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看多我写的东西的话,同学们可能会有一种感觉,就是我瞄准刻画的点,有些可能我希望能引导出感动的点,这个点所在的位置,和大部分作品的不太一样。
我知道这挺怪的,有些点我自己回头看我也觉得挺怪的。这个一方面是因为我个人的感动阈值比较高——我得先感动自己才敢说我能感动别人,其次就是我对感动的理解比较诡异。
冰湖篇的刻画目标之一是母爱,是妈妈。这些东西不夸张的讲,早就被各种题材写烂掉了。这种情况下去挑战刻画这样的目标真是让人头痛,因为可能不管我从什么角度去刻画,类似的手法、套路、剧情……读者早就在别的某部作品里看到过了。大家都知道电影剧透很恶心,这就相当于另类的剧透——如果我写到一半就被人猜到我想要做的事情,那这个剧情最终爆发开的那一刻也绝对不可能带来预期中的情感爆发。那文章文字的力量就不够,是不合格的。
到这里,必须提起一部恐怖题材小游戏对我的影响——《梦日记》。
这游戏我就不详细介绍了,有些人觉得它很无聊,有些人觉得它是神作,但我确实在里面收获了如评论所说的巨大感动。
“当你披荆斩棘,杀死阻挡在你面前,从你梦中滋生的魔怪,然后在某一刻发现它们完全没有想伤害你,你意识到那都是源于你自己的幻想,源于你内心的恐惧、寂寞、空虚和绝望,它们都是因此而诞生出来的——在那一刻,你终于彻底理解了自己。”
差不多是这样的评论吧~而我在其中看到了怎样的逻辑呢?
从【憎恶怪物】到【理解怪物】,再从【理解怪物】到【自我和解】。
恐惧绝对是人类情感当中最激烈的情绪之一,基于恐惧而催生出的求生欲、杀戮欲、繁殖欲是不需过多介绍的,然而就是在这种极端情绪的控制下,你突然发现你一直在害怕的那个东西并不想害你,它和你关系匪浅,甚至它还深爱着你,它追随你并不是为了吓你,它只是想要再抱抱你……
必须说人就是贱,就是一种喜欢走极端的动物。我觉得这种情况下我会很容易从一个极端——极端的恐惧——跳到另一个极端——极端的感动。
用这种方式引导出来的感动那就太磅礴了,它裹挟了从绝望中生还后迸发的希望,这在情绪上还有一种误导作用,它们应该是叠加而且乘方式增长的。
正因为如此,梦日记在我心里享有特殊的地位。别的恐怖游戏仅仅只能做到恐怖而已,唯独梦日记能让我和自我和解,能让我在最后一刻大彻大悟,甚至主动拥抱那片曾被我深深恐惧的黑暗。
当然了在冰湖篇我没有完整使用这种手法,因为以艾苏恩的水平想让她感觉恐惧绝望有点困难……这里的绝望主要还是从王冠篇的末尾提取出来,深究的话还有人类在情绪上有歉疚心理这么回事,类似于你怀疑某人偷了你的东西,一度对他很警惕,后来东西自己找到了你又觉得对不起那人,会不自觉的讨好他,等等等等。
从反馈来看效果是不错的。
很惶恐,总算没有写烂萝瑞尔这个角色。
居功自傲是不敢的,我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只希望能继续贯彻这种想法,一直带来更好的故事。
第一章 见习女神
当最后一缕秋风也试图向冬天进发的时候,希茨菲尔便要迎来自己的20岁生日。
她真正的生日当然不是在11月份,但怎么说呢,那毕竟是她在地球的往事。她认为自己应当以新的身份贯彻在这里生活的意志,那么她的降临日也就成了她在这边的生日。
希茨菲尔是不希望对此大操大办的,这倒不是她觉得自己拿到“成神的楔子”就和那些凡人朋友们有隔阂了,而是她不希望弄的太吵,她担心这会对腹中的胎儿不利。
但夏依冰不干。
她很重视希茨菲尔的20岁生日,因为在萨拉,20岁是真正的分水岭。这里16岁或者以下的人可以称呼为男孩女孩。17岁以上,不到20岁的人称呼模糊,用少年、少女、青年称呼都可以。
但20岁以上就不行了,人们普遍认为20岁是“真正丰满成熟”的年龄。一个人不管在此之前有多颓废多烂,他/她在度过自己的20岁生日以后对有些事情也该懂了。
“萨拉的法律在这方面建设还不完善。”夏依冰当时对希茨菲尔是这么说的,“维恩法规定无论男女都是18岁成年,但有些地方是16岁,甚至15岁就成年。而你要知道即使这些地方对‘法律成年’的认知差异如此之大,但他们依然统一认定20岁生日对一个人来说是最重要的。”
那大概就是“生理成年”和“思想成年”的差距吧?
希茨菲尔是知道这个说法的,毕竟她看的书不少,也了解萨拉在灰雾侵袭下面临的困境。
一个平均寿命一度连50岁都没有的文明社会,你怎能要求所有地方都有统一的成年标准?
16岁娶妻嫁人生子不在少数,在十几年前属于普遍现象。而在部分地区岁数更小成家的都有,这其实也是迫于无奈。
结婚的原始释义是什么?是因为爱吗?
并不是那样……与其说是“结婚”不如说是“结合”。是两个人各自都认为自己单独过下去会非常劳累非常痛苦,认为两个人搭伙生活会好得多,他们才肯这样做的。
所以显而易见的,早期结婚年龄小的主要因素就是日子难熬。人们成天到晚生活在对噩梦的恐惧之中,这种恐惧催发了生命对延续基因的本能向往,这些因素结合起来才变成那样。
这是希茨菲尔的个人见解。
既然是无奈之举那自然会有很多隐患了。这方面什么家庭矛盾家庭暴力都是小问题,萨拉的文明还没有发展到拿这些问题做文章的程度,能吃饱饭穿暖衣,好好活下去就不错了。
在这个基础上,萨拉人自然是偏早熟的。
希茨菲尔在地球听到的说法是三十而立,也就是说地球人对“心理成熟”的划定标准是三十岁。这比萨拉人坚持的二十岁要延后了整整十年,从这组数据对比就能看出这里的生活有多艰苦。
好像是这个道理吧?
就好比地球古代的封建王朝……当时结婚虽然也很早,很多人16岁都当父母了,但人家起码不担心在家睡一觉就丢了命啊……
道理希茨菲尔都是懂的,她也表示自己能理解“这里的20岁很重要”,但她依然不觉得必须为这种事搞一场盛大聚会——根本到不了那种程度。
我的天……我的18岁、19岁生日是怎么过的来着?
有点记不清了,但应该充其量就是请了几个朋友来家里做客?或者干脆连我自己都忘了……
因为这本来就是入乡随俗的冒牌生日嘛,即使是她真正的生日,只要不是被接到希茨菲尔庄园和婆婆婶婶们一起过,她自己一个人也是懒得多关注的。
不是矫情,也不是粗心,而是她认为自己的生日等同于自己母亲的受难日,她抱着这样的想法再去回顾没有母亲的童年……她怎么可能想要庆祝?
所以希茨菲尔对生日的不在意由多重复杂因素共同构成,夏依冰当然是看不透全部的,她就只是单纯觉得应该多多补偿她,恨不得上报给白影宫,让白影宫专门为械阳伯爵举办一场超级宴会。
“11月30日……是吧。”
希茨菲尔至今还记得艾尔温当时那副玩味的表情。
“斋月的最后一天,很有寓意的日子呢。”
斋月的械阳会长存于夜,在这个月,邪祟的活动频率也会大大减少。萨拉人在斋月会度过几十天相对安宁平和的日子,他们会多沐浴、多换衣、多礼拜,食水上也追求清淡。
希茨菲尔偏偏是在斋月的最后一天降临,这看起来就像是……女神知道地上的子民要在明天遭受邪祟之苦,特地派遣一位天使下来搭救他们。
“我倒是不介意帮艾苏恩举办一场酒会,毕竟艾苏恩现在这么漂亮,我估计对她感兴趣的王国俊杰会非常多哦~”
年轻的女王,她在那一刻笑的像只白毛狐狸,两只眼睛都弯起来,似乎很高兴能看到重臣窘迫的样子。
“是……是这样吗?”夏依冰果然瞪圆了眼睛,“但是她不是已经……”
她转头看向希茨菲尔,目光落在她盘起来的银灰秀发上。
“噢!那说明我们的安全局长还是有些天真了。”年轮站在王座旁,恰到好处的阴阳怪气起来,“你自己没少办婚内出轨导致情杀的案子,难道你以为羊羔拴起来就没人偷了?”
“并不是那样,我亲爱的伊玛尔女士。你把羊羔拴起来只会激发某些人的征服欲。要知道维恩可不缺那种口袋里有几个闲钱又成天无所事事的家伙,他们最喜欢打破禁忌。”
“他们敢——”夏依冰暴怒,“那就不办了!本来就没必要给他们知道!”
“但有些事不是你藏得住的。”艾尔温感慨,顺势从年轮那里接过奏折,“让我看看……唔……以拉伦斯家族为首,一共有64人希望我能为伯爵庆生。”
希茨菲尔觉得这不稀奇。
她的生日不是秘密,此前她从未觉得它有多重要,也就没有隐瞒的想法。
而且她那个时候可还没有获封爵位,区区一个小侦探,泄露一个假的生日日期又能怎样?难道她还要担心全城人都来凑热闹吗?
但现在不同。
外面那些人可不知道她们在德普-瓦尔蒂娜冰湖的收获,仅仅是以那些人的认知来看,她也属于“位极人臣”,她的20岁生日正是巴结她、和她拉关系的绝佳机会。
不然怎么说送礼也是门大学问呢……希茨菲尔见过很多人想送礼,或碍于面子,或天生嘴笨,见了面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直接送,然后说诉求?
太土,而且被送礼的人也会觉得很没面子。
噢我的尊严和人格就只值这点东西?我看你根本就不是在求我帮忙,你就是想侮辱我!
到最后东西没能送出去,想要求办的事情也黄了。
所以送礼的由头很重要,再没有比生日或特定节日更适合的由头了,那些人有些想和她结交有些想和她缓和关系,不抓这个机会才是怪事。
但他们注定要失望了,夏依冰回到221号的房子后愤怒的将那封联名信撕的粉碎,怒骂拉伦斯是在帮倒忙。
“别这样,詹姆斯可不知道我们的事……”
“不!他就是欠骂!”
任性的安全局长难得一见,尤其还是为了自己而任性。希茨菲尔新奇之余也感觉心里暖呼呼的,她忍不住想逗逗女人。
“所以宴会还办不办啦?”
“不能办!”
“哎呀……那我的生日怎么办呢?”
“我们可以回庄园。”
夏依冰的提议中规中矩。
“你老家地方那么大……对吧?我们可以认识的朋友都请过去,如果陛下愿意也可以去。”
不是?我是不是自掘坟墓了?
这下轮到希茨菲尔傻眼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大逆不道的计划会从夏依冰嘴里说出——这还是当初那个对女王陛下恭恭敬敬的影狮队长吗?
她感觉夏依冰膨胀了,对艾尔温的态度不再是“敬畏”。
那个“敬”是保留着的,但“畏”是越发看不到了。
这下好了,本想着趁机彻底撤销计划的,结果摊子从221号挪到了希茨菲尔庄园,这这这……我要忙的不是更多了吗?
算算朋友的人数。
安全局的有伊森、戴伦特、扎菲拉、西绪斯和律希尔……
教团的有托雷士、赛博特,弗里克好像也说要来……
要是艾尔温来,那年轮肯定不放心也会来,年轮一来那海蒂还能不来?
一个个都是大胃王,这得准备多少食材。
“肯定不会让你忙的。”
夏依冰拍着胸脯保证。
开玩笑,她怎么说也是个大官,找不到足够多的人手查案那是没办法,但烧菜做饭还能找不到人吗?
实在不行就自己动手,她也是为希茨菲尔专门钻研过厨艺的,当初在红土平原就是她烧的菜哩!
这么一想,她顿时又涨了干劲,直接飞回书房写信打电话,一个中午忙的不可开交。
“我看她是疯了。”
血晶乌鸦飞到餐桌上,和希茨菲尔一起看着女人在楼上跑来跑去。
“虽然没成,但你已经获取到‘资质’了,而你最后又把‘资质’分给了她。”
“她到底懂不懂她现在也可以算作一位女神?”
一位女神亲自伺候一群凡人,要给他们烧菜设宴?
杀了血晶乌鸦,她也想不到天底下还能发生这种事情。
她算个毛的女神啊……
希茨菲尔撑起腮帮子,裙子下翘起二郎腿看戏。
充其量就是见习吧。
嗯。
见习女神。
……叫起来还蛮搞笑的。
第二章 女神学堂
11月30日,希茨菲尔的生日聚会按计划在庄园里举行。
确实来了不少人,除了教士二人组和其他几人因为执行任务脱不开身,希茨菲尔在上一章念叨的名单基本都来了。
包括艾尔温——开玩笑这可是难得能甩开政务和年轮的管教溜出王宫透气的机会,她怎么肯放过?当然是要过来大吃特吃!
年轮果不其然也和预计的一样跟过来了,希茨菲尔一眼就从人群当中认出了她,因为除了她之外大家都喝的兴高采烈,六亲不认的戴伦特中间还试图和国王陛下玩喝酒划拳,那年轮的脸色黑的就像树人族全体灭绝了一样,希茨菲尔一度担忧她会克制不住把戴伦特丢到窗户外面去,还好她最终克制住了。
只能说她们来的时机恰到好处,还是和上次一样赶在聚会后半段来。此时大多数人喝的看人都有仨影儿了,纵使艾尔温不戴面纱不化妆也没几个人能认出她来。
“感觉怎么样?我的伯爵?”
濒临收尾,艾尔温拉着希茨菲尔来到阳台上吹风,聊天的同时顺带醒酒。
国王喝了几口果酒,度数低归低,但别忘了她的身子还没恢复元气。
“不怎么样。”希茨菲尔如实回答,“我本就不希望这么多人为我浪费时间。”
乍一听是不知好歹了,这可是殊荣,让贵族大臣听到私底下能把她骂死。
但她是真的这么想的,她今天确实也很高兴就是了,但这份高兴是因为能和认识的人一起相聚,一起聊天,她感慨于在灰雾之下他们大多都还维持着健康,她发自内心的珍惜这段时光。
但她也确实不希望这些人是专门为自己过生日来的,哪怕是萨拉人最最重视的二十岁生日,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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