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是的……”
“为什么它们没有受到应有的重视?就像你说那只是一半,另一半应该是收藏在富家门墙里?这里没有政务楼吗?”
“没有的。”说到这里,戴琳-布鲁脸色发苦,“我说了你对这不了解……可能这么讲你不相信,但巴特列特没有政务主体——这里没有镇长,所有的一切几乎都由教区代劳。”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没有上升渠道吧。”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来自红毛小护士律希尔。
她难得显得正经,继续描述:“萨拉的官员调动很频繁,一方面是防止官员和地方势力勾结,给那些邪徒掌控一地的机会,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种交叉的履历很容易升迁。”
“或者也不是升迁吧……毕竟每个人的需求不同。”她换了个形容,“但确实每个行政长官都能通过这个职务更进一步,无论是加入军队系统还是进入维恩贵族圈,或者通过这层搞关系结交富商……他们至少都能有所收获。”
“而巴特列特就完全不同。”她扫了眼布鲁骑士,果不其然发现她面色阴沉,“这鬼地方……哦,这鬼地方除了咸鱼和贝壳什么都没有,没有钱没有矿没有军队没有富商……来这里任职什么东西都得不到,那自然不会有人想要留下。”
“这不合理吧。”希茨菲尔微微挑眉,“这种任命难道不是由王室单方面下达的?那些人还有选择权力?”
“一开始是这样啦~”律希尔摆手,露出嗤之以鼻的表情,“但他们办法多得是呢……表面配合实际上什么都不做,你拿他们有什么办法呢?毕竟他们也没违法,他们的借口也很充分,那就是这地方确实发展不起来,没有机会,没有希望,他们就算到这里来,除了吃空饷眼睁睁看着也没有别的办法……你总不能因为这个就砍人头吧?”
那是不可能。
萨拉虽然是铁腕统治,但同时很强调律法。这种罪孽远不到要被处死的程度,而且怎么看巴特列特也实在无关痛痒。
是的——无关痛痒,她觉得这才是王室妥协的主因。要是这地方有矿脉,有什么足够价值的特产、遗迹,那肯定早就被不惜代价保护起来了。
毕竟连红土平原那种恶劣的环境他们都能修出一座城镇雏形,巴特列特海滩又没有什么凶恶的原生物种,无非是不值得投入罢了。
没有价值,不值得投入,也不值得因为这个破烂地方和官僚集团交恶,所有因素加起来,共同造就了巴特列特没有政务主体的奇葩现象。
和她猜的差不多,律希尔表示这地方现在就是官场上的“政治孤岛”。王室偶尔——差不多隔几年会丢个人来这边稍微意思一下,这个人就相当于是在政治上被流放了,然后这种流放大致也不会持续太久,很快他们会被调走,根据他们被流放期间写的悔过信言辞诚恳度决定再去哪里。
希茨菲尔点点头。
她大概了解了:这地方可能比她想象中还穷困十倍。没有书馆很正常,大部分人就没有相关需要。
但那些“遗迹资料”没有被单独妥善保存肯定不是因为这个。
“是因为争议?”
“没错。”
面对希茨菲尔的试探一问,戴琳-布鲁重重点头,“我说了这是传说嘛……它确实争议,有那么点大。”
“我们当地人。”她按住胸口,然后伸手朝周围虚空比划一下:“我,他们,我们都是相信这个传说的……即我们相信海底城真实存在,曾经的巴特列特人是从海洋来到陆地上,我们的祖先可能是在海洋里生活。”
“简直荒唐……”希茨菲尔听到费提女士在用非常小非常小的音量同步反驳她。
“除了一些鲸,哺乳动物怎么可能生活在咸水里?更不要提还是人类……普森环形山也从未发现过人鱼化石……”
看得出来她很愤怒,这来源于她的认知被冒犯。她能保持克制已经很难得了。
“但所有来这里考察过的学者教授们都不赞同这个可能。”女骑士还在诉说,“他们中的一部分对此嗤之以鼻,另一部分姑且研究过,其中一些看过我提到的绘图和记述,但最终都认为海底城的说法是一种谣传。”
“他们的论据是什么。”
“最直接的就是那些孔洞空腔,按照他们的意思,那些空腔应该是一些住在海床上的节肢或者软体动物挖出来的……”
“或者干脆就是被曾经的高温岩浆腐蚀出来的!”费提女士终于按耐不住,开口反驳:“我不觉得这是人的造物,它们确实称不上‘遗迹’!”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
戴琳-布鲁先是朝希茨菲尔双手一摊,然后开始低声下气的安抚费提女士:“哦这位女士你别生气,我们本地人也没有多重视这份历史来着……”
毕竟谁会希望自己的祖先不是人?
别说外人觉得荒唐了,本地人现在也有不少排斥这个传说。
“那么你觉得这个传说会和她听到的‘召唤’有关联吗。”
希茨菲尔扫了眼睡着的西绪斯,继续问道。
这下,戴琳-布鲁不说话了。
“我不能肯定……毕竟这个牵扯的有点远……”
“并不远。”希茨菲尔打断她,“根据我的了解,你们在我没到的这段时间已经把整个镇子排查了一遍,几乎每个人都查过,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是这样,但是——”
“那就说明不是人干的。”希茨菲尔盯着她的眼睛,“不是人——也许是某种野兽,它可能藏在深山里,也可能……我是说有极大的可能藏在海里,它可能是从巴特列特古代环境中遗留下来的特殊物种,它有蛊惑人心的力量,也许就是传说中那片巢穴的主人。”
气氛一时有些沉寂。
倒不是说不可能,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其实或多或少都这么想过,但确实没有人这么直白,就这样直接把它作为假设。
“我有一点不明白。”夏依冰端着下巴,“为什么……非得卡在成年?”
对于一头能蛊惑人心的海怪来说,无疑是心智没成熟,精神、灵都较为孱弱的孩子更好捕猎。
就假设有这么一个东西存在吧,它不是应该先对更小的孩子下手么?
不选孩子,也不选大人,偏偏卡在18岁的豁口选择刚成年的少年、青年。
这不合理,看起来不像猎食,倒像某种邪恶仪式……
“先看吧。”
沉默了一会,女骑士轻点下巴。
“我们可以先执行之前定下的计划。至于到底有没有怪物藏在水里……也许引魂香可以给出答案。”
事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律希尔离开去拿制香材料和信,戴琳-布鲁带着费提女士去联系镇民和找遗迹资料。只留下夏依冰和希茨菲尔在这里独处。
严格来说不是独处,因为这里是病房,还有很多木乃伊被捆着嚎叫。
“你怎么不去?”
一直到被搂住腰,希茨菲尔才反应过来。
夏居然没走?
“我说过的吧,我们现在不能分开。”
夏依冰凑上来,低头埋颈,深嗅着那股香香的味道。
“我太害怕再出现那种情况了……”
“所以别这样……”
“别赶我走……”
第十七章 刀舞 二合一
希茨菲尔曾经听过一个关于“反差萌”的说法,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就像身为“少女角色”的自己故意扮成熟,也就是选择黑丝裤袜能更大限度挑起他人的欲望那样,当一个“成熟角色”卸下所有的尊严伪装对你撒娇,这个行为的“杀伤力”也是一样的强。
不可否认的,她的心弦被拨动了。有那么一刹那她挺想追随那种本能,想转过身去抱住对方,竭尽所能去安慰她。
但理智让她保持了克制,她只是尝试挣脱了一下:“……这里还有很多人的。”
夏依冰笑了。
希茨菲尔挣脱的力度简直比撒娇还要不如,在她看来,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对自己的邀请。
至于什么很多人,西绪斯不是讲这些人几乎没理智了吗?
有理智又怎么样,这鬼地方位置偏僻,她们又不需要担心解决这个案子后还有人追到维恩泄密。
“德莱耶芒拿资料应该还要一段时间。”她把少女柔软的身躯又搂紧了一点,“我们应该至少有个10分钟……我觉得这么长时间完全够了。”
0///φ!?
她……她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呀?
什么10分钟的……康妮现在就在旁边休息,还有那些人,好多眼睛都看着这边……她不会是想——
“练刀。”平静的嗓音凑在耳边,其中透出一抹笑意,“哎,你脸那么红,不会是在想别的事吧……”
“……”希茨菲尔愣了一会,这才反应过来被她耍了。
她有点生气了,这次挣脱的力气比上次大。
夏依冰不放。
再挣脱。
就是不放。
“我不要在这里陪你练。”无奈,希茨菲尔只好表态,“而且我不放心把康妮丢在这,等会陪你去院子里练,但康妮的床要推到走廊上去。”
夏依冰这才放过她,看着她带着嗔怪怒视自己,一边整理仪容的样子,情不自禁的勾嘴坏笑。
少女侦探前不久发号施令的画面历历在目,但就是这样的她刚刚被自己那样捉弄……她还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包容原谅自己。
再没有什么比这种感觉更能让人愉悦的了……真的,她甚至都不奢求过度亲近她,哪怕只是维系这样的关系,她都觉得像是拥有了最棒的珍宝。
错觉吗,夏看人的眼神好像越来越变态了。
希茨菲尔甚至不敢和她对视,拍拍裙子走到西绪斯旁边,打开床架下的固定器,推着那张轱辘床就往外走。
这里原本是礼拜堂的祷告室,所有床铺都是后来添的。其中超过半数都是这种底下带轱辘的铁架子床,所以想把人挪个地方并不费力。
她把西绪斯推到门口走廊,竖着将床贴墙摆好。再弯腰把固定器锁上防止滑轮,站在门口看了眼依旧“热闹”的室内,想了想没有选择把门带上。
万一这段时间出问题呢。
开着门方便听到动静,那就给它开着好了。
一切办妥,她走到院子里,看到夏依冰朝自己走来。
怎么有一种舞女等待舞伴的感觉……
尽力甩掉那些不健康思想,希茨菲尔扫了眼院子。
礼拜堂的后院结构类似于一个躺平的“8”,当然,这个8是那种方块棱角……中间有一条通往前庭的走廊将一个完整的矩形院落分割成东西两份,她们现在站着的就是东方庭院。
这里满打满算也就相当于一个大客厅吧,地上铺的是大方块的青石板,石板缝隙里有杂草,涨势狂野,一看就是这里的人最近太忙,连修剪时间都抽不出来。
所以这要怎么练?
看到女人来到自己面前站定,顺势从长风衣的外兜里掏出一盒火柴,希茨菲尔有点好奇。
“你拿着。”夏依冰把火柴塞给她,双手虚虚在半空抬起,闭眼,开始调动自己的灵。
悄无声息,渐渐的,一把白光长刀的朦胧轮廓出现在那……它被女人双手平举托在半空,沐浴着空气以及阳光,看起来有些如梦似幻。
即使是现在,握住这把刀的同时她也一样要回想起那个噩梦。
希茨菲尔微微动容。
这么想,对于自己接下来要被做的事情,好像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忍受。
“这是我独自用它的状态,这个时候它就长夏。”夏依冰道,然后上前一步紧贴着少女,右手持刀,左手一把将她搂住。
她搂的很紧。
臂弯禁锢着羸弱腰肢,以一种不允许逃离的姿态霸占着她。
希茨菲尔有些不自然的移开目光,也开始调动自己的灵,然后看向白光长刀。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灵在以某种方式灌入夏的身体,她被包容,被融合,然后又以某种方式被灌入长夏体内,从根源上改变了它。
就好像褪去一层白光外衣,长夏刀此时才显露出真正的自我。
那是一把利刃,握柄把式上接近引火刀,但整个握柄比引火刀长。刀刃更比引火刀长出三分之一,在阳光照射下反射银光。
希茨菲尔盯着这把新生的长夏刀看了半晌,确定自己没看错,它的刀刃是比之前弯了。
之前的长夏刀是直刀,刀刃不带任何弧度。现在的长夏刀有一个微弱的弯曲,结构的改变让它更适合切斩。
整的就像是我把它掰弯了似的。
希茨菲尔抽抽眼角,抬头看了眼女人,发现她还盯着长夏,在她转移目光前飞快扭头。
“再实验分开。”
声音传来,下一刻,希茨菲尔感觉自己被推开了。
力道很轻,但她仍旧在那一刻产生了巨大的恐慌和失落。
有一种被人遗弃的感觉。
“结构崩溃。”
夏依冰此时的注意力倒是都在刀上,她捏着恢复成白光结构的长夏刀甩了甩手腕:“力量留不住……必须时刻和你接触才行。”
然后她又上前一步再搂紧少女,让长夏刀塑形,挥舞着刀光在院子里测试刀刃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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