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宅邸客厅,希茨菲尔、伊森、戴伦特和几名黑衣灰衣一起坐在沙发上,在沉默的气氛中安静等待。
没等多久,旁边房间的木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套白大褂的秃顶男人。
“博列医生……”
“博列医生,情况怎么样?”
看到他出来,灰衣们立刻凑上去询问情况。
“黛丝没问题,只是伤到了肠子,静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男人先是点了点头,欲抑先扬:“但辛莱夫人的情况就……请原谅我无能为力。”
“这不怪你!”一名黑衣警员站起来,洪亮的声音响彻全场,“那种伤势谁来都一样,感谢你博列医生……谢谢,这是酬劳,还请回去好好休息。”
“这混蛋……”戴伦特盯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搞的好像他才是警长一样!”
黑衣警员的名字叫凯伦-贝克,很年轻,今年只有27岁,但已经做到了费灵顿当地的任务司长。
任务司是影狮系统里最大的司部,可以说探员们出任务都是要从这个部门往外流出,一个地区的任务司长也就相当于影狮在当地的最高负责人,行政地位甚至可以和教团区首并驾齐驱。
这可不是普通的灰衣警,凭借伊森一张探员证就能指挥来指挥去。对方同样也是秘密警察,职务还比伊森更高。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很明显了——因为黛丝警长遇袭,这件事在费灵顿的警务系统里被彻底闹大,直接引来了凯伦-贝克,看起来他是打算亲自接手这个案子。
希茨菲尔对此持保留观点。因为她并不知道凯伦-贝克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比如为什么在庞森先生屡屡求助的时候对这个案子置之不理。
比如他突然决定接手案子……是否和听说到凶手受伤有关。
当然了,以单方面的恶意去臆测一个人的道德修养是很失礼的,希茨菲尔也就只是简单想想,外表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但她不愿意招惹别人,不意味着别人也是这么想的。
送走了博列医生,又把剩下来的灰衣警都撵到外面,凯伦-贝克转身来到她面前,也没询问,大刺刺就这样坐了下来。
戴伦特撇嘴。
伊森皱眉。
莉莉从趴着的状态站起来,双耳竖起,对着他一阵龇牙咧嘴。
“哦,恕我直言,你该好好管教下你的狗了,希茨菲尔小姐。”凯伦完全不当回事,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我听说你们已经完成了基础调查,我需要你们掌握的所有情报。”
仅从外表看,这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黑头发,黑眼睛,小麦色的皮肤,身材高大,五官犹如雕塑般立体,两排洁白而又整齐的牙齿和双眼皮让他笑起来的时候相当迷人,不用问也知道他不愁桃花。
“你应该先学会怎么和人礼貌相处。”伊森黑着脸说道,“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不会做那些愚蠢的事!”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是不同的。”凯伦咧嘴笑了起来,很温和,但锋芒内敛:“我只是一个走了运做到司长的普通人,而你……海德格,却差点成了他们的帮凶——”
“闭嘴。”中间突然插入一个声音。
“……什么?”凯伦皱了下眉,目光转向灰发少女,“我没听清,希茨菲尔小姐,麻烦你再——”
“咔嚓!”
“……”
他说不下去了。
因为希茨菲尔站了起来,举着那把造型怪异的枪直直对准了他。
“别激动,侦探……”
半眯起眼,凯伦装出来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
“你举枪瞄准的是一位司长……你知道你这一行为触犯了多少法律条款——”
“没有任何一条法律条款能惩罚我。”希茨菲尔再次打断他,不但不吃他的恐吓,反而再次上前两步,将冰冷的枪口直接抵上他的头,让他的脑门能清晰感受到金属的冰冷。
“咔嚓!”
旁边站着的黑衣们再也忍不了了,拔出枪来瞄准希茨菲尔,其中一个人更是怒吼:“把枪放下!”
作为回应,伊森和戴伦特猛地窜出来挡在少女左右,两把枪遥遥瞄着这些人,后者脸上更是一副挑衅的神色。
“冷静……”
凯伦嘴角抽搐一下,两只手缓缓举到半空不断做出下压的手势。
“我承认我有些失礼……但我们……都是同行?没有必要搞成这样……”
“你以为我是疯了?”
希茨菲尔第三次打断他,用白鲸轻轻敲着他的脑门。
“到底什么情况才不适用于王国律法,你身为一地的任务司长就没点数吗。”
“你……”
凯伦先是皱眉,脸上露出恼怒和疑惑。
然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看向这把怪异的手枪。
“这把枪!?”
“难不成是——”
“不错,这是女王陛下赐给我的。”
希茨菲尔咧开嘴角。
凯伦开始流汗了。
御赐的武器通常都有象征意义——哪怕没有,对方没有那种特权,但被这把枪打死的自己也肯定不要指望能拉对方陪葬。
因为这件事毫无疑问会闹到御前,白影宫的新主人只要下令彻查此事,他的一系列操作流程就会曝光。
再加上对方的身份……
能被御赐武器的红人……
最终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我和你过往威胁过的人都不同,所以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无视他极端难看的脸色,希茨菲尔放下枪口,冷冷说道。
“资料可以给你。”
“有种就来公平竞争。”
————————
白天还有一章!
第二十六章 托付
凯伦-贝克在拿到情报资料后没有停留,带着他的部下直接溜了。
戴伦特对希茨菲尔如此轻易放过他非常不满,更让他不满的是——她居然还真把不少情报都给他了。
“那都是我们花时间查来的,凭什么给他?”
客厅里,木人背着手来回转圈,身后跟着一条学步的雪列斯犬。
“你不会真打算和他玩一场侦探比赛吧?我亲爱的希茨菲尔?”
“我给他的信息基本都是我们在外界调查到的。”希茨菲尔在检查白鲸的弹匣,闻言抬头瞥了他一眼,“不说又能怎么样?多浪费他半天时间?”
“如果你要和他比赛,半天时间的优势还不够大吗?”
“戴伦特!”伊森看不下去了,开口呵斥他:“你以为希茨菲尔是那种人,为了赢他不惜耽误破案时机?”
“所以连糖粉的事情也告诉他是吧。”戴伦特双手一摊,“那我们还有什么优势呢?我的意思是,除了我们当中还有一位靓丽可爱的侦探小姐……”
“我不知道你过去在图书馆是怎么和别人合作破案的。”希茨菲尔打断他道,“但在我这里,只要你还想和我搭档,你必须明白,我们的一切行为必须围绕‘抓捕凶手’,围绕这个理念去部署和执行。”
她不是说漂亮话,而是真心这么想的。
这种苗头本就存在,昨天看到伊森还留着维尔福的照片更是强化了它。希茨菲尔由此意识到——虽然死神树案最后的结局还算圆满,他们可以说是大获全胜,但那并不是真正的现实。
那真正的现实是什么呢?
是赫姆死了。
是维斯塔死了。
是维尔福死了。
是冈特死了。
她认识的,不认识的……死的人太多太多,以至于她的心都开始麻木。
她觉得,也许这种麻木,和最初她刚认识十七小队的时候,亲眼目睹过尸检官穆柯的死,夏依冰等人表现出来的那种无动于衷……是类似的东西。
但当时他们难道真的没有一丝触动吗。
又怎么可能没有触动?
麻木不是真的麻木,不过是已经哭干了眼泪,知道软弱在战争中没有任何意义。
他们心底依然是在乎的。
巴蒂-维尔福的死对所有人情感造成的冲击、影响要比她目睹到的深刻的多。
对夏依冰来说,他的死不亚于她又失去了一位父亲。
她表现的不明显,是因为这份死亡混杂在更多死亡名单里,混杂在伊玛尔家族被翻出来的惨案名单里,被更刻骨铭心的悲伤盖住了而已。
伊森也一样。
在她看到的过往回忆里,维尔福以一个浪荡不羁的哥哥的形象一直关照着伊森。他对他肯定也有深厚的感情。
但伊森却没有多少精力去缅怀他,因为他还要同时承受父亲被污蔑真相的冲击,不断奔波,搜集证据为他翻案;还要因为在死神树案里犯下的过错接受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审讯,要被撤职,被关禁闭。
他连流泪的时间都没有,也就只能用那种方式——将他的照片贴在烟盒里,每次拿烟的时候看上一眼——用这种方式来缅怀他了。
希茨菲尔由此看透了这个行业的本质。
她难道是为了出风头才当侦探的吗?
难道是为了赢下和别人的侦探游戏……侦探比赛才努力的吗?
那她又怎么好意思去面对那些牺牲的人,她又怎么能有脸,去享受被他们保护下来的这片祥和?
所以都见鬼去吧。
凯伦贝克或许是个真正的贱人,随他好了——
他想抢功,想表现,想继续往上爬。
都可以。
只要他的所作所为真的对破案有帮助,只要这些帮助有那么些许可能挽回几条性命。
她其实也不是那么在乎输赢。
“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像我妈了?”
戴伦特下一句话让她把刚喝的水都喷了出去。
太突然,坐在对面的伊森亲眼目睹——有两道小水柱甚至是从她鼻孔里喷出来的。
“咳咳马普思!”一边咳嗽一边对木人投去杀人般的目光,希茨菲尔真恨不得把他的嘴巴缝上,“咳咳咳咳!”
“别这样……我只是觉得你们都喜欢说大道理,有那么一丁点类似……真的……就一丁点。”
看到她作势要去拿桌上的白鲸,戴伦特面色一变,立马认怂。
莉莉在旁边歪着脑袋,看看木人又看看主人,隐约觉得前者身上有同类的气息。
“几位——”
就在这时,房间门打开,一位穿白大褂的护士走出来。
“她又醒了。”
“她想找你们说几句话。”
……
黛丝警长的伤势说轻不轻,说重不重,这可能就是为什么她没有在第一时间被送到医院里去。
现场还有调查任务,她是佐证的一部分,留在这里能节约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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