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胡萝卜素
第一百五十四章 感觉有点欠揍
钟明感觉到有人在扯他衣袖，转头看去发现是优秀素质，她拄着拐杖走路不太方便，所以钟明一直走在她旁边，如果摔倒了钟明也能快点反应过来将她扶着。
优秀素质对钟明张嘴说了两句，但因为山火带来的风声和周围人群嘈杂的声音钟明并没有听到，钟明指着自己耳朵示意她再说一遍。
一旁的崭新光辉插了进来，脸庞靠近钟明，用压过人群嘈杂的声音大声对钟明说道：“内恰是说五山送火这个习俗想要显灵，要拿水或者酒喝。”
优秀素质用力点头，竖起大拇指表示说得没错，她的手里拿着免费发放的五山送火的宣传广告。
听她们解释之后钟明才明白，五山送火正确的完整流程是在五山火点燃之后，将大文字的火光倒映在酒杯或者水盆里喝下，这才能足够灵验。
钟明心想这是什么麻烦的流程，专门在船冈山顶吹着冷风喝水向老天祈求不要生病，在这里吹一晚上风回去就得犯风湿了，还不如不喝呢。
但钟明又想着‘来都来了’，而且都已经吹了两小时冷风了，也不缺这么一会儿。
在五个赛马娘希冀的视线中，钟明看到船冈山公园旁有一个木制的大盆，里面专门放满了水给游客满足一下自己在五山送火的仪式感，钟明也想去拿点，但是看到人来人往都去舀水，他想到了神社的手水舍，每天被那么多人沾过谁知道会有点什么细菌。
钟明犹豫了一会还是掏钱去旁边的景品店里买了六瓶矿泉水，前台的店员小姐姐一脸不出意外的表情，微笑着双手钱收下，甜甜道：“希望来到京都能够让您有个良好的体验。”
“你是京都本地人吗？”钟明问道。
“是的。”店员小姐道。
“你觉得吃橘子不挑白丝是乡下人吗？”
“额……”店员小姐沉吟许久，道：“我觉得十分新颖。”
日本人用的‘新颖’这个词基本就和‘不合群’‘奇怪’划等号，属于是不知道怎么体面说话的时候专门拿出来敷衍的人嫌狗厌的词汇。
钟明翻了个白眼，京都不愧是千年古都，这里的人比东京人还挑剔，钟明要是能回到以前肯定先按着京都队暴打一顿再去打东京队——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店员小姐仔细看了眼钟明忽然道：“请问您是训练员吗？”
“我是。”钟明点头。
店员小姐脸色一下子热情起来，刚才还是‘营业式的热情本地人’，现在是‘真正的热情本地人’，她兴奋看着钟明道：“果然我没有看错，今天比赛的优秀素质选手就是您训练的吧，我看得真的是热血沸腾，等有一天我一定也要进入特雷森！”
钟明点点头，忽然惊诧道：“你要去当赛马娘！？”
这年头难道还能基因突变转化成赛马娘不成，难道系统给他的不是首例吗？
店员小姐脸色有点绷不住了，嘴角抽搐道：“我是说去当训练员。”
她叹了口气道：“但是中央训练员的考试太难了，连京都大学的学生都有很多被扫下来。”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认真复习的话不是名校出身也能被选中的。”钟明安慰道，他也是经历过中央特雷森考试的人，要说那短时间是十八层地狱也不至于，
——顶多也就十五层。
“您还学过古文吗，不愧是中央特雷森的训练员。”店员小姐惊叹道。
钟明不想再解释了，只当他确实是学过古文，点了点头接过店员手上的矿泉水走回山顶栏杆边。
“老师，太慢了！”双涡轮不满说道。
“让人跑腿还嫌弃的人我等下把她从这里丢到山下去。”钟明回道。
双涡轮连忙双手捂住嘴巴不说话了，她可不想被丢下去。
六个人手里拿着矿泉水对着远处的大文字火焰，将其映入水里后才仰头喝下去，入口平淡，和水差不多，不，话说回来这本来就是水。
钟明的体验是——果然被景品店的家伙宰了。
和忍野八海那家是姐妹店，一样宰人。
钟明叹了口气，但旁边的崭新光辉和双涡轮像是受到了天神感应一样，看着远处的大文字一副深沉的样子。
看起来感觉有点欠揍。钟明心想。
尤其是崭新光辉这个家伙，平时恨不得撺说他夺了天皇鸟位，现在就一副‘我是八百万神明的虔诚信徒’模样，属于是神明那里有好处一定要刮下来一点的样子。
这时远处的大文字已经完全燃烧起来了，在夜空下熊熊燃烧，五座山上的文字和图形环绕着京都燃烧，让对神明之事不感冒的钟明也颇感震撼，在几个世纪以前的人们就已经在这里用同样的仪式祈福，这种跨越时间的仪式有种格外的魅力。
钟明刚在感慨，忽然又听到旁边有人看着山下惊叹，钟明也低头看去，只见船冈川的河流上一片纸灯缓缓前进，梦幻而又美丽。
优秀素质拿起手里的介绍看了一下，对钟明解释道：“五山送火中的鸟居形文字据说会沟通现世和彼岸，所以想要寄托的话可以放在纸灯上让河流送到鸟居对面去。”
“原来是这样。”钟明点头，“那要是有讨厌的人挂了可以放纸灯去彼岸骂人吗？”
优秀素质愣了一下，翻了翻介绍没看到这一条，但京都政府估计也不会在宣传民俗的介绍上表明‘您要是想骂彼岸的蠢货可以来放纸灯哦’这样的话，否则就算是京都人也要‘私密马赛’地鞠躬道歉。
“拖累那的想法太奇怪了。”崭新光辉吐槽。
钟明耸了耸肩，他只是好奇问一下，毕竟彼岸的鬼怪也不会真从鸟居中跑出来。
钟明刚这么想着就听到了下面的船冈川扑通一声，随后传来许多人惊慌不已的喧闹。
难道还真见鬼了！？钟明心头一跳，他虽然厉害但终究也是个人，能不能打过鬼还是个未知数啊！
但很快下面传来焦急的声音：“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啊！”
钟明连忙低头看去，只见落水的是个有马耳朵的家伙，明显是个赛马娘，而且这人好像还有点熟悉，是……东海帝王？
钟明手抖了一下，连忙将手里的矿泉水一丢，撑着栏杆就跨过去往山下跳去。
第一百五十五章 五公里外的北海道高中
“喂！”
钟明这一突然的举动在周围的人看来就是跳山自杀连忙大喊，旁边的游客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旁边围绕着好几个赛马娘的人生赢家为什么突然要跳山，总不能是因为盆骨碎裂导致人生失去意义了吧？
刚才还充满京都本地人傲气的店员小姐也捂着嘴巴惊叫出声，虽然她们店是来蹭五山送火的东风的，但价钱和便利店的差不多，只多了一百円而已，你也不用这么想不开啊！
比起周围人惊慌的表情，小栗帽几个赛马娘倒是表情平静，只不过是跳山而已，钟明普通操作，但很快她们对视一眼也发觉有点不对劲。
等等，跳山！？
“拖累那！”
“老师！”
她们抓着栏杆连忙低头看去，虽然她们经常调侃钟明是超级外星人，但都知道他是地球土生土长盖了签出厂的本地人，就算是他从山上掉下去也讨不了好吧？
她们低头看去，在夜晚的黑暗中有点难分辨清楚，但眯起眼睛能看到有个人影蹭着山体滑下去，船冈山并不是十分陡峭的山，除了几十年前修出来的路之外，在现代化之前很多京都村民也会用各种崎岖小路上山，当地人都习以为常了，而且在成为五山送火的旅游地点之后，京都政府为了防止人群拥挤把人挤出山外，也在山体下挂了网以备有人摔下的不时之需，虽然听起来十分安全，但还真没人敢从山顶上直接跳下去，毕竟就算死不了那断几条骨头也疼啊。
她们一开始看着还有点担心，但看着钟明左晃右跳滑下山体就逐渐麻了，她们还不如担心自己会被晚风吹感冒呢。
优秀素质看着下面跳动的人影，回想起自己的比赛，钟明的脚步确实比她要稳多了，她一不小心还会骨折，钟明直接跳下去都不担心受伤。
果然还是老师厉害啊……优秀素质心道。
虽然自己的举动看起来危险，但钟明觉得脚下还是很踏实的，不像有些山一样是几乎峭壁一样的，他看到船冈川上东海帝王在水里扑腾，但是被湍急的河水卷得越来越远，岸上的人想去救她也担心自己还没救到人自己先被水流卷走了，连忙大喊着让人把木船划过来。
“木船，藤田乡下佬你家的木船呢，快点划过来！”
“早上被你用漆画了奇怪的图案，撑回家去洗了！”
“一点图案而已，今天是五山送火你就不知道预防意外吗！？”
“你说什么！？那可是我女儿送我的！”
看来那边是靠不上了。
落水的人如果不慌乱的话闭气可以坚持两分钟到三分钟，但如果慌乱的话呛水进肺反而只需要两三分钟就能挂掉，钟明就是看到东海帝王在水里扑腾，一眼看出她不是那种冷静闭气的类型才连忙跳下来，不然要是走山路的话到达山脚的时候东海帝王人都凉了。
半腰上的游客正处于听到下面慌乱的声音，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情况，挤在山路上催促着前面的人快点走，忽然他们眼前一闪，看到一个人影从山路的栏杆外像鬼魂一样闪了过去。
难道是五山送火彼岸的鬼魂来了，京都不愧是千年古都，这种奇景都能看到！？
游客害怕又震惊于京都的魅力，但听到山路下面的人此起彼伏的惊讶声才发现那不是鬼怪，是人跑下去了！
但人怎么可能在山的斜坡上跑得那么快，不怕死吗？
钟明可懒得理他们是什么想法，现在是人命关天，不，马命关天，他眼睛在夜里飞快寻找能落脚的地方，山体太过漆黑，好在旁边有祭典的灯火照亮了一点，让钟明得以看清楚山体，找到落脚的地方真的像跳山一样飞快跳下去。
钟明快到山脚下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下面有一层网，是用来保护人不要摔下去的，但现在对于钟明来说反而是一层阻碍。
妈的，只能直接跳过去了！
钟明脚下一踩高高跳起越过拦网，跳进满河纸灯照耀的船冈川。
“扑通！”
……
“咳咳……”
东海帝王剧烈咳嗽，但越咳河水越往肺里挤，缺氧和肺部的疼痛让她心里害怕，早知道就在逛祭典的时候小心点好了，不然也不会为了找明王和特别周她们走散，也不会因为游客意外撞了一下让她落进水里。
她胡乱伸手想抓住什么东西，突然摸到一个温暖的东西连忙握住，但纸灯随之带来的灼热吓得她惊叫一声又狠狠灌了一口河水。
东海帝王越来越无力逐渐沉入河里，看到河面上川流不息的纸灯，像组成银河的星光。
我也会随着纸灯一样穿过鸟居到彼岸去吗？
东海帝王忽然想起她第一次遇到钟明的时候也是晚上，和其他赛马娘是看了比赛之后才在意起钟明的不一样，在钟明比赛之前她就已经和钟明遇见过了。
东海帝王是在北海道出生的赛马娘，初中时住在札幌，距离家里五公里外的偏僻地方有一个叫北海道高中的学校，根据邻居的爷爷说那里有一个跑得很快的高一学生，她作为赛马娘自然是对普通人所谓的‘跑得快’不屑一顾，但当时附近也没有其他认识的赛马娘，东海帝王偷偷跑到北海道高中想和他比一比，但却没有找到那个人。
连续好几天都没有找到人，东海帝王还以为是邻居爷爷在哄骗她，准备回家之后去找他麻烦抢点胡萝卜的，但是在晚上回家的时候听到了跑步的声音，在大晚上单独走的时候听到这样的声音十分吓人，但东海帝王仗着初生牛犊不怕虎转头往后面看去，如果是坏人的话她就一脚把对方膝盖踢碎。
不过那个人看起来不像坏人，不只是因为他长得有点帅气，还因为他身上的北海道高中的运动服脏兮兮的，但东海帝王却呆呆看着，因为……跑得好快！
比她还快！
不，比她见过的任何赛马娘都跑得要快！
毫无疑问，那个人就是她想找的‘跑得很快的高一学生’，东海帝王回神的时候想追上去已经来不及了；在第二天的晚上东海帝王也在那条路上蹲着，今天那个人的运动服洗干净了，但运动了不一会又被弄脏了。
第三天也一样，
第四天也是。
东海帝王很好奇，那个人想要干什么，跑得再快好像也没有听到赛马男之类的比赛，她心里不免有些可怜，这个人这么厉害却没有表现的机会。
在一周之后，邻居的地中海爷爷给了她一张入场劵，据说是个叫‘篮球’的小众比赛，那个跑得很快的高一学生也会参加，东海帝王抱着可怜那个人的心态去看了一眼，果然到场的人数少得可怜，加上她才十几个人。
但是比赛开始之后她被震撼到了，那个跑得很快的高一学生，叫钟明的人厉害到难以置信，如果说鲁道夫象征是皇帝的话，那他几乎就是像霸王一样，像寺庙里的明王可怕一样让人不敢和他相比。
从那天开始她开始有意收集钟明有关的信息，从一开始的可怜到后来的惊叹，钟明高中三年眨眼就过去，他还是那么厉害却默默无闻。
要是他能来特雷森的话就好了……东海帝王在钟明高中毕业退役的时候心想，而她真的等到了，钟明从笠松出道又来到了中央特雷森。
“好不容易等到了……”东海帝王向河面伸手，哇的一下又是一口河水灌满口腔。
她又沉入了河里，但突然水面“扑通”一声，一只有力的手抓住她的手腕，巨力猛地一瞬间将她拖到了河面上，东海帝王好不容易呼吸到新鲜空气长大嘴巴喘气呼吸新鲜空气，但没呼两口就感觉胸部就被用力按了一下，她用力咳了一下将肺里的水咳了出来。
“没事吧？”钟明一边踩水一边拍着东海帝王脸颊大声问道。
他们两人现在还在河中央，钟明反手抓着东海帝王，像扣着绑匪一样免得她慌乱之下失去理智抓着他不放导致两人一起沉下去，至于礼貌之类的现在已经顾不上了。
“咳……没，没事。”东海帝王咳干净之后，用力呼吸新鲜空气连忙道。
没事个鬼，你脸色和女鬼一样吓人。钟明心里腹诽，但他以前在太平洋练习横跨训练的时候也经历过不少次呛水，用经验判断出东海帝王虽然脸色苍白，但只是呛水又被吓到，休息一两天就好了，花费送去给医生看的时间到医院都已经好了。
“年轻人，快往这边过来！”
钟明看到旁边有人用力划船往她这边靠，船上他上山时见过的两个摊主，藤田和另一个摊主一起划着船过来，船体上还有十分可爱的飞天小女警图案，船体上的船名写着‘唯我独尊丸’，属于是另类的相得益彰了。
钟明等船靠过来之后将东海帝王往船上一丢，自己也双手撑着船沿跳了上去。
这是什么飞来横祸……钟明看着自己和东海帝王浑身湿漉漉的样子心里吐槽。
他转头看到人站在岸边大声呼喊，是和东海帝王一起过来的特别周和黄金船目白麦昆三人。
第一百五十六章 让细胞震动发出热量蒸发水分
两位摊主在钟明和东海帝王上船后连忙向岸边划船，岸上早就有学医的游客在等着了，估计是医学院的毕业生一起出来旅游观光，极其熟练地一通翻眼睛捏嘴检查，还有人学汉方医学的把手搭上来把脉，都没有检查出什么大碍。
他们也帮钟明检查了一下，就算是救人可能呛水比落水的还要严重，这并不是没有先例，钟明本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扒拉嘴巴眼睛，但这群医学生善意的目光灼灼，让钟明感觉不接受都是一种罪过，只能微微点头。
几个医学生一检查完就对视一眼，对钟明诚恳道：“您有没有兴趣来医院做标本……咳，不好意思我是说模特，您的身体特别健康，我想肯定是个对学生来说很好的材料。”
寻常年轻人平时也会有一点小毛病，女的就不用多说了，整天拿化妆品往脸上抹，眼睛都瞪得满是血丝了还要贴上超长的眼睫毛，别说健康了能不死就算幸运；而男的也一样，能在十二点前睡就阿弥陀佛，长此以往都能和猝死恶魔签订契约了。
但钟明身体尤其健康，心脏健康有力跳动，仿佛快要从胸腔跳出来了，这是绝好的材料啊！
钟明感觉眼前这群医学生的眼神像是要把自己解剖了，连忙摆手表示自己没有意愿，几个医学生失望不已，但人也检查了，又融入人群继续旅游。
钟明刚松了口气就听到旁边“哇”的一大声哭嚎，吓得他还以为鸟居山火真跑出鬼怪了，转头看去发现是黄金船趴在东海帝王身上放声大哭，哭得那个叫声嘶力竭，旁边特别周和目白麦昆也十分担心看着东海帝王。
钟明翻了个白眼，没被水呛死，反而会被你们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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