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开小差
“叫门天子被俘虏,完全是他自己行军打仗刚愎自用,没那个能力,还要全局指挥,若是换个正常的将军来打,拿脚都能赢。”陆成安安抚道。
说着陆成安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他是听出来了苏瑜舟是想要找他打探消息,“整个北京城,现在有大约六万上下的疲军,是前线溃败下来的士兵还有一些新兵,对外宣称有十万大军。”
“各地已经开始勤王,你就放心好了,打不进来。”陆成安稍加思索道:“慢则一个月,快则十几天,北京城保卫战就结束了,我们很快就能回去。”
苏瑜舟骤然发现,自己来了,又好像没来,似乎陆成安一个人就能把所有事情都做好。
但她也不是那种很喜欢找存在感的人。
既然陆成安有了准备,她就没必要横插一手,这不是她的性格。
“朝堂里怎么样?”苏瑜舟想了想,虽然没办法在行军打仗上帮到什么,但分析分析局势,她想想自己还是能做的。
“新皇帝对我很信任,大臣都是主战派。”陆成安坦言道:“也就是说朝堂上所有人都是支持我的。”
“不支持我的,我也想办法做掉他们了。”
苏瑜舟想着给陆成安分析一下,谁可能会暗中使绊子,给他提个醒,但现在貌似就连朝堂上的局势极其顺利。
“这仗我们是非打不可的,一旦南迁,想要北伐回来就很困难,自古以来,北伐能成功的寥寥无几。”陆成安又道:“而我又拥立了新皇帝,且我还是文臣集团的人,所以支持我的人比较多。”
苏瑜舟躺到床上。
作为一个自认为还算有点用的人,这时候,其实已经被伤到自尊了。
什么叫密不透风啊,这就是。
陆成安似乎就没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地方?
“汉王殿下啊,你能不能给我腾个地儿。”陆成安纠结了半天,觉得自己还是不能睡地上。
虽然是夏季,睡在地上很爽快,但于大人家里一贫如洗,这地板也是坑坑洼洼的,躺着就不舒服。
苏瑜舟琢磨了半天,感觉自己好像什么都帮不上,结果一听到陆成安要她腾个位置出来。
合着她成了一个暖床的了?
她立刻勃然大怒道:“怎么你还想睡床上?事情都让你做完了,我来这里是给你煮饭的?”
说着,苏瑜舟起身道:“我去睡柴火房。”
陆成安稍加思索道:“其实我不介意一个床上挤两个人。”
苏瑜舟垮起一张脸,笑得很勉强,“男女授受不亲,我还是有点介意的。”
虽然在记忆深处,苏瑜舟和陆成安同床共枕过不少次,可那也是推演模拟中的事情,跟她现实中可没有一点关系。
陆成安撇撇嘴,他是上床躺着了,苏瑜舟要面子是她的事情,跟他没关系。
至于回去之后,被苏瑜舟秋后算账,那就秋后算账吧。
她煲的粥,陆成安不敢喝。
但这个睡觉的床,陆成安的需求很高,他必须得踏踏实实的才能睡着。
刚出门的苏瑜舟,前脚刚踏出去,后脚又缩了回来。
凑到陆成安的床边,她问道:“这里的柴火房大晚上不会有硕鼠吧?”
陆成安看了一眼,“这你倒是放心,硕鼠不会有。”
苏瑜舟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走。
“于大人家里是养不出硕鼠的,但社君这东西嘛,谁也说不准。”陆成安挪了挪位置,“我睡了。”
陆成安故意装出呼呼大睡的模样。
苏瑜舟咬了咬牙,站在门口驻足了大半天。
哼了一声,躺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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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陆成安——大明扇脸王
清早陆成安一醒来,只是随手拿清水搓了一把脸,就准备入内城上早朝。
甚至来不及偷看旁边的汉王殿下一眼。
因为于大人的家距离皇宫实在是太远了,如果再不抓紧赶路,很有可能要迟到。
在这种紧要的关头上,迟到无疑是引祸上身的事。
而第一天确定主战的基本立场,第二天才是真正看不到硝烟的战场,也是这一天起,于少保的生命就走上了倒计时。
但陆成安毕竟不是于少保,他只要做完北京城保卫战的事情,就能回到大晟朝,所以他一点都不怕自己说错话。
而在叫门天子朱祁镇被也先放回来之前,他就是不败金身。
奉天门前,已经有不少官员站在那里闭目养神了。
今天的早朝很重要,不仅事关所有人的仕途,甚至和能不能守住北京城都要挂钩。
但同样,这件事情处理起来很棘手,站队稍有不慎,重则满门抄斩,轻则罢官回乡。
满头白发的胡濙缓缓走来,“于大人,此次早朝,攸关你我性命,谨言慎言,非必要,缄口莫言便好。”
“郕王登基已是大势所趋也。”胡濙对这事儿看得通透。
整个大明,能合理继位的皇室宗亲没有几个,在危亡之下,正统皇帝北狩,下落不明,郕王登基就是定局。
他怕就怕‘于谦’这个愣头青,就跟昨天早朝一样,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
陆成安微微拱手施礼。
胡濙,是明初的一位重臣,先后侍奉了六位皇帝,建文皇帝、永乐皇帝、洪熙皇帝、宣德皇帝、正统皇帝、景泰皇帝。
从朱允炆、朱棣、朱高炽、朱瞻基、朱祁镇再到朱祁钰。
其中明宣宗朱瞻基病重弥留之时将太子朱祁镇托给“张辅、杨士奇、杨荣、杨溥、胡濙”五人。
此五人被合称为‘明宣宗托孤五大臣’。
土木堡之变的时候,被合称为‘三杨’的杨士奇、杨荣、杨溥早早就已经离世。
勋贵集团的大哥张辅被朱祁镇索命连环拳亲手带走,死于土木堡之变,胡濙能活下来,纯属年纪太大了,朱祁镇不敢带着他御驾亲征。
不想带着胡濙玩命,结果把张辅的命玩没了。
要是真带上胡濙,朱祁镇就达成成就——亲手送走托孤五大臣。
胡濙那么能活,估计朱祁镇自己都没有想到,甚至于,胡濙活到了朱祁镇发动政变后的天顺年。
对于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臣,陆成安还是佩服的,这老兄真正厉害的是站队一次都没错过也就算了,最后一次就是站错了也寿终正寝了。
但胡濙应该想不到,现在这个‘于少保’跟之前那位‘于少保’不同了。
陆成安比于谦还能当火车王。
于谦不怕死,陆成安更不怕死。
于谦死在了朱祁镇政变之后,他陆成安会给朱祁镇政变的机会?哼,北京守住了,他就跑了。
没有后顾之忧的陆成安,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他读书的时候就很钦佩这种以国家社稷为重的人物。
当你真正换了一个视角看,就明白这些人之所以伟大,之所以能在史书上重重留下一页专门歌颂他们事迹的篇章,正是因为他们在伟大过后,是明知自己身死而不悔的崇高精神。
这正是一个民族的气节,一个民族永远压不垮的脊梁。
别人不敢说的我来说,别人不敢做的我来做,也正是这些不怕死的人,才守住了一代又一代的大好山河。
“上朝——”
一声尖细的声音。
群臣纷纷起身。
郕王朱祁钰还是之前那个位置,在那个珠帘后还是孙太后。
此一时彼一时。
之前的郕王朱祁钰只是监国,群臣都没有考虑过废立的事情,还幻想着朱祁镇只是在败军中溃败没有被俘虏。
可现在确认了正统皇帝朱祁镇已经被瓦剌俘虏,更是被瓦剌要挟过来喊驻城守军开门投诚,群臣已经被种种表现伤透了心。
现在郕王朱祁钰的支持率可谓是直线飙升。
在太监宣读了应到219人,实到89人,抱恙39人的壮观数据后,他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群臣面面相觑。
胡濙、王文等等老臣闭目养神,等待御史们的冲锋陷阵。
他们开口,一般都是起一锤定音的效果,而且往往身负重权的这一批人里,第一个表态的人,很容易被事后算账。
故此这种废立的事情,他们就是支持,也不能太明目张胆地给朱祁钰拉选票,只是默认,就做到足够的效果了。
果然等了一会儿,一位御史开始直抒胸臆,先是阐明眼下的局势,再是和昨天近乎一样的措辞,提到国不可一日无君,希望郕王殿下登基,主持朝政。
一个小小御史能有什么话语权。
孙太后在珠帘后不应声,带来的压力就足够了。
但是其他大臣也不应声,既不表示反对,也不表示支持,这让朱祁镇的旧臣和拥立新帝的群臣在殿中暗暗对峙。
胡濙是很稳重,可陆成安很恼火啊,他来这里上早朝可不是来看你们玩憋气大赛的。
这事儿就离谱,大明朝都被瓦剌大军压境了,还搁这宫斗,宫斗的主角都还在人家营帐里呢!
陆成安没工夫和他们还在玩这种把戏,他现在终于体会到‘于少保’那种痛苦万分的感觉了。
这都是些什么队友啊。
再这样磨磨蹭蹭,北京城还守不守了?
陆成安没沉住气,也没想着沉住气,事实上原本提出拥立新帝的人就是‘于谦’,在满朝手握重权的大臣们都不愿意公开表态的时候,再这样拖下去,浪费的每一刻每一秒都会影响北京保卫战的结果。
陆成安决定加速进程,一只脚走出阵列中来。
伸手行礼。
“臣以为社稷为重,君为轻。”
胡濙闭上眼睛。
来了,来了,他来了。
这愣头青他又来了。
劝进是一码事,用什么词儿劝进更是一码事儿。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取自出自《孟子》的《尽心章句下》,的确是一个天下闻名的名言。
以现在的情况来说。
现在的事情跟百姓无关,正统皇帝朱祁镇被俘虏后,是君王和江山社稷之间的事儿。
所以暂时谈不到‘民为贵’上。
而是在社稷和君主之间比较轻重,最后的结论是——社稷更重,君为轻。
希望孙太后大局为重。
你这话说出来,就跟当众扇孙太后脸有什么区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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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我们将战斗到底!
是的。
陆成安这话就是纯找事,纯扇脸的行为。
言下之意,就是孙太后不重视江山社稷,只重视自己的儿子是不是皇帝。
这嘲讽的意味有多深啊。
打脸?都快戳脊梁骨,指着人骂了。
胡濙这些老臣是支持郕王登基的,可他们想着的是更平和的交接权利,还得给正统皇帝留一些些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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