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她和北风海雕大眼瞪小眼,完全没想到是这么个客人。
这还没完。
很快的,她察觉到北风海雕——也就是黑枭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劲。
那并不是畜生看人的眼光,倒像是情人看情人的,落在哪里就叫她哪里过电,好像正被一双看不见的手在轻抚身体。
想了想,她理解了。
“夏?”
希茨菲尔咧了咧嘴。
“你不会现在就在看吧……?”
……
……
与此同时,荒郊野岭的雪地里正有两个人在蹒跚赶路。
“我就不该跟你来的。”
“闭嘴。”
又过了一会。
“我就不该相信你的。”
“……闭嘴!”
————————
白天还有一章。
第八十章 悲伤的假设
希茨菲尔猜测的不错,夏依冰是正在看她。
之前一直隔着见不到面,持续着持续着也就忍下来了。但自从在梦里见过少女,那种日常的煎熬就开始格外难以忍受。
所以女人受不了了,她决定利用黑枭身上的“同视”能力好好看看希茨菲尔,为此她很是养精蓄锐了一天,专门掐着时间点开启的“同视”。
此时此刻,她躺在东泉岛宅邸二楼的卧室床垫上,手里抓着一团黑丝布絮,双眼紧闭,思想已经跨越大海,穿透迷雾,降临至黑木市东南后山的一座幽深宅邸。
眼前的少女太娇弱了。
没穿外套,连衣裙的收腰凸显出那副身段的轻柔。无论是在手腕处外泡的袖口还是裙摆下延伸出来的纤细小腿,这一切都是她做梦都想复习的味道。
她本能想迈步上前去抱那个人,但不管她怎么按本能驱使,这副身体都一动不动。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她并没有亲身降临,想要控制黑枭的身体不能使用自己的本能。
“?”
而在希茨菲尔眼里,这只北风海雕突然就不复之前的灵性了。
也不是说不复灵性吧……怎么形容呢,如果说之前的黑枭,那个看来的眼神给人一种“这畜生一看就很聪明”的感觉,那现在它的眼神就让人觉得“这东西好像不太对劲”。
后者已经不把它当畜生看了,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升格。
它有的时候会盯着自己发愣,显得有那么点呆头呆脑。有的时候一双鹰眼又在自己身上乱瞄——那种比看猎物更加过分的眼神。
希茨菲尔本来以为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她已经非常沉得住气,但当黑枭开始笨拙的爬楼梯,并且眼看着要钻到她裙子下面的时候,她没能忍住,掐着它的脖子把它拎了起来。
这体验可不是每天都有的……
夏依冰躺在床上龇牙咧嘴。
在她的视角里,自己好像变成了某种小动物。被拎起来按到少女怀里。
这个距离太暧昧了,她想控制黑枭干点坏事,但猛地又想起来这毕竟不是自己的身体。
所以不行,她不可能让黑枭一起占到便宜。
“如果你在看,那我是不是就不需要写一堆东西送过去了?”
希茨菲尔托着黑枭柔软的肚子,把它举到眼前来回打量:“我能感觉到神秘的涌动……你现在能控制它吗?”
“嘎!”夏依冰控制黑枭叫了一声。
“说萨拉语。”
“嘎嘎!”夏依冰又叫了两声,先控制黑枭摇头,再让它点头。
“果然。”希茨菲尔唇角下撇,“一只北风海雕不可能知道那些门道……一直是你在控制它吗?”
“……”黑枭不说话,因为想要回答得组织更复杂的语言,这不是靠点头摇头能说清的。
“色鬼。”突然被指控。
“嘎?”黑枭一愣,一副不明所以的茫然样子。
“装什么无辜。”希茨菲尔发出冷哼,转身抱着黑枭进门,一边换鞋一边说:“别想着混过去……我估计你为了这次见面也准备了很长时间,等会我来问问题,是对的就叫一声,不对就两声,很简单吧?”
“嘎嘎嘎!”黑枭突然大叫起来。
这可不是夏依冰控制的,吓得她在床上大惊失色,赶紧控制傻鸟叫了一声:“嘎!”
到底是距离太远啊,这控制好像不太稳定……
“不稳定,是因为距离远吗。”希茨菲尔问。
“嘎!”
“你是掐着时间开启‘同视’的。”
“嘎!”
“你觉得你能坚持多久。一个小时?”
“嘎嘎!嘎嘎嘎!”
“两个小时?”
“嘎嘎嘎嘎嘎——”
希茨菲尔蹙起眉头,想象着如果女人真在这里会怎么说。
“你的意思是……一辈子?”
“嘎!”
我不是在跟你打情骂俏啊……
心里那口气直接被搞泄掉了,严肃的面孔都有点板不起来。
“你记得我住哪吧。”
“嘎~”
“飞去我房间等,我马上就来。”
她特地松开手,结果北风海雕是飞出去了,但绕了一圈又飞回来,不客气的蹲在她肩上。
好重。
希茨菲尔只有这个感受。
这可不是鸽子,是标准的大雕。
不过她也没有再驱赶了,她知道一辈子的说法属于情话,时间紧张,海那边的女人不可能浪费一分一秒。
吩咐胡桃没有提醒不要去打扰她,希茨菲尔和黑枭互动着互动着上楼去了。
雪列斯犬趴在边上全程旁观,尖尖耳朵一直紧张竖着。
过去它一直是没什么危机感的,但这次它觉得事态搞不好会非常严重。
那傻鸟到底什么来头?
之前不是这样的啊——
上面,希茨菲尔转开卧室房门。
黑枭扑腾翅膀飞出去,先落在椅子靠背上,然后又跳到桌上,放下身子窝在那里。
希茨菲尔拉开椅子坐进去,从旁边拿来纸和笔,看了它一眼,开口问道:“这段时间过的好吗。”
“嘎?”
夏依冰本体躺在床上怔了一下。
她本以为正式开始话题后希茨菲尔会问她东泉岛的灵海,会解释那天梦里发生的事情。
但她开口第一句居然是这个。
真是好可爱,好温柔的艾苏恩……我怎么就不能飞回去呢?
“之前给你送袜子,你别太在意。”
希茨菲尔眼神外瞥,脸蛋在自然光下显出红晕,“那是神秘在作祟,我知道你不是那么过分的人……”
“所以这些就略过不提了,那毕竟……毕竟不只是你的责任,也有我自身的,嗯,一些问题。”
“……”
夏依冰觉得她有点奇怪。
当然,眼前的艾苏恩还是那样温柔,那样善解人意,在表述一些不可言明的话题时也还是会害羞……
非常可爱。
但她太了解她了,想想看——连雷蒙-波特曼都能那样说——说她一看就笼罩着一股忧郁气质,作为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夏依冰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嘎……”
她控制黑枭叫了一声,凑过去磨蹭少女的左手。
不太,对劲。
希茨菲尔看起来太淡然了。
她比过去更温柔,但在那副温柔表象下是更硬的心。
她好像做出了某种不好的,足以让她这样悲伤的决定,又似乎是窥见了某些秘密。
但她谁也不打算说,只能这样暗自神伤。
“你可以告诉我的……”
她躺在床上,眼睛依然紧闭,嘴唇却在喃喃自语。
“任何事……你都可以告诉我的。”
可惜黑枭没有人类的声带,她的关切充盈屋子,一大半却飞不过海。
“我可以告诉你。”
希茨菲尔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
她用轻柔的语气吐出词句,左手抬起来,慢慢摸着海雕的羽毛。
“如果告诉你能解决一切,那我也不会再发愁了。”
“……你确定你真想知道?”
“嘎!”
我当然想!
“可以。”
犹豫了一会,希茨菲尔做出决定。
“有一个词叫母语羞涩……指那些煽情的表达,当人们使用母语诉说时有更大概率感到羞耻,但用外语就坦然的多……”
“而你现在是一只鸟,一只小动物,也许这能让我更放开些。”
这只是接下来那番表述的开头,看起来是释然之语,夏依冰却绷紧面庞,神情严肃。
她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那是致使艾苏恩封闭内心的原因啊。
就像她也经历过巨大的痛苦……还有折磨,最终才坦然把自己的过去说给她知道,这种事发生的间隔越短,当事人就越不容易自己看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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