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也许吧。”夏依冰嗯了一声,态度有那么点心不在焉。
她不擅长做战略上的谋划,尽管她在这方面的能力算不上弱,但那要看是和谁去对比。
她不是没有像希茨菲尔这样抽丝剥茧,一层层查找线索的能力,只是童年经历给她留下的阴影太深刻,导致她在绝大多数情况下还是更信任自己手里的武器。
能在最短时间内查到凶手是谁当然有用,但夏依冰认为更有用的是随时掌握捏死凶手的绝对武力。
否则很可能发生查到真凶也打不过的尴尬情况,她绝对绝对不希望这种情况发生在自己身上。
所以希茨菲尔现在想着去剖析未来的每一种可能,她却觉得——反正现在最要紧的任务是营救阿曼,纵使有要考虑对抗的敌人那应该是阿莱西亚,应该等解决完这些事情再去想遥远的艾莎大陆。
当然,还有别的原因。
“血骨树好像提过一个概念,叫‘超脱’。”希茨菲尔并未发现她的异样,双眼看着虚空仍在解析,“它们说那片土地是‘腐烂之地’,那里一样有永夜的规律,但却依然有人类生存,而且超凡的规则和我们认知中的完全不同。”
“嗯。”夏依冰又嗯了一声,双眼死死盯着少女垂在半空的腿脚。
希茨菲尔的衣柜里就没有长度高过小腿的裙子,正常状态下保持站立,以夏依冰的身高,距离近点真的是什么东西都看不到,想要偶尔欣赏被细腻丝袜包裹的足踝都得稍微拉远距离。
但如果坐姿就不一样,那长裙的裙摆会被自然拉高,两截小腿会被露出来不少。
有一件事夏依冰自认是最有发言权的,那就是希茨菲尔的健康问题,她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起誓,艾苏恩确实比过去重了。
这个重是褒义词,实际上在多数人眼里少女依然太过瘦弱——她的骨相未变,肩膀还是那个宽度,手腕也还是那么窄细,平日里又穿着遮掩身形的长裙,一般人肯定看不出区别。
但夏依冰——别说这段时间了,她们早就一起生活过,哪怕最早那段时间并没有亲密到当下这种程度,最起码的,对方身上是什么情况,哪个地方肉多哪个地方肉少是很清楚的。
在女人印象中,少女的身段比例非常完美,属于在她这个身高范围内最完美的那种体型。
但还是,怎么说呢……看看她最初那一头枯槁的灰发就知道了,她当时严重缺乏营养。
这导致希茨菲尔在穿衣服的时候一切看起来都很完美,但在偶尔需要她脱光衣服,给她夏依冰当素描模特的时候,还是能看出来有些部位,因为营养不足的缘故缺乏弧线。
可一个人——倘若她在严重缺乏营养的时候都能保证最起码把弧线发育起来,那么当她摆脱桎梏,可以真正把从外界汲取的大部分养料供养给身体,她会有多么惊人的变化?
自从少女来到维恩,被夏依冰拖着一起过丢人日子,她俩几乎就没分开睡过。
夏依冰天天不是拿她当抱枕就是被她当抱枕,关于抱起来、摸起来、按下去的那份手感,真的没有人比她更懂。
简单来说就是:不该长肉的地方没怎么变,但该长肉的地方更圆润了。
尤其是用来坐板凳的部位,嗯……原先其实就很不错,但现在,夏依冰有时洗完澡自己背过身去照镜子,觉得忽略大小上的绝对值,仅从双方的比例评判,自己比不上希茨菲尔。
这同样反馈到她身体的方方面面。
比如腿脚,那小腿肚子的弧线更润。吊着拖鞋的脚掌看上去也更有肉感。
有点可惜……
夏依冰突然觉得命运不公。
都说朝夕相处,一个人的慢慢改变会在潜移默化中被忽略掉。然而夏依冰实在是太喜欢她,喜欢到她的每一分变化刚酝酿开来,她都是第一个察觉到的。
这种健康层面的提升是全方位的,不止包括在身形曲线上,同样能反馈给精神面貌。
希茨菲尔只是习惯性的用垂落的发丝遮住小半张脸,所以伊森他们还没能发现,她比一年以前又好看了些。
她都已经过了发育期了,依然有这样明显的变化。倘若一开始就没有那只眼睛和她争抢营养,她岂不是还要漂亮的多?
她可能会和我一样高,而且各个方面都远胜于我了。
所以说……我配得上吗?
现在的躯壳不过是命运对她的嫉妒和约束,正是因为这份苦难我才有幸能亲吻她。
倘若她能健康顺利的长大成人,我们可能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未必会走上这条路,也压根不会拿正眼看我。
别问——问就是职业病。
众所周知影狮探员没有正常人,不是偏执狂就是精神病,少数几个看起来正常的是被害妄想症和火力不足恐惧症。夏依冰对外表现是很正常,那是因为她的执念已经转移了,从早年的噩梦转移给了希茨菲尔。
只有当牵扯到希茨菲尔,牵扯到和她的感情关系的时候,她的内心才会出现波动。再加上所有历史证据都表明她干的是一个暴毙可能远大于安全退休的职业,她当然忍不住老是患得患失。
“就比如他们好像从来都是不做梦的……夏?”
希茨菲尔说到这里,终于意识到某人情况不对劲了。
夏依冰的表情不能说阴郁吧,因为阴郁是远不足形容这张脸的。非要用文字表达她会形容为“下雨天被遗弃在路边的邋遢小猫”,一副眉眼低垂,两眼无神,完全失魂落魄的样子。
什么情况?
(°wφ;)?
希茨菲尔莫名其妙。
她不理解,这不是在谈正经事吗?夏是怎么自己给自己找到难受去体验的?
难道说……鸥锦城?
她想起了鸥锦城?觉得鸥锦城可能关系到她惨死的家人?
把刚才说的话回忆并丢回脑袋过了两遍,希茨菲尔仍然搞不懂夏依冰是怎么联想到鸥锦城的。
不过现在显然什么鸥锦城什么神国都不重要,她几乎没有什么犹豫,下半身维持坐在桌沿的状态,两只胳膊伸展出去,把丢了魂的女人拉扯过来。
夏依冰眼神微微波动。
她注意到了——刚才说分析的时候,希茨菲尔的脚趾是翘着的。
天气热,两人穿袜子的情况也都是薄袜。所以哪怕室内光照不算充足,她依然能透过丝袜看到一些浅浅的肉色。
记得很清楚:艾苏恩在解析情报的时候脸上表情总是十分严肃,看上去非常沉稳可靠。
但她的脚在这个时候却截然相反,脚趾会时不时翘起来扭动,完全出卖了主人内心有多兴奋。
而现在,少女又故作成熟的把自己拉到怀里安慰。
女人并未做任何抗拒,她很好的收敛起情绪,伪装成像是真正难过的模样,一边把半个脑袋靠在那团柔软上,一边死死盯着对方时不时翘起的足尖。
艾苏恩的脚趾又不一样了……
刚才她板着脸解说的时候脚趾会兴奋的翘起来攒动,但现在,她表面上一副成熟可靠要安慰我的架势,两只脚的十根脚趾却蜷缩在一起……
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内心其实非常紧张!
作为影狮头子,而且是从数百位小队长里直线提拔的特例,夏依冰的刑侦基本功其实相当过硬。她立刻意识到这属于“心理阅读术”的延伸,是它的分支——“动作语言”。
心跳加速,女人感觉全身血液都在往脑子里涌。
这和亲密时候的感觉还不一样,那时候确实她也很动心,但这不是一种感觉——不像现在这样,她头一次觉得自己可以掌控住少女。
其实有些时候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病。
那种饥渴超越了欲望,更像是一个溺水者渴求唯一的稻草,一个在深渊里沉沦25年的人渴望一道救赎的光。
如果说过去25年的人生都是噩梦,是在噩梦和现实中不断徘徊的行尸走肉,那后来的相遇就是重生。
她戒不掉这种感觉,尽管从一开始,哪怕只是有一丁点苗头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并要提前自我隔绝,一次一次的提醒自己这是不对的不道德的,但她就是忍不住,也做不到。
太美妙,也太梦幻了。
她当然知道,也看得出来,身边有些人其实早已发现两人之间是什么关系毕竟她们住在一起的时间段太过密集。
他们肯定会以为,堂堂伊玛尔局长,哪怕是在这种关系里,她扮演的肯定也是那个侵略性更加强盛的角色。
事实却是如此,但这远不足以解构这段关系的内在。
夏依冰知道,自己才是更在乎的那方。
不管她在某些方面表达的再怎么主动,再怎么强势,在内心的情感上,她都属于依靠者。
与其说少女是被她胁迫着沉沦进去,还不如说那是一种怜悯,是对她粗暴发泄的纵容。
她怎么能不患得患失?
巴蒂维尔福谈不上健康,但正常怎么也还有10年好活。
他的前任上台5年后就死于暗杀,前任的前任只在这个职务上干了65天,五十年内这个位置的平均任期还不到7年。
她凭什么保证自己是例外?
所以她还是有一种情感在压抑的。
很深,很隐晦,轻易不敢给对方知道。
那是属于人性的暗面,是贪婪等欲念的聚合体,是被现实催生出来的掌控欲。
只不过这题太难。
艾苏恩-希茨菲尔和任何女孩都不一样,她看的那些书除了偶尔能逗对方一乐以外没什么卵用,根源层面解不了渴。
她太有主见,心思太难猜。越是情况危急的时候她越是表现的比这边可靠,她冷静、睿智、沉稳、老练。
有时候夏依冰会感到矛盾——怎么衬托的像是我变成纯粹的女性角色,艾苏恩的肩膀怎会那般可靠?
这是矛盾。
掌控欲对上理性之壁。
也是螺旋。
越是挫败,执念越深。
正是在这种隐匿起来的心态和背景下,叫夏依冰发现了一处破绽。
只从表面完全读不懂的东西,似乎可以通过观察艾苏恩的脚趾动向得到真相。
当她兴奋的时候她会扭动脚趾。
当她紧张的时候她会把脚趾蜷缩收起。
那当她愤怒的时候呢?
当她……那啥的时候呢?
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感觉止不住的从心底涌出,让女人体表温度不断升高,眼神中亦在酝酿危险风暴。
直观效果就是希茨菲尔头皮炸了一下,突然觉得后背发凉。
她迅速回头看了眼水罐。
里面的白烟已经飘的差不多了,从斜上方可以看到干涸的底部。
不管它之前有什么能耐,它都已经被耗尽了,不可能再兴风作浪。
不是这东西……
希茨菲尔松了口气。
她没注意到,自己这一系列情绪变动全部体现在脚掌脚趾的变化上,而且被夏依冰尽收眼底。
原来如此。
女人眼神变得极为深邃。
紧张和恐惧类似,都是把脚趾蜷缩起来,只不过紧张的时候拇指会时不时翘起来一点,恐惧的时候是全部收缩……
弯起嘴唇,露出一个肆意的笑容。
这可太好玩了。
远比什么小说、玩具都有趣的多。
希茨菲尔一回头就对上她这副表情,惊吓之余更是懵懂。
σ(0wφ;)!?
什么情况?
怎么突然好好的变成这个样子……
难道我猜错了?夏不是想到家人需要安慰?
“我没事。”
夏依冰这才收敛情绪,话锋一转,强行带回之前的话题。
“继续吧,艾苏恩,我来谈谈我的理解。”
“嗯……嗯……”
希茨菲尔木然点头。
情绪变换的太快,话题跳转的太快,来回切换毫无逻辑而且莫名其妙,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夏依冰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
但女人已经很愉悦的在分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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