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还没靠近大门她就看到有一道黑影站在二楼窗沿上,看她过来发出一阵怪叫,扑腾翅膀飞了下来。
是黑枭。
它忠实执行了她的命令,看来这段时间没人靠近这栋房子。
任由大鸟落在手肘上,一边承受这份重量一边拿钥匙开门,夏依冰不由想起了对方带回来的那份包裹。
那可是艾苏恩穿过的贴身衣物……
如果她能领略到自己的意思……
不!应该说她一定能领略到!她一定猜到了上次我寄给她的袜子就是没洗的!
夏依冰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当然,自己还没那么变态,非要让袜子充满“味道”才脱下来。实际上她起床后就穿着那玩意做了顿早饭,基本没出汗,自己闻的时候都没异味。
所以艾苏恩既然领略到了,她寄回来的这两件“装备”,应该也是没洗过的?
不对。
抬手敲了自己一下,夏依冰意识到她的状态不太对劲。
这只是艾苏恩的贴身衣物……迷恋这东西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心理思想,我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人?
“嘎……”黑枭拍拍翅膀飞到一边,看她的眼神越发诡异。
它觉得主人一定是病了,否则干嘛无缘无故打自己脑袋。
“应该是这座岛的影响……”
站在客厅中央喃喃自语,夏依冰觉得这一定不单纯是自己的问题。
太过压抑的生存环境激发了她对恋人的思念,当这份思念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她的心灵乃至人格确实有可能会发生扭曲。
好消息是她能自主意识到这是不正常的,并在彻底不可救药之前纠正想法。
“我果然是专业的。”
翘起嘴角,她抬脚扯掉两只高帮靴子,也懒的换鞋,直接光着两只黑丝脚跑去厨房,拿了一份食物上楼。
本来,劳累了一天,按照她平时的尿性肯定得搞点热食吃。
吃热的,最好有汤。吃完再洗个热水澡,舒服痛快又解疲劳。
但今天她收到艾苏恩的信了,再加上今天一天的遭遇,她等不及……迫不及待要起草一封回信告诉她一切。
大前天白影宫才送来密令,内容是将希茨菲尔的交互级别提高到8,以及“如有必要,8级或8级以上的情报资料也可与其分享咨询”。
所以今时不同往日……写前两封信的时候她还没法在信里多说,但今天就没了限制。
踩着木地板上楼,直接坐到床边上,女人先在蓝莓果酱面包上咬了一大口,又咕嘟咕嘟灌下一大口牛奶。
食物下肚,饥饿得到慰藉。
牛奶在鼻腔内荡开芬芳,她突然想起那次喂奶……想起少女被自己压制着、眼角带泪,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只能乖乖喝下牛奶的画面。
哦……
她压抑的喘息一声。
那种躁动的感觉,它又来了……
目光不自觉落到旁边。
那里,一团黑色的丝袜堆成小堆,另有一抹白色若隐若现。
右手探出想拿起它们,但中途被她用左手制止。
“我得冷静……得好好冷静冷静……”
面包和奶罐丢去桌上,夏依冰干脆身体一歪倒下来,靠着枕头闭目养神。
我不能一直这个样子。
她对自己说。
艾苏恩现在是最伤心最难过的时候,伊森去探望她都没有开门,别看她愿意给这边回信,但即使我飞回去,她也不是百分百会接纳我的。
一旦她发现我变成这种人……
对她的欲念还要大过感情……
【你怎么能这么想?】
她心底里又冒出另一个声音。
【用你的破案思维多想想吧,伊玛尔局长……如果她不愿接纳你,如果她自己没有那份意思,那她又何必在回礼里多加一件贴身衣物?】
好像也是……
【你也是博览群书的人了,伊玛尔局长,你很清楚女孩送出贴身衣物代表着什么。】
所以代表什么呢……
【也许她正迫不及待等你回去,她的心和身体都需要你……】
“砰!!”
窗户猛地响了声,床上的女人被吓了一跳。
赶紧打着手电查看情况,发现是有一只傻了吧唧的双尾海雀不当心撞上窗玻璃,已经掉到地上昏过去了。
松了口气,夏依冰重新坐到床上,掐着眉心缓缓摇头。
“也许你说的有道理吧……但我还是不觉得她是那种随便的女孩。”
这次没有任何心声回应。
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夏依冰更坚定了:“她压力也大,也许这只是她的解压方式,我最好不要想那么多……”
桌子上的北风海雕张了张嘴。
它觉得主人已经不是脑子有毛病那么简单了,这都开始自言自语了……它是不是马上就能重新变回野黑枭了?
夏依冰眼里再无它物,为了压制升腾的欲念,她迅速找出纸和笔在桌上铺开,拉过椅子就开始回信。
[亲爱的艾苏恩,我已收到回礼……]
不行。
她双眼紧闭。
这才第一句话,她就控制不住想回去拿东西,把它们抱到怀里压到脸上尽情呼吸……
[我觉得我身上可能发生了一些无法轻易解释的情况,就是我变得比以前更热情了,那种单方面只针对你的热情……]
她尽力控制,提笔继续在纸上书写。
[只要一闭上眼,我想到的都是你的样子。]
[睡觉时梦里是你,醒来时想的是你。我想你就像你从未从我生活中离开,我多希望每天醒来能看到你……]
一开始,这种克制比较困难。
但随着越来越多的词句被勾勒出来,夏依冰迅速发现——那股燥热明显正在消退。
她精神一振,权当这是在给自己“治病”,一股脑把那些幻想、欲望都灌注入文字,也不管自己到底在写什么东西……那些适合常人阅读的,不适合常人阅读的句子信手拈来,转眼就写了大半张纸。
过了一会她回过神,确定燥热彻底平息。
再以清明视角审视文章,发现写的东西简直不堪入目。
疯了吧……
她单手捂脸申吟起来。
这种东西真的能寄出去吗?
艾苏恩看到得杀了我……她肯定不会让我再上床了。
拿起稿纸就想撕掉,但中途扫到一些句子,女人动作又僵硬了。
那些句子……
那些句子看起来可能太过分了一点,但那确实饱含了她的思念,就这么毁掉怪可惜的。
再读一遍,夏依冰发现里面还有不少“名句”——都是些清醒状态下绝写不出来的东西,她越发舍不得把它毁掉。
当稿纸好了。
她安慰自己。
留下来当稿纸,先继续写,写完誊写,然后把过分的句子都摘除掉。
这是好办法,所以她也不纠结了。
[我本想申请回去找你,但我在这里可能又遇到了一些麻烦。]
进入正题,她的表情严肃起来,很是仔细的揣摩用词,把今天发生的事,那个前因和后果都在下面交代清楚。
[我知道娜奇摩尔已经死了,但我总是心有不安。]
[东泉岛是个特殊的地方,这里的每个永夜都能看到灵海。而且这里的灵海和我们常规认知中的灵海不一样,贸然和它接触是会死人的。]
[我至今还记得第一次在东泉岛经历的永夜,当时我和格雷-乔待在研究所,我想回去,但他拉住我,劝我最好别那么做。]
[我好奇,问为什么,格雷-乔告诉我:“因为东泉岛的灵海,那些从虚空钻出来的灵念生物,当它们在这里出现的时候,虚空和现实的界限会被模糊。”]
[我曾亲眼见过一例‘接触’,一名年轻探员因为意外闸门拦在外面面对它们。]
[它们确实是虚幻的、无害的。和它们接触他并没有死,而是整个人直接飘到半空,身体发出炫目的、梦幻般的莹蓝光彩。]
[他变成了它们,变成了灵海的一部分,而且再也回不来了。]
[当永夜逝去,朝阳升起,他随那些幻影从地上消失,犹如被戳破的肥皂泡,脆弱的就像一个梦境。]
[这就是东泉岛的第七夜。]
[它持续了一百多年,没有人能发掘出背后原因。岛上所能做的就是第七天让所有人都待在屋里,物理层面隔绝接触。]
[而我……]
[艾苏恩,我怀疑这里的灵海,当它出现的时候,它可能打开了某种神秘通道。]
[格雷-乔说那是界限的模糊,也就是虚空和现实,我想当时一定发生了什么,导致我们可以被轻易转化过去。]
[只不过我们没掌握转化回来的方法,所以接触者会随着‘通道’的关闭一同消失。]
[但这么看,我的意思是——虚空那边,如果那边有东西,它们是不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在岛上降临?]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东泉岛总是频发邪祟事件,虽然都不是什么大事,但数量多的很不正常。]
[也是同样的理由,我担忧那种病毒是以这样的方式逃遁来的。]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它的根源根本就不是娜奇摩尔。下一次永夜降临灵海出现,它们还是有可能突然冒出来感染我们。]
[这会是一种虚空病毒吗?不需要接触,不需要传播,凭空降临作用的那种?]
[我不知道……艾苏恩……]
[我好想你,我真的想你,我恨不得把我的嘴附在信纸上寄给你,在你拆开的瞬间吻你……亲你……]
[但原谅我。]
[在搞清这个东西之前,我还不能回去找你。]
[我打算再在这里等一个礼拜。]
[到下次永夜,下次灵海,如果没有感染事件发生的话……]
[等我。]
[我会让你明白,寄这种礼物是什么下场。]
写完最后一句狠话,女人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仿佛已经看到少女对自己哀声求饶,而她却不管不顾,加大惩罚力度的场景。
哎呀……
这种东西想多少次都太上瘾啊……
按照希茨菲尔交代的方式把这些稿纸都封入包囊,再在黑枭腿上绑好,夏依冰开窗撵它滚蛋。
“嘎……”
大鸟明显不乐意。
它辛辛苦苦飞回来,这么远的距离,还帮她看了一天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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