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记忆中的男孩
而且善于捕抓他人眼神细节变化的比企谷还敏锐地发现,当意外发生的时候,与实验室里其他惊慌失措的人相反,对方的眼神表情无不透漏着一种类似“终于来了”的意思。
对于这种种反常的伉表现,比企谷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难道说未来的我……”
他早就知道实验会出意外了?甚至……包括自己会死这件事?
这件事情从逻辑上就完全解释不通,既然未来的比企谷八幡知道这次的实验一定会出意外,那为什么还要任由实验继续下去,而身为工程总负责人的他却什么都不做?
除非那就是他想要的。
这个猜测令比企谷忍不住将眉头紧紧地皱起,撑在膝盖上的手掌将校服的裤头捏紧成一团,凌乱的衣纹像是他心乱如麻的内心映照。
——如果他这个猜测是真的,那说明未来麻省理工学院所发生的那起导致许多研究员死去的惨剧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而是一起彻头彻尾的人为事故!
甚至,未来的他就是导致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理智告诉比企谷这极有可能就是真相,但感性则令他完全无法接受这个可能性极大的猜想。
因为他根本想象不出来,未来的自己怎么可能会在明知道实验必定失控的情况下依旧欺骗了包括自己老师在内的所有人,将他们的生命至于险地,最终真的导致了那么多无辜人的惨死?
比企谷自认不算是一个好人,思想的偏颇程度更被身为指导老师的平冢静认为是濒临反社会分子的危险程度,现在的他也承认构成自己人格的一些部分确实隐藏着某种程度的过度激进和缺陷,这点是无法反驳的事实。
但他绝不认为自己是那种会把他人的生命至于不顾,甚至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将他们推向死境的冷血之辈,而且未来的自己根本就没有理由这么做。
如果未来的他真的这么做了,那他跟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杀人犯有什么区别?他真的还是……比企谷八幡吗?
如果真的要给未来的自己找一个有可能会这么做的理由的话……
“……”
妹妹灿烂的笑脸在脑中闪过,原本纠结的比企谷立刻就沉默了下来。
这便是他一直不敢承认的事实,但自己却也不得不面对。
如果自己在未来真的像光幕中的“比企谷八幡”一样失去妹妹,那自己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
比企谷不清楚,或者说他不敢去深思这个问题,因为他害怕得出一个连自己都害怕的答案。
等等?当思维发散到这里后,原本神游天外的比企谷顿时惊醒过来,这一连串的变故令他差点忘了自己原本的目的。
——自己是为了知道妹妹在未来的死因才继续看着光幕的,其它的事情和这件事相比根本就无足轻重。
“这种事情无所谓了……继续看下去吧。”
比企谷摇了摇头,将多余的心思驱逐之后沉声对看着自己的材木座低语道。
“按照现在的情况继续发展下去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够知道我们一直想要知道的那起事件的真相……我和材木座的家人,到底在未来是怎么死的。”
“收集这件事情的所有情报,防止同样的悲剧在我们这个时间段的未来发生,这才是一切的重中之重。”
虽然这么说,但他心里堆积的疑虑却再度加重了几分,挤压在心头如阴魂不散的鬼影般无法散去。
“哦——对了!差点把这件事情忘了!”
材木座经过比企谷的提醒后也猛然回过神来,不再计较这件事情,转而回头继续看向自己的那面光幕。
“?”
但在回头不经意看了一眼比企谷的侧脸后,材木座突然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八幡,你刚才……”
“怎么了?”
比企谷回头看向了材木座,漆黑的眼睛倒映着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奇怪地问道。
“……不,没什么。”
材木座嘴巴张了张,但最后都不知道说什么的他还是摸着头发尴尬地说道,并把自己的脸转了回去。
那应该是错觉吧?
想起刚才惊鸿一瞥间看到的那景象,材木座忍不住奇怪地用手指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他觉得自己绝对是因为这些光幕的事情被搞得有些精神衰弱,从而导致眼睛看到的东西已经开始产生了幻觉。
不然他刚才怎么会看到两个比企谷八幡?其中一个甚至就站在另一个的背后看着自己?
“……”
在两人的背后,和雪之下雪乃站在一起的叶山隼人沉默着一语不发。
但他的眼神却非常诡异,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频频向着观看光幕的比企谷八幡后脑勺看去,犹豫着是否要开口说话。
不同于刚才在那阵噪音中感到痛苦而捂住耳朵的其他人,叶山隼人虽然同样听到那阵声音,却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不适。
因此,他将之后“比企谷八幡”说出口的所有话都听得一清二楚,没有半点遗漏。
叶山隼人原本想要把这件事情和当事人说一下,但在发现周围其他人对于那阵噪音产生了不同于自己的剧烈反应后,察觉到不对劲的他便果断按下了这个心思,不再言语。
当代青年写照
作者留言:
PS:喉咙实在难受,肿胀且一直咳嗽,今天就只能更这么多了。
接下来尝试争取在三个大章之内,将回忆篇完全过度。
章节位置: 164 / 章节价格: 55 / 字数: 11032 / 更新时间: 2023-06-21 00:38:27
26.记忆的门扉·染血的记忆(11.k)
【在材木座仍旧因为这异变而处于呆愣之中时,全新的变化已经在黑暗之中发生。】
【不知从何处开始,凄冷的风,还有冰凉的雨,从眼前那镜面破碎后所产生的黑暗中涌来。】
【那带着浓重水汽的雨水扑打在材木座的脸上,让他因虚弱感而有些朦胧的意识在一瞬间清醒。】
【同时,四周的黑暗有如一副被洗去笔墨的墨画一样,在这风水的侵蚀下逐渐化为漆黑的液体,从四面八方落下,露出墨水之后的景象。】
【“……”】
【四周的黑暗化为融化的水流淌在地面之上,向着材木坐涌去,从他跪着的膝盖间流过,坐在黑潮中间的他就像是一块矗立于湍急河流中的顽石,任由潮水如何冲刷都屹立不倒,将连绵不断的黑暗向着两边截散。】
【而跪在黑水中的材木座怔怔地看着前方黑暗被洗去后暴露出来的景象,毫不设防地任由那涌来的风雨将他全身的服饰都打湿,令衣物被冰冷的水滴彻底浸透后紧贴在肌肤上,传来透彻骨髓的寒冷。】
【在风雨洗去所有的黑暗后,出现在前方的……是一场葬礼。】
【数个穿着黑色西装的身影围绕在一具漆黑的棺木之前,四周是呈现圆形向四周扩散的白色玫瑰,连绵不绝的花海构成了另一朵更加庞大的花朵,那具位于中心的棺木和周围的人们便是那朵白色玫瑰的花蕊。】
【材木座眼前的景象已经因虚弱感和浸入眼中的雨水而变得模糊,但他却清楚的知道,那里正在发生什么。】
【——粉色头发的女子正抱着黑色僇长发女子纤细的腰肢,埋首在她温暖平坦的胸脯中失声大哭,而黑发女子也紧紧地环保着她,将脸埋在粉色女子的头发中,不让别人看见她自己的表情。】
【但从黑发女子那微微抽动的肩膀,同样能看得出她内心的情绪也已经濒临溃堤的边缘,但为了安慰自己的朋友,她还是咬牙强忍着压抑下来。】
【再然后就是……材木座失去血色的嘴唇轻轻颤抖着,他下意识地从黑色的潮水中拔腿站起,然后摇摇晃晃地向着那边走去。】
【白色的运动鞋踩过盛放的白色玫瑰,每当踏出一步,材木座的呼吸就越加粗重,眼前的景象不断地晃动着,身体虚弱得似乎随时都要失去所有的力量而倒下。】
【而材木座的直觉也让他自己隐约意识到,若是这一次倒下,便将会是永眠。】
【即使是在梦境里,但他再也不会有能够醒来的机会。】
【可他还是倔强地迈动着自己不稳的步伐,凭借一股执念支撑着自己从那拥抱在一起哭泣的两个女子中间走过,走向另外两个人。】
【材木座走向了那趴在棺木前的白发男子,以及另一个穿着黑色西装长裙蹲坐在他身边的棕色短发女子。】
【“为什么……”】
【身形微胖且穿着黑西装的白发男子跪倒在棺椁之前,声音近似哭泣的说道。】
【“义辉。”】
【短发女子默默地守候在他身边,伸出双手似乎是想要拥抱他,但在犹豫了一下之后,她将一只手掌轻轻地放在白发男子颤动的肩膀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男子抬起头,露出那张满含着泪水的脸庞——那正是过去的材木座义辉。】
【他看着近前那具打开的棺椁,看着里面的那具面庞之上盖着白色面巾的遗体,全身都丧失了再度站起来的力量,只能如同被抽去脊髓般跪倒在花海之中。】
【“——明明,我们约好了的!”】
【带着哽咽的嘶吼回荡在此处,四周的场景在他泣血的声音中瞬间扩大,白色的花海连同棺木如雨后春笋般连绵冒出。】
【这里并非是他们和那具棺木的主场,也并非只是属于他们的悲伤,而是属于无数人的痛苦记忆。】
【许多穿着西装的人同样围绕在片花海之中,守候在各自装着自己重要之人的棺木之前,哭声和咆哮声,以及巨大的悲伤都充斥着整个世界。】
【人们的悲痛似乎就连苍天都为此感到悲悯,天空如同灌入铅灰般的浓郁阴重,好像下一刻就会倾垮而下,轰鸣的雷声便是葬礼的进行曲。】
【这便是那场事故发生之后第七天所发生的事情——一场由无数人共同举办的盛大葬礼。】
【时隔多年,材木座再度来到了这片他最不愿意回忆起来的悲伤之地,却只能如一个局外人般站着,看着这已然发生在过去的悲剧而无能为力。】
【“为什么,又让我失守约定……”】
【在哭泣的嗓音中,过去的材木座将手伸进怀里,不稳地掏出了一个被白色棉布包裹的事物。】
【“……!”】
【而材木座就站在过去的自己身后,看着过去的自己掏出的那个包裹,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身体轻轻地颤抖着。】
【材木座在这时突然想要逃走,想要逃得远远的,逃入记忆的黑暗中,再也不回来。】
【但原本脆弱得似乎风一吹就会摇摆的双腿却在这时生根般的钉在原地,完全无视了材木座的意志,让他没有办法逃离此处。】
【冰冷的风雨猛然间大盛,吹动起白色花海中无数的玫瑰花瓣,从天空纷纷洒洒地飘落,像是一场悲剧结束时落下的帷幕。】
【同时被吹走的,还有两张同样白色的布料。】
【在底座放满白色花瓣的棺木中,那个熟悉的人就这样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静静地仰躺在其中,双眼似熟睡般轻轻地闭合。】
【他整个样子真像当初在总武高的时候,每当疲累时也总是会选择避开所有人,在天台上找个背光的地方倚靠墙壁闭上双眼,然后就这样被微风吹拂着陷入梦乡,耗去一整个下午的时间。】
【材木座好几次在天台上找到对方的时候,他都深陷在睡梦之中,那个时候恶作剧之心大起的材木座总是会迈着不出声的步伐靠近他,然后俯身在对方耳边轻轻说上一句:】
【“——八幡,小町来看你了!”】
【再然后,熟睡的比企谷八幡便会猛然惊醒,为了不被妹妹发现自己失意的样子而慌慌张张地整理衣物站起,恶作剧成功的材木座则是在旁边双手捧腹哈哈大笑着,接受着他发现真相后那幽怨和无语的目光。】
【因此很多时候,材木座总是会想,如果那个时候也尝试着再这么叫挚友一声的话,他是否也会像以往一样立刻从塞满白玫瑰的棺木里挺起身体?】
【或许他还会倚靠在棺材边缘欣赏着自己目瞪口呆的惊讶表情,在面无表情中隐藏着得意的说道:】
【“终于骗到你一次了,是的,这是我装的。”】
【然而那是不可能的。】
【不论他在如何祈求,但残酷的现实逼迫着材木座不得不承认这件事情,承认这件他永远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他最好的朋友,人生第一个挚友……】
【比企谷八幡,已经死了。】
【而死亡又是什么?】
【是再也说不出口的那句挚友,再也无法搂住那个人的肩膀,再也无法和那个人并肩同行,再也无法见到那张脸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以及……再也无法完成的那个约定。】
【材木座的双眸倒映着那张浅眠般的面庞,瞳孔剧烈地颤动着。】
【“明明……我已经写好了。”】
【他的脖子如生锈的机械一样卡顿着转过头,看向过去的自己紧握在双手中的那本书籍。】
【那本,棕色封面的书籍。】
【“——”】
【材木座的嘴巴在这一刻张开,声音却如同被夺走一样,喉咙里的声带只能徒劳共振着在空气中发出微弱不可闻的无意义低鸣。】
【他的手掌颤动了一下,然后僵硬地缓缓抬起,插入自己身上风衣的怀里,握住了一件东西。】
【那件材木座最开始从总武高醒来时,发现的那本破旧书籍。】
上一篇:背靠黑科技的实力至上主义教室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