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那她最重要的谋划岂不是完蛋了吗?
她不是没有尝试和维尔福讲道理,讲她不希望……不太能接受一些事情,讲最起码要给她一点时间用来缓冲,甚至后面连她的年龄都搬出来当挡箭牌,说自己还小,几年内都不考虑这个。
但维尔福一句话就把她给堵死了:“你忍心看到夏莎变成腐化者吗?”
这个问题一出,希茨菲尔就意识到,她是不可能再躲着夏依冰了。
超凡者的情感逻辑一旦出现偏差就有可能导致心灵抵挡不住噩梦的侵袭,逐渐开始被噩梦污染腐化。这一点,是在她刚刚抵达维恩的那一天,就由伊森点明过的。
夏依冰那段时间也经常躲着她,就是情感上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现在好了。
她那边是适应好了。已经正儿八经的,哦,做好准备要和自己“进一步亲近”了。
希茨菲尔还不能拒绝——拒绝的话对方就可能“情绪失控”,真就有可能要腐化了。
“我知道……夏莎没有那么脆弱。你也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你们短期闹闹情绪什么的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对……她当然也不可能就因为你这几天不理她就出什么问题。”
“但是——希茨菲尔,如果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下去呢?”
“一个月两个月她撑得住,难道你还想让她坚持几年吗?”
“再说了,你们怎么说也是朋友。夏莎也不一定就是那个想法,不是吗?我觉得你们最起码应该保持最基本的联系。你也是超凡者,这对你们的身心健康都是有好处的。”
维尔福……老奸巨猾。
一番话下来,堵死了希茨菲尔所有倒车的渠道。
她没法拒绝了,只能先答应下来,走一步再看一步吧。
但是……也不知道是维尔福故意要推波助澜,还是教团真的很重视发生在南辛泽的邪祟事件,第二天天刚刚亮,琼斯探员就送来口信,让她准备一下,那边已经在帮忙购置车票。
“这么急吗?”希茨菲尔有些惊讶,“哦……我的意思是,还有一些人要和我一起的,他们那边……”
“局长说了,伊森探员和扎菲拉探员暂时在负责别的事情走不开,这次只会有夏莎探员和你同行。”
琼斯用最礼貌的语气说出了最让希茨菲尔心头发凉的话:“夏莎探员是出了名的雷厉风行,每次外出都没什么行李(取出怀表看了眼),甚至有可能已经在过来了。”
他离开后,希茨菲尔发了一会呆。
然后猛地弹起来,冲到盥洗室,脱光衣服就开始洗澡洗漱。
又是思考夏的事情又是思考南辛泽的事情,搞的她昨天没看进去什么书,还忘了洗漱!
这个是肯定要补的,不补她自己都受不了,浑身不舒服。
所以一定要快。
一定要赶在电铃被再次按响之前结束工程。
二十分钟后,希茨菲尔裹着浴袍赤脚跑出来。躲到卧室里打开衣柜,又开始思考到底穿什么衣服。
实际上没什么好思考的,因为她的穿衣刁惯和《米老鼠》里的角色类似,大致款式的衣裙鞋袜喜欢买很多,换什么都没啥区别。
但希茨菲尔显然没意识到这点,她把柜子里的衣服全都搬出来挑拣半天。最终选了一条……虽然比平时穿的裙子还要更长,但内胆多了一层白布褶皱花边,裙摆上也有几条白线装饰的黑底长裙。
这条裙子是要配衬衫的。她先换上内衣,套上保暖的白丝裤袜。拉起裙子,拿起另一件花边长袖白衬衫就往身上套。
“配套的……我看看……黑色的小礼服上衣外套……还有领巾?”
好吧,都一起弄上。
站在镜子前,特意将黑色小礼帽也给戴上。
看着里面明媚皓齿,模仿自己一举一动的娇媚女孩,希茨菲尔咬住下唇,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脸红。
抚摸脸颊和嘴唇。
自在这个世界睁开眼睛后的第二次,她觉得镜子里的自己有些陌生。
“那个……你要照到什么时候?”
希茨菲尔表情僵硬了一下。从镜子里看到,卧室门框上靠着一个黑丝配长靴的黑发女人。
真该死。
她的脸又无止尽的红、红、红了下去。
忘了这混蛋走路没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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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勇者爱丽激战魔王、可鲁贝洛斯、星继、大凶残兔、世界尽头的海、旋风冲锋龙卷风、妖精小姐美露莘、拂晓兮呐、藏玄青……以上读者童鞋的刀片和打赏~!
感谢支持~!
第六章 骑士和海鸥
一转眼,场景换成晃动的车厢。
希茨菲尔坐在自己的小板床上,靠着枕头,拿着一份报纸正在阅读。
夏依冰坐在窗沿上,手里捧着一本《啊!海鸥!》。时不时翻眼去观察少女的动静。
“你很喜欢我的脚吗?”
希茨菲尔突然冷不丁放下报纸,蓝色的右眼正和她视线对在一起——给她的窥视行为抓了正着。
“我——”
夏依冰眉眼跳动一下,本能看向少女微微弯曲,撑着裙摆的腿部轮廓。
希茨菲尔是侧着坐的。这种坐姿使得她两条腿都并在一起,正将两只被白丝裤袜包裹的脚和纤细脚踝显露在外。
“……”夏依冰看着它们,原本挺理直气壮的“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顿时就没底气说出口了。
好吧,这算是她自作自受。
她摸进鸢尾花街221号的时候,希茨菲尔正好穿上衬衫。也就是说她其实没看到什么特别的风景。
但是……少女原本就是赤脚从浴室出来的,换好全部衣服后她还有一个缺漏:没有穿鞋。
夏依冰倒不是为自己辩解,而是——她确实不是那种人——但是希茨菲尔当时的装束,那种保守的……束腰长裙、长袖衬衫……连领巾帽子都配齐的打扮……这种打扮偏偏没有穿鞋。
仿佛所有的严谨、所有的保守都是在为双脚做铺垫。她自然而然的,情难自禁的,直接就把目光放到少女的脚踝上了。
看着它转动,显露出柔和的脚背弧线。
看着它踮起,稍微露出一些脚底的暗面。
总之就是……当她下意识的……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问题……反而掉过头来催促对方快点的时候,她这种不太正常的注视正好被发现了。
直到希茨菲尔转身过来面对着她,她都依然看着下边,两眼焦距完全锁定丝袜下的脚趾和指甲盖,连对方叫她都没听到。
“……”看到她又盯着自己的脚开始发呆,希茨菲尔赶紧把报纸拉起来,挡住自己微红的脸蛋。
该死的。
她在心里骂了一句。
怎么才一段时间没见,成熟稳重如姐姐般的人就变成大变态了?
身体僵硬,可以想象夏依冰可能依然在看自己的脚。
那她应该把脚收到裙子里吗?
还是干脆把被子拉过来盖住腿呢?
这么一纠结,时间就过去了半个小时。希茨菲尔在胡思乱想中重新被报刊内容吸引了注意,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看上去竟是把这事忘了。
夏依冰其实也没有一直盯着看。
她知道这种行为非常失礼。所以只是偶尔抬头欣赏一下,大部分时间都在看手里的小说。
《啊!海鸥!》也是一本骑士游记。但和其他骑士游记不同,这本书写的不是那种常规的爱情——甚至不一定是写的爱情。
它讲述的是在一个靠海的农庄里有安娜列卡和菲尔两位少女。安娜列卡从小就向往功勋,梦想着参军去保家卫国。而菲尔则“胸无大志”,只要能管好家里的农庄,当好牧羊少女就非常满足。
小说耗费了大量篇幅去描述两个女孩的童年生活。她们关系好到只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两人一起下河摸鱼一起放牧一起在无人的草原和峡谷里放声高歌。
平静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战争来临——16岁的安娜列卡最终决定要去参军,而16岁的菲尔也很支持她,将自己积攒了很久的存钱取出来给朋友充当路费,甚至连母亲缝在自己内衣胆里的金纽扣也取出来交给安娜列卡。和她约好一定要平安归来,一定要再回到这里一起唱歌。
其实正儿八经去看这部小说,很容易生出一种感觉就是作者在胡说八道。
太多反常理的剧情了……比如骑士时代女性地位比今天低得多,菲尔不想参军根本不算缺点……又比如安娜列卡一个16岁的、从未经历过系统训练的少女能携带钱财独身上路还能参军成功——这件事本身就不合常理。
但夏依冰不管。
反正她的看的津津有味。
战火一直烧了6年。安娜列卡骁勇善战,在6年时间里逐渐晋升成一支骑兵部队的统领。并在接下来一次决定性的战役中率军凿穿了敌军中营,冲入营房中俘虏了敌国国王。
她由此被重赏、封爵。人们尊敬的称呼她为‘波立维伯爵’——前面是她封地的名字。
波立维伯爵在领地内建起宫殿城堡,实现了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她经常穿戴甲胄骑着骏马和部下们一起绕城游行,陶醉在百姓们的欢呼和称赞中不可自拔。
她完全忘记了,国土边缘有一个小村庄,那里还有一个少女在等自己归来。
而菲尔……她一直在当她的牧羊女。
战局不利的时候,村民们告诉她:“安娜列卡被俘虏了!”
她反驳他们:“她追羊羔的速度无人能及,不可能,一定是说谎!”
战争焦灼的时候,村民们告诉她:“安娜列卡战死了!”
她反驳他们:“她和我约定过回平安归来,她是个守信的人,她不会死的!”
后来,随着战争胜利,村民们渐渐又传回了诸如“安娜列卡立功封爵”、“安娜列卡现在是波立维伯爵”、“波立维伯爵今天又巡视了领地”或者“伯爵今天又挑选了男孩女孩寻欢作乐”之类的消息。
菲尔有些动摇了,一方面她为朋友的结局感到欣喜,另一方面,她又疑惑安娜列卡为何不回来找她。
她们有约定的,不是吗?
安娜是最信守承诺的人了……
所以……那个波立维伯爵一定不是她!
这也是假的!
王国恢复了和平,甚至更加富足。但菲尔却一直坚持认定战争还没有结束,安娜列卡还在追寻她梦中的功勋,只要追到了就会回来找她。
村民们劝诫她,她不听。
发风暴发海啸,村子要搬迁,她也不走。
她就要守着她的农庄和她的羊,等她最好的朋友回来找她。
日子一天天过去。安娜列卡渐渐也老了。
她没有子嗣,就领养了几个孩子视若己出。波立维家族在整个王国内也算声名赫赫。
这一天,她最小的儿子在储物间里翻箱倒柜,被她发现后一顿暴打。
事后,她看着那些散落的铠甲、马镫、宝剑和皮革,逐渐又想起了当年的光辉岁月,便挥退仆人,打算自己一个人慢慢收拾。
她抚摸着每一件物什,回想自己最初得到它们时是什么样子。脸上浮现出沧桑和怀念。
一直到她摸到一件被扯得破破烂烂的麻布衬衫,拎起它的时候,一枚黄金纽扣恰好从里面掉落下来。
安娜列卡顿时愣了。
纽扣如同心房的钥匙,打开了深埋在她心底的桩桩往事。
“安娜……这个扣子,我缝在里面。这样不显眼,不会被坏人轻易发现……”
“安娜……你会回来的对吗?我会一直等你……我们要再一起唱歌……”
安娜列卡疯了。
不顾自己老迈的身体,强行将这些破旧的甲胄穿在身上。她在仆人和家人担忧的护送下一路从领地回到故乡,却发现这里已经没有了村子,只剩下一座海边断崖。
“村子呢?”她问渔夫。
“被海啸冲掉了。”渔夫唏嘘道,“这里很有名的,因为一直有个疯女人,不嫁人也不逃难,就死守着她的羊,被冲走了……”
就在这时,天边传来一阵鸣叫,众人抬头,看到天空盘旋着一只洁白的海鸥。
“对了,这海鸥也很有名。”
渔夫说道。
“就单独一只,怎么赶都赶不走……他们都说它是那女人变的哩,说它还在等什么人,要等那人回来一起唱歌……”
夜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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