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霖霖霖霖
林绮随口说的话,却仿佛在伊地知洁高的脑海中劈下一道晴天霹雳,脑海中一瞬间涌现出许多想法。
在最初的五条先生和林绮先生碰面的时候,两人离开了十几分钟,不出意外的话两人应该是交手了一番,之后林绮和雪之下雪乃就成了高专的合作伙伴。
林绮刚才说的话,是否说明在那次交手当中,五条先生输给了他?就算不是,至少也是落入了下风。
伊地知洁高想象不出那个整天将“最强”挂在嘴边,实力也确实无人能及的的轻佻男人落败的画面。
而林绮的咒力和术式和记载中的两面宿傩完全相同,这一点已经被五条先生验证了,再加上五条先生和伏黑惠上次带回高专的,身为两面宿傩容器的虎杖悠仁……
五条先生的想法,不是自己这样一个社畜能够揣摩明白了,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足够了。
伊地知洁高将这些复杂的思绪甩出脑袋,朝三人告辞:“那么,我就先离开了。”
等到伊地知洁高和负责善后的人员带着大冈的尸体离开后,一直站在旁边当背景板的比企谷八幡才开口问道:“这些人都是什么来路啊?”
他的手上还捏着一张伊地知洁高递给他的名片。
“咒术高专的人,你把他们当成咒术界的相关人员就好了,是负责善后工作的。”雪之下雪乃解释道。
“哦。”比企谷八幡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
想必雪之下部长又被林绮大爷带去猎杀咒灵了,才会遇上这些专业人员吧。
念至于此,他不禁感到些许庆幸,原来自己经历的战斗已经算少了,真正被林绮带去战斗的次数也只有两次而已。
这就是林绮大爷对自己的温柔吗?
“我们也该回去了。”
雪之下雪乃来到了医务室中,看着躺在病床上陷入熟睡的由比滨结衣,不禁露出了些许苦恼的表情。
“要送由比滨回去吗?你知道她的家在哪里吗?”比企谷八幡犹豫着问道,“还有,关于咒术界的事情……”
思考了片刻后,雪之下雪乃开口说道:“我会把由比滨带回我家的,我也会跟她解释清楚的,毕竟现在这种情况,已经不可能再隐瞒下去了。”
“也只能这样了,那我就先回家了,要是太晚回去的话,我妹妹会担心的。”比企谷八幡往窗外看了一眼。
夜幕已然降临,城市中闪烁的霓虹灯光仿佛星海一般闪亮;公路与高架桥相互交错,组成了城市的城市的血管脉络,飞速行驶的车辆在上面汇成光与影的河流。
比企谷八幡蹬着自行车回家了,而雪之下雪乃背着睡着的由比滨结衣,叫了一辆出租车将她带回了自己独居的公寓,暂时将她安置在了空余的客房中,自己则走进了厨房系上围裙开始准备晚餐。
由比滨结衣是被一阵香味勾醒的。
当她迷迷糊糊地从床上起身时,却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当中。
这里是哪里?
自己怎么在这个地方?
我不是在侍奉部里吗?
……
……第七十章:大概是了
自己怎么在这个地方?
我不是在侍奉部里吗?
好香的味道啊,是有谁在做饭吗?
带着满脑子的疑惑和满肚子的饥饿,由比滨结衣爬下床,走出房间。
入目是一个装修的很漂亮的公寓,开放式的厨房中飘出阵阵香气,好奇地挪步过去,已经换了一身居家服,系着围裙的雪之下雪乃正在准备料理。
“小雪!?”
团子头少女一惊,开始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下意识地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好痛!原来不是梦啊!?”
雪之下雪乃被她娇憨的模样逗笑了,她将料理端上桌:“先吃饭吧,我会将一切都解释给你听的,只是希望你不要被吓到就好。”
“诶?解释什么?”由比滨结衣歪了歪脑袋,疑惑地问道,“不就是我在侍奉部里睡着了,小雪见叫不醒我,才把我带回家的吗?”
“……你说什么?”
雪之下雪乃缓缓瞪大了双眼,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咦?难道不是吗?”团子头少女不明所以地说。
由比滨这情况是……失忆了?
是因为目睹了大冈的异变,受到的惊吓过大所以触发了大脑的保护机制,从而造成了选择性失忆吗?
这样的话还能再继续隐瞒下去,只是继续隐瞒……真的好吗?
雪之下雪乃陷入了到了纠结当中。
“小雪?”看着双眼略微出神的雪之下雪乃,由比滨结衣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
“是不是我给你带来困扰了……?”团子头少女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不是。”雪之下雪乃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对她微笑着说道,“我只是在想,没有通知由比滨你的家人,他们会不会担心。”
“啊!”由比滨结衣猛地反应过来,慌乱地在身上翻找着手机,“惨了惨了,现在几点钟了?啊啊,都已经超过八点了!”
在雪之下雪乃的提醒下,她急匆匆地从沙发上自己的书包中拿出自己的手机,亮起的屏幕上已经显示了有五个来自妈妈的未接电话了。
她赶紧回拨,电话铃声刚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喂?妈妈!没接电话真是对不起!因为我不小心在社团中睡着了!嗯嗯,我没事,小雪她把我带回家了。诶?今天回不回家……”
由比滨结衣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雪之下雪乃,见后者朝她微微点了点头后,才开心地笑了起来,放心地回答道:“嗯,娝今天应该不回家了。”
“嘿嘿~”又听了自己妈妈的几句叮嘱后,她才放下电话,对着雪之下雪乃傻傻地笑了起来。
“先吃饭吧,等会凉了就不好吃了。”雪之下雪乃无奈地说道,打了碗米饭递给她。
她这个朋友怎么感觉笨笨的,有种让人放不下心的感觉。
“好~!”由比滨结衣乐呵呵地入座,接过碗筷就开始迫不及待地品尝起雪之下雪乃的料理。
她夹起一块炸鱼塞进嘴里,鼓动着腮帮咀嚼起来,随即脸上的表情仿佛要化开一般:“好吃!小雪的料理水平真高呀,什么时候我也能达到这种程度呢?”
炸鱼表面裹着的金黄面衣脆而不硬,牙齿稍微用力就能听到一声声咔嚓咔嚓的脆响,油脂的香气洒满口舌,锁住的汁水迸发来开,带着鱼类独有的鲜香与柔软,被舌头卷着吞入腹中。
“这是鳕鱼?怎么做的?”由比滨一边吃的满嘴流油,一边虚心请教道。
“嗯,就是普通的炸法,先将处理好的鳕鱼蒸熟,然后再裹上面粉……”
雪之下雪乃说着说着,忽然发觉坐在自己对面的由比滨结衣露出了仿佛在上数学课的茫然,随即叹了口气,言简意赅地说道:“跟炸天妇罗差不多。”
“哦哦!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由比滨结衣恍然大悟,又开始埋头扒饭。
你真的明白了吗?
笑着摇了摇头,雪之下雪乃也开始小口小口地品尝起来,同时在脑内加密频道中向林绮问道。
【林绮君,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将咒术界的事情告诉给由比滨?】
【随你的便,想说就说呗。】林绮一脸无所谓地说道,【话说不要什么东西都来问我啊,特别是这种没什么所谓的事情。】
【……】
雪之下雪乃忽然沉默下来。
什么事都来问你?
少女的脑海中闪过一丝疑惑,自己真的有那么频繁地去请教林绮君吗?
疑问一旦产生,思绪便开始下意识地寻求答案,她追溯着近日的记忆而去,然而最终得到的答案再度令她沉默下来。
好像还真是。
自己最近确实有点太过于依赖林绮君了,无论事情大小,总会先询问他的意见,参考过后再由自己做出决定。
这样的行为真的好吗?
脑海中仿佛出现了一张辩论台,两个Q版的雪之下雪乃分坐两侧,其中坐在左侧的雪之下满脸严肃,坐在右边的则是笑容柔和,而第三个画风正常的雪之下雪乃坐在裁判席上,按下了左边的按钮。
于是,表情严肃的雪之下雪乃便开口说道,声音清冷而肃穆。
“这当然是不好的行为!总是依靠林绮君的意见来做决定,这样只会让自己对他的依赖性变得越来越深,长久下去,不仅自身得不到成长,还要成为那种离开了林绮君就无法独自做出决断的废物了!”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裁判雪之下脸上出现了一丝动摇,随后按下了右边的按钮,示意右边的雪之下开始发言。
“这有什么不好的?”
表情柔和的雪之下雪乃微笑着说道,她的声音不似另一个自己那样清冷,温柔的像是二月末的第一缕带着盎然生机的春风,又像是林间溶解了的伶仃清泉。
“林绮君的判断一向都很正确,在做决定前参考他的意见不是能取得更好的结果吗?如果仅仅是担心无法成长而一意孤行,做出了错误的选择,那到时候才是真正的追悔莫及。再说了,依赖林绮君又有什么不好?那种可靠安心的感觉,其实你自己也很沉迷其中吧?”
“不要再骗自己了!”
温柔雪之下的话语同时击穿了冷静雪之下和裁判雪之下,两人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语来。
这场脑内辩论赛,是温柔雪之下的胜利!
“小雪?小雪!”
“啊?怎么了?”粉发团子头少女的呼唤将雪之下雪乃的意识重新拉了回来。
“最近小雪好像经常陷入到发呆状态中,快要变得和小企在班上的状态一样了。”由比滨结衣有些担忧地说道。
“是,是吗?我刚才只是在想,炸鳕鱼是不是盐放多了?”雪之下雪乃小脸微红地说道。
“诶?我觉得刚刚好啊。”由比滨结衣又尝了一口,“难道说小雪的口味是比较重的那一种?”
【确实,我喜欢。】林绮说道。
“嘛,嗯,大概是……喜欢吧。”
雪之下雪乃支支吾吾地回答。
……
……第七十一章:葬礼
在五月份的阴霾天空中,夏日已经在戚戚沥沥的小雨中悄然到来。
闷热的气息在雨幕中蔓延,连成一条条白线,滴落在一把把撑起的黑色伞面上,迸溅出一片片细小的水花。
气氛沉重肃穆的殡仪馆中,灰白色的照片上,大冈的笑容灿烂。
大冈的母亲趴在棺材前,看着自己儿子那经过化妆师装点过的苍白平和面孔,哭成了泪人,通红的双眼微微肿起。
大冈的父亲站在妻子的身旁,布满了岁月痕迹的脸上满是悲怆。
妕殡仪馆里外还有着许许多多的亲人和大冈的朋友,所有人都穿着黑色的正装,表情低沉而失落。
叶山隼人,户部,大和三人站成一排,三浦优美子同样穿着黑色的长裙,脸上没有了平日那副盛气凌人的姿态,反而像个小鸟依人的少女般抓着叶山的臂弯,眼中也闪烁着泪光。
由比滨结衣和海老名姬菜也陪伴在她的身旁。
平冢静少见的没有披着她钟爱的那件白大褂,一身修身的黑色正装让她显得十分干练,她靠在厅堂的一根柱子上,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
雪之下雪乃和比企谷八幡同样来参加了大冈的葬礼,两人各自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站在殡仪馆外。
雨还在戚戚沥沥的下着,天空的阴云似乎变得更加厚重了。
【以后,这样的葬礼我会经常参加吗?】雪之下雪乃在心底问道。
【死亡,是任何人都无法避免的。】林绮罕见地没有正面回答少女的问题。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目送着棺木被抬出来——棺木将被运送往公墓埋葬。
大冈家是从乡下来到千叶的,此次前来葬礼的亲人根本就没有多少,大冈的母亲因为连着哭丧了好几天,已经变得无比虚弱,抬棺材的人除了大冈的父亲外还缺了几个人选,于是叶山隼人和户部大和三人自告奋勇地上前帮忙。
“谢谢你们,大冈能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是那小子这辈子的福气。”在儿子的朋友面前,大冈的父亲不想让气氛变得太过沉重,他故作轻松地说着道歉的话语。
叶山隼人沉默着没有说话,户部和大和两人的表情立刻绷不住了,泪光开始在眼眶中闪烁,两人紧紧地抿着嘴唇,试图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谁能想到,他们和大和之间最后的对话,竟然是一场吵架。
这份遗憾与懊恼,将成为他们心中的一道难以释怀的伤痕。
将棺木抬上车后,只有剩下的十几人跟着车队前往了千叶公墓,而讽刺的是,这里面的人绝大部分都是总武高的学生和教师。
大冈的父亲和叶山隼人三人抬着棺木,在公墓的管理人员的引导下,将棺木放进了已经提前挖好的坟冢中,四人领了铲子,用一拨又一拨土将大冈的棺木埋葬。
大冈的父亲将手搭在墓碑上沉默了许久,任由雨滴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淋湿。
这个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的男人,直到最后也没有说什么葬词,仅仅是用充满疲惫的声音对着跟随至此的人说道:“谢谢,谢谢你们,都回吧,别淋坏了身子。”
“喂,隼人,你要去哪?”
在叶山隼人三人将大冈的棺木埋葬后,三浦优美子立刻举着伞走上来,想要为叶山遮雨,但他却阴沉着一张脸,在张望了一番后,径直朝着雪之下雪乃所在的方向走去。
“你们已经,不配和我做朋友了。”
大冈与他最后的谈话,依旧时不时地在他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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