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茨菲尔探案集 第880章

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说起这事夏依冰也挺无奈的。

  如果是平时她会觉得没什么,但现在好不容易又能和少女如胶似漆,她真想时间可以走慢点啊。

  “去忙你的。”

  希茨菲尔转过身,把手放在围裙上擦擦,极为迅捷而又灵动的凑过来,赶在女人反应之前踮脚和她擦身而过。

  “还要一起去艾莎的,我们不差相处的时间。”

  她说得对。

  夏依冰看着她的背影扬眉。

  临行前的最后几天……抓紧办公,把该解决的解决,该收尾的收尾……最后一起到船上住。

  那时候总不能还有琐事劳烦她吧?

  虽说这一行也是公务——还是任务!可至少在登陆之前,她们还有好一段逍遥日子。

  于是等希茨菲尔拿毛巾回来的时候,她不出意外的发现夏依冰走了。

  没说什么,继续开龙头把盘子洗好,餐具放好。又去盥洗室放热水把两人的前几天堆积的脏衣服都搓洗干净,希茨菲尔拿上钥匙开楼道的铁门,端着木盆去天台晾晒。

  今天是晴天,看这架势等下午回来应该能干。

  很满意的站在天台眺望了一会,希茨菲尔下楼回家,换拖鞋的时候发现桌上有一张字条。

  拿起来一看:

  [关于航海英雄‘玛尔-巴金萨’的事你可以去年轮,那个老不死知道很多。]

  短短一句话,信息量却不是一般的多。

  “玛尔巴金萨,维丝巴金萨……”

  希茨菲尔盯着字条摇头。

  她手底下是不是还有个小队长叫玛德琳巴金萨来着?

  她记得夏依冰好像跟她提过。

  “先记下吧……”

  把字条叠起来收好,希茨菲尔穿着拖鞋进屋。

  没见大门再打开过,但很快的,从牌楼内院翻出来一道矫健身影。

  一身竖领黑风衣、棕皮呢帽,甚至用背带垫高了肩膀……复出的侦探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混入人群,当着某些人的面从镜头中消失。

  夏有自己的事要忙,她也有她的。

  不得不说。

  这种“临行前办大事”的感觉,还挺刺激的。

第二十章 英雄的下场

  “巴金萨的姓氏起源于古城西辛那,是曾经西海岸的瑟兰遗民流传下来的姓氏之一。”

  图书馆,面对乔装侦探的造访,茹斯-年轮不慌不忙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它的含义是‘追逐落日者’,原因你应该能想到,太阳总是在西边落下。”

  黑风衣的少女坐在她对面,正在详细记述她这段时间以来描述的内容,看上去非常严肃认真。

  “乔装来找我……你真的有必要这么做吗?”

  年轮实在没忍住,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当然,我不排除现在还有人在盯着你,在监视你,但那应该是为了自保而不是想继续针对你,你自己应该也知道的——你现在可不是过去的你了。”

  “我只是想在临走前办好这个案子,把所有意外因素都降到最低。”希茨菲尔点点头,“就好比这个维丝-巴金萨实际上是被某个小贵族包了,然后因为打探到我这副装扮出门,他们通过‘特尼则来找过我’推测出我现在是在调查什么……我不想因为这个原因导致她出什么事情。”

  “……你考虑的很全面。”

  这下年轮没话说了,毕竟是涉及到一条鲜活的生命,她也不能说少女此举是小题大做。

  两人又随意聊了一些话题,在这过程中希茨菲尔能明显感觉到年轮对自己态度的不同。

  过去她对自己的态度要更轻佻些……这里轻佻不是贬义词,只是说明年轮当时悠哉,似乎她整个人,她的一切都能掌控。

  巴莉乌确实也给她说过,自己脖子上的项圈材质,年轮理论上应该第一眼就能看出问题。

  不过现在这种感觉不存在了,现在的年轮虽然态度看着还有些随意,但从她的坐姿、谈吐、说话的语气、流转的眼神,希茨菲尔都能感觉到她很尊重自己。

  这就是现实啊。

  在结合前段时间不需要她说半个字,自然有人把招惹她的惩处、弄死,她不由发自内心的感慨这个世道就是这么现实。

  她也终于意识到她确实和过去不一样了。不只是“现代神秘学”的奠基人那么简单,还因为重要性,因为力量,她头一次得到了或许是她早该得到的东西。

  这倒不是说年轮势利眼。

  希茨菲尔换位思考:如果是她大权在握,面对一个虽然有一只神奇眼睛,但对现实、对物理层面、尤其是对人类干涉能力很低,武力方面可能还打不过一位最普通的燧石骑士的小侦探……

  她或许会真心和她相交,会钦佩她的勇气,对她有善意、好感,会竭尽所能的帮助她;但她确实不太可能给她年轮此刻展示的东西。

  能怪谁呢?

  没有必要想得太多。

  “有……更深层的情报吗?”希茨菲尔追问年轮,“按你说的,玛尔巴金萨只是这个姓氏的一支,他创立的家族叫‘航海巴金萨’……唔,这个头衔甚至还是追封。”

  玛尔-巴金萨的家族成员并不多,在他航海之前就几口人。他的父母又死的早,他生命中大多数时间都是和一些远亲还有邻居相处。

  如此寒酸的成员数量也能被封为什么什么家族,这个只能说是当时国家看在他做贡献的份上特别关照,她不可能把这个“家族”当真。

  “还有你说这是‘追封’……”少女拉长音调,“他怎么死的?”

  “毒杀。”年轮回答的很迅速,“有人下毒,他没躲过去。”

  “谁下的毒?”

  “他的一个远房表亲,算是他哥哥吧,那人觉得他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机遇,怀恨在心才来报复。”

  “你相信?”希茨菲尔微微眯眼,“那他提前把两个孩子送给你们?他能预知到有人要针对他么?”

  “所以你觉得这里面可能有什么阴谋。”年轮很认真的和她对视,“你觉得……有一张针对玛尔巴金萨的网在他出发之前就罩向他,他提前安排了孩子的后路,但自己最终没躲过去。”

  “还能有别的解释吗?”

  “没有了。”年轮摇头,“确实当时旧王党还没被铲除,他们有能力也有动机这么做因为他们很可能不希望有人探索海外的世界。”

  “但没有证据。”她话锋一转,“没证据,这些猜测就没有意义,你懂我的意思艾苏恩。你马上也要出海了,别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

  “不,我要查。”希茨菲尔坚持己见,继续吐出两个名字:“凯文-尤西利安……博鲁诺-费尔曼……”

  “告诉我其他航海英雄是什么下场。”

  这一段属于近代史的空白,她也不是没尝试自己查,但所有渠道都只记载了个模糊的大概,说他们是哪些人,最终做到了哪些功绩。至于其中细节那是一句没提。

  “……”年轮陷入短暂的沉默。

  “年轮?”希茨菲尔试探性又叫一句。

  “……茹斯?”

  “别和陛下学!”这次她得到一个白眼,年轮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身体稍微前倾过来:“你说的这些人,死的比巴金萨还要早呢……”

  “怎么会这样?”

  “不是你想的那个原因,而是——你知道当时海上有多凶险吧?”

  “知道。”

  “那么这些人分别带着船队出发去探险,本身还能都好好的回来——这件事你觉得应该发生吗?”

  “应该——但几率很低。”

  “就是这么回事了。”年轮在桌上敲敲手指,“你看,他们死在外面了……航海遇难,你甚至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最后就只有巴金萨一个人回来。”

  原来是这样。

  希茨菲尔这就懂了。

  航海家计划真正实施是在1836年,需要准备好几支船队,这些人在外面漂泊了3年之久,断断续续的,直到1839年才有一个巴金萨回归。

  诚然他带回了圣石板,但他很快被毒杀,当初大力宣传的航海英雄们也多半遇难,这对国家来说其实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不可能记录太多细节。

  “你查这个有什么意义?”年轮不理解。

  “巴金萨还算不上什么特别贵重稀罕的姓氏,你想把那个女孩和航海英雄联系起来?”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解释。

  因为——当初航海英雄玛尔的后裔确实是在教团和树人族的关照下成长,他们后续在维恩港开枝散叶,繁衍子嗣,发展的怎么样,有哪些人……这件事没人比他们更了解。

  如此,她才能比夏依冰更早点出玛德琳的身世。

  ……查身世这玩意,夏依冰本来也不可能看的太细,否则她当个局长能被累死。

  “有这方面的原因,所以能告诉我吗?”

  “我能告诉你的就是,在我的印象中,玛尔的两支后裔里没有任何一个叫维丝巴金萨的。”

  年轮说道。

  “至少在我眼里,她和航海英雄家族没有丝毫关系。”

  “应该就是被人从西海岸,或者别的地方带过来的。”

  辞别年轮,希茨菲尔一个人在街上边走边思考。

  她戴着口罩,初春时节维恩通常会有疾病肆虐,此时倒也不显得另类,只是身材比例看起来古怪——她肩膀垫的太夸张了。

  不但夸张硌的也难受,她索性找机会窜进一家服装店,再出来时已经是一套绅士打扮。

  黑礼服,白衬衫,帽子长裤皮鞋,鼻梁上还挂着一架金丝眼镜。

  如此俊秀的年轻人即使在维恩港的大街上也是很少见的,有几个看清她面容的人不由回头,眼睁睁看着她拦下一辆出租汽车。

  “去人鱼大道。”

  上车后直接报出地名。

  “我有一场歌剧要赶。”

第二十一章 不检点的侦探

  怜香花是一种存在于萨拉的花卉,有白、紫、蓝三种颜色。

  因为外表纯洁、香气浓郁,这种花从很久以前就深受贵族和平民阶层的喜爱。市场开放后有人垄断过怜香花的种植以及售卖渠道,导致这种原本亲民的花贵气逼人,只有富商权贵才买得起。

  后来垄断者锒铛入狱,但留下的烂摊子也没收拾完。至今为止纯白怜香花依然昂贵,用纯白怜香花制备的香水更是能在名媛圈子里卖出天价。

  希茨菲尔好歹也是学过这些的,这对她来说算常识类知识。她突然想起怜香花倒不是她想搞香水了,而是此行要找的关键人物——维丝-巴金萨,她在失踪前就在一家叫怜香花的剧团上班。

  时间紧张,她在路上还不忘和司机交谈,询问他是否知道这支剧团的近况。

  司机也是个健谈的人,这要归功于维恩港的出租汽车出现的够早,才有机会积累出他这种人。

  “你问别人可能没结果,但问我那真是问对人了。”

  司机一本正经的跟她说道。

  “人鱼大道,听歌剧的高档地方……怜香花剧团在去年9月的时候特别出名,我印象很深。”

  “怎么个出名法呢。”

  “简单……我当时载人去过那,刚拐过弯我就看到那牌楼上全是一个女人的肖像!”

  司机是越说越兴奋了,捏着方向盘的手还在那一伸一抓的:“穿的严实,但确实好看!我前面那辆车估计是看入迷了直接就撞到路墩子上去了,还好我反应快,定力强!一脚刹车没撞上去……”

  他健谈,但废话也多。希茨菲尔却不打断他,而是很有耐心的听他描述,偶尔才插话问上一句。

  “所以他们只在去年9月出名吗。”

  “大概是的吧……我不清楚这里的东西,但我去年10月再带人去那边,楼上的画子就全换了。”

  “说明他们过气了?”

  “剧团是不能用过气来形容的,客人。”司机还要指点希茨菲尔,“是他们在9月捧的人过气了,剧团怎么过气?他们养了那么多人……有调教师,有培训班,大概过一阵子就会回来。”

  司机在歌剧领域是外行,但架不住他见多识广,说的确实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