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汪!”大白狗叫了一声作为回应,来到阿什莉旁边叼住她的衣角,强行给她拖上楼了。
“……不能再延长点吗?”
回过头,希茨菲尔说话的语气带着期盼。
她当然能猜到阿弗雷德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在海边的时候就讨论过这个话题,但她没想到会这么快,连最后一天时间都给不出来。
“已经很长了。”阿弗雷德摇头,“已经很长了……希茨菲尔……你要明白她不是一般的探员,能有这段假期都是因为你们连续立下功勋,还虚构了一个疗养的需求……”
“我们也确实需要疗养。”少女打断他,“在塔里尼昂受的伤未必就好了,我还没养好……她体内还有没有病毒残留,我觉得这至少要经过一年的观察才能肯定。”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希茨菲尔。”阿弗雷德还是摇头,“……你知道的,你们得到的条件已经是最好的了。”
果然还是不行。
点点头,希茨菲尔也说不上非常失望。
早有预计的东西……失望什么呢?
她现在只庆幸还好昨天早上带夏去海边玩了,也算是给这波假期做了一个完美收尾。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
想起在礁石上对方说过的怪话,她撇过头,脸蛋稍微有些发红。
“不过这个事情也不一定。”
阿弗雷德突然话锋一转,顶着两人的瞪视继续道:“首先你们想维持假期待在这里,这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如果你们不排斥换个地方度假的话,我觉得这个案子也算女王陛下的特殊优待……”
三十分钟后,阿弗雷德抽完烟进屋,看到两人坐在那,兀自盯着一份档案出神。
他没有打扰,看到壁炉里的火快熄灭了,走过去拾起旁边的干柴,适当给里面添了一些。
入秋了,晚上温度骤降,想要维持体面不穿厚衣服,那烧火是唯一选择。
可能是看完了,也可能是被火星噼啪炸裂的动静惊扰了思绪,希茨菲尔放下档案,感慨道:“确实是很玄奇的案子……”
“很神奇吧?”阿弗雷德点点头,“确实……整个巴特列特海滩仿佛一夜之间被诅咒了,所有在那个永夜以后成年的孩子都会不管不顾的往海里扑,就好像海龟投向自己该去的地方……我活了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
“不,我说的玄奇不是这个。”
希茨菲尔快速扫了眼夏依冰,正好和她对上视线。
两人先是相视一笑,然后几乎同时蹙眉,又沉浸到卷宗里去。
玄奇对应的是那首歌。
如同阿弗雷德介绍的那样,这个案子很简单,就是在一次永夜过去后整个海滩边上的小镇都入了魔,所以在那之后成年的孩子都陷入疯癫,不管不顾的要去海里。
她扫了眼卷宗开头的地名。
巴特列特小镇。
地理位置在南方海域,如果把萨拉东南海岸线看做一张弓,那南辛泽差不多在最下方,阿密伦在中上,维恩和黑木在中。
巴特列特就在中、下之间,稍微再偏下点的位置。
“有没有可能是寄生虫?”
夏依冰提问,“我记得有几种寄生虫会导致宿主发狂扑向水泽……”
“在你们休息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已经给他们做过最全面的身体检查,基本排除这一可能。”
阿弗雷德大摇其头。
那就活见鬼了。
希茨菲尔看看他又看看卷宗,一点点的眯起独眼。
不会真是深潜者吧……
第六章 海滩奇闻 二
“巴特列特小镇有六万人口,未成年/青壮年/老年的比例维持在3/3/4。”
弗洛街12号灯火通明,阿弗雷德还在辅助介绍案件情况。
“从这个比例你们就能看出来那边平时是没什么‘危险’的,老人长寿,新生人口的意愿很强——当然,经济确实是个难题。”
这已经不是“是个难题”能形容的了。
希茨菲尔看向卷宗附带的那份简易地图。
说是简易,但起码标注了铁轨线。她当前看到的铁轨线居然没有一条能连通那里,再加上整个小镇……整个海滩都被一条山脊环绕包裹,这地方几乎称得上是与世隔绝,经济当然不可能好。
有前世经验,希茨菲尔太清楚一条安全便捷的运输路线能对经济产生多大的刺激效果。巴特列特几乎没有陆地运输线,这使得它纵使有大小七八个港口也毫无意义。
道理很简单——商人逐利,他们海运到陆地是为了卖更多钱,如果一个地方的消费欲望很低而且也没有陆地运输渠道,他们的船只干嘛在这停呢?
所以就尴尬,巴特列特小镇的七八个港口都是小型港口,也基本只为满足自家渔民的出海需要。
“这是一座完全靠海洋生存的镇子。”阿弗雷德还在介绍,“六万人超过三分之一是渔夫,你能想象到这个事情对当地影响多大。”
“西绪斯当时提前离开就是为了这个?”希茨菲尔问他,“她是不是也在镇上。”
“很对。”阿弗雷德点头,“不光她,还有其他医生……哦你们的老熟人律希尔也去了,可惜这段时间还是没捣鼓出什么名堂。”
那确实很怪。
再次和夏依冰对视,两人的表情都凝重了点。
西绪斯可不是单纯的医生,她同化了一部分拟态病毒,再加上多年阅历经验积累,能难住她的病症并不太多。
但凡是能做到的,肯定都不是一般的棘手。
“阿弗雷德。”想了想,希茨菲尔抬头看对方,“你……管这个案子叫顺带度假?”
就因为是南边+海边的组合么,可它看起来明明并不轻松。
“不,你们没明白情况。”阿弗雷德笑了笑,“目前所有的麻烦几乎都是医生在担,属于探员的工作非常稀少——至少在这个地方是这样的。”
“为什么。”夏依冰不解,“探员什么都做不了吗。”
“什么都做不了的。”阿弗雷德摆摆手,“原因都查不出来怎么做啊?一个个孩子里里外外都没问题,我们总不能对着空气开枪。”
“你们现在是怎么处理这些人的。”
“关起来——先关,观察一段时间,看看他们的症状严不严重……然后再决定要不要给他们上特制病房。”
“特制病房?”
“就是那种完全由软垫打造的房子。”
“他们会自杀么?”
“倒不一定是为了自杀……但他们确实会撞墙,但撞墙和自杀都不是他们的目的。”
说到这里,阿弗雷德顿了一下。希茨菲尔敏锐注意到他的左手小拇指在微微颤抖。
“不然怎么会找到你们呢?”他继续说道,“我来给你们说一下这个症状问题。”
“首先是第一批——也就是最早出现症状的孩子,这批人我们控制的最少,大概12个,有很多在事发当夜就跳海了,你们过去可以帮忙捞尸,这也算份清闲工作。”
“别废话。”夏依冰不爽瞪着他,“快说重点——什么症状!?”
“第一周还好,他们只是表现出强烈的想要跳海的欲望。”阿弗雷德搓着手指,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地毯花纹,“你这个时候和他们交流是没问题的……他们知道你是谁,你的职业,你过来问他们是有什么目的,当然他们也记得自己是谁,自己那些亲人是谁……”
“但从第二周开始一切就变了。他们会在第二个永夜开始逐渐癫狂,逐步失去理智……第二周的时候他们已经不管你是谁了——他们依然认得出来,但他们会很不耐烦,包括对亲属和恋人……会大声咆哮,狂躁要求我们解除对他们的一切限制。”
“然后第三周……继续恶化。”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不愿意正常进食,需要导管、安定剂和拘束装置。你无法和他们交流,他们开始变得六亲不认,当你在他们面前废话太多,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攻击你——包括牙咬。”
“听起来像一种兽化。”希茨菲尔翻了翻卷宗,茫然抬头:“这上面没有?”
“我们不会把全部资料都写在纸上。”夏依冰帮着解释了一下,“除非是那种封存的案子。”
“最后就是第四周。”阿弗雷德还是盯着地毯,“到第四周的时候他们就彻底疯了,你叫他们他们听不见,甚至你打他们他们也毫无反应,他们不吃不喝……昼夜不寐……双眼死死盯着大海的方向,一心一意就想过去。”
这症状着实有点恐怖。
希茨菲尔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一群人不吃不喝昼夜不寐盯着墙,对周围一切视若无睹……后背觉得有点发毛。
“如果你不管他们,他们是真的会撞墙撞死。”阿弗雷德说。
“而且不是为了撞墙……在冲击过程中他们依然死死盯着那个方向,他们会用牙咬,用指甲抠……撞到骨骼变形,甚至全身出血肢体扭曲,哪怕最后都不成人形,类似一具血骷髅,他们眼眶里的两颗眼珠依然盯着那个方向。”
……这就更恐怖了。
“所以。”希茨菲尔有点不太自然的扯动嘴角,“你们目前没有任何发现?”
阿弗雷德只是摇头。
“那我们去好像也没用吧?”
“至少可以稳定民心。”阿弗雷德捏紧拳头,“你能想象到,每个家庭都要出海,但孩子却都变成这个样子……这对他们的生活和精神是多大的打击。”
“有更明显的变异么?”
夏依冰翻着卷宗提问,“比如身体表面长出鱼鳞……或者变成某种会游泳的动物……”
“都没有。”
阿弗雷德还是摇头。
“不排除以后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但现阶段是没发现的。”
“所以怎么样?”
他站起来,看向陷入沉思的二人。
“从趋势上看,这个案子对已经成年的人没有任何危险,需要你们做的事不多,你们完全可以到了那边继续休息。”
这说法很难听。
希茨菲尔微微蹙眉。
她不排斥当吉祥物,但整个镇子都水生火热的,让她继续休假?
她恐怕没有那份心了。
“那你们就帮忙捞捞尸体。”阿弗雷德一撇嘴。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难度不一定比钓鲸鱼小。”
所有跳海者的尸骸目前一具都没打捞上来。
水太深了,海床是断崖……从海滩到海床就有100多米,下面不知道有多少掠食者,人跳下去很快就会被消化干净。
阿弗雷德表示最多再给她们半天考虑时间,他明早再来,顺便给他们带出行的船票。
一副没有拒绝余地的样子。
“你怎么看?”希茨菲尔把卷宗抱在胸前,站起来朝女人靠近。
“我们在陆地上是不错的探员,但对大海了解太少。”
夏依冰一把抱住她的腰,不顾她象征性的挣扎,强行把她搂到怀里坐着。
“所以我们需要帮手。”
她在少女耳边轻声说道。
“一个通晓文史、数学、测绘,最好对底层还有怜悯心理的帮手。”
“恰好,我知道一个不错的人选。”
第七章 通灵
阿弗雷德已经走了,阿什莉和莉莉在楼上,此时客厅只有她们两人,所以夏依冰的神态动作都稍微有点肆无忌惮。
希茨菲尔是想和她说正事的,但没一会就被撩拨的气喘吁吁,被迫配合她解决了一波生理需求。
“……神经病!”结束之后她拿起沙发上的靠垫挡住脸,一只手胡乱整理着裙摆,“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是分开睡好!”
她不理解——自己对夏同样有那种心思来着,可她一直控制的不错,更没有非做点什么的强烈念头。而她一直以为这是因性别不同而导致的自控力区别,可夏怎么忍耐力就那么差劲?
“最后一天了。”女人咳嗽一声,知道她是真生气了,“唔……我只是不想平平淡淡的结束它……我们的假期……”
抱枕挪开点,希茨菲尔偷瞄女人表情,一时不确定她是真心的还是又在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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