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我只是在追求升华的道路,我既不像那些懦夫一样将希望交给飘渺的信仰,也不愿意学那些蠢货,为了一时的力量就甘愿把灵魂卖给怪物。”
“我确实杀了很多人,很多很多人……但这都是必要的代价……”
“杀戮不是目的而是手段,当我成就伟大,我自当成为纳米亚的新守护神,带领这个世界安安稳稳前进下去。”
……
“你们又想造神?”
意识回笼,夏依冰猛地察觉到其中关键。
这个人的论调和尹瑟尔是如此相像……哪怕他口口声声说自己和尹瑟尔走的不是一条路,但只要是造神……这有区别吗?
结合西辛那教区的大体局势,结合她们手头已经查到的情报,她就是用屁股思考都能猜到这人大概想干什么。
是“拉娜”!
可能他确实不打算学尹瑟尔,采用那么危险的方式尝试吞下伟大者的留下的尸骸,但如果有一尊现成的、活生生的伟大者呢?
如果他的计划是将这尊苟延残喘、还在恢复中的伟大者唤醒,让它取代械阳取代母树,成为庇佑纳米亚的新神灵呢?
该死……他还有脸说自己不是疯子?
“看来你猜到了。”女仆发出一声轻笑,“你应该也进去过那个世界了吧?那个不断循环重复的梦……你了解过祂是什么东西,那你应该知道这就是我们当下唯一的选择。”
“一尊植物,一尊植物神灵。”她继续强调,“不是触手、烂肉、浮灵……不是虚空中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甚至让人理解不了的粒子光。”
“祂有形体,祂能被看见,祂甚至是我们认知中的植物的一种,你还能找到更好的人选?”
“你们在玩火……”夏依冰几乎克制不住心头的怒气,“你们凭什么觉得这个东西你们能控制?”
“你理解错了,警长。”
女仆轻轻靠上坐点,摆出一副倨傲的架势。
“这不是你觉得能不能控制的问题,而是我们还有没有其他选择的问题。”
“日轮不在,雾神逼近。不如你告诉我,如果不能尽快为萨拉找到一个新守护神,我们如何对抗末日威胁?”
“日蚀教会不是为了毁掉这个世界而存在的!如果可以,我们也想当救世主!只不过方法和你们采用的不同。”
“铮——”
刀光炸泄。
夏依冰不想和他再多废话,瞬间扯出雪亮长刀,将小女仆的脑袋削掉一半。
但这个载体却并没有死。
她在某种力量的支撑下依然坐着,还面带笑容的对她道:“你看你看,这就是‘傲慢’。”
我不可能认同这番理论。
夏依冰更用力的握紧刀柄。
那些死去的人……
无辜者……
牺牲者!
到头来只得到一句“方法不同”?
她心里的暴虐已经快要溢出来了,她在这一刻发誓,她一定会把这些蛆虫全部找出来干掉!
这些人,他们比邪神还要可恨!
“我很好奇。”
不过她尽力还是维持面上的冷静。
“这些话为何你不去对伯爵讲。”
“希茨菲尔伯爵?确实,她是比你更好的人选。”
女仆点头。
“她掌握的力量可不得了啊……不过她和我们是有血仇的,我听说过一些消息,知道她的……父亲?唔,这里面有一段曲折的故事~”
“那我呢。”
“你不同。”
女仆晃了晃下巴。
那被切开的额头断面,里面的脑浆也在随着晃动流淌出来。
“本质上,伊玛尔家族是被萨拉覆灭掉的。我们充其量充当了一个推手的作用。”
“而且你真要找人问罪也该去找尹瑟尔,现在的日蚀和那时候比又不同了,凭什么我们不能通力协作?”
“还请相信,我是带着诚意来的。”
女仆看了一眼旁边摆着的档案袋,目光落在那个“树屋”单词上,嘴角翘起。
“……比如我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树人族建立据点的基本要求就是要确保能从土地里汲取到足够的营养,如果一个地区的土地贫瘠到——或者它们‘认为’贫瘠到不足以支撑树屋存续下去,那它们当然不可能……留在这里开花结果。”
那也就是说西辛那到马尼翁的土地下面有别的东西存在,是有别的东西在和树屋争夺营养?
夏依冰立刻意识到其中深意。
因为很明显了——连奥尔沃特那种苦寒之地都能有树屋的,什么土地能比山岩还贫瘠?
再结合当地的一系列怪像。
人口流动大、病灾多发。
她终于知道希茨菲尔为什么要去矿井了。
人口流动最大的那部分就是矿工奴隶,如果有人想要通过“疫病”来潜移默化的——如果他们有足够的耐心,也就是说,是打算一代代的用这种方式来改造当地居民的生理结构。
那么再也没有比先污染这些人,再让他们和当地人结合,再在这种结合的基础上污染他们的下一代,然后下一代继续和被污染的奴隶结合……
再也没有比这更稳定、更完善、更全面的计划和法门了。
所以矿井下面就是源头。
弗兰中学的种子不是从天上来的。
它们一开始就埋在地下。
第四十一章 图腾的真相(问卷+二合一)
“所以……我觉得来下来过矿坑的人可能都会受到这些花雾的污染。”
在结束了一系列对案情的介绍——虽然它听上去过于类似长篇大论——之后,马普思-戴伦特充满信心的补充了一句:“你们是成了这些东西的实验品了。”
“不不不我没听懂!”达贝警长第一个举手,只见他盘腿和其他人一起坐在地上,用这种方式节约体力(以及减缓呼吸频率确保这里留有更多氧气)。
“你的意思是……你们一开始就是为这个东西来的?”
“是的。”
“是这个东西导致这里出现了那种尖刺怪人?”
“当然!”
“那为什么之前没出现呢?”有人不明白,低声问道,“如果照你说的,这个东西在地下埋藏了许多许多许多年,那为什么之前那些尖刺怪物没出现呢?”
“谁告诉你们没出现了。”戴伦特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了,这么明显这么简单的事实,这些人竟然看不出么?
“我问你们……你们都是家里的独生子吗?”
“我是……”
“我不是……我有个哥哥。”
“我有个妹妹。”
“但大部分都是吧,我看到举手说不是的才两个人!”戴伦特追问。
其他人互相确认了情况,半是懵懂的对他点头。
“你们就没想过这是为什么嘛?”戴伦特双手一拍,“我刚才都说你们被当成实验品了,你们是真的听不懂嘛?”
“探员先生。”这时法拉姆祭长皱眉说话了,“我说下我理解的您看看可对……您的意思是,一切的源头就是这些白色的‘蛇根’,是它们长出雾灯花这样的植物,借着矿洞里弥漫的尘土作为遮掩释放出一种……毒气?大概是这么形容的吧……它用这种方式污染了最先一批发现它的奴隶矿工,然后这些矿工如果有人从常年作业中存活下来,赎了身子去结婚生子,他们便会把这个污染的种子传播下去……一直到这个范围变得越来越大?”
说实话,他越分析自己心里也越是惊恐。这这这……如果戴伦特分析的一切都是真的,那这是一个怎样深远和狡诈的阴谋呢?又是什么人要这样算计从西辛那到马尼翁的无辜市民呢?
“你们研究过动植物学吗?”戴伦特咧嘴冷笑,“植物是需要虫子帮自己授粉的,它们靠自己可没法迅速繁衍生息。”
“啊!”法拉姆祭长大叫一声,难道这种污染和改造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筛选出足以成为‘虫人’的人类群体吗?
那这该有多恐怖?如果那个源头足够深远的话,经过不知道多少代人的繁衍传播,污染的种子恐怕早已遍布整座城市,甚至可能扩散到了萨拉全境。
“应该不至于。”当他说出这番猜想,戴伦特却在这时显得乐观,“你之前不是说了那个关于马尼翁的传说吗?现在想想,无论马尼翁是部落名还是人名,传说里的白蛇应该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些东西,那祭礼可能在最初就是一种邪恶仪式了——它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将血肉尸骸给这东西吸收吃掉,是用来帮助它恢复元气的血食罢了。”
法拉姆祭长阴沉着面容不说话,但海姆却是忍不住了,这个胡须大汉不满问道:“也许这是巧合呢?我们平时祭礼的可不是这种怪物!”
他只是在借机表达对这些傲慢的萨拉人的一丁点不满——他也不敢说的太过分,深怕因此惹怒了对方,这种程度就是他胆敢试探的极限。
“是么?”戴伦特看了他一眼,“那你又如何肯定这种祭礼的力量是善意的呢?”
“我们被它庇护了那么多年!它在帮我们对抗邪雾!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的吗?”
“恰恰相反。”戴伦特摇头,“除了说明它和灰雾不是一条路的东西以外这什么都证明不了。”
“我重申一遍,你们现在看到的东西很可能并非一般的植物。”他指着那些静止的“蛇根”,“这东西你非要认为是‘根须’的话那随便你,反正我看过很多书的……我活的可能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久!我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东西!”
“您的意思是,它是来自‘界外’的么……”达贝警长阴沉着脸色帮忙猜测。
界外,其实就是天外、深空的意思。尽管涉及到这方面的神话传说非常稀少,但他们也不可能完全对这个领域一无所知。
毕竟天上总还是有流星的。总会有流星、陨石的传说流传下来,如果是对天文星象特别有兴趣的人,那他们每个月还能通过购买相关期刊来了解到最前沿的学者又发现了哪颗星星。
“应该没有别的可能了。”戴伦特点头,帮这些人做最后的总结:“它是一个和那些灰雾邪神差不多的东西,它和那些东西是敌对着的……也许就是被它们撵过来的!在和它们的持续性对抗中它或许受到了一些创伤……它需要漫长的时间进行恢复——它恰好落在马尼翁市,落在当初还不存在这座城市的这片土地上!它用残存的力量影响附近的一切生灵,包括那些最早的布罗人,导致他们将东西当做‘白蛇’来看待,以侍奉它的信仰建立了最初的城市雏形。”
“噢!”警长面色惨白的叫道,“如果是这样,那未免也太可怕了!”
那马尼翁就完全是邪恶的了……
所有人不禁看向之前讲故事的法拉姆祭长。
传说中的马尼翁部落,马尼翁市最初命名的由来,虽然这件事他们都不知道也从来没有权力查证,但想来也只能是这个原因吧?
一定是那个马尼翁部落……他们以‘白蛇’为图腾,大肆攻伐其他部落,企图掠夺人口作为献给‘白蛇’的祭祀。他们一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联合起来覆灭掉的!
然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历史失传了。后续到这里的萨拉人可能是从一些残留的壁画和墓刻上发现了“马尼翁”这种发音的词,他们便懒得多想,就以这个称呼给当地冠名。
“不一定的。”戴伦特突然打破沉寂。
“谁告诉你们马尼翁输了?”
“如果那个部落输了,为什么这些白蛇还能留存下来?”
这个猜测一出海姆实在忍无可忍,他低声抱怨道:“那你的意思是他们赢了,我们现存的布罗人都是当初马尼翁部落分出的后代?”
这指控可太严重了一点,他这岂不是污蔑他们都是邪徒的孩子了?这不只是要摧毁他们的信仰图藤,连对先祖的敬奉也要踹翻掉啊!
海姆觉得他只是这样提出抗议已经很克制了,这都是因为有现成的证据——也就是那些粗壮的根须摆在旁边,否则换个地方他可能已经忍不住要动手了。
“也有可能是他们都被吃了?”
“确实有可能……他们刚才好像说这东西污染奴隶就是为了改造出怪物吧……这么说那些尖刺怪物和它应该是一伙的,它吃起来也没怎么手软。”
人群开始低声议论,各自抒发自己的观点,地下空间顿时变得嗡声一片。
达贝警长看了眼手下的警员,站起来凑到戴伦特身边,习惯性的摸出一支烟要递给他。
“谢谢,我不抽烟。”戴伦特推拒。
其实是抽的。
但他毕竟是老油条了,他可不会在这种偏远地区的小警长面前暴露个人习惯。这对干他们这行的来说可是很危险的。
“探长。”达贝警长也不生气,继续凑近小声问他:“这个……您刚才是还有分析没说完吧?”
他看得出来?
这次轮到戴伦特感到意外了,他不由要为之前的傲慢道一声歉,看来达贝警长能坐到这个位置不是因为那些浅薄因素。
不过他却也不可能因此就对他说实话了。他没记错的话有几只虫人就是从队伍里面钻出来的,他还不敢全面信任达贝警长。再说了有些东西说的太透彻没好处,只会造成更大的恐慌。
但警长看的却是蛮准。
以他的专业性和人生阅历,希茨菲尔和夏依冰还没来得及对他诉说——或者可能是暂时有外人在不方便诉说的东西,他都能靠现有的证据自己推导出来。他当然能猜到这些“白蛇”……它们的种子很可能是从星空来的,那么这里必然要衍生出来几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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