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月，小开也算开？ 第59章

123：还是吃少了

　　利维坦是天启三兽之一，又会作为圣洁者的晚餐而死去，而它的皮除了刀枪不入之外，还可让所有兽类生物都在皮的面前俯首任戮。

　　当时一世纪诺维亚用魔力凝聚形成的幻影·阿尔比恩，主要是吃下了利维坦的心脏，至于别的身体部位算是随意撕咬了几口....当然吃的最多的还是栖枝。

　　当他离开之后，决战之地哈米吉多顿处应该有诸多的天启三兽的血肉残余，所以那个时候的魔术师或是什么幻想种在那里侥幸获得了利维坦的皮也不足为奇。

　　只能说当时吃的还是太少了。

　　“我错了我错了，我可以为您效力，请不要杀我，我是该隐的孩子，大人您想要做什么事我都可以替你做，我知道错了......”

　　感受到生命在极速流逝的巨人的内心被恐惧所占领，他无暇思考为什么自己刀枪不入的身体会被人类所打碎，只能一个劲的哀求。

　　确实，在利维坦的皮面前，大神奥丁的卢恩和提丰的炽热熔浆都只能起到困住的作用，而无法对其造成伤害，更何况格伦德尔现在的身体内还有北欧巨人后代的灵脉中的火巨人的‘愤怒’，按道理来说，它是占据北欧顶端的怪物。

　　只是很可惜，利维坦本体都是被阿维亚杀死的，更何况只是一层皮？

　　死亡的本能缠绕在已死的利维坦的皮身上，让其本该让所有兽类生物都在皮的面前俯首任戮的作用失效。

　　而失去了这一能力的格伦德尔，即便作为该隐后代，又岂是肉体能力只差阿提拉一筹的阿维亚的对手。

　　失败是理所当然的。

　　‘不管怎么说，除了你以外的那两个人类有什么意义吗？要是没有你的话会被这家伙杀死，有你的话一个人就足够了。’

　　阿维亚听到大脑中提丰的念话，缩了缩肩膀。

　　‘虽然是这样，但这附近难保没有什么狼啊，虎啊，熊啊什么的。’

　　‘你不会有什么事的，你说的这些野兽怎么可能会伤到你。’

　　看不见的红发少女嘟了嘟嘴，接着又把嘴咧开。

　　‘难不成你很困惑么？提丰。’

　　银发青年站在倒在了地上的巨人身旁，在心中和太祖龙念话着。

　　‘啥啊，我为什么要困惑啊？只是打到一个弱小的生物罢了，这有意思吗？’

　　‘倒也是，我觉得你现在肯定挺高兴，上次击杀克拉肯后你化身的铠甲亮的不行，而且——’

　　‘人类你好吵啊，能不能别那么啰嗦啊！这种事谁会在意啊！’

　　‘这不对吧，提丰你才是话最多的，能够一天到晚说个不停，最开始还好，当时间一长你就偀会不知不觉间就开始扯上了些无聊的话题......’

　　由于感受到身上铠甲的温度一下子上升，阿维亚对此柔和的笑了笑。

　　但这道笑容却被巨人格伦德尔留意到，对活下去的渴望让巨人继续哀求的对着面前的人类说道：

　　“大人，我真的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和您签订主仆契约吧，请千万不要杀死我——”

　　“你真的知道错了？”

　　就像没有脚步声的死神一般，银发青年走向摇晃头颅的巨人跟前，扫视了四周散发着恶臭的环境。

　　堆砌着尸体的，坚硬得如同岩石一般的废墟上面，堆积着不可数的人类或是动物的尸体，已然早就成为了骷髅，还有蛆虫在不停蠕动，虽然在尸体下方有血流出来的痕迹，但是已经完全变黑干涸了。

　　冰冷的地面与并排的遗体，这便是巨人所吃下的人类。

　　“对对对，大人，我是真的——”

　　那是令人屏息的一拳，甚至给人感觉已然划破阳光，在那一瞬间，寒冷的空间仿佛被断裂，周围爆发起一阵风，待到巨人那庞大的身躯在被熔浆几秒就吞噬完之后，才再度回归原本的空气流动之中。

　　“其实我也是会相信有人会真的知道自己犯下过错，从而去改正，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不坏......不过。”

　　阿维亚转身离开。

　　“你只是知道你要死了，格伦德尔。”

　　在飘荡着的冷风当中，淡淡的阳光照耀在寒冷的大地之上，从废墟的残骸上映射出银白色的光芒。

　　至此，困扰斯堪的纳维亚岛的的北海巨怪克拉肯，该隐后代格伦德尔，两大幻想种都已经死亡。

　　此刻，在斯堪的纳维亚岛上的耶阿特某处深山的洞穴之中，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滴水声打破了这份死寂。地面上铺满了滑腻腻的青苔，踩上去软绵绵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滑倒

　　年长的人们说，这里是沉睡了有数百年之久的巨龙巢穴，一旦复苏给人带来灾害。

　　以此为中心的山脉群，这些山脉高度恐怖，以及锯齿般的断崖绝壁连绵不绝的崇山峻岭，锯断蓝天的锐利锋刃以终年积雪为冠，彷佛细柱集聚而成的柱状节理绝壁，除了会只用魔术的人之外，仅有少数野兽敢徘徊其上。

　　然而，原本雄霸其中无数财宝的火龙此刻已然死去，其胸口已被锋利的利爪撕开，心脏也不再跳动。

　　在尸体的面前，有一个披着斗篷带着兜帽的巨大狼人，正站在那里，全身上下沾染上了浓郁的龙之血。

　　“......呼，可算杀死这只火龙了，这下就不担心这家伙去危害现在的人们了。”

　　这时，狼人露出了微笑，无视了洞穴的财宝走了出去，或许是感受到了什么，望向了星空的彼方。

　　“我之所以会如此身处此地，原来不仅仅只是因为这样啊，大神啊，于那一头释放卢恩之人，那便是您所认可的战士么。”

　　以狼的肉体作为凭依物，降临于现世的死灵——

　　沃尔松格·萨迦所传颂的英雄之一，据传是拥有与大英雄齐格鲁德相媲美的力量的男人，消灭了西格尔一族的勇猛战士，在屠龙的战士齐格鲁德出生之前就逝去了的哥哥，英雄辛菲特利。

124：大地归你，天上归我

　　这一夜，斯堪的纳维亚岛上，基特兰德首都内的雾气极为浓重。

　　缺了几许的圆月也仅仅洒下一丝银光，渗入云层。

　　在深夜的此刻，路上没有行人往来的气息，冻结般的寂静侵蚀黑暗。

　　只是，沉稳的黑发男人不禁停下脚步。

　　望着单纯的王宫入口，这还是贝奥武夫王头一次请他这位来自东罗马的传教士来到这里。

　　不过，男人也知道原因，毕竟传达的消息上还有那位有过一面之缘的，那日和有着姬君之称的死徒在一起的那个人的名字——阿维亚。

　　出于某种兴趣，男人在那之后便稍微打听了下这个名字，发现这个名字和去往西罗马米兰当人质的匈人身边的一人，以及还有在莱茵河中和屠龙英雄齐格飞一同屠龙的人.....是否为一人他之前倒是不清楚。

　　但现在倒是确定肯定是一个人了，因为贝奥武夫已经宣布了北海巨妖克拉肯以及水魔格伦德尔都已经死去，多亏了这位不似匈人的阿维亚。

　　对于是匈人这一点，奥古斯丁并不在意，因为他本身是出生于北非的柏柏尔人家庭，柏柏尔人并不是这个民族的自称，而是外人的称呼，出自拉丁语中的野蛮人。

　　作为东罗马君士坦丁堡枢机主教培养的下一任接班人，奥古斯丁并非一出生就是接受洗礼成为教会教徒的，在成长阶段学雄辩术和修辞学的他，最开始是信仰摩尼教的。

　　但随着奥古斯丁的年龄增长，在与摩尼教祭司作神学思辨时，他发现这祭司只有口才，没有学问，无法解答问题。

　　而之所以在抛弃摩尼教选择教会，最为关键的一点是奥古斯丁在前往哲学旺盛之地的亚历山大城旅行时，在他身上发生了一件事——

　　某天，黑发少年在城区正中心处散步，他听闻几百年之前，教会的创建者在这里演过讲，或许是出于此，才会让这里的哲学讨论变得旺盛。

　　然而在那么一瞬间，在这片辽阔得几乎要压倒万物的土地上，奥古斯丁听到了一个声音。

　　那声音似乎是来自心灵的呼喊，又好像是铭刻在这片土地上多年之前的圣言。

　　“那么，要等到何时呢？何不就在此刻，结束污秽的过去？”

　　“须知，不可荒宴醉酒，不可好色邪荡，不可争竞忌妒，总要披戴圣子耶稣基督。”

　　短短的，不知从何而起的言语落下，青年的思绪便陷入了思考，而在他的四周，亚历山大城内一切如旧，仿佛只有他一人听见。

　　下意识的，他拿出了城内最为常见的新约圣经，读到了位于封面早已被时间腐蚀，只能勉强认出来的那一行字，与这一道声音一样读了起来——

　　“美与善是不可分割的,因为二者都以形式为基础;因此,人们通常把善的东西也称赞为美的——”

　　“恩典并不摧毁自然,它只是成全自然。”

　　自此以后奥古斯丁便归向教会，并于次年来到还未分裂的罗马帝国首都罗马城内受施洗。

　　而好景不长，在他受施洗一年之后，诺大的罗马帝国便因日益激烈的教权与皇权之争，就此分裂。

　　跟大多数选择待在亦或是返回到西罗马境内的教会人员不同，奥古斯丁选择离开罗马，前往君士坦丁堡。

　　罗马分裂时，教会的一百二十八位枢机主教，选择留在东罗马的只有三位，坚持政教分离的安波罗修，视众生平等的屈梭多模，研究圣经和注释经文的哲罗姆。

　　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也就只剩下了哲罗姆一位在支撑了，毕竟虽然已经分裂了，但东罗马的教会还是认罗马主部的，因此并未直接公然在东罗马任命枢机主教，顶多也就是代行主教。

　　“终于来了么，俆奥古斯丁。”

　　王宫的门口处，响起一道清澈的嗓音。

　　在黑发男人视线里，那位青年深蓝色的眼眸望着他，并缓缓了向他打了个招呼。

　　“久疏问候，阿维亚。”

　　奥古斯丁彬彬有礼地低头致意，因为自己是受邀请者，对待邀请者还是要有一定的礼仪的。

　　“请随我来。”

　　阿维亚再度点头致意，而奥古斯丁也跟随在其身上，并非按照原本的地点进入了王宫，反倒是城外一处高山之地。

　　过了一段时间，两个人安静地从山顶向下俯瞰着整个城市以及周围，寂静的夜晚，映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光，闪闪发亮。

　　“奥古斯丁。”阿维亚开口了，“在你经历过的地方，信仰教会的有多少人？”

　　“嗯.......”

　　奥古斯丁一下子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在欧洲的大地上，东西两大罗马内，大部分都是吧。”

　　“嗯，几乎都是。”

　　不知为何，奥古斯丁觉得眼前的阿维亚的言语凛冽，言行举止中便能感受到他独有的风范，而且，还有某种坚定不移的目标。

　　“教会还是太强盛了啊。”

　　作为被自己一手造就的教会如今被那位‘救世主’腐化成这样，阿维亚就忍不住叹气。

　　既在许多层面都和各大魔术组织敌对，立场又是意图将自己以外的神秘悉数毁灭。

　　要想消灭教会，就必然要正面击杀能够重伤基修亚的，掌握圣典的玛布尔·祈荒，据魔道元帅当时所说，连无尽以太魔力炮以及朱月的月落都被其完完整整的复制了过去，几百年所积累的，信仰的魔力堪比无穷无尽。

　　所以哪怕能有月神炮也会被阻拦吧，提丰的机体也不一定能过，但也直接寻得办法解决，毕竟算是自己惹出来的。

　　“你，奥古斯丁，即便是诺维亚也会对你由衷地赞赏和钦佩的，但对罗马以及教会不幸的命运，我感到可惜。”

　　黑发男人默默听着银发青年的发言，虽然从教徒的观点来看，无疑是异端，但他却莫名觉得这个人说这样的话是理所当然的，也不应该反驳的。

　　“教会的荣耀，罗马的文化，会因为你，不会归于上帝之城，而是继续留存在大地之城上。”

　　阿维亚带着微笑，指着自己说道。

　　“而我，是要毁了教会的。”

125：本该由你创造的课题

　　区区一位异教徒竟然敢声称毁灭圣堂教会，这是哪怕不是信教的魔术师听见都会下意识笑出声的言语。

　　那可是已然辉煌了数百年之久的庞大组织，是哪怕罗马毁灭也会继续存在于此的神圣信仰，自建立以来都是如此，无论是作为人类死敌的死徒，还是被星球抛弃了幻想种，都不足为惧。

　　往后这繁荣也将延续至永远，没有人会对理所当然的事情产生困惑。

　　不过，奥古斯丁却只是静静的听着，没有把阿维亚说的话当笑话，很认真地听他把话说完。

　　随后就问了阿维亚一句：

　　“何为上帝之城？又是何为大地之城？”

　　当下的罗马帝国，无论是西罗马还是东罗马都未遭受‘野蛮人’的入侵，准确的说，是这些人根本无力与辉煌至今的罗马对抗，只能在不属于罗马的边缘地带活动，自然，眼下的罗马城依旧是固诺金汤，不曾被攻破过。

　　“无上光荣的上帝之城，或是在时间的这穿梭中,在不敬的人们当中旅行，因信得生，或是稳稳地坐在未来永恒的宝座上，这不是任何有形的政治组织，而是人们凭借心中的善之约组成的一个无形的组织。”

　　“而大地之城，是人在今生所见识过的各种组织，利益和不利总是好人和坏人共有的，只要是生活在尘世上，就终有一死，因此死亡本身并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是死后的命运如何，这会因活着的时候所作所为而被宣判的死后命运。”

　　“无论此生此世我们在人间相爱，在人间战争，互相杀戮，我们终究会团聚于天上之城，接受审判。好人将会得到报偿，恶人终会受到惩罚，像《理想国》里的年轻时做过伤天害理的克伐洛斯，像那个追求强者利益赢者通吃，欺欺霸霸的僭主色拉叙马霍，终究会在末日审判中被惩罚的。”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最好的生活是善，而得到最好生活这件事情本身，是不需要依赖谁的。无论你是在罗马，还是在米兰，还是在不列颠，只要你的完成神所希望的善，你的灵魂终会被救赎，浪子回头也是可以的。”

　　“圣堂教堂的入教宣言也本该是基于‘善’的约而延续的。”

　　等奥古斯丁从惊讶之中回过神来，他的身子不禁微微一颤。

　　作为教徒且熟悉各大哲学的他自然从阿维亚这两句话中一瞬间就明白了许多，对不信教的人来说，阿维亚的这些话好像仅仅只是在传教，但实际上这论述不仅是神学观点，更是可以与政治哲学产生联系。

　　在此之前的传统政治哲学里，政治的核心关注都是现实生活，宗教基本上都是从属于政治的。

　　这种政治生活鼓励人们追求事业的成功和荣誉，但是这两个城的区分，取消了传统政治生活的实质意义，祖国的荣誉、政治权力的得失、战争的胜败，按照他的观点，都变得不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