的,之前看到的抽烟男人。
“需要我道歉吗。”
男人看向一个空房间,见到几具扭曲在一起的烂肉骸骨,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你明明可以早点通知我,我们一起把它截在5号车厢。”希茨菲尔抬头看他,“你为什么放它过去。”
“我不想刺激你。”男人回答,“他们跟我说了你的状态……谁都不敢保证,那么这是最合适的选择了,它会被你吓到,逃窜到这里……械阳伯爵的安危远比这一整车人都更重要。”
“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夏依冰这下是听懂了。
显然男人有特殊身份,他可不是什么平民、商贩,而是国家专门派来保护的人。
“我其实懒得去北边挨冻,但不巧,我欠茹斯一个人情。”
“你是年轮的人?”
“……可以这么说吧。”
“她派你来监视我们?”夏依冰瞪眼,“她连这种事都要搀和?她想让我回去劈了她的图书馆吗?”
“我建议你冷静一下,警长……首先这并非监视,我发誓我没有盯着你们,我这次只是作为一个老派学者,或者说——”
“教师,对吗。”
两人都顿住,尤其是男人那边,他深蹙眉头,死死盯着灰发少女。
“我确实听说过你的事迹,但我没想到……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抽烟的时候要把手指露出来,我能看到你手指上的茧,那个位置的茧只有常年拿粉笔才能形成。”
“就这样?可有些人在墙上写字画画也有这样的茧。”
“但他们买不起厚框眼镜。”
条件反射的,男人凭空做了个推眼镜动作。反应过来后他自己都笑了,摸着鼻梁内侧的两个凹槽道:“原来如此……看来传言没有夸大。”
“本来是刻意找人换的旧衣服,我想着人多的话包软卧也不惹人注目,看来我天生不适合伪装和潜入。”
眼镜可不是便宜的货品。
在这个时代它是标准的奢饰品,普通人吃死工资可能要攒很久的钱才能买到一副眼镜,而且还不一定是双框的。
“我不喜欢你。”希茨菲尔警告他,“无论年轮派你来干什么,我允许你们远远跟着,但你们最好保持距离。”
因为疏忽把卵鞘——也就是还没孵化出来的那个“人”给放过去,她承认这是自己的失误。
但是这家伙明明一直在观察这边情况,就算他察觉不到那是个卵鞘,他肯定也发现了那个“人”的行为轨迹十分异常。
他应该是猜到了的,他有很多种选择阻止惨案发生。
比如让战斗爆发在5号车厢。
不需要他当主力,只要他稍微牵制一下,死骨冰针飞出来战斗就能瞬间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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