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记忆中的男孩
【“……但我们没得选择。”】
【“虽然现在还没有第二十五号继续进行犯案的目击情报,但依照过往未确认生命体的犯案规律,最迟明日,它一定会再度进行自己的犯案活动……我们的时间所剩无几,而这已经是手头上唯一具有可行性的方案了。”】
【“还是说,诸位有其它可行的计策?那我愿意领教高明。”】
【“……”】
【所有人一致的沉默,像是集体变成了哑巴,通过默认表达了他们的想法。】
【“——那么,尽快去进行准备。”】
【“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当下一次第二十五号出现时,我们一定要彻底解决这个盘亘在东京所有国民头上的心腹大患!”】
【“““——是!!!”””】
【这次则是一致的应答,有力的呐喊表达了他们的决心。】
【“那么五更……把遗书发放下去。”】
【“祝诸位……武运昌隆。”】
【“……是。”】
【一旁沉默不语的五更琉璃端起桌子上的另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封封装着信纸的空白信封向下递去。】
【而拿过信封的所有人都脸色沉重,他们知道,这一次和过去不一样,阵亡的机率大到了基本上踏进战场就要做好殉职的觉悟。】
【在信纸的拆封和书尖触碰纸张的书写声中,高坂京介拿过五更琉璃递给自己的遗书,眼神在沉重之下带着几缕无法掩盖的忧虑与不安。】
【材木座……】
【飒飒——】
【想起至今仍旧在医院里重伤昏迷的材木座义辉,高坂京介忍不住攥紧了属于自己的遗书,将白皙的信封捏得发皱。】
【对于材木座重伤住院这件事,按理说他应该已经感到习惯了才对,毕竟那家伙这从得到了那条腰带之后,医院基本上都已经成了他另外一个住所,那间重症监护室更是可以说是被自己和他包下了也不夸张。】
【而每次住院之后,材木座不管受了多重的伤势,基本上第二天都可以活蹦乱跳地出现在刚睡醒的自己眼中,所以不需要为他感到忧虑。】
【——但这一次不同。】
【高坂京介自己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但他心里却莫名有一种极度不安的预感。】
【他感觉——材木座这次可能真的会死。】
【“——!?”】
【回过神来的他猛然惊醒,用力晃了晃头,将这个想法强行驱逐出大脑。】
【“我在想什么呢……那个笨蛋,除非世界末日,不然他怎么可能会死呢?”】
【高坂京介自嘲地笑了笑,将信封揭开并拿出了里面的纸张,同时拿过桌子上笔筒里的一只铅笔准备进行书写。】
【现在的他,已经知道自己要写什么了。】
【可让他明悟这一点的那个人,现在却因重伤而生死不明。】
【想到这一点,高坂京介内心不可抑制的感到几分焦虑,就连用铅笔书写的力道都重了些许。】
【啪嚓——】
【高坂京介陡然停下了书写,怔怔地看着自己的铅笔。】
【笔尖因为他过于用力的关系,承受不住压力而断裂开来。】
【而断裂的那一部分笔尖,则沿着桌角的弧度转动,并最终向着桌下掉落。】
【啪嗒。】
【声音微弱,却仿佛有雷鸣在高坂京介耳边炸响。】
18.记忆的门扉·故事的起源 8K
【千叶县,总武高,侍奉部.】
【啪嗒!】
【比企谷八幡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于彻底丧失意识的前一秒用力将眼前的稿子合起,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个就是……你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想出来的『大作』?“】
【他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一脸期待表情注视自己的白发死肥宅,眼角轻轻地抽动,声音都带着无法遏制的扭曲感。】
【“没错哦!这可是本将军第二十四版小说的修改稿,厉害吧?最棒吧?天才吧!?”】
【材木座满脸自豪地拍打着胸脯,得意地说道,末尾还朝比企谷挤了挤眼睛,看得他浑身恶寒。】
【“啊……确实很厉害,实在是太厉害了,但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比企谷强忍着直接把稿子拍到材木座脸上的冲动,竭力在脸上挤出一个微笑询问道。】
【“你说这是第二十四版,那我想请问一下,前面的二十三版去哪里了?为什么会修改这么多个版本?”】
【“我一开始写出的版本给了部长看,然后部长一连让我修改了十五版,但是她在看完第十五版之后突然就不再看了,然后让我拿给由比滨看,让她给我提意见,再然后部长就说自己不舒服而跑去保健室了。”】
【“……然后呢?”】
【比企谷为雪之下雪乃默哀了三秒。】
【“我给由比滨看了第十六版,然后在她的建议下又修改了三个版本,但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第十九版之后,由比滨就说她人不舒服,跑到保健室去了,真的奇怪,昨天她们两个为什么都在看完我写的小说后就非常难受的样子?唔……难道正好都遇上亲戚来了?”】
【“……”】
【难怪她们两个今天全部都请假没来学校了,比企谷在心里吐槽道,低头向着远在家里躺床上额头敷着热毛巾而痛苦呻吟的两个少女真诚祈祷。】
【“那个时候我又找不到八幡你,所以很苦恼接下来该找谁给我建议,正好在上楼梯的时候碰见了叶山同学,所以我就拜托他来帮忙了。”】
【“人家为人真的超好!在看了我的稿子后给了非常多的热心建议,但他在看完前一版的稿子之后,整个人看起来好像也非常难受的样子,还是我扶着他去保健室的。”】
【叶山,虽然我并不喜欢你,但出于同学一场的情谊,我会为你哀悼的。】
【比企谷表情沉重地在胸前画了个十字,眼神流动着对于受难者的悲悯与幸灾乐祸。】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在什么精神状态下想出这个点子的?你这次又是目睹了什么奇怪的事故现场?被老婆出轨后在居酒屋借酒消愁而发酒疯狂笑的上班族?还是在街头卖艺表演变脸的小丑?”】
【他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稿子,第一页竖排的空白处写着这个故事的名字。】
【《笑顔を守る男》。】
【“为什么你说得好像我的灵感必须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啊!我是那种人吗!?”】
【材木座不满地嚷嚷着,而比企谷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不说话,一双死鱼眼的dha浓度浓郁得几乎可以闻到一股死咸鱼的臭味。】
【你说呢?】
【他的眼神里透露无不透露着这个意思,看得材木座无语凝噎。】
【“其实,是因为我看到有一个女孩子在流泪啦,在前几天的晚上。”】
【“嚯??有点意思,说来听听。”】
【比企谷挑了挑眉毛,双脚叉成二郎腿,一副洗耳恭听的姿势。】
【“其实嘛,事情要从七天前的晚上开始,那一天我跟往常一样,穿着最爱的风衣游走在黑暗的街道上寻求灵感——”】
【“stop!”】
【比企谷面无表情地双手比出一个暂停的手势,翻了翻白眼说道。】
【“我不是来倾听你的心灵路程的,这样你还不如直接从你出生在哪一座医院说清楚,那我说不定还比较会有兴趣。”】
【“这个啊,我出生于千叶县的县市立医院,是一个净重6.3斤的健康婴儿——”】
【“我走了,再也不见。”】
【“等等!我错了,请听我说!”】
……
【“所以,你在街上遇见了一个哭泣的小女孩,她因为接受不了父母离婚的事情而离家出走并躲在公园的树下哭,而你见人家哭得太惨就跑去想要安慰人家,可结果别人见到你之后以为你是人贩子反而哭得更大声,结果你就只能灰溜溜地逃走了?是吧。”】
【比企谷无语地总结道,而材木座听得非常尴尬,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个孩子最后怎么样了?”】
【“她被她的妈妈接走了,走的时候还一直在哭,我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的,她们走了之后我才走的。”】
【“……突然觉得你被人家害怕不是没有理由的。”】
【一个在树下哭泣的小女孩,而一个形迹可疑的死胖子躲在暗处一边观察……比企谷稍微设想了一下那个场景,如果不是他熟知材木座的为人,那估计也有要报警的冲动。】
【“重点不是这个好吧!?我想说的是这就是我这篇小说的灵感来源。”】
【材木座窘迫地大声说道,比企谷则默默将裤子口袋里抽出一半的手机塞回去,继续平静地问道。】
【“所以,你因为人家哭泣的样子而心生触动,继而灵感爆发,想出了这个故事?”】
【“笑顔を守る男……守护笑容的男人吗?因为见到泪水而想要守护他人的笑容?想不到一直致力于写出那种奇葩不可燃物的你居然也会有这么正常的想法。”】
【“喂喂喂……”】
【“好了,玩笑就不开了。”】
【比企谷摇了摇头,表情稍微变得郑重了一点。】
【“我看了一下你写的这个故事,主题是好的,或许表达和写作手法上有亿点点毛病,但这已经是你的老问题了,这点可以略过不谈。”】
【“你这个故事真正的问题是,写的实在是太平淡了,完全没有办法让别人感到共情。”】
【“为什么主角见到有人哭了之后,只是跑去和别人说了几句话,人家就突然开始笑了起来?这未免也太生硬了,看得别人一头雾水好吧?”】
【“不过你这次也算是有点进步,起码不会再出现什么莫名其妙的剧情转折,也不会再冒出什么莫名其妙的日式英语还有生僻词,起码让我看得不是那么尴尬,虽然全文充满了灌水和平庸至极的情感表达,但总体而言还算是勉强入流,可以当作上厕所时找不到纸巾用来消遣时间的物品,比你第一次拿来侍奉部让人鉴赏的小说强多了。”】
【“总体评价:勉强可堪一看,继续努力,未来可期。”】
【——前提是那时候写出来的书还在人类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比企谷默默地在心里补上一句,同时心怀不忍地闭上眼睛,似乎已经预见到了未来那惨遭材木座作品毒害的人们,他们在临死前惊惧如见恶魔的神情。】
【“呃……你这到底是夸我,还是在损我?”】
【材木座满脸纠结地挠着头发说道,他对于挚友的评价总感觉特别别扭。】
【“你在说什么呢?我当然是在夸你了,要知道够资格能拿到厕所里阅读的文学作品可是少之又少,有些作者更是因为在上厕所看书的时候灵感爆棚,写出了大卖的人气轻小说啊。”】
【“你只要继续加油,你一定能够完成你的梦想,像那个作者一样,成为举世闻名的轻小说大师!”】
【比企谷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眼神正直,表情诚恳,堪称是义正言辞的典范,说的每一句话在字里行间都带着一种漠视人命的美。】
【“总之,你这个故事的立意和大方向是没问题的,主要问题还是在叙事方式和对主角的塑造上,太过扁平也太过空洞,就像嚼着干巴巴的面饼一样食之无味。”】
【“而文学的本质其实就是共情,尤其是小说,写得好的小说都是能够让读者产生共情的小说,而共情的对象往往都是书中被读者们最习惯代入的主角。”】
【“说得明白点,就是你写的这个故事没有灵魂,因为你写出来的主角实在是太平淡了,没有任何属于他的特色,而作为全文核心的主角没有灵魂,那这个故事也就没有灵魂。”】
【“而故事一旦没有灵魂,那也就没有力量,所以也就无法引起别人的共情。”】
【比企谷的话引得材木座一阵沉思,他看着自己手中的这份稿纸,眼神有些迷茫。】
【“故事的力量……确实,我虽然想要写出能够带给别人笑容的主角,可是我却不知道那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所以在写的时候一直都感觉很难受,总有一种无法理解的感觉……现在看来,那应该就是你说的没有带入感了吧?“】
【“不愧是八幡大老师!直接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
【“咳咳咳……行了,别夸我了。”】
【面对材木座的夸赞,比企谷握拳挡嘴咳嗽了几声,眼神有些游移不定。】
【他实在是说不出口……自己其实是因为觉得补习班那位外教老师针对隔壁国家今年高考作文的评价非常酷,所以就直接将人家的经典语录照抄过来了,现在不过是正好用上而已。】
【话说那位老师叫什么名字来着?姓神山还是什么?】
【比企谷晃了晃头,将这些不着边际的想法驱除出脑海,抬头看着等待他回应的材木座说道。】
【“现在你也明白了吧?你这个故事的主角和你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而你也并不了解什么样的人能够给别人带来笑容,所以自然写得不好看。”】
【“你给主角的人设是一个爱笑的人,所以就去保护他人的笑容,这样的人设实在是过于单薄,无法立体起来。”】
【“故事想要好看,别的人物可以设定得比较模糊,但主角的塑造永远是重中之重,不能马虎应对,文学史上没有一个著名故事的主角是没头没尾的,有开始就会有未来,有未来就会有过去,自然也会有串联起这一切的过程。”】
【“所以你得写清楚才行,除了写明主角为什么会喜欢笑,同时你也得写出主角为什么想要保护他人的笑容?在这两个人物的设定里添加进故事,赋予他这么做的理由,依靠故事的重量将这个人物撑起,从而让这个角色拥有灵魂。”】
【“灵魂……”】
【材木座低头咀嚼着这两个字体,眼神若有所思,好像想通了什么,但又充满了迷茫。】
【“——不行啊,我实在是想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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