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是迪普内斯。”
“……什么?”
“一个阿格莱亚当然不足以平息怨恨,但如果能消灭,甚至抓到逆日之王……你们觉得会怎么样呢?”
房间里陷入安静,希茨菲尔也屏住呼吸。
“你们,在拿诺萨当诱饵?”
西绪斯的声音,语气压抑着极端的愤怒。
“疯子!混蛋!!”
“砰!”
一声巨响。
“砸东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哗啦——”
像是一箩筐不锈钢刀叉掉到地上的巨大动静。
“西绪斯你冷静点——”
维尔福在劝。
“还有格瑞斯特,你们这个计划未免太冒险了,你凭什么认为他会来?”
“因为已经11年了。”
“胖子松手!”
“轰!”
一声巨响,直接砸在门板上,希茨菲尔吓的一抖。
见势不妙,她迅速往前跑,拉开另一个房间的门躲了进去。
几乎在她刚进去,门还没合拢的瞬间,气呼呼的杂毛萝莉夺门而出,站在走道上胸口起伏。
“格瑞斯特。”
她听到她压抑的诅咒。
“你最好不要让我逮到你犯一丁点错……”
“另外。”
隐约伴随有抽气的声音。
“很久以前,我是很尊敬你的。”
“通通通通……”
脚步声下楼,看来她是离开了。
关上门,希茨菲尔靠在黑暗里松了口气。
果然,她之前对格瑞斯特的怀疑并不是她神经过敏。
查鲁尼,即查鲁尼-萨拉,萨拉七世。
他是这片土地的最高主宰。
王室早就知道死亡球票案背后是邪教徒?
那格瑞斯特会不会早就知道阿格莱亚是有问题的?
甚至特尼则王子,他会不会也是在王室的授意下才和他们合作?
嗯……其实希茨菲尔还有一个更可怕的猜测。
就是王室……王室可能是故意在借日蚀教会这把刀去削弱贵族联盟。
一个伪装成叛逆的王子……无间道?
果然,政治这种东西水太深了。
不适合她。
还是想点开心的吧。
西绪斯走的那么干脆,这至少说明费迪南德没事了。
希茨菲尔在黑暗里感慨万千。
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要遭重了。
西绪斯这个医生都走了,格瑞斯特和维尔福也没必要再留下。
如果费迪南德真的是诱饵……是为了诱使迪普内斯现身才安排的棋子,那么不用问,这房子周围肯定布满了警戒。
那她待会要怎么逃走?
她根本就是被困住了啊!
心脏在胸腔里一阵乱跳,过了一会,她恢复冷静。
代价是注定要支付了。
与其杞人忧天,不如想办法多捞点好处。
她站稳身体,摸黑在房间里翻找起来。
运气还是不错的,因为这里是书房。
四面墙,除了有门的这面,有窗户的那面,旁边两面都是书架。
那她的目标——那本密码书不用问大概率在这。
半小时后,希茨菲尔额头冒汗。
她没找到。
她觉得一定有什么地方是有问题的。
费迪南德的卧室里没有,她可以肯定。
这人性格肯定还是有刻板严谨的部分的,他住的地方,书就一定会摆在它该在的位置。
那为什么书架上没有呢?
除非——
快速转身,往房间中央趟出一步。
下一刻,希茨菲尔身体一僵,软绵绵的半跪下来捂着脚趾。
她要找的东西就躺在地上。
甚至已经翻开了封面,就好像有人之前坐在地上试图继续破译它。
但因为发生了意外,他只能把它丢在这了。
第六十章 灰雾里的斯芬克斯 上
美女之颜代表诱惑,野兽之躯代表胁迫。斯芬克斯的故事在某种程度上就是现实里青年们迈向社会逐渐成长的故事。如果他们不能从社会——这样一头怪兽的考验中存活下来,不能坚持本心不断披荆斩棘去求索的话……他们确实不会像神话里的可怜人一样被撕食生吞。但从人生的角度评判,他们无异于是在慢性死亡。
——《解读寓言:俄狄浦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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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茨菲尔曾经在网上看过一个冷笑话,内容是:无论是项羽还是吕布或者吕小军,相比敌人的铁拳,更让他们难受的一定是任意一只脚的小拇指和床脚亲密接触。
……她现在完全理解那是什么感觉了。
尽管让她蜷缩在地上不断颤抖的只是一本铁皮书。
缓过来之后,希茨菲尔抱起书,一瘸一拐的蹭到窗边。
房间里这么黑,不要问是拉着窗帘。
星期天,械阳常驻。因此怎么都是有点光的。但她也不敢就直接把窗帘拉开,而是靠在靠窗的那面墙上,借着缝隙里透出的光开始操作。
首先——
她回忆了一下,当时在幻境里,那个金发女人说过的话。
[未表达的情绪永远不会消亡。它们只是被活埋,并会在未来以更加丑陋的方式涌现。]
希茨菲尔不知道自己有无记错,但是她好像在地球听过类似的哲语。
这东西,真的可能是谜底吗?
总之,试试好了。
费迪南德按照木板间的缝隙间距推测一共有十关。现在第一关已经解开了,书页里的内容她也都看过了,接下来该解第二关。
如果假设这句话就是全部的谜底内容,那么第二关的密文应该是“永远的情绪”。
希茨菲尔借着光,仔细盯着那些齿轮,确保密文组合成这句短语。
“咔”的一声,好像有什么锁扣被打开了。
居然真的可以!
她呼吸顿时有些急促。
但她并未迫不及待的去看第二关内容,而是继续解密,在尝试多种组合后依次输入“不会消亡的”、“被活埋的它们”、“更加丑陋的方式”、“再次涌现”等等短句,终于将1-8关全部破解。
是的,1-8关。
这句话只够她破解到这里,后面的后面理论上还有两部分内容的,但她显然对此毫无头绪。
她决定先不管它们,把1-8关的书页内容读完再说。
首先是第二关。
还是三页纸,一共六面。但这次记载的就不是图画了,她阅读到的是一种前所未见的文字。
这种文字和古代萨拉语非常像,但是又有一定区别。希茨菲尔需要一个词一个词的去理解才能将一段话内容融会贯通,这让她的阅读进程非常吃力。
读完全部六面内容后,她有些发愣。
第一关的书页内容已经很让人迷惑了,第二关的内容更奇葩。
[我无数次的从噩梦中惊醒,那个胧影还是在眼前挥之不去。我对每一个我能求助的人讲述了我的困扰和遭遇,但是却没有任何人肯信任我。我终于意识到我们所有人都是它的傀儡,我曾认为它出现在我的噩梦里是为了杀死我,这种想法在今天看来是那样可笑。因为确实人类对它而言就像蛆虫,我个人的死?还是一大群人的死?对它来说根本无关紧要。]
……她是能读懂它的意思,但是这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
“它”是什么?
什么叫“一大群人的死对它来说无关紧要”?
希茨菲尔皱眉分析,感觉这玩意有点像是……她举个不知道是否恰当的例子:像是某个疯人院里的病患在忘记按时吃药后写出来的。
时间、场景、人物……一概没有。
你就算写心情也别这么随意啊兄?
研究不出名堂,那就继续往后翻。
第三关还是类似的记述,但凭借语感,希茨菲尔认为这里的记述者和第二关的不是一人。
[浑浑噩噩的过了四周,我意识到我的身体可能是出问题了。我的精神好像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影响,以至于今天在公司做了那样的蠢事……]
[我怎么能对克劳德说出那么过分的话呢?说他是个没用的废物……哪怕我真是这么想的也不该直接说出来。]
[还有在会议上表明要撤除所有挂绳,让违背规则的人缴纳罚款。这种事……我知道这可以给公司带来更多收入,但这是我吗?……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呢?]
“挂绳?”希茨菲尔陷入思考。
是晾衣服的挂绳?
还是……
就在这时,她瞪大右眼,看到在木板书页的下方——也就是那些文字段落下空缺的部分正在浮现精细的雕刻。
她敢发誓之前这里什么都没有的,就像魔法一样,雕刻是突然冒出来的!
它要展示的是……工厂?
雕刻图案里最醒目的无疑是一座座烟囱。它们坐落在远方,不断向天空喷着烟尘。这些烟尘和云朵融汇在一起,让盯着看的希茨菲尔很不舒服。
图案下面的内容就更让她不舒服了:工厂库房的间隙里有不少巷子,她看到这些巷子里被搭起来一排排的简陋草棚,草棚最外面的支撑柱上挂着一根绳子连到对面,每根绳子上都趴着七八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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