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冷月萧琴
“不,希尔。你做的饭很好吃,只是有些心事而已。”
已经把餐盘食物切成烂泥状的尼金斯基回过神来,她吃了那么多年自己爱人的饭,从来没有嫌弃过,从来都是做什么吃什么。
希尔狐疑看着尼金斯基,又看看在自己家白吃包住的太阳战车和融合,今天这两位白嫖不自觉客人也太安静了,就算融合安静是正常的,但是太阳战车也这么安静就不正常了。
“出了什么事吗?”
眼下这种氛围情况,即使是希尔也没有心情继续吃饭,自从她的爱人尼金斯基和她的两位无良前辈从特雷森学园回来,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抱歉,希尔,我们不能说,你知道规矩的。”
尼金斯基一脸歉意,有关于流星基金会的事情她是不能告诉希尔,即使那位流星基金会创始人已经恢复男身,以一种新的身份出现在大众视野,但规矩就是规矩,必须要遵守。
听到尼金斯基这么说,希尔也没有选择继续问,她们当初结婚前就约法三章,自然知道尼金斯基无法启齿的事情都是与流星基金会有关的事情,只能悻然接受这一说法。
“你们那边的事情我不会问,我去给你们弄点新食物,别捣鼓了。”
贤惠的希尔端走三人的餐盘,进入厨房重新给三人做新的晚餐,关紧厨房房门,给三人留下一个交流的空间。
“……”
听着希尔在厨房忙活的声响,坐在餐桌上的三位奶奶辈马娘都保持沉默,今天下午在训练场上向天海的一番话,让三人心情很是低落。
“融合,太阳战车,还有尼金斯基。”
“我从来没有真正的自由过,即使是现在,也依旧有着世人看不见的隐形枷锁将我束缚。”
“离开之后又回来的我,一开始会觉得很开心,因为我以为我自由了。但随着事情找上门来,其实我并不觉得快乐且没有自由,以前的事情也被我选择性遗忘,很多事情我都不愿意回想。”
训练场上的向天海正在给太阳战车包扎尾巴上的伤口,神情落寞,轻抚着眼前老朋友的马尾巴,眼神里的忧伤让一旁的三人着实心疼。
“我以为你还是原来的那个人,现在看来,你变了。”
环抱双臂的融合,眼神复杂看着向天海,她心中有关那个人的记忆,开始模糊起来,眼前的人使她感觉到陌生。
“Pegasus。”
一头红发发梢金色的太阳战车转过身来,在夕阳的光辉照耀下有着别样的美丽,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情绪的她,将向天海扑倒在地。
“我们一直都在等你回来,大家都很想你,对于我们来说,你是流星基金会所有人心中的英雄,如同你曾经说过的那些奇妙故事主人公一样伟大。”
“我们一起经历了许多,从那个年代一起努力,一起挣扎,直到光明的星光洒落在大地,一切都变得圣洁。”
“回忆是珍珠,友情是钻石。请不要忘了我们。”
太阳战车的一番话让在场的人动容,即使是融合这位与太阳战车相处半个世纪之久的马娘,也觉得眼前的她对得起自身的名字,太阳开始发光了。
“对不起,让你们等了我那么久,我当初……”
想要说些什么的向天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无法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因为真话往往会十分伤人。
即使之前已经说了伤人的话,但他离开的真相现在想想自己都觉得羞愧,也觉得当初的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果断离开,甚至没有丝毫留恋这些老朋友们。
三人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向天海身上,都注意到他脸上的羞愧,也知道对方当初的离开缘由或许很令本人后悔。
“我已经忍不了了,Pegasus。”
刚说完一番令人深思话语的太阳战车掰正向天海的脑袋,对准谋划许久的目标啃下去,让一旁的融合翻个白眼,她就知道自己的前辈只能正经不到一分钟。
“啊!”
刚啃下去没有多久的太阳战车抬起头,捂着自己的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看着身下的男人,她怎么也想不到对方会咬自己。
“你成功让我想起了我当初为什么会那么不留恋的离开了。”
向天海从口袋里翻出手帕递给太阳战车,就在对方啃下来的时候,原本忘记的记忆突然出现在脑海中,在自己还是Pegasus的时候就经常深陷眼下这种霸王硬上弓的情况。
如果没有斗士在自己身边,只要他稍一懈怠,就会被蜂拥而上的马娘们撕扯衣物,进入逃亡守贞生死局比赛。
“手帕我可以留着吗?”
嘴唇被咬出血的太阳战车完全不在意向天海咬伤自己,接过手帕的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按住嘴唇,而是询问能否保留,甚至看了一眼一旁的融合。
“送你了,顺便请起来,你是不是这些年吃胖了,好重。”
手帕对现在的向天海来说不是很在意,他在意的是太阳战车什么时候下去,被学校学生看到传出去,自己的名声又得烂了。
“事实上你说的对,太阳战车现在的体重比职业期间多了**公斤。”
融合拉起太阳战车,阻止对方正在疯狂吸手帕的怪癖行为,手帕主人不让吸就吸手帕,在这一方面融合自愧不如太阳战车本人。
“我有一个问题。”
尼金斯基伸手拉起向天海,刚才她听了半天,总感觉哪里怪怪的,想要问清楚。
“你问。”
揉了揉自己的腰,又捏捏自己的肩膀,虽说太阳战车确实无法真正压制自己,但做人做久的向天海总觉得会有幻痛的存在。
“你说自己从未自由过,是有什么……”
“尼金。”
此时的向天海脸上再无一丝悠闲,他伸出双手搭在尼金斯基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这位年长马娘,摇了摇头。
“所谓的自由,是在你不打破规则的情况下的自由,而制定规则的那一方手上需要一些筹码。”
“比如……”
“这个。”
向天海左手朝天一挥,在尼金斯基,太阳战车与融合的视野中,天空中原本聚集起来的霞云中间被劈开,仿佛是向天海本人所做。
“真正能管事的在上面,而我只是一个打工的,不过没关系,只是又一个二十年而已。”
晚霞光辉照耀下,三位赛马娘眼中的男生,身上安抚她们心神的香气越发浓厚,甚至觉得眼前的男生好像真的有一双翅膀,正在振翅准备翱翔于天际。
“饭做好了,来尝尝吧。”
希尔从厨房里端出新做好的饭菜,打扰三人对下午事情的深思,却也促使三人决定饭后一起坐下聊聊,很多事情需要她们内部沟通一番。
机械式进食的三人组看的希尔眉头紧锁,碍于当初与尼金斯基的约定,加上她们心中所想的事情来自流星基金会,未曾加入的她只能这么看着她们没滋没味的吃着饭。
某一时刻,三人同时停下手中的餐具动作,拿起餐巾擦擦嘴巴,跟希尔道谢,随后结伴来到尼金斯基的书房。
“唉。”
看着桌上的残羹剩饭,一向乐观温柔的希尔不禁发出叹息,这种三人一起想事情的情况不是没有遇到过,却未曾像今天这种情况严重。
“真是应证Pegasus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年少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摩挲着右手的钻戒,希尔撑着下巴,她第一次产生后悔的情绪,自己年轻时候的比赛成绩着实一般,在今天的餐桌上这一感觉格外明显。
坐在书房里的英国分会三人组,躺靠在沙发上,仰望着天花板,眼瞳里的神采不复显得十分呆滞。
“你说,她是不是真变了,融合。”
书房中最为年长,资历最高的太阳战车率先打破僵局,抛出一个话题,抚摸着自己包扎的马尾巴。
“我不知道,但是她有心事,就如同你曾经对我说的那样,有些像是1950年那年的郁郁寡欢,但情况更复杂一点。”
面对太阳战车的问题,融合也不知道如何作答,她出道时间太晚了,有些事情都是后来才从Pegasus同时期的马娘们口中得知。
“1950年!?”
尼金斯基坐直身体,熟悉历史的她本人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1950年可不是什么好年份,那一年的惊天动地即使以现在的视角来看,依旧使她不寒而栗。
“凯旋门惊天251马身,银色流星的暴怒,黑白分明的世界由此展开,一个灰暗的时代就此结束,光明的未来朝所有马娘们敞开胸怀。”
不知为什么,融合每次说起这些话的时候,总是眼角不禁湿润,她终究没有跟在Pegasus身边一起去经历这件事情。
“尼金斯基,你知道为什么我们那个年代有名有姓的赛马娘都要加入流星基金会吗?”
难得正经的太阳战车翘起脚,打量着眼前的后辈马娘,她决定今天跟这个屋子里的人说点真心话,出了房间她还是那个痴迷某人美色的赛马娘。
尼金斯基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她并不知道,但她只知道能加入流星基金会的赛马娘不是三冠赛马娘,就是在某一方面达到巅峰的存在。
“那个时代的马娘们没有人不爱Pegasus,大家都渴望得到这位传奇的一丝怜爱,只是她的做法是用所有财富,去打造一个能给马娘们提供帮助且绝对干净的家。”
“我们所有人都未曾得到过过多的垂怜,她平等对待着我们每一个人,即使是我天天去骚扰她,挨过打。”
“但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脏话,即使她的嘴确实很碎很毒,只是人无完人,谁没有一点缺点的,甚至我们当初都觉得Pegasus口才很棒。”
说着说着,太阳战车情不自禁笑了起来,那段时光真的使她永生难忘,Pegasus舌战马娘,把她们说到低头,一肚子气却又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无法反驳只能憋着。
“生活一直很节俭的Pegasus,将自己毕生财富都投入到流星基金会,帮助全世界有困难的马娘们。”
“开始的生活很艰难,我记得有一年圣诞节去Pegasus家里做客,你知道的,我们那时候的冬天真的很冷。”
“当我们到了Pegasus家里,她坐在冰冷的客厅里正在织毛衣,壁炉里没有一根柴火在燃烧。”
回忆到一些事情的太阳战车掏出自己的手帕擦了擦眼角,她说的事情有过修饰,实际情况比自己说的还要节俭。
听着太阳战车讲述的故事,尼金斯基陷入沉思,英伦的冬天同样不美丽,冬天不烧壁炉,她这样的赛马娘都觉得待不下去。
“一个身家过亿,出道无败的赛马娘,冬天蹲在家里织毛衣,亲自下厨招待我们,虽然有些食物在我看来是非常反人类的,比如毛蛋。”
说到“毛蛋”这个词,尼金斯基的马耳朵抖了抖,她没听懂这句中文,一脸茫然看着太阳战车与融合在偷笑。
“斗士那一天很生气,事实上我们所有人也很生气,绝不是因为毛蛋生气,而是气Pegasus为什么要把钱都拿出去建造一个未来不明的基金会,家里连一根点火的薪柴都没有。”
重新躺靠在沙发上的太阳战车,思绪飘回到那一年的圣诞节,那是她第一次觉得Pegasus与自己是两个世界的人,或者说对方真是人间行走的神明。
“我只能帮助我目力所及,耳有所闻的人,但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马娘因为自己的身体,正在忍受着肉体与精神双重痛苦。”
“基金会成立的初心是帮助每一个有困难的马娘,让她们得以恢复健康,再度绽放比肩太阳的璀璨笑容。”
“希望我的流星基金会能不消亡在岁月之中,希望全世界的马娘都没有伤病缠身,希望你们大家都能健康活到百岁。”
Pegasus做靠在窗台上,朝着众人笑了下,指着窗户外面说道:“瑞雪丰年,白色圣诞。”
Pegasus.150谈话进行时
“阿嚏阿嚏阿嚏!”
向天海家中响起巨大的喷嚏声,来自家主向天海本人,吃完晚饭之后这种情况经常出现,而芝生宫很贴心问需要不需要感冒药,被其友好拒绝。
“谢谢太太,我并没有感冒,可能是别人念叨我了。”
自己身体什么情况,身体的主人最清楚,向天海已经很久没有生过小病大病,除了自己主动发癫是另一回事。
“按照入队顺序,来我房间,我觉得有必要跟你们好好谈谈了。”
吃完晚饭的向天海自然不会放过今天拆房的几个罪魁祸首,同时也决定跟阿尔丹和玉藻十字好好聊聊,今天开车带着前者去目白家拿行李,遭到对方家中的最高级注目礼。
最让向天海无语的事情,目白高峰早早的就在目白家里等着他自己,一副家主的气派,身穿一身看起来就很贵的黑绒衣服,想要让他留下吃饭。
如果有提前跟芝生宫打过招呼,让她今晚不做众人晚饭的话,向天海会考虑留下来吃饭,但眼下的情况是即使没做他们这些人的晚饭,他也不会带着Saint小队的马娘们留下就餐。
被一群目白家的老幼青马娘盯着,向天海浑身都不自在,更别说目白家主见到他之后,原本无光的眼眸瞬间来神了。
为了自身安全,也为了不因为意外跟其她马娘们扯上关系,向天海果断让千明代表她们帮着目白阿尔丹收拾东西,火速装车走人。
“唉。”
回到房间的向天海把玩着佛珠,该说不说,便宜大舅家后花园里面就这么一棵宝树,摘下来的木峦子盘一盘,刷一刷,看起来确实有点东西。
“托雷纳?”
Saint小队第一入队马娘,千明代表推开房门,探头看着向天海,两人的关系已经很熟悉,不敲门也没关系。
更何况,千明代表就想看到向天海在房间里做什么,是不是有在做针线活,或者有没有打游戏,亦或是冥想什么的。
让千明代表感到意外的事情,向天海没有自我奖励,也没有打游戏网上冲浪,只是盘团席地而坐,手握一串看起来有点怪的佛珠。
木峦子佛珠给千明代表第一个印象就是古怪,看起来干干巴巴的,麻麻赖赖的,一点也不圆润,品相非常差。
“托雷纳,你信佛啊?好巧啊,我也……”
“我不信,只是盘着玩。”
打算套近乎的千明代表话没说完,就被向天海瞪了一眼,只能悻然把门关好,门栓拉上,跪坐到向天海面前,等着训话。
“训练室的事情解释一下?”
向天海捻着佛珠,一心二用,心中默念金刚经,眼睛却盯着面前的千明代表,不放过对方身体的任何微表情。
“咕咚。”
虽说千明代表早就预料到会问这个问题,却依旧被面前不怒自威的向天海吓到吞咽唾液,这种感觉真的很怪异,上一次自己托雷纳那么严肃还是上一次。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着?
算了,不管,不记得了。
“咚!”
“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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