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你的抛瓦
她还能记得,自己因为在打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老板娘放在床头柜上的某件东西,然后就立刻陷入了一种奇特的状态。身体无法挪动半分,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能通过五感感知到外面的一切,只不过做不出任何回应,在外人看来和昏过去了没什么区别。
不多时后三名穿着棕色风衣的人突然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被送进了这所奇怪的医院,据那些自称治疗师的医生说,她是中了某种诅咒,需要马上开始治疗。
一开始的治疗还算顺利,她总算是恢复了些许行动能力,只不过还没等她从治疗室里面被推出来,身上的病情就再次加重了。
眼睛彻底看不见了,嗅觉和味觉也很有限,只能通过听觉和触觉感知外界。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熟悉的哭泣声,以及隐隐的呵斥声。
应该是阿兰纳吧,没了自己的帮衬,以她那个逆来顺受的性子要怎么在霍格沃茨里面生活下去?没人给她撑腰的话她会受欺负的……
从那之后没多久,她的病情再次恶化,和外界的一切链接彻底断开,看不见听不进闻不着尝不到,只能在不见边际的黑暗中进行着独自一人的思考,同时还要忍受着刺骨的痛苦。
这么久没去打工,老板应该会找其他人代替自己的职位了吧?三份工都没了的话,今后家里就没收入了,阿兰纳以后的日子要怎么办……
自己一直这么住院想来也是需要不少钱的吧?平日里攒下的那些积蓄是要用在阿兰纳身上的,就这么浪费在自己身上可不行……
来个人把自己杀了吧,只要自己死了就不会连累到阿兰纳了……
渐渐地,原本活跃的思维变成了一潭死水,她和死了几乎没有什么两样。
艾芮尔本来以为她会就这么被困在身体里一辈子,但是现在自己居然奇迹般地恢复了。虽然身体还有些脱力,但她能确实地感觉到身体的控制权已经回到了自己手里,身上的疼痛彻底消失,五感也完全恢复了正常。
“阿兰纳!”
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的妹妹,自己昏迷了这么久她一定急坏了。
要去找她!
艾芮尔顾不上自己的羸弱身体,挣扎着用疲软的胳膊支在床铺上想要起身,但是自己的身体立马就又被一股力量摁回了床上。
“你现在还很虚弱,别急着乱动,有什么事情先把身体养好再说。”伊森按住了她的肩头,对艾芮尔轻声说道。
“你是……谁?”艾芮尔皱起眉头,打量着面前这位年轻的面孔。
她可以肯定,这个年轻人自己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但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病床边,而且看起来还对自己如此亲昵?
他……该不会是喜欢我吧?所以在一直在这里照顾着我……如果不是因为喜欢我的话,又怎么会愿意照顾我这个非亲非故的女生呢?
艾芮尔再怎么说也只是个二十岁的年轻女生,又有哪家少女不怀春呢?而她现在还处于绝对的虚弱状态中尚未回复过来,也没法压下自己的私心装出平日里的那副强硬的姿态。
所以长久以来因为要照顾妹妹而被她被压抑着的春心便头一次萌动了起来,她以昏暗的烛光为掩护,红着脸暗中偷偷打量着面前的伊森,脑海里不断闪现着各种思绪。
不得不说长得还挺帅的,而且这个人对她也没有之前遇到过的那些想要对她图谋不轨的伪君子的做派,是十成十的真诚。
她从十来岁便开始为了撑起只有她和妹妹两个人的家在外打工了,将近十年来也算是见过众生百相了,多少也是有一些识人之方的。
这个人给她的感觉非常的柔和,没有任何恶意。和之前把自己从黑暗中解救出来的那股力量相似,同样温暖且舒适,让人不禁想要依靠。
“只是个路过的巫师罢了。”
伊森对她咧起嘴笑着:“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你无需在意。”
“你叫什么名字?”
艾芮尔眨着眼问道。
“伊森,只是伊森。”
“伊森?好,我记下了。”艾芮尔点了点头,“那,伊森先生。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身上的那个诅咒又是怎么……”
“只是恰好专业对口而已,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看起来你的病情已经开始好转了,那我就可以放心了。”
“哦……”艾芮尔愣着神点了点头。
他关心我的病情,他在意我!
“那我现在去叫治疗师来给你做进一步的检查,你先安心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伊森从床边站起身,又回头叮嘱着:
“如果有人问你是怎么好起来的,请不要说是我干的,出于某种原因我并不想被别人知道我的能力,这件事就当作我们之间的秘密。可以吗,夏南斯小姐?”
“我懂的,这件事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艾芮尔乖巧地点了点头。
他愿意把自己的秘密告诉我,他信任我!
“等一下!”
艾芮尔又叫住了将要出去的伊森,试探着问道:
“我可以问一下,伊森先生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吗?”
“……算是受人所托吧。”
伊森把撩起的床帘放下,回头看着艾芮尔。
如果直接提到阿兰纳的话,很难说艾芮尔会不会因为情绪激动而吵着要见妹妹,阿兰纳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万一艾芮尔遇到的是昏迷不醒的妹妹,指不定会因为受到的刺激太大而让本就不佳的身体状态雪上加霜。
所以这里还是先瞒一下,等阿兰纳那边确定没事了之后再跟她和盘托出也不迟。
“不过你放心,这并不是什么威胁。你也不必觉得亏欠我什么,来帮你是我自愿的,不需要你做什么回报。”
伊森有些怕艾芮尔像她妹妹一样容易想太多有的没的,从而导致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于是又补了一句以打消她的疑虑,之后才撩起床帘走了出去。
“这样啊……”
艾芮尔在床上翻身把被子抱住,脸上挂着傻傻的笑容。
他愿意冒着被别人发现秘密的风险来治好我还不求回报,他绝对是喜欢我!
另一边,伊森刚出病房门,就和两位牵引着手推病床的治疗师碰上了。
阿兰纳躺在床板上,仍旧是昏迷不醒的状态,不过看起来比之前脸色好上不少。
“这位……女士?我女朋友怎么样了?还有没有事?”伊森跟到床边,问道。
治疗师们并没有因为伊森的询问而停下脚步,在前面牵着床头的金发女治疗师耐心地回答道:“没检查出身上有任何诅咒的残留,治疗是不必了。只是身体上还因为诅咒有些轻微的伤势,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
“那就好。”伊森舒了一口气。
“你怎么从森·巴卡尔病房里出来了?我记得那里里不是……”床尾的棕发治疗师蹙眉道,他们三人拐入了森·巴卡尔病房隔壁的一间空着的双人病房。
“森·巴卡尔病房的夏南斯小姐醒了,我是来喊治疗师过去看看的。您看是不是可以……”
“什么?那个夏南斯居然……”
金发治疗师讶异着,把悬浮床停在了靠窗的那张病床上,旋即又展开拧紧的眉头:
“好,我们把你的小女朋友安置好后就过去看。”
“麻烦二位了。”
伊森看着阿兰纳在漂浮咒的作用下安然躺在了病床上,默默替她掖好了被子,把她有些散乱的头发理好,便和两位治疗师一起去了隔壁的病房。
“昏迷了接近一年后居然……真是闻所未闻……”
替艾芮尔检查过身体后,两名治疗师面色古怪地对视了一眼,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原本即使所有治疗师联手救治都只能束手无策的顽固诅咒竟然一点痕迹都不留地消失了,简直可以用奇迹一词来形容!
说句不好听的,他们心里其实早就给艾芮尔判了死刑,毕竟中了这种无法清除掉的诅咒的病患他们又不是没见过。诅咒会以缓慢的速度侵蚀着艾芮尔的身体,她因为身体撑不住而归天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但艾芮尔身上的诅咒竟然消失了,这从圣芒戈自17世纪创立以来还是头一例,已经是能写入教科书的级别了。
这哪是大病初愈的病号啊?这是新领域的论文素材,是自己晋升特级治疗师的敲门砖!
“夏南斯小姐,您真的不知道您身上的诅咒是怎么消失的么?”棕发治疗师不死心地问道:
“哪怕只是模糊的感觉也行。”
“我真的不知道啊。”
艾芮尔靠坐在床头,一脸无辜:
“硬要描述的话,就是我感觉一直以来如同大山一般压着我的诅咒慢慢从我身上移开,然后不知道怎么地,自己就突然醒过来了。”
两个治疗师飞快地做着笔记,虽然艾芮尔的描述很模糊,基本上没什么专业的参考价值,但这也是唯一且难得的记录了。
“那我们就不打扰二位了,毕竟是刚回复过来,还是早点休息吧。”
两名治疗师收起纸笔告辞道,那名金发的治疗师临走时深深地看了伊森一眼。
总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有点怪,今晚她刚刚给艾芮尔做过检查,病情并没有好转,还是一如既往的糟糕。但是当这个人抱着他的小女友出现在圣芒戈之后,艾芮尔的身上的诅咒就突然消失了。
他应该知道些什么,或者说艾芮尔就是他用了某种方法治好的。
不过这么年轻的人,怎么会……应该只是错觉吧。
“怎么样,我演得还不错吧?”艾芮尔看着治疗师把病房的门关上,紧张兮兮地凑到伊森面前小声问道,“应该没被她们看出什么破绽吧?”
“没有,演得非常棒。”伊森笑着点了点头。
“多谢了,夏南斯小姐。”
“别这么见外,叫我艾芮尔就好。”
艾芮尔腼腆地笑了笑:
“你救了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这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也是我应该的。”
“用不着感谢,都说了只是顺势而为,没什么大不了的。”伊森又把艾芮尔按回床上躺好:
“你今晚先休息吧,好不容易摆脱了病灶,把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我明天再过来找你。”
“好,”艾芮尔眨巴着眼看向伊森,“我等你明天过来。”
“嗯,明天见。”
伊森出了病房,在走廊的长凳上坐了下来,揉着太阳穴略略作着休息。
今天发生的事确实是有点多了,饶是精力充沛如他,结束了一切终于放下了紧绷着的心弦之后,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了疲倦。
莫名的困意逐渐上涌,伊森头向后一仰,后脑勺抵着墙睡了过去。
——
教授
第239章 欧诺嘞欧布圆环!
伊森再次睁开眼,发觉自己已经处于一片熟悉的花海之中,身下坐着的长椅由藤蔓所缠绕而成,远处悬浮在空中的阿瓦隆之塔闪烁着微弱的辉光。
“哦呀,好久不见。”
某只大号芙芙精就站在自己身后,低下头人畜无害地笑着和自己打着招呼。
身体先大脑一步行动了起来,伊森还没恍惚中从回过神来,左手就已经一记摆拳稳稳砸中了梅林的右眼窝。
“呃啊啊啊,我的眼睛啊!”
梅林应声倒地,捂着眼睛在花海里打着滚发出惨叫。
“啊,抱歉,本能反应。”伊森立马起身从藤椅上翻了过去,对梅林伸出了手,“没事吧?我扶你起来。”
“为什么你的本能反应会是直接打我啊?”梅林幽怨地吐槽道,把手伸向伊森。
在两人的手相互握紧的那一刹那,伊森的左手仿佛再次突发恶疾一般,抡起胳膊划过一个圆润的抛物线把梅林从身前的这片花海甩到了藤椅另一侧的地上。
“呃啊啊啊啊啊啊!”
梅林捂着腰在地上一边翻身蛄蛹一边哀嚎着。
“啊,抱歉!”伊森再次翻过藤椅,“我把你拉起来!”
“你别过来!我自己能起来!”
梅林哪敢还让伊森再靠近自己,连忙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抖掉了身上沾着的花瓣,一脸幽怨:
“你是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吧?”
“天地良心,我真没有那种想法!都怪我这不听话的右手!”伊森拿右手拍了一下左手的手背,原本向上举起的左手立马没精打采地耷拉了下来。
“你看,我已经帮你教训过它了!”
“呵呵。”梅林翻了个白眼,不予置评。
“不说这个了。”伊森甩了甩发红的左手,回味着刚刚的触感:
“这里是我的梦境,还是说我又被你拉进了阿瓦隆?”
嗯,刚刚那拳还是打轻了。
“用你能理解的方式来说的话,类似于全息投影吧。你的意识经由梦境被我拉进了阿瓦隆,但是你的身体还在走廊上的长椅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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