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屿
“什么？”
“沾染上反有机体方程，看看会发生什么。如果发生了意外，就立即让螺丝咕姆和斯蒂芬重启我就好了吧？”
“不行，那样太危险了。”
黑塔果断的摇头拒绝道。
“总得去主动做点什么，不设下饵，鱼儿可不会上钩。”
菲莉蒂丝回答道，她动用了一点点权能，从黑塔的怀里挣扎而出，并且恢复成了正常的人形。
她走向实验室的方向，背着手，脸上浮现出些许好奇的笑意。
“反有机物病毒？我倒要看看，什么病毒这么厉害，能不能把丰饶令使的生命力也一起反制了。”
第558章 波尔卡·卡卡目
“限制我们走出去的，不仅仅是智慧。还有落后的有机脑组织，以及短暂的寿命。所以，完美学者才需要更长的寿命，无限长的寿命——那么，怎样才能拥有不被约束的寿命呢？”
一个问题在菲莉蒂丝的心里油然而生，少女在短暂的思考过后，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欸，有了，我们投靠丰饶不就好了？”
对于将“死亡”视为顽疾的丰饶而言，无限长、不被约束的寿命是很合理的。
但提出问题的人显然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
于是——她沾染上了病毒，反有机病毒。菲莉蒂丝本以为那是一种能够杀死有机生物的物质，但那实际上是一种可以改变人自我认知的病毒,它会扭曲人的思想，让人觉得......自己是个智械。
哈哈，真好玩。
菲莉蒂丝拥有的力量足以保障她不会受到病毒的侵扰，但她选择放弃了抵抗，任由这种影响遍布了她的全身。于是，一种奇妙的思绪就在她的脑海中爆发。
“判定‘自我认知’-我是无机体。”
“这个说话方式好像螺丝咕姆，好玩。”
菲莉蒂丝自言自语道，她抬起头，看到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女性身影。菲莉蒂丝看不清她的面容，但能大概猜想到她的身份。
“认知被影响了么？像只喝醉的鸟儿。”
她讪笑道。
“波尔卡·卡卡目，寂静领主。”
菲莉蒂丝认出了她的身份。
一个全宇宙范围内删除了自己的画像的天才，看不到面容。黑塔前不久才与她叙述过这位天才的特征，她自然能一下子反应过来。
“没有被感染完全？”
波尔卡的语气有些惊奇，但她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她轻轻摇头，
“不，是我小看丰饶令使的强度了吗？算了，也无所谓，反正这场闹剧也终归是要结束的。”
卡卡目耸了耸肩，她打了个响指，刹那间，世界的一切都仿佛暂停了，就连培养罐里浮动的气泡都停滞在了原地。
“侦探游戏结束了，令使，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她脱下学士服，糖果色的纱裙摇曳。她把玩着小巧精致的手术刀，
“在我的手术刀切断它之前，要不要同我跳上一支舞？”
“切断谁？”
菲莉蒂丝挑了挑眉，她的周身开始浮现起丰饶的力量。
“我感受到有人在窥探我的足迹。”卡卡目终于抬起手术刀，指向菲莉蒂丝，手术刀在寂静的世界中泛着寒光，
“于是我为他们准备了回礼，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
在她话音落下的刹那，世界忽然开始崩塌，一道弹窗突兀的浮现在天空之中。
【检测到非法登录，防火墙阻拦失败，‘不可知域’权限更改，禁止任何弹出申请，访客申请验证......】
“刀剑神域是吧？”
菲莉蒂丝吐槽道，她丝毫不畏惧的升起丰饶的权能迎了上去，但她的权能却被卡卡目的手术刀轻易的斩断了。
“快跑，菲莉，她夺走了模拟宇宙的权限！”
黑塔的声音骤然响起，紫色的娇小身影不知从何处冒出，她拉住菲莉蒂丝，开始急速飞奔，
“螺丝咕姆？螺丝咕姆！快想想办法！”
“我和斯蒂芬正在试图夺回权限。”
螺丝咕姆冷静的声音响起，但仔细听仍然能从中听出几分急促的味道。
“我收到了一张邀请函，以鲁珀特的复活作为封蜡。”
一道声音响起，听起来与黑塔和菲莉蒂丝都有几分距离，但那缕寒意却似乎在菲莉蒂丝的背后——那把手术刀如影随形，又悄无声息。
“...以第五位天才加入你们可笑的项目为诱饵。”
卡卡目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所以，我来了。但不是为了加入你们而来......我来，是为杀死你们会带来的种种混沌的可能性。”
“混沌的可能性？”
菲莉蒂丝停下了脚步，她扭头看向卡卡目，眼神冰冷了下来。她的权能再次爆发，这一次却没有被卡卡目的手术刀给切断。
于她的手中，智识的印记在绽放光彩。
如果卡卡目只意图杀死菲莉蒂丝，菲莉蒂丝说不定就站那给她砍了。但卡卡目的目标是其他天才——那可不行，有几位天才可是菲莉蒂丝重要的伙伴，尤其是黑塔。
“关于寂静领主追杀天才，我们几个猜想过一千种理由...为嫉妒？为权势？为掠夺知识？我们唯独没想过这个——熄灭混沌的可能性？你的犯罪动机还真是别具一格啊。”
黑塔也停下了脚步，她扭头看向卡卡目，显得有些意外，却并不惊慌，
“你，杀死天才，试图限制宇宙知识增长，是为了把整个宇宙都变成自己的‘全知域’吗？”
寂静领主沉默不语。她不屑回应黑塔的指控。
但菲莉蒂丝却不乐意，她觉得寂静领主所谓的杀死种种混沌的可能性有些太过霸道了。黑塔和螺丝咕姆还有斯蒂芬至今为止可还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大概吧？
翠绿色的光芒瞬间闪烁，虚幻的黄金之树瞬间从菲莉蒂丝的身后浮现而出。寂静领主是夺走了模拟宇宙的权限，但菲莉蒂丝的权能也同样属于她自己。
去除不属于菲莉蒂丝的那部分，菲莉蒂丝也是真正的令使。
“你觉得你能杀死我？”
菲莉蒂丝正面迎了上去。
“当然不，所以你从来不是我的主要目标。”
卡卡目真诚的回答道，她再次挥动手术刀，银光划过空气，仿佛将一只跃动的蝴蝶杀死了。她看着菲莉蒂丝，似乎在发笑。
“在‘全知域’，概率和巧合不具备意义。你们会迎来一场笑剧，而后是一处悲剧。”
一道银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凌厉的刀令菲莉蒂丝感觉自己被一分为二——她的身躯确实短暂的被切断了，但很快又恢复成原初的模样。她看着卡卡目，在心里盘算着该用什么办法打败这个“系统管理员”。
第559章 与天才的一战
“倘若用思想实验将宇宙关进圆圈，就会成为罪人。那为宇宙锚定‘时刻’，将所有智慧都关进‘智识’的祂，又要如何审判？”
卡卡目说道。她并非在询问，只是自说自话。
“难道...你在替祂执行指令？！不，这不符合祂‘求知’的神性。”
黑塔猜测道。
博识尊身为智识星神，绝无可能做出‘封锁知识圈’这样的事情来。
黑塔思考了片刻，才继续质问道，
“如果我连通鲁珀特二世留下的所有‘权杖’进行思考，就像那位帕提维娅......创造出一个知识奇点呢？我是说，既然祂如你说的那般，要将宇宙限定在完美的枷锁里，又何必准许帝皇造出那些用于思考的‘天体神经元’...那些‘权杖’，准许他跨出知识的圆圈？”
“......”
卡卡目沉默了片刻，但菲莉蒂丝的藤蔓就已经如约而至——模拟宇宙的一切都是模拟的，但菲莉蒂丝的权能不是，所以她暂时拿菲莉蒂丝毫无办法。
“给我回答黑塔的问题！”
菲莉蒂丝凶巴巴的说道，她在召唤各式各样的召唤物，试图撕碎卡卡目的防线。但卡卡目显然做好了准备——一位做好准备的天才，是没有这么容易被杀死的。
“...稍等一下，我在整理用词。”
卡卡目有些无语，她不得不出声打断了一下菲莉蒂丝，在菲莉蒂丝闻言放缓手中的动作后，才轻轻咳嗽一声，做出了回答，
“黑塔，你比其他的受害者更敏锐。人的思考仅限于方寸头颅之内，而神明的思考，以星光明灭为神经元放电...以我等天才对垒的胜负为思考结论。祂用‘时刻’宣告了完美的未来模型。而你，是一只挣脱昆虫针的蝴蝶标本，你扇动翅膀掀起混沌和未知，这会提前将宇宙导向‘终末’。”
卡卡目发出一声叹息，像是在为即将被制成标本的蝴蝶的脆弱之美而叹息，
“我不允许。我会将你们一个、一个钉死在这‘全知域’中。”
“我有异议。”
菲莉蒂丝提出反驳，
“我觉得这个比喻用在你身上也挺合适的，你也是天才，你的所做所为也可能提前将宇宙导向‘终末’。”
“......”
卡卡目并没有回应菲莉蒂丝的反驳。
“就像现在，你如果当着我的面把我的朋友们杀害了，我肯定会报复你到天涯海角，然后在毁灭整个世界......”
“你做不到的。”
菲莉蒂丝的话音还未落下，卡卡目便出声打断了菲莉蒂丝的话语，她像是在嘲笑菲莉蒂丝的不自量力，
“一位令使足够强大，但想要搅动整个宇宙还远远不够。”
“那如果我有办法成为星神，甚至变得比星神还强呢？”
菲莉蒂丝继续问道。
“那不可能。”
卡卡目随意的回答道，她瞥了一眼菲莉蒂丝的眼睛，却发现那目光不似是在撒谎，反而真诚的可怕。天才的预感令她下意识颤抖了一下，但她很快就安慰自己不要多想。
毫无意外，菲莉蒂丝也是个可怕的变量，她身为丰饶令使，却与种种命途沾染上了关系，甚至有传言说她是丰饶星神的私生子——虽然那不可能，但这个传闻也足以证明丰饶星神对她有多么重视。
不过没关系，星神大抵不会重视凡人这个量级，即便卡卡目将菲莉蒂丝杀死在‘全知域’中，也不会有星神找上门来的。
“那就来试试吧。”
菲莉蒂丝笑道。
刹那间，她所拥有的所有命途都开始绽放，复数的命途肆无忌惮的爆发。
“在我面前，扑克的牌张顺序没有随机性可言，硬币的正反面是预设好的结果。风暴也好，波涛也罢，一切混沌要按我要求的方向转动。”
她举手抬足，高视阔步......但她很快就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菲莉蒂丝释放出的力量完全不受她所控制——即便她已经动用了模拟宇宙的所有权限。
糖果色的杀手试图抵抗，银色的手术刀切、刺、划——她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试图撕碎菲莉蒂丝的攻击，却骇然发现那些命途的力量都无法斩断——没有一点数据，那全都是真实的、菲莉蒂丝所拥有的力量。
“这怎么可能？”
卡卡目喃喃道，她已失去了以往的从容，她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宛如风暴般混杂在一起的命途能量。
“没什么不可能的，卡卡目，超脱你掌控的东西太多了，即便是祂都不可能掌握一切，你太傲慢了。”
黑塔抱着胳膊，冷漠的回答道。她似乎已经预见了这等未来。
“群撩武1漆罢玐冷气熘壹"这不应该......”
卡卡目仍然觉得难以置信，但她仍然在反抗，模拟宇宙的权限现在仍握在她的手中，她试图借此抵抗。但很可惜，当她试图这么做的时候，却发觉自己掌握的权限空缺出了一部分。
“...赶上了。”
一道年轻的男声响起，一串代码以超乎常理的方式钻出装置，它的数据凝固，化作熟悉的形象。
斯蒂芬·劳艾德，与黑塔合作的另一位天才。此时的他拍拍胸口，像是松了口气，但那警惕的目光却仍然盯着卡卡目。
因为菲莉蒂丝的强大，完全用不上权杖系统的帮助，所以斯蒂芬悠闲夺走的并非是与权杖有关的权限，而是在限制卡卡目的输入与输出。
“结束了，卡卡目，你已经不是我们的对手了。”
黑塔发出一声叹息，她盯着卡卡目，轻轻摇头，
“如你所见，你所预见的未来并没有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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