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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没有这回事,我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肯定.....”
在伯多禄模糊视线的前方,是他的老师。
“......肯定......”
那个人——
“肯定非常开心,我曾听说过,耶稣教师曾鼓励您不要屈服,再次把网撒在海里,鼓励您在水上行走、勇敢地注视自己的软弱、在十字架的路上跟随祂、为弟兄们舍命,以及牧放祂的羊群,所以请务必要开心,因为世上需要的更多是真实的人,而非超越人类的人。”
“您是无可争议的磐石,又是石头那样的可靠,我和保罗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我们都该像您一样。”
诺维亚露出了笑容,对着想要哭泣的伯多禄如此说道。
看到眼前银发少年的微笑,伯多禄突然很想笑,但一笑眼泪就该流下来了。
曾几何时,耶稣这样对他说:
我要将天国的钥匙交给你,凡你在地上所束缚的,在天上也要被束缚;凡你在地上所释放的,在天上也要被释放。
这样一说,我反而不想交出去了啊,这份礼物。
被这个孩子提醒起昔日老师说过的话,伯多禄受挫的心,再次振作了。
“诺维亚。”
伯多禄的面容一下子严肃了起来,能够让人情不自禁地安静下来。
“请说。”
看看诺维亚,伯多禄在他那双海水似的蓝瞳中,倒映着自信的自己。
老人看看自己的手边,最后抓住了挂在自己胸前普普通通的钥匙,他就像是要确认什么的存在似的将它紧紧地握在手心。
“我现在,决定了。把这个,交给你。”
也不知道老师会不会生气,不过说到底现在这种情况,也不是我做的,而是诺维亚做的,但以老师的性格应该也不会生气吧。
这么想着,伯多禄继续说道。
“这本就该由你建立,走上这条道路的我只是在保管。”
“........我明白了。”
诺维亚认真地听完了伯多禄的话,弯下腰由伯多禄为自己带上这昔日救世主耶稣赐予他的‘天国钥匙’。
和玛尔达送给他的‘手杖’一样,一直以来,诺维亚并未产生过想法,因为这些东西对他们而言的含义,是无比重要的,但伯多禄和玛尔达那一天一样,是以真挚视线看着他——
相信且为其自豪。
毫无虚假,最自然的一副表情。
这总是会让诺维亚的喉咙有些发干,故而说不出拒绝的理由。
以在场众人的默默拍掌作为此场讨论的结束,随后众人便要先把诺维亚建议编辑的新约圣经编辑出来才去想好的行省负责当地的基督教的建设。
编辑的新约圣经相比于原历史上提前了约有百年,但内容也相差并不大,四卷福音书,一卷历史书,二十一卷书信。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二十一卷里保罗的书信里多提了句“罗马的提乌斯是伯达尼的马大之后的圣女”以及,缺少了那一卷由使徒约翰在公元九十年在拔摩岛上书写的预言书——启示录。
不过在编辑新约圣经的过程中,诺维亚委托纳鲁巴列克寻找的洛库斯塔终于找到了。
当了解到自己那么久没找到这位蘑菇妹的原因后,诺维亚有些哭笑不得,但同时又有些高兴,原来这个洛库斯塔在几年前见当基督徒可以获得些吃的,又可以不受人嫌弃,就直接加入了城内的教堂,为此还特意改了名字。
051:一世纪的圣人们和即将逝去的老人
那一天,对于洛库斯塔来说,绝对是难以忘怀的一天。
因为精神有些异常所以只能安居在森林里的绿发女孩听闻城内开了一个什么教,只要参加就可以获得除了蘑菇以外的吃的东西。
城里的人总是给人一种发怒、填不饱肚子的印象,说实话,洛库斯塔不喜欢进入城市。
七岁的时候,在父母说了那些话后,她就跟着不认识的人走了。
他们说,跟过去吧,能拿到钱。
所以,她就跟那个人走了,因为父母生气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不过走的时候父母似乎在笑着。
从结果来说,洛库斯塔是被卖掉了,但没过几天就跑了出来,回到家里也发现已经空无一人了。
无处可去的她只能沿着路流浪,饿了吃路上别人遗弃的食物,抑或是单纯的草或者蘑菇之类的,渴了直接喝水。
夏天光着脚走在滚烫的路上,冬天穿着破旧衣服、打着寒颤、穿过那条长长的过道。
她也觉得只要可以拿到钱,什么都无所谓,可城里的人总是爱发怒,也总是对于她唯一擅长的蘑菇汤嗤之以鼻。
说她是疯子,说她很臭,也很恶心,所以她不喜欢进入城市里。
虽然是这样想的,但等她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城里,周围的人不停用一如既往的‘嫌弃’眼神看着她,使她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赤脚的尴尬,全身污渍的窘迫,再一次体现在心里。
“各位,”坐在教堂前方的老人说,“我知道什么让你们感到丢人,但是你们正在歧路徘徊,失足,犯错误,总应当做个正直的人的,正如诺维亚大人说的那样,对于悲苦的人,应当尽你们所能的多多地帮助,当一个人的心中充满黑暗,罪恶便在那里滋长起来。”
“可是,这是一个毫无理智的疯子呀!是讲不通的啊。”
“也许神正要我去当这个孩子的牧人呢?”
“她可能会杀害您的。”
“杀害一个老头子?那有什么好处?还有可能是什么说法,不要把毫无根据的事情用这种语气说出来。”老人接着说道,“我正如医生一样是有病人的,我有他们称为病人的病人,其次我还有我称为不幸的人的病人,正如此,教堂的门,应常开着。”
基督教的老人严肃而温和地在低着头的洛库斯塔肩上点了一下,对她说:
“请进来坐吧,烤烤火。等一会儿,我们就吃晚饭,你吃的时候,你的床也就会预备好的。”
老人说着,洛库斯塔就不由自主走进了教堂慢慢等候着,隔了一会儿后,天色渐暗,老人便走了进来。
“不去洗个澡吗?”
“......”洛库斯塔怯怯地抬起头,“如果不听话,会被骂的。”
些许的悲伤塞住老人的喉咙,只能叹着气摸了摸洛库斯塔的头。
“......我不是毫无理智的疯子,我没有那么恶心的.......”
话语不自觉地从口中涌出,洛库斯塔哭了,不是沉默地啜泣,而是像小时候那样的嚎啕。
“.....呜.....呜.....呜、呜......”
“你很痛苦吧,现在又饿又渴,那就安心待下吧。”
老人坐在她身旁,轻轻按着她的手。
从那之后,洛库斯塔便和老人以及原本就在的一些孩子待在了这里过日子。
教堂的后方有块地,因此这里的孩子们都会种些蔬菜,洛库斯塔也会种一些蘑菇拿来吃。
而收养她的老人总是去乡间或城里散步,时常走进那些破烂的人家,送去祝福,也被人们祝福。
这里的人们总把他的住所指给任何有所需求的人们看。
由于他的衣服穿得太久了,却又不愿被别人察觉,因此他总是不得不套上棉袍,即便是在炎热的夏天也是如此。
老人一年的一月,和平日的一时没什么区别。
但对于洛库斯塔来说这并没有什么不好,已经是非常好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好几年,直到——
“能打扰一下吗?”
教堂大门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
老人用镇静的目光瞧着推门而入的那人。
“您好,路加阁下,我是纳鲁巴列克,奉诺维亚大人的命令,希望接被你收留在此的洛库斯塔去往罗马一趟。”
纳鲁巴列克表现得无比规矩,因为在他看来面前的老人是个值得被赞赏的教徒。
这个职业原本是医生的路加为人谦逊,有舍己的精神,没有卖弄学识,也没有刻意引人注目,事实上,这个人作为医生,本可以创一番世俗事业,但他却选择运用自己的才干来促进传道事务。
路加皱了皱眉,望着他说:“可是我这儿没有叫洛库斯塔的。”
“.......那个......我就是......”
洛库斯塔鼓起勇气举手,在她看来如果是那位大家嘴里都爱念叨的诺维亚大人的话,绝对是个好人,所以没必要再进行无所谓的遮掩,造成大家的困扰可不好了。
“塔斯库洛?哦,是名字倒过来了啊。”
在加入这里后,洛库斯塔不知怎么的,就下定决心改了个名字,但因为没什么知识,所以就把名字倒了过来。
“好了。”路加说,“时间也不早了,还是好好睡一晚吧,明天早晨再动身吧,对了纳鲁巴列克阁下,我想问一下,安提亚的保罗应该在罗马的吧,因为前不久他给我发了封信件。”
“是的,保罗阁下和圣女玛尔达还有十一使徒皆受诺维亚大人的邀请在罗马编写新的约。”
“怪不得。”路加严肃地动着嘴唇,像一个做祷告或自言自语的人,随后从包里掏出两本书递给了纳鲁巴列克,“保罗叫我把这些转交给他,正好你来了,就由阁下你把这个带过去吧。”
“好的。”
纳鲁巴列克用右手握住那两本书,光是从外表就能看出其破旧,大概是花费了十几年的时间才写好的,纳鲁巴列克作为纯净的信徒,自然也知道这位老人不自己前往罗马享受这一份荣耀的原因,大概还是因为对于当地的人以及教堂里的孩子有些放不下。
次日破晓,纳鲁巴列克便带着洛库斯塔以及路加给的两本书返回了罗马。
得知了洛库斯塔情况的诺维亚自然也从纳鲁巴列克哪里知道了路加这个人。
原本的历史上,这位路加是《新约圣经》中《路加福音》和《使徒行传》的作者,被奉为医务工作者和医院的主保圣人,又因为传说其曾为圣母画像,又被奉为美术和艺术家的主保圣人。
这个人曾经到遥远的耶路撒冷考证耶稣的家系记录,基督耶稣的不少生平事迹和传道经历,是唯独《路加福音》才有记载的,《路加福音》里关于耶稣有多达八十二个记载以及耶稣所说的某些比喻,是其他福音书没有的。
路加可能从施浸者约翰的母亲伊利莎白知道约翰出生的事,也可能是从耶稣的母亲玛利亚口中,知道耶稣的诞生和他早年生活的细节,也许是使徒彼得、使徒雅各或使徒约翰把捕鱼的奇迹告诉路加的。
但或许是诺维亚改写了诸多历史的缘故,路加没有像原先那样一直跟随在保罗身边,反倒是一个人从安提亚跑到了高卢行省的某个城内开了个小教堂,还意外地收留了本该一直流浪在森林最后被阿格里庇娜招去给皇帝克劳狄下毒的洛库斯塔。
“你好,洛库斯塔,其实我找你,只是希望你能够帮我一个忙。”
对于洛库斯塔,诺维亚笑容可掬地说,他倒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就是开门见山,毕竟这个孩子在他看来虽然精神状态不好,但本质还是个好孩子。
“好,好的.....我会尽力的,这是我应该做的.....”
洛库斯塔原本是垂头丧气的,因为害怕是因为只是为了吃东西而进入教堂被大人物发现了,所以要连累大家受罚了,但听了诺维亚的呼唤后,她忽然抬起头来,露出坚信的脸色,就是有些底气不足。
“这是一副毒药的配方,你有办法做出解药吗?”
诺维亚拿出此前阿格里庇娜交给他的毒药配方,放在洛库斯塔的手中。
“毒,毒药......我看看.....”
闻言洛库斯塔未免大吃一惊,但听到诺维亚是要做解药后,心里放轻松了一点。
诺维亚大人应该是为了救什么人吧,她如此想到。
但越看这副毒药配方,洛库斯塔就越是思索就觉得好恐怖。
因为这副毒药制成后会无色无味,又是慢性毒药,在发病的时候只要再喝下就能暂时止病,但代价则是病状会越发的严重......
不过虽然很麻烦,但对于曾无师自通后又受路加教育的,常喜欢自己一个人吃毒蘑菇熬汤的洛库斯塔来说,花费时间还是可以去解决的。
“诺维亚大人,我半年,半年左右应该就可以了。”
“半年吗?其实洛库斯塔,我想解毒的那个人,已经喝了这毒药十多年了,是这样的情况。”
洛库斯塔一听瞬间睁圆了眼。
十多年?
这都已经是已经连骨髓里都沾染上了的程度了啊......好可怜的人啊,到底是被谁下的啊,居然会那么多年,好恐怖。
“那就,就,三年吧。”
思索了下,洛库斯塔也从惊讶回过神,说到底也就是个毒性堆积过重的毒药而已,花费时间多去研究和以后不再喝下毒药,还是没有那么麻烦的。
“那就麻烦你了,洛库斯塔。”
在得到洛库斯塔的承诺之后,又碍于这位蘑菇少女的再三要求除此之外还可以做什么,诺维亚便安排她去宫内负责食物安全了,这方面她毕竟是个专家。
现在,对于诺维亚来说一切都在按照他原本的设想发展,基督教的发展已经是无可争辩地席卷整个罗马帝国了,现在就只差最后几步了,拿下禁卫军的控制权以及让罗马皇帝宣布基督教是罗马帝国的国教,在之后便是让圣堂教会提前成立在世上,并逐渐完善。
对于让老皇帝克劳狄当众宣布基督教是国教,诺维亚也不抱什么期望了,打算过几年等尼禄宣布了。
时间逐渐过去,转眼间便来到了公元五十四年十月份,尽管诺维亚一再保证宫内不可能有下毒的可能性,但这位老皇帝还是在这个十月初里突然间身体不振,随时都有殒命的可能。
看来无论下不下毒,克劳狄死于这段时间都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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