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月，小开也算开？ 第33章

　　在尼禄默默闭上眼睛的同时，诺维亚听从美露莘传来的念话发动了魔术。

　　瞬间，四方魔力剧烈涡旋，而几乎在同一时刻，罗马心脏地带台伯河东侧的七座山丘，由奎里尔诺山为汇集处，帕拉提诺山、阿文提诺山、卡比托利欧山、维米那勒山、埃斯奎利诺山与西里欧山。

　　自建立起就存在的七丘，由人而成的至高神罗慕路斯·奎里努斯所留下的堪称神代以太的压倒性‘光辉’，这刹那间所成就无比宏大的光，和与之成对的虚无花影，向着尼禄所在之地延伸，同时，结合成多重结构的雷霆，一一张设在此地周围。

　　这些事情只发生在一刹那，罗马城内的人们还未来得及发出过多的询问，这等奇幻的场景便消失了。

　　“......罗慕路斯么。”

　　诺维亚喃喃低语，抱其陷入昏迷状态的尼禄，将其安置到床上。

　　随后，显现出来的美露莘问道。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啊？真的没什么思路啊，话说起来为什么变成这样子啊......”

　　诺维亚对美露莘回答：

　　“没必要探讨问题的起因了，还是先解决就够了.....就按照那本启示录的预言那样做吧。”

　　银发男人的情绪平淡，在短短时间内就已经想好了为该做的事。

　　“若尼禄注定要成为燃烧世间的兽的话，作为她老师的我，也不能坐视不管，任由她的火焰去伤害无辜之人，更何况，这是因我而起的事，我有着这个责任.....”

　　“嗯，好，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反正等一切结束，诺维亚你再向尼禄介绍我吧！”

067：杀人

　　次日，罗马这一天的早晨，平静到彷佛昨天庞大光影和虚无花影的现象全是幻觉。

　　罗马的人们纷纷说这是皇帝陛下亲自挖掘运河导致神的愉悦，才会如此，而对于习得魔术的人来说，这无疑是说明了这帝国利用了特别的方法残存着昔日的神秘。

　　然而，在尼禄所居住的罗马皇宫的屋内，诺维亚正在一张桌子上奋笔疾书写着什么。

　　“美露莘，帮我开下窗户，透一下光。”

　　闻言，原本被诺维亚抱在怀里的银发少女跳了下去，听从他的话把这里紧锁的窗户打开。

　　以红色为主的卧室原本安静得像在举行丧礼，但是随着美露莘缓缓打开窗户，那令人忍不住想赞叹，如梦般的景色就呈现在眼前，天空遍布蓝色，不知蓝色绵延至何处的，梦幻一般的景色。

　　“诺维亚，诺维亚，你写的这些是什么啊？”

　　美露莘有些不解，自从昨天诺维亚把尼禄带回来这个皇宫后，也没做他说的什么启示录的事，反倒是一晚上不睡的写着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说是只有一个神什么的。

　　虽然她也奇怪诺维亚为什么敢这样说，毕竟神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嘛，对此美露莘一直在压制自己说不要问太多，避免给诺维亚造成困扰，但心底还是想知道诺维亚写的是什么。

　　事实上，美露莘只是想知道他的更多事情，看看自己能不能帮帮他，替他分担。

　　“这是之后我想要做的事，现在一看也要继续麻烦美露莘你，抱歉，以后也会让你那么辛苦。”

　　美露莘听见诺维亚这么说，显得很不高兴，她摇摇头，直视着自己喜欢的人说：

　　“别这么说！我没有不喜欢，我希望你会多依靠我，最重要的是守护你，和你一起辛苦这种事我很喜欢！我是自愿的！”

　　银发少女慷慨激昂地握拳说着，模样看来十分真挚，诺维亚眨了下眼，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总觉得美露莘你很容易被骗呢。”

　　诺维亚他所写的，便是原本尼禄没有发生这种变化时所设想的谋划，除去投资拜占庭外，诺维亚还想让现在的罗马帝国的制度自上而下的转化为欧洲的封建制。

　　由他这位‘神在地上的使者’去推动，这样应该能够完成古代帝国鲜有的自上而下的改革，这自然会让诸多的贵族利益受损，但他会使用罗马和教会信仰的“暴力”去使其彻底改变。

　　诺维亚原所设想的剴，便是查理大帝祖父查理·马特的改革，改变以往无条件赏赐土地的做法，实行有条件的土地分封，在教会信仰让封臣必须效忠于封君，封君则须保护封臣的观念深入人心，使权利和义务相互交织。

　　之所以要写下来，应该也有诺维亚自己对未来不确定的因素在，所以想写下来，让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去执行。

　　对于尼禄之所以变成这样，诺维亚昨夜便问了与其一起随同的洛库斯塔，得知尼禄是知道自己给她的东西是无毒的才变成这样的，那么换句话说，在尼禄印象里从最初的时候自己就一直都是在用毒，可他并未说过。

　　随即，诺维亚便明白了，是阿格里庇娜不知在什么时候搞的鬼，因此，他已经让路修斯派人把她关在了奎里尔诺山的奎里努斯神殿中，等之后再去处理。

　　“才不会，我只会让你骗我。”美露莘闹别扭般鼓起腮帮子，还噘起了嘴，“好了，快继续抱我。”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慢慢来到傍晚，终于把一切写好的诺维亚转头望着还在沉睡的尼禄发出一声叹息，随即起身将美露莘放下，神情微微放松。

　　“我有点事要去忙，美露莘你就在这里先待一会儿吧。”

　　“不，我也要去，我要帮你。”

　　“听话。”

　　诺维亚伸出右手轻轻放在美露莘的头上，她像是要仔细感受那股触感一样闭上了眼睛，手掌传来了龙之少女的发丝的触感与生命的温度。

　　“那好吧，你——”说道这里美露莘停顿了，窗外发出的淡淡泛黄色光芒照亮了她的侧脸，表情有些寂寞的她，踌躇了一次呼吸的时间之后，继续说道，“你要是不在，我会寂寞的......”

　　“放心吧，我可是答应过你的。”

　　抛下这句平静的话语，诺维亚前往奎里尔诺山的奎里努斯神殿。

　　在让启示录的事发生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去做，便是——杀人。

　　沉重的神殿大门前，诺维亚的双唇吁了口气，调整呼吸。

　　眼前这扇门一旦打开就回不了头，他明明可以决定视而不见，却还是来到了这里。

　　“你来了？怎么样怎么样，那孩子是不是无比可爱的人偶，那么可爱啊。

　　推开门，原本空无一人的神殿，阿格里庇娜先是对着奎里努斯神像不知想什么，在听到开门声后转身对诺维亚说。

　　“尼禄，可爱的尼禄，我爱着你哦，来吧，她一定很想杀了我吧，快让她来见我！”

　　从母亲继承到的是诅咒，执着却纯洁，阿格里庇娜将这样的祈求称之为爱。

　　但实际上，这份爱本质是带刺的蔷薇。

　　从荆棘的爱里获得所谓母亲之爱的人，终将会以棘刺杀人。

　　“阿格里庇娜，杀死你的，不会是尼禄，她是不会杀死自己的母亲，孩子是不会杀死母亲的。”

　　诺维亚面无表情的将癫狂的女人推到地上，用手指拨弄手中的长剑。

　　此情此景他不禁想起自己曾经杀死那位美撒利娜皇后的过程。

　　“让尼禄来杀我！你算什么东西！你这个家伙只不过是一个外人，你和尼禄有什么关系，我是她的母亲，你才是完完全全的外人！”

　　阿格里庇娜咆哮的怒骂着，声音足以响彻寂静的神殿。

　　“杀死你的，只会也只能是我，她要是会恨，也是恨我，而不是你或者她。”

　　诺维亚平静的说道，下一秒钟，把剑深深刺进阿格里庇娜的胸口，一剑毙命，随后，把满是鲜血的剑拔了出来，用魔术清洗干净。

　　最后，他在奎里努斯神殿中，对着沾染血迹的罗慕路斯神像说：

　　“我很感谢你的帮助，但是，对于将一切都视作罗马的你来说，我无疑是当着你的面杀死了你爱着的孩子，只有这一点，我要向你道歉，罗慕路斯·奎里努斯。”

068：天启，起

　　半个月后，启示录所记载的最终战场——哈米吉多顿。

　　关于皇帝半个月没出现这件事，尚未在帝国内引发怎样的讨论，由于在诺维亚安排下帝国的政治事务一切都井然有序，所以人们也只是单纯认为皇帝陛下或许是想休息一下罢了。

　　对于阿格里庇娜的死，人们除了感叹一位基督徒就这样离开了啊就没在多说什么了，或许也有各种阴谋论，但总归是‘这样啊’态度的居多。

　　而现在在哈米吉多顿，映入诺维亚眼底的景色，是一如既往的，天空遍布蓝色，不知蓝色绵延至何处的，梦幻一般的景色。

　　“美露莘，准备好了吗？”

　　拿住手中的‘枪’，自打来到这个世界后，很多时候带着温和笑容的诺维亚此刻神情无比严肃。

　　“真的要这样吗...这样会不会对你的身体有什么伤害......”

　　美露莘有些不确信的问道，现在的诺维亚的状态类似昔日对战的那位敌基督之王的做法，只不过那人是利用人的灵魂和生命充当魔力的来源，而诺维亚则是用‘原初之火’，同时也是‘情热之火’、‘爱之火’，既尼禄化作兽的力量来源。

　　人类恶，都是爱着人类本身的，既人类爱本身，但它们换言之就是沉淀在人类史中的淤泥，是从社会内侧蚕食身体的癌症，人必须跨越的恶。

　　在原先的历史中，尼禄在死时认识到自己的爱太过炽热，无法被人们接受，所以也认可了自己独自一人死去的结局。

　　然而在这里，受到诺维亚影响的尼禄，诅咒自己为之尽心尽力却会抛弃自己的诺维亚，既然自己没有诞生的理由，那就成全一直笼罩自身的血海的欲望，烧毁世界，化身成所谓的末日使者形象，同时也是全面释放自己的“情爱之火”，任它烧毁世界。

　　无论是蕴含着罗马狼母、手握黄金之杯的巴比伦之大y妇姿态，还是大角恶魔王、手持七罪剑的大红龙撒旦姿态，亦或是还未显现的可能具备‘反·主之爱’之念的明亮之星路西法姿态，这些都是尼禄本人可以去选择的末日使者形象。

　　而按照约翰所说的这版启示录说法，诺维亚是被尼禄用欲望的酒倾倒，并在火中受苦。

　　诺维亚转念一想，‘火中受苦’可能是指尼禄用的原初之火，‘欲望的酒’是指她对自己的情感之类的吧....

　　总之，无论自己究竟会不会因此失去那虚无缥缈的圣灵之位，他都觉得无所谓。

　　“为此，我会做我能做的事。”

　　诺维亚就这样下定决心，因为这是无可置疑的因自己而起的事，那么无论如何，也不可抛给别人解决。

　　该做的事，很清楚，所以，哪怕对手是唯一之神，即便再怎么拼搏，也不存在胜利的可能性。

　　但也不会畏惧，不可能会畏惧。

　　“没问题的，我要做什么还是很清楚的，而且放心，你可是最强的，我相信你。”

　　“这倒是，我是不可置疑的最强......既然如此，那好吧，我要引导了。”

　　随着美露莘的话语结束，‘枪’的身上诞生诸多的魔力阵，与远在罗马皇宫内的原初之火进行连接传送魔力，这一瞬间，银发男人准备动作，体内的魔术回路与魔术刻印同步励起，与尚未诞生的兽之魔力相连结。

　　血红色的纹路飞驰于全身体表，由‘人类恶’的力量造成的剧痛，席卷他的全身，他的身后隐约有着曾见识过的，那全长数万公里的血红之海无疑正在随着涌动着，无数污浊之物在血红的海水之间窜动。

　　刹那间——

　　地中海深底，蓝色的某物睁开了眼睛，在不知名的恐怖力量帮助下，穿过被固定住Texture，来到星球表面，人类的世界之中，它口中喷着火焰，鼻子冒出烟雾，并发出震撼整个地中海的呐喊，海洋的波涛亦为之逆流，但就如同只是向这个世界表明自己的到来一般，它潜入海底朝着哈米吉多顿疾驰而去。

　　西方文化的摇篮，作为欧洲最古老的城市之一，雅典的天空中传来巨大的破裂声音，就好像是不知道度过多少年的天花板在哀鸣一样，簌簌落下尘埃，受到惊吓的雅典人们抬头一看，却发现整个城市乃至之外的地方皆被黑暗笼罩，但仔细一看，是某种绿色的东西展开的翅膀遮蔽太阳，随后，它先朝着高卢飞去。

　　高卢某处，在空无人烟的某处大山深处，随着一阵怒吼嘶鸣，声震寰宇的吼匑声响起，世间的虎豹豺狼受其威慑，瑟瑟发抖，除此之外大山便被一分为二，从中显现出一只红色巨兽，身体犹如包裹着铠甲般的鳞片，血红的双眼紧紧盯着哈米吉多顿，并抬头等待着某物带它过去。

　　这便是，天启大审判前奏，海中之王利维坦，天空之王栖枝，陆上之王贝希摩斯，三大巨兽共同显现！

　　而与此同时，在哈米吉多顿上空，带来温暖的灭绝之光从天而降，光芒锋锐如刀，将此地上方蓝色的天空切裂，自南向北，然后再骤然转折，完美的环绕了哈米吉多顿一周。

　　凭空而现的光芒犹如铁幕一般，瞬间，将哈米吉多顿内外隔绝，再散发出与之截然不同的红色光线，将世界包围。

　　下一瞬间，随着大地的鸣动，某庞然大物浮现出狰狞的一角，当天空犹如纸张一样凭空向着两侧推开，两大厚重的门扉从哈米吉多顿上空浮现。

　　洁白的门扉遍布着喜悦的浮雕，浮现的瞬间，让人足以发自身心都感受到温暖的力量在后方慢慢诞生，虚幻的天国气质正在浮现。

　　漆黑的门扉遍布着苦痛的文字，出现的瞬间，门后森冷的气息就扩散向四面八方，冻结所有，这之后的来自地狱的诸多怪物正发出饥渴的嘶鸣。

　　天国之门，地狱之门，于决战之地，双重显现！

069：‘撒旦’的晚餐

　　翱翔于天际的栖枝展翅所带来的飓风在瞬间席卷决战之地，伴随着距离这里不远的海岸蔓延过来的大水之中，两只庞大的巨兽正互相对战所产生的，足以令无数人耳膜渗出血丝的尖锐声音。

　　在栖枝的注视下，贝希摩斯与利维坦将战斗到死，最后两者将被栖枝送上圣洁者的餐桌，它也一样。

　　然而——

　　在决战之地内，以诺维亚为中心的红色阴影流动汇聚，犹如火焰那般飘摇而起，笼罩遮蔽了他所站的四周。

　　此刻，诺维亚的‘枪’呈现红黑色，双眸红光闪耀,脸的左边沿至左耳呈现血色纹路，红色的纹路飞驰于体表，包裹全身，人体所难以储存的魔力，其规模也在爆发性地上升，但而那股力量也温柔地保护着他，毫不伤及其灵魂与血肉，在体内循环起来。

　　“阿尔比恩，应该很饿了吧，我请你吃东西。”

　　恶性的魔力正在疯狂的燃烧，生成的实质性火焰的光芒照亮了诺维亚的面庞。

　　解开束缚最强之龙食欲的赐名，龙以巨大的魔力回应了他，诺维亚的人类身躯背后一对机械质感的翅膀展开了，然后，其身躯在战斗的巨兽面前犹一闪而过的流星，随即电闪轰鸣，赤与黑的光影从天际中翱翔的栖枝的内侧迸出。

　　炽热与狂雨的战场中，利维坦和贝希摩斯突然发觉身旁的暴风消失了，两只巨兽下意识的共同抬起头望去，随后，发现了散发着无比邪恶气息的，犹如龙的幻影。

　　那体型堪比它们的巨大的幻影之龙，将空气中的分子全部焚尽，灼热的魔力，一股几乎可以凌驾于它们其之上的魔力旋涡，从栖枝的尾部一口气吞没到它的头部。

　　就仿佛这展翅就足以遮盖太阳的巨鸟被一头极其恐怖的龙一口吞噬。

　　当栖枝的血肉掉落在地下，与暴风截然不同的雷鸣电闪，笼罩在两头巨兽之上。

　　下意识的，贝希摩斯朝着天空张开巨口，喷吐出炽热的火焰，将周围的一切化为灰烬，而海水的中利维坦全身散发着深邃的蓝色光芒，翻腾着巨大的海浪直冲天际。

　　幻影·阿尔比恩的核心处，诺维亚停伫在高空之中，宛如血海的火海，以如火如荼的速度形成最强之龙的魔力之身，扩散，扩散，运行向四面八方，直到兽的魔力消耗殆尽。

　　诺维亚举起手，位于高空的幻影·阿尔比恩也随着举起了手，迎着两大巨兽喷涌出的巨大魔力，忍着剧痛，对准利维坦，距离有些遥远，显然还需要向下靠近。

　　“这点距离够了。”

　　魔力集中在手心，血与黑混杂着的的电光在没有任何质量的空间中穿梭，一把将利维坦体内之物径直取出，它在有力地跳动着，它在为被注定的吞噬而欣喜着。

　　不论是任何感情，一旦超过了限度，其最极端的手段就是杀害对方，或者吃掉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