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他们刚才可不是在打趣拌嘴那么简单,她把枪丢给戴伦特其实是在主动给敌人卖破绽。
没有枪械,还是个女人……如果有人一直藏在附近盯着,而且是饱怀恶意的看待他们,那他们这一刻就该跳出来了。
就像他们对待那些莫名失踪的夜莺成员和影狮探员一样,她试图用这种粗暴的方式搞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很遗憾,什么异常都都没有发生。
天已经黑了,门口的路灯柱子却没有亮。也不知道是电力系统连在其他地方,其他地方觉得这里没有人就不用浪费电,给电停了,还是电站藏在学校内部,需要有人主动开启。
血晶乌鸦自告奋勇要从高空俯瞰侦查学校,在她飞走后,戴伦特看到夏依冰没有继续说下去,知道伪装已经毫无必要,便随手把自己的科伦科手枪递给女人,叮嘱她一句:“这里面有9发子弹。”
“谢谢,我的那把还有10发。”
搞清楚弹匣里有多少子弹也是干这行的基本功了,毕竟历史上出现过菜鸟以为能一枪绝杀结果没子弹的情况,那可都是血的教训。
光知道子弹还不够,两人互相交换了随身携带的子弹盒子,稍微后退几步远,站在门口的小土坡上往下眺望。
从这里往下看是大片大片的婆娑树影,它们原本是完全隐匿在夜色里看不清楚,是远方那些闪烁的灯光作为背景才衬托出它们。
是的,这是个小坡。
弗兰中学坐落在坡上,有高地势,四周围墙,围墙上安装了监狱级别的铁丝网,正门的铁栅栏足足三道。
两个人对此都不怎么意外,他们知道这并非是学校小题大做,而是所有位置偏僻的聚居地都要确保的基础工程。
这些东西主要不是为了防人。
就像那三道铁栅栏,中间那道上面是封死的,它的升降的开关距离地面只有1.2米。这显然就是给孩子们准备的。
危急时刻,孩子们可以躲在这里,或者把一些脏东西关在中间……这是能救命的。
“进去?”戴伦特询问,“还是回去?”
他是比较倾向于回去的——如果这次还是小组任务,就他和希茨菲尔两个人过来调查那他肯定选择进去。但这次不是啊,他们后面好歹还有几千士兵呢。
能白天带着几百人把这里推平的局势,我干嘛要趁天黑的时候摸进去冒险?
不怕死不意味着非要作死,戴伦特懂事得很,他才不傻。
夏依冰没说话,她从怀里掏出一个指南针盒子确认了方位,然后把这玩意也抛给戴伦特。
“我赞同回去。”
“但前提是我们还回得去。”
“什么意思?”戴伦特接过指南针,打开后一时间没能看懂。
不对……这指针怎么中间变了?
在他惊讶的注视中,指针突然指向了上方,过了几次呼吸后又指向了左侧斜上方,完全是磁场紊乱的表现。
“在进来之前我看过一次,指针表现是正常的。”夏依冰说,“但上来之后,我是说我们开始触碰这种异常之后,这东西就不好使了。”
夏依冰简单说出自己的判断。
“你不要看那个方向有灯光,实际走过去,你会迷路。”
“是幻境?”戴伦特皱眉,“我先问一下。”他指向下面的那片城市灯光,“你看到的光是在那个方向吗?”
“没错。”
“那么我们看到的幻觉是一样的。”戴伦特立刻分析出部分原理,“是有未知的神秘统一对我们施加了同样的影响,而不是我们各自产生不同的幻觉。”
“有意思……”他端着下巴自言自语,“能让我中招的幻境……看来应该就是导致这里变成禁区的那东西了。”
也就是导致200多名师生、家长、探员昏迷倒下的神秘干涉。
原本说是影响范围只有从学校中心往外50米左右,现在看来那个范围又扩大了。
“你打算朝外面走走看么。”夏依冰问他。
“那是菜鸟的选择。”戴伦特嘿了一声,“等黑黑宝贝回来之后我们把门切开怎么样?说起来我也很久没干这种事了……”
“……我提醒你,她不喜欢别人给她起外号。”
“没关系,那是因为她没遇到我。”
话音刚落,戴伦特就感觉有什么东西砸在头顶。他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摸呢,那东西就张牙舞爪的从他头皮上一直爬到了他的脸上。
那是一只巨型山蜘蛛。
萨拉国境内有很多种蜘蛛,哪怕山蜘蛛这种小分类都有不少类别,而像这种身躯就接近拳头大的,八根爪子张开更是比手掌大的,它们的毒性是尤其剧烈,平时多靠游走捕食。
戴伦特顿时不动了,他全程保持静止状态,放任大蜘蛛从他脸上一路爬到他的胸口,然后扑哧一下扑到地上,快速爬进了灌木阴影。
然后才是一阵翅膀扑腾的动静,就看血晶乌鸦降落在木人头上,意味深长的说了句:“真可惜它没看上你。”
“噢宝贝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种奥德拉蜘蛛是在几个纪元前就存在的物种了。”血晶乌鸦傲然道,“它们很喜欢在树干上挖洞然后藏身进去,产卵的时候也直接产在树干内部。”
“……这不好笑呢。”
“黑黑宝贝也不好笑。”
“别吵了。”夏依冰打断他们,“尤西里安你发现了什么?”
她更关注怎么从这里脱身的问题,因为她觉得那只“奥德拉蜘蛛”的反应有点不同寻常。
冬季对野蛮来说意味着饥荒,缺量少时的季度,这玩意被这样刺激居然没有发火,没有直接朝戴伦特来上一口,而是直接选择了仓皇逃命?
确实有说法越是低等的动物……如昆虫之类越是有一种近乎本能的灵觉,不排除它是感应到了什么东西,而这个东西的位置应该就在它逃窜方向相反的那边。
“什么都没发现。”血晶乌鸦说到这一点也是闷闷不乐,“从天上看是什么人都没有的,而且也没有灯光,我觉得他们是死透了。”
“这样。”夏依冰点点下巴没说什么。
再抬起头,弗兰中学搭建出水泥防雨太的大门在她眼前如同一头巨怪的阴影。四周不知不觉开始有了夜雾弥漫,她意识到自己必须尽早做决断了。
无论是回去,还是进去,戴伦特都只能听她安排。
“给我掩护。”她说了一句,从怀里掏出一枚金属别针,把它掰直成铁丝凑向大门。
戴伦特吹了一声口哨。
安全局长的开锁手艺可是远近闻名,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近距离欣赏到的。
对了。
他甚至作死的想起了某个灰头发侦探。
是啊,她对付心锁也是一绝……
想到希茨菲尔,他的心思不可避免的也就歪了。因为他惊奇的发现自己和夏依冰这么作死居然一点都不紧张——这可能是因为他们知道希茨菲尔也在这座城市。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没有消息这件事,本身就是确切的消息。
我们这么久都不联系那边,以她的机敏,很快就该发现不对劲了。
那确实没什么好害怕的。
“哐啷”一声,铁毡上的锁链被女人抽掉。三道门都依次被他们破解,可算是正式迈入了学校内部。
进去之后立刻发现有异常——学校里充斥着浓郁的夜雾,这浓的根本就不正常,他们打着小手电居然照不到十米开外!
这已经不正常到一定境界了,因为血晶乌鸦从上空盘飞俯瞰的时候可从没看到有什么雾。
简直就是明摆着把“这里有问题”写在脸上了!
“马普思,电池够用吗。”女人问道。
“我确定够的。”
“那么手电不要关,我要凭借光亮确认是你。”
“什么意思,等等……你要在这里分开行动?”
“是的,这里太暗了,我刚才看了下有电线接到学校里,那里面应该有电站,我们分一个人去把电给开开。”
“那么谁去?”
好问题。
血晶乌鸦一直站在戴伦特肩膀上,闻言心里觉得有趣。
以她的阅历,这种探险简直可以用玩闹来形容。她是一点都不紧张的,反而在分析这两人到底该怎么分工协作。
因为没法确定是留在这里等人更危险还是去电站开电闸更危险,这不止是考验他们的勇气,还考验他们对局势的判断能力。
“你留在这。”夏依冰决定,“我去开灯。”
有那只山蜘蛛当范例,她认为越靠近校门口的地方就越安全。
那危险的活总不能让戴伦特做,她自诩是比木人更强的,她能对付的东西戴伦特可能对付不了。
叮嘱她注意安全,戴伦特和血晶乌鸦干起了老活计——老老实实留在这守门。
没有问为什么不一起行动。
因为他也懂的,有些时候一个人比两个人更好脱身。
做了决定,夏依冰打着手电冲进夜雾。
四周是一片翻腾的氤氲,空荡荡的校园里什么都没有,除了她自己的喘息和脚步声以外什么动静都听不到。
她没有像菜鸟那样慢慢探索,而是一上来就用跑的——顺着那些电线延伸的方向一直跑一直跑,跑过操场进入学校大楼,顺着走廊快步前进。
咚!
突然,她猛地止步。
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
有些犹豫,因为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但很快她就选择相信自己的“灵觉”,临时改变方向,不再朝着预想中应该在一楼走道南边尽头的房间走去找电房,而是从中间拐进了楼道口,小心翼翼的朝上面走去。
二楼很乱。
进来才发现,这里乱的不像话。
走廊上全是拖拽出来的桌子和椅子,就像是有发神经的坏学生故意把这些东西从教室里搬出来乱丢乱杂,甚至堆的像小山一样高,几乎堵住了中间的走道。
好消息是雾气在楼里淡了一些,能见度相对提高了,她确信如果有什么东西出现在附近,自己可以瞬间发现。
然而真的如此吗?
上来后挤过一些狭窄的、被桌椅小山堵塞的豁口,夏依冰左看看右看看,好像什么也没发现。
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她往下打灯,惊讶的发现那居然是一根粗壮的缆线。
电线?
不……这都是电缆的程度了……但这种线怎么会出现在二楼?
谁家会把电房放在二楼的?这个弗兰中学是怎么回事?
心里诧异,夏依冰先是用手电朝四周照射,确定那些地方没有躲藏着什么东西,同时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开始仔细检查这根突兀的缆线。
不对。
手摸上去,哪怕有皮手套做阻隔,她也第一时间发现这根缆线好像有点问题。
这个感觉……不是缆线常见的外皮,它更硬?更光滑……而且富有弹性……
心里漏跳半拍,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血晶乌鸦曾给她胡扯,说什么如果没有“伟大的尤西里安那整个世界都会变成一个血肉怪物,人会生活在血肉怪物的身体里,就像里面的细菌细胞,不断为其供给养分”。
希茨菲尔对这种故事一直很感兴趣,但夏依冰总是嗤之以鼻,她认为其中有很明显的夸大成分,不过是血晶乌鸦用来美化自己功绩的说辞。
不会真是这种情况吧?
西辛那……她说西辛那曾经是那种病毒最早登陆的地方。那么不排除这里的地层深处掩埋着最密集的病毒残留物。如果这些东西和拟形魔类似没有死绝而是一直在顽强等着重见天日,并且恰好这次又有人把它们弄了出来,那弗兰中学的这些异象……
她开始怀疑,自己摸到的到底是电缆还是血管。
有一个最简单的方式可以验证。
夏依冰从腰间拔出匕首,直接尝试要割开这东西的表皮。
她没割深——如果这是血管,那鬼知道这东西连接的生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她暂时还不想惊动对方,所做作为力图谨慎。
浅浅割了一刀,削下来一层皮,她将其拿到鼻子前闻闻。
没有那种绝缘材料特有的怪味,但也没有生物组织惯有的腥味。
反而有点香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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