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式模式
随后她开口解释道,
“第五太阳纪便是当今的这个世界,第四太阳纪的结束便是这片大地的神代结束,我想你也明白神代结束,地上不可能再出现神了吧,因此第五太阳纪并没有太阳神,硬要说的话,就是远在地球之外的那个球体。”
“原来如此。”
法维亚颔首。
他实在是没想到第五太阳神并不存在,虽然能够接受,但这样无疑让他的造唯一神的计划受到阻碍。
毕竟,你凭空造成一个不存在的神,而且还是立于所有神之上的新神,这怎么让信仰了阿兹特克神系的人们接受?
不过对此,法维亚倒也没有过于纠结,因为无论如何收集阿兹特克神的力量都是必需的,要拿来对抗因为禁止人祭导致中南美世界的‘灭亡’的规律。
在这途中,法维亚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传播出一个不存在的唯一太阳神出来。
在武力这方面,就连使用两大神信仰战斗的特拉洛克都不是他的对手,别的祭司就更别提了。
在法理上,作为羽蛇神使者的他,有着蒙特祖玛二世的信任,推动信仰的更迭是无法置疑的。
以及最重要的一点,不管怎么说,阿兹特克神话依旧是处于原始宗教的范畴内,作为《新约·圣经》的编辑者的他来说,其中可操作的地方真的很多。
正如最初基督教能够在罗马民间盛行的缘故,旷日持久的人祭对于许多阿兹特克人来说无疑是既恐惧又喜悦,而羽蛇神的归来这一传说会给他们一个下意识的认可去放弃人祭。
至于造出唯一太阳神,只要法维亚在阿兹特克帝国内的威望足够高就可以了,毕竟阿兹特克本身就有对当一位神有了很高的信仰程度后,会不断增加新的传说,这本身就是崇高地位的体现。
更何况,只要确定了唯一的太阳神,那就说明别的阿兹特克神已经融入了其中,就说明大伙都是一家人。
就如一神教一样只存在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换句话就是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这样就连阿兹特克中的职业军人也不得不认可这有着战神权柄的神明,要知道阿兹特克中最受尊敬的美洲虎武士或雄鹰战士,这个阶层不是世袭的,而是只要谁作战勇敢,获得美洲虎勋位或雄鹰勋位就可以升入这个阶级。
但是,虽视死如归,但本质上是习惯了,毕竟死在战场上作为战士可以接受,但是就这样‘活祭’死去,想必在最后一刻会无比难受。
因此,在法维亚设想里,阿兹特克的人们不应该就这样死在维持世界延续的活祭之中。
“虽然不清楚你为什么会想出一个不存在的太阳神,但看样子似乎有些让你失望了,对吧。”
“因为那样的话我不得不多花费一些时间,有些麻烦。”
虽然如此,但法维亚的眼神极其认真。
特拉洛克无法承受他的目光,她感觉自己的内心没有足以正面承受这种眼神的力量。
因此,她忍不住移开视线,撇过头说道:
“呵,真是个令人无语的家伙,居然连想法都没做好就这样不负责任地来了,这样吧,你先为自己无礼道歉的话,我大可以为你提出一定程度的建议。”
“建议?”
“对,完美无缺的建议,不过在那之前你需要对特诺奇蒂特兰表达尊敬,你进来的时候完全没有什么反应,这很不正常,明明整个世界,有着如此雄伟、坚固、美丽的城市的存在也是少数,你应该,不,是必须表现出感动,对吧。”
说着这句话的特拉洛克不禁觉得脸颊抽动了几下。
不。
或许和抽动不一样,她不明白涌现的感情是什么,摸上自己的嘴唇,指尖拂过的唇自然露出微笑,甚至不像是自己的嘴唇.......
这件事先放在一边,其实特拉洛克想说的建议就是把烟雾镜视作第五太阳纪的太阳。
虽然与主张战斗至死的烟雾镜其实完全合不来,但因为敬爱烟雾镜并将其视作兄长的缘故,在这一点上会有所忍耐.....不过她明显多做思考就是了。
毕竟,法维亚要废除人祭,从某点来说是拒绝了让阿兹特克人进行日复一日的战斗,也是危及中南美世界的规则的羽蛇神这边的,算是守护中南美世界规则的烟雾镜的敌人了。
“这点不必了,我其实已经有办法了。”
“哈?不可能,你区区一个人类怎么可能——”
“很简单,我成为新的‘太阳’不就是了,让整个阿兹特克,让这个世界存在全新的‘太阳’。”
在如此断言的青年之后──
些许的微风席卷了古老都市的夜空。
啦啦队雨神.jpg
234:“我将会是谁。”(4k)
半个月之后,深夜,特诺奇蒂特兰内,在人山人海的大神庙之前,几乎所有人都被到来的银发青年夺去了目光。
银发青年就这样站在大神庙之前,不远处的巍峨的祭坛犹如沉默的守护者。
实际上,许许多多的阿兹特克人都明白这位第二太阳与战神左蜂鸟不同,她非常厌恶活祭与血祭仪式,基于这点的考虑,阿兹特克人也害怕自己持续了那么多年的活祭仪式导致自身会被羽蛇神所厌恶。
而如此狂热于活祭的原因主要是他们对战神左蜂鸟无比敬畏,而且战死和成为神的祭品会在死后成为神的随从,得到更高的恩赐,因此随着时间推移,这点便根深蒂固于他们的心中了。
虽然相对于左蜂鸟来说,在阿兹特克人的心中对羽蛇神的信仰要差些,毕竟他们过于追求人祭,因此不像南边的那些玛雅宗教国度一样追捧羽蛇神,但毕竟是一位太阳,又是一位有着归来传说的神明,自然不敢对法维亚有所怠慢。
至于会不会有所怀疑?
这倒是有可能会有一些的,但有了蒙特祖玛二世的首肯,以及羽蛇神回归的时间早就被祭司们预计好了,便是这一年,1519年,因此很快就被打消了。
更何况蒙特祖玛二世军事能力十分优秀,一手把阿兹特克带到从未有过的高度,因此如今在阿兹特克内的威望极高。
既然王已经认可了,那就绝对是确确实实的羽蛇神使者了。
阿兹特克的人是这样想的。
不过很快,他们发现了有些不对劲,因为有了不少祭司开始四面八方涌向广场,祭司们身着五彩斑斓的羽毛斗篷,脸上涂着神秘的图腾,整个广场弥漫着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氛,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随着一阵低沉而庄严的鼓声响起,一队祭司从广场的一角缓缓走出,他们身披华美的羽毛披风,手持金质法器,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而有力,随后那来自西边特卡斯卡拉的俘虏们便被祭司们带上了神庙之前。
怎么回事?难不成这是要进行原本的活祭了吗?可那不是羽蛇神的使者吗?羽蛇神怎么可能会允许这样.....
特卡斯卡拉,是位于阿兹特克西边的国度,一直在阿兹特克的扩张中保持独立,基于此的缘故,往年的时候阿兹特克都会举行鲜花战争抓特卡斯卡拉的人来进行活祭。
在阿兹特克人的日常生活中,他们根据节日、仪式的要求,差不多每天都在献祭众神,但也不是漫无目的地屠杀,他们制定了各种精准的仪式和节日,甚至不同阶级、不同职业的人,有着不同的祭祀方式。
每场祭祀都有十分复杂而严谨的规则,而被祭祀的人,也需要经过十分复杂的学习、演习、与培养,甚至在有些时候,这个过程超过一年之久。
根据推测,每年仅祭祀就牺牲掉两万人之多。
人们知道生命是最宝贵的财产,因此人们想要向众神索取时,往往就会献上人的性命作为贿赂愉悦众神,以此来满足自己的愿望。
每当夜幕降临,星辰点缀天际,便是阿兹特克人举行人祭仪式的时刻。
而今天,就正是原本阿兹特克一年一度的大活祭的日子,要不是作为羽蛇神使者的法维亚到来,这群数量约有三千的俘虏以及两千阿兹特克之人已经在今天之内被开腹取心以及剥皮了。
就当阿兹特克的人们纷纷不知所措的时候,就在这个时候,法维亚站在被运下来的太阳之石前,开口:
“太阳,请倾听我的乞求。”
“让这即将喷溅的鲜血滋养您,让这即将献出的跳动的心脏给您郁积的愤怒增添火焰。我等将以您的名义造就了这包容我等的黑暗,让这黑暗变成新生,昭示出一个新的时代——”
“这便是你们以往的活祭之言语。”
对于一直生活在阿兹特克的人们来说,这算是昔日里在仪式上听到过的无数遍的段落,但他们仿佛从眼前之人的言语中感受到了......愤怒。
瞬间,阿兹特克的人明白了,使者大人正在表达羽蛇神对活祭仪式的不满,在知晓这点后,他们就感觉身体情不自禁地颤抖了起来。
而作为祭品的人则还是有些不解,他们有来自战败的特卡斯卡拉,或许原本就是阿兹特克的人,他们对于死亡并无恐惧和绝望,反而是解脱和释然。
因为在他们心里,自己的牺牲是为帝国带来繁荣和安宁,是为神灵献上最虔诚的供奉。
根据阿兹特克神话,每隔五十二年,如果不用鲜血献祭,太阳就会毁灭,每当五十二年历法周期的结尾,当昴宿星团从东方夜空升起时,人们就以惊恐的心情等待着,他们认为,从真正意义上说,这也意味着时间的结束,神也许会选择这一时刻毁灭世界.....
虽说要时隔五十二年,但实际每年都会活祭,无非就是在哪一年的时候阿兹特克的人心情会紧张一些就是了。
不过很快这群作为祭品的人登场的人们就发现周围阿兹特克人的恐惧,甚至连身旁的祭司们也有恐惧。
而他们的这份不解,立刻就被位于他们之前的银发之人的言语之中得到了解惑——
“诸位啊,喜爱战斗是好事,但不可毫无底线,羽蛇神非常地愤怒,为在这期间因此而死的人们的愤怒,她的愤怒不是因为你等将信仰着重于左蜂鸟与雨神,而是哀伤到至极的愤怒。”
“羽蛇神为何哀伤?不是因为信仰,不是因为昔日被迫离开,也不是世界的更迭,而是这牺牲无数性命的仪式。”
“我来之前,羽蛇神希望我,要我惩戒你等这在人祭之中犯下的种种过错。”
法维亚此言一出,再次引得众人不由自主地畏惧,心里感叹果然如此。
阿兹特克帝国的人对法维亚的话深信不疑,因为在他们看来这是羽蛇神的使者,自然不会作假。
这一沾满鲜血的仪式虽然由于左蜂鸟才开始的,但羽蛇神却不愿意这样,明明是神之间的争端却让人受罪,这片大地的人已经习惯了,因为阿兹特克诸神既无所不能又反复无常,人类只有默默忍受才能得以生存。
随后在严肃的气氛之中,在众人视线中,银发青年举起打磨精致的黑曜石祭刀,凸凹不平的刀身在星光下闪烁出昏暗的几何形光泽。
任何肌肉组织和骨骼都抵挡不住它的锋利,它可以直接剖开胸腔,切断连接心脏的动脉,将一颗跳动着的心脏挖出来。
接下来,只要法维亚愿意,在场的所有人都会愿意被他亲手杀死,以此来谢罪。
“诸位,我的使命便是为这片陷入破坏,嗜血和战争的大地回归昔日的和平之中,在此之前,我要对你们先说一句抱歉,抱歉,因为我应该更早来的。”
如此说着的法维亚举起手中的黑曜石祭刀,缓缓放在自己的胸口处。
“因为我是羽蛇神的使者,是带来和平之人,却晚来了那么久,让你们就这样处在罪恶之中那么久,这是我的错。”
此刻,位于大神庙最顶端房间中的特拉洛克一脸厌恶地看了眼下方,虽然房间内并无窗户,但有着雨神与战神能力的她自然可以看得见下方发生的一切。
总之,在法维亚说话之际,她有些厌恶地说道:
“啧,真是会胡说八道,也还真是会欺骗人。”
“.....你说什么?胡....欺.....”
“啊不,没什么,你继续学吧,是我打扰到你了。”
特拉洛克在随意的打发了一旁的芭万·希一句后,就继续开始看了。
而红发少女就呆呆地张着嘴,继续尝试着这崭新大陆里的人们的发音。
芭万·希之所以在这里的缘故,是她直到现在都还不懂阿兹特克的语言,因此法维亚想着特拉洛克是精灵,芭万·希是妖精,因此就让特拉洛克教她了。
至于法维亚,他这段时间有些忙,不好抽出时间,毕竟他要在西班牙人的到来之前先把中南美的阿兹特克和玛雅给统合为一,不像原本那样分散,这样才能够传播‘第五太阳’以及塑造民族意识。
因此忙着与蒙特祖玛二世商量出兵攻打附近的特卡斯卡拉,南方的特奥帝特兰,西边的普雷佩查帝国,统合了阿兹特克世界的国家后,下一步就是更南方的属于玛雅文化的分散国度了。
大神庙之前的空间很大,有点着像星座一样的红色篝火作为灯光。
而在这犹如火焰的照射之下,阿兹特克的众人听到了法维亚接下来的话。
“诸位啊,在我来之后,我会带来和平,但这并不是说只要我来了,便是和平到来了,需要的是你们和我一起用鲜血和坚持,披荆斩棘,为这陷入破坏,嗜血和战争的世界带来秩序,带来和平,这便是我的使命,也是迎接我到来的你们的使命。”
黑曜石祭刀在特诺奇蒂特兰的月光之下,反射着黯淡的光辉。
“带来和平,带来秩序。”
就像,孩童时期的阿兹特克人所听闻的,那传说中的故事一样。
谁都曾一度抱有,却很快消失在心底了的幻想一样。
可是,此刻却如此堂堂正正,澄澈到令人兴奋。
“诸位啊,羽蛇神因为昔日的你等的人祭想要处罚你们,请不要怪她,因为没有一直能够守护着你们,让你们一直过着幸福的生活,这便是她最大的遗憾,也是她最大的失职,但请不要去怪她,你们的幸福正是她最大的期望,这也是我到达这里,并消除这片大地恶的理由,因此——”
呼吸停止的一瞬间。
无法想象的一刹那。
在阿兹特克众人的视线里,银发青年使用黑曜石祭刀刺向自己的胸膛,其面色瞬间变得苍白,血缓缓地从祭刀中流出。
“还是有些....痛啊。”
伴随着灼热的血液,青年抬起视线,望向阿兹特克的众人。
“.....什么?!那家伙......居然....不是幻术......”这一刻的特拉洛克嘴唇微微颤抖,心情顿时有些微妙了起来,“这家伙,这家伙,明明只是一个外来者,是借助传说说谎的家伙,怎么会这样.....”
接下来,尽管如此,法维亚还是铿锵有力地继续说道,
“昔日,失去心脏的尸体被从高高的神殿中推出,沿着陡峭的阶梯滚下。整个神庙的阶梯都被无数世代的血液染成黑红色......但从今以后,你们因人祭造成的罪我赎了,第二太阳不会因此对你们愤怒了。”
在如此断言的青年之后──
昴宿星团闪耀在了古老都市的夜空,并在最高点后继续移动。
“这个大地之上有很多人生存,由于过去每天都要切开活祭,所以总是被血溅得浑身鲜红,因此而死的人有很多,无关乎什么身份,这是都要一直付出代价的世界。
这就是阿兹特克吧,所有人都注定会牺牲的世界,羽蛇神否认这样的世界,我也是这种想法。
但是,我并不会否定阿兹特克的文化,这属于你们的文化,在残酷的密林生活就意味着这种结果。
我要否认的是这个‘正因为献上了重要之物,世界才得以安定’这个不合理的世界,所以——
世界啊,从今往后,如果我所做的行为有罪,请不要除我之外的人受罪,如果跟随我前进的人有罪,则罪都应归结到我身上。”
微风在特诺奇蒂特兰的街道上、郊外的丛林、临近的湖泊中吹过,虽然风势甚大但此刻的阿兹特克人并未发出任何的声响,在他们看来,呼啸的风声宛如羽蛇神的呼喊,代表清晨即将到来的蓝空便是雨神赐予的恩惠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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