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好好休息。”
格列夫人放缓语气。
“明天我们来商讨一下,你要以何种方式在这里生活。”
做完这些告诫,她收拾了东西关上房门,咔哒一声给房门上锁。
奇怪的家伙。
冷晴抽抽嘴角。
格列夫人给她的感觉有些复杂,按理来说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她应该对她抱有最大限度的警惕才对,但从对方做出那番类似“演绎法”的推理将她的过去扒的差不多精光开始,她突然就变得亲切起来了。
一个有精密逻辑思维的人不可能是个疯子。
尤其是最后的那番告诫,打算对她不利的话也没必要编排这类说辞。
本想入睡,但她刚睡过两次,其中一次还是“长觉”,实在没什么困意,现代人的习惯更是让她起床寻找洗漱的地方。
她在墙角发现一个叠在椅子上的铜盆,里面是清水,盆的上方是一面椭圆镜子。
不知道边上的那些刷子是不是用来清洁口腔的,她只简单用水抹了把脸,小心翼翼避开了眼罩覆盖的区域,然后用手指凑合着刮了刮牙齿,含了些水漱口吐掉。
她还注意到水盆的右边是一个白瓷砖搭建的房间,从隐约飘来的怪异熏香判断,里面怕是方便的地方。
有完善的下水道系统。
头顶上挂着的是电灯没错,肯定进入了电气时代。
我这样算是穿越了么……
盯着镜子里那张稍显虚弱但无疑很漂亮细嫩的脸蛋,冷晴还是感觉像在做梦。
虽然已经从格列夫人口中得到了一部分解释,可她仍对一切抱有怀疑。
会不会我仍然在现代,这里只是欧洲某个乡下地方。
会不会我距离希茨菲尔庄园并不远,庄园里的人也都依然活着。
会不会格列夫人只是在逗她玩。
会不会……
镜子里的少女露出苦笑,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摇摇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真的是。
我在想什么呢?
连性别转换这种事情都发生了,穿越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低落的情绪过后,她对着镜子不断审视这具身体。
她对自己的新身体抱有某种好奇,但更多是敬畏,就连脱下衣服、或者触碰某些位置的事都不敢做。
伸手摸了摸眼罩,左眼好像没那么疼了。
它是怎么受伤的呢。
忽的,眼前一闪,她仿佛又看到了一只金色的眼球。
带着神经和血管,清新的,鲜活的,躺在手掌心里和她对视。
总不可能是……
微微蹙眉,冷晴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不。
应该不太可能。
她又在眼罩上按了按,尝试着活动左边的眼睛,能感觉到眼球在刺痛中来回旋转。
能被自己控制,听自己的话。
她长舒了口气。
果然。
那种想法太魔幻了。
放下心来,她小心翼翼的褪去长裙和袜子,只穿着类似现代睡裙的内衣躺下,裹上薄被,闭眼整理今天的一切。
她又想到了格列夫人。
夫人提到的邪祟到底是什么?
斋月是什么意思,“七天”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第七天是邪祟事件的高发期?
她说现在是1983年,所以我是和希茨菲尔庄园一起穿越回了过去吗。
还有那种逻辑推理能力……
她真的只是个殡葬师?
为什么她面对我这种死者复活的情况完全不害怕呢。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甚至下定决心,等明天和格列夫人商量好她接下来要怎么过日子之后,就要第一时间前往那“废弃的庄园”去看一眼。
她知道有些现实已经无法改变。
但她还是和多数人一样,要亲眼看过才会死心。
第三章 镜中的左眼
天蒙蒙亮,冷晴穿好衣服坐在床上等格列夫人来给她开门。
她不知道格列夫人睡的怎样,但她……也许是因为她不久前睡过两觉,其中一觉还持续了整整40年的缘故,她完全不困。
所以她差不多是胡思乱想了一整夜,将她觉得自己会遭遇到的所有问题都考虑了一遍。
足足等到座钟指向七点半,门外才传来走动的声音。
钥匙插入锁孔,咔嚓一声,房门打开了。格列夫人推着一只小推车再次出现在冷晴面前。
推车上摆着一份闻味道像是南瓜粥的东西。照例有餐具和水。但这次冷晴注意到了格列夫人的手肘上还挂着一套全新的衣裙。
吃完东西,用墙角的水洗漱过,格列夫人将那套衣裙交给她,让她穿上。
她在此时离开了房间,使得冷晴可以毫不顾忌的替换衣物。她将这套新衣裙展开看了看,发现这根本就是一套“年轻版”的“格列夫人式装扮”。
黑色的连身裙,没有什么过多的装饰,穿上后冷晴对照镜子看了看,发现这具身体还有这张脸确实穿什么都不显得难看。
深色调使得她整个人在环境里更突出了,腰肢的纤细,裙摆下露出的小腿以及脚踝曲线都更加明显。
但可能是因为项圈和眼罩的缘故,看起来有点像现代那种卖弄风骚的cosplay。
冷晴试着扯了扯项圈,发现它戴的有点紧,完全找不到有任何锁扣。恰逢此时格列夫人开始敲门,她暂时放下拆掉它的心思,转身告诉她可以进来。
“很不错。”
这一次,老女人看她的眼神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有种感觉,好像对方并不是在凝视她这个人,而是透过她的皮囊在看别的东西。
“我想起了我的女儿。”格列夫人说道,“这就是她留下的衣服。”
“她叫安娜,死于一场由邪祟引发的意外……你想好你接下来要如何行动了吗。”
“还没有。”冷晴说道,“我想先去现场看看。”
她改主意了,可能是思前想后一整夜的效果,她想先去庄园看看。
“现场?”
“就是……你把我挖出来的地方。”
格列夫人点点头,并不显得有任何惊讶。她领着冷晴离开房间,穿过走廊来到前厅,在门口处停留,从鞋柜里找出两双长筒靴子。
“换上。”
她递给冷晴一双。
“上山的路可不好走,就算有马车,这东西也能让你少受点罪。”
冷晴并不拒绝这种好意,她换上靴子,看格列夫人用钥匙打开前厅的大门,心里对她的谨慎又多了点认识。
她应该不是在防止我逃跑。
毕竟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连该去哪里,怎么维生都不知道,没有必要来针对我。
所以这应该不是禁锢,而是类似保护的措施。
出来时她特地看过,格列家的祖宅不算小,她们是从二楼下来的,楼道口往上仍有台阶,说明这至少是一栋三层的别墅。
但奇怪的是,从二楼到三楼,从二楼到一楼的楼道口都设置有粗钢筋焊接而成的铁栅栏门。
结合格列夫人每次开关门都要上锁的习惯,冷晴不禁蹙起眉头,怀疑她到底在防备什么。
有什么东西是连待在家里都要如此小心谨慎去防备的吗?
说实话,她无法想象。
正思索着,迎面袭来了市井的喧嚣。
抬起头,冷晴发现她们已经走出了前院。面前是一条混着马车和那种古典四轮汽车的街道。
男人们不是穿着深色正装就是只穿着一件类似亚麻布所织成的短衫,妇人们穿着各类长裙,数量远远比前者稀少。
冷晴微微后退一步,使得一个应该是扫马粪的工人能将一坨不知名的黑块从她面前扫走,再次抬头,试图辨认街对面的商店招牌。
然后她发现她不识字。
……我和格列夫人交流使用的居然不是英语?
冷晴惊呆了。
语言是一种潜移默划的习惯,甚至关系着一个人如何思考。她“复生”后并未出现交流不畅的情况,致使她居然忽略了这样一个重大问题!
这下可糟了。
她心里一沉。
不管这鬼地方是不是1983年的过去的历史,文盲在这里都很难混。
“位于你正对面的是格里曼医生的药铺。”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窘迫,格列夫人开始给她介绍。
“药铺的左边,有一大堆人围着的地方是邮局,你可以在那里给别人写信或者发电报。”
“药铺的右边是罗兰美人,一家香水店,老板绍利先生虽然吝啬但人还不错。”
“我们的右边是维尔家,老维尔喜欢抽烟,两个儿子都加入了本地街道的黑帮,所以我们从未被索取过保护费用。”
至于左边,左边则什么都没有了。
冷晴看的很清楚——这里有两个t型路口,格列家的位置就在一个t的右内角上,左边只是一条竖着的街道。
格列夫人带着她穿过马路,在对街朝北走了快100米,在第二个t的转角停顿,为她介绍到:“这里,金烛车行。”
不需要她说,冷晴也大致能猜到。
这里堆积了不少车子,大多是马车。人群的数量在这里大大增加了,到处都是因为排队和价格问题争执的人。
“夫人!”
两人来到一辆马车前停顿,那车夫立马溜下来对她们弯腰欠身。
“早上好夫人……这位就是您收的学徒?”
学徒?
冷晴眼角一跳。
她不太理解,实际上她从一路走来的时候就有疑惑了——那些人总是盯着她看,脸上还带着那种“赞许”的微笑。仿佛他们早早就对她有过了解,认识她一样。
“是的。”她听到格列夫人直接承认了,“从今天开始,希茨菲尔将跟随我学习殡葬业务的知识。”
“那么,发自衷心的恭喜您——”
车夫再次一弯腰,然后来到冷晴面前,以叫她有些吃不消的热情狠狠欠身。
“也赞美您,可怜又美丽的希茨菲尔小姐,希望您的记忆能早日恢复。”
“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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