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滴磐石
“啊——”鬼舞辉气转身开始爬了起来，或许因为恐惧的缘故，他一时间忘记了人类最快的行动方式是……奔跑。
“如果当初霸凌我的那些人也如你这般愚蠢就好了。”田中步美一边说着，一边不紧不慢地跟在鬼舞辉气的后面，在周遭的尸山血海中显得闲庭若步。
感受到死亡的逼近，鬼舞辉气爬得更快了，当他看到远方那穿着红白巫女服的明雪时，竟然恬不知耻地喊道：
“明雪同学，救救我，以后我都听你的，都，都是那些怪东西指示我这么做的。”
明雪听着对方的呼喊不为所动，只是默默地伸手擦拭嘴角流出来的鲜血。
他已经快没力气行动了，遑论救人？
扑哧——
田中步美左手长出一根骨刺，直接刺穿了鬼舞辉气的喉咙，让其再也说不了话。
“呃~~~”
鬼舞辉气双手无力地抓着那根贯穿脖子的骨刺，像一只死狗一样，痛苦地流着泪。
“他残害那么多同学，美子小姐，我是不会救他的，不用给我表演了。”明雪左手握住右手手臂，有气无力地说道。
田中步美，或者说寄宿在田中步美尸体里的美子听到明雪这句话，稍稍犹豫了一下，便抽回骨刺，给鬼舞辉气的心脏来了一刺。
噗嗤！扑通！
鬼舞辉有气无力地倒在了血泊中，挣扎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美子料理完鬼舞辉气，抬头左右环顾，确认伥鬼尸体们已经将剩下的学生处理完毕，便带着笑容望着明雪。
“真是温柔呢，明雪同学，明明他先前想出卖你呢。”
“抱歉，我并不温柔，我也没打算救他。”
“哇，有点不想杀你。”美子那染满鲜血的手摸了摸下巴，“可惜……你的灵魂真是受孕的好苗子，不然我真的可以放你走呢，毕竟……你是那么可爱懂事。”
“你附身在田中步美的尸体上吗？”明雪忽然开口问道。
美子一怔，旋即双手叉腰，点了点头，“没错，差点被你弄死了，还好我多备了一个尸体，不然……赢的就是你哦，嘻嘻。”
第16章：我是男孩子哦~
“游魂附身，很耗精力吧？”明雪继续问道。
“嗯，明明保养很好的是江头拓海同学呢，结果被你一下子搞坏，我不得不附身次品田中步美呢。”美子一边说着一边有些可惜地看着田中步美的手臂，或者她目前这具身体的手臂，“我这要吃多少游魂来补啊？”
“咳咳。”明雪此时再度咳嗽，而这一声咳嗽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的身体再也坚持不住，整个人直接跪坐在地。
“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吃你的，毕竟你的灵魂是要受孕，这可是我转世为人的好机会。”满身是血的美子摊开双手，欢快地笑着。
“受孕？”明雪微微抬头。
“反正我赢了，我就告诉你吧。”美子缓缓走到明雪面前解释道：
“所谓的受孕，就是用我一半的魂让你怀孕，然后我剩下一半夺舍你肚子里的孩子，然后因为你的灵魂纯粹，可以洗涤和承受我成鬼的罪孽，到时候我就会以一个健康并有记忆的婴儿降世了。”
“届时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要是在你腹中死了，你也会死哦。”
“我未来的后妈，明雪。”
明雪蛾眉微蹙。
美子伸出右手，抬起明雪的下巴，居高临下地望着明雪那美丽的海蓝色眼睛，神情变得有些失落，“说起来，我在世时……我母亲好像也有你这般漂亮的眼睛呢，但就是……记不起样貌了。”
“真是抱歉。”明雪微微闭上眼睛。
“没有的事啦，放心，受孕仪式不疼的哦。”美子以为明雪担心自己，于是摆摆手道。
“不，我的意思是，我无法完成你口中的受孕仪式。”明雪睁开眼睛。
美子目光一凝，“你什么意思？”
“我是男孩哦~”明雪歪着脑袋，学着美子那般微笑道：“你杀这具身体第一次的时候不知道吗？”
“哈哈哈，你很会开玩笑哦！”美子开怀大笑道：“当时杀这具身体原主人的时候……可是远程操控绳子……”
说着说着，美子停下了自言自语，并有些绝望地探向明雪的绯袴。
“要我掀开绯袴吗？”明雪虚弱地笑着。
美子沉默了一会儿，紧接着一脸愤怒地将明雪推倒在地，并压在对方身上不甘地吼道：“你告诉我，我等了二十多年，吃了那么多游魂，不惜堕落成鬼来保持意识……就等你来这个玩笑？！”
“那你觉得自己这一生是笑话吗？”被压着身下的明雪缓缓开口道。
美子怔住了，她眨了眨眼睛，问道：“你什么意思？”
明雪有气无力地说道：“来时，我查到了你的资料，男友被学校的富家女抢走、被男生霸凌、父亲酗酒杜博、母亲的病无钱做手术……”
“够了！你给我闭嘴！”美子伸出双手，愤怒地掐住明雪那雪白的脖颈。
被掐着脖颈的明雪没有反抗，只是有些难受地闭上眼睛。
美子看到明雪这番态度，立刻松开了手。
“我早该注意到了，先前你送走其他人，摆明就是不想活了，真是奇怪呢，一心求死，没生的动力。”美子像是猜到了什么，笑着从明雪身上起来，“放心吧，我会留着你，直到我找到逆转你性别的方法，到时候我就……”
“你现在只能附身田中步美了吧？”躺在地上的明雪睁开眼，像一个刚醒的睡美人，柔弱唯美。
美子蛾眉微蹙，“你想表达什么？”
“看来星伽小姐说得对，游魂附身也需要一定代价的，那么我就放心了。”明雪强撑着坐起来。
美子莫名感到一丝恐慌，“你身体已经用了两次灵器了，而且现在灵器也不在身边，你……还想和我斗？”
“是啊，本来我打算死的，但是……我发现，我好像能……带走你呢。”明雪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美子双手手掌再度长出骨刺，她决定先废了明雪的手脚。
“突然想到，你杀了我那么多同学，我真的不甘心。”明雪苦笑道。
“同学？你的同学和我的那些同学都是混蛋，你还要替他们报仇？”美子有点不能理解。
“报仇？不，我才不会为他们报仇。”明雪轻声说完，紧接着忽然咆哮道：“但你不应该伤害我的朋友，哪怕只是我交往了三天的朋友。”
美子被吓了一跳，差点忘记自己是鬼，对面才是人。
“你，你的同学那又如何？反正都是人渣，他们还抛弃你跑了。”美子此刻有些愤怒，再加上是鬼，本身容易情绪化，于是也对着明雪怒吼着。
明雪稳住身子，“美子小姐，我同情你的遭遇，但这不是你伤害其他无辜之人的理由，哪怕做了鬼。”
“哈？那为什么欺负我的人依然活在这个世界上？过得比我还好？我这个受害者却一直被困在这里？”
美子彻底暴怒，她周遭的伥鬼尸体们开始迈动脚步向明雪靠过来，以及那些刚刚被杀死的同学们此刻也站了起来，加入了伥鬼大军。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尸群！
“那你想惩罚他们吗？”
微风吹拂，带着血腥味吹起了明雪的绯袴，乌黑的秀发随风飘起，如同古代画卷上的美人。
美子愣住了，周围操纵的伥鬼尸体们也纷纷停下脚步。
“你能帮我惩罚他们？不，你连自己都救不了！”美子重新恢复愤怒。
“如果我接下来还活着，我可以帮你，但是啊……你要先受罚！”明雪理了理被风吹起的秀发，海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坚定。
这个男巫女还有什么底牌？
美子感到心慌，这让她驱使伥鬼上前，而不是自己上前了结明雪。
“这是你最后一具身体，果然……想再试一试呢，我从来不想认输。”明雪轻叹一声，微微仰头望天。
伥鬼们逐渐将明雪包围，然后一点点地往里面挤，如同此刻美子对明雪的忌惮。
明雪粉唇轻启，“恶魔，我想和你来场交易。”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时间停止了流动。
一位打着伞的年老绅士，提着手提箱缓缓地从尸群里走出来，他的肩膀上还站着一只吊眼乌鸦。
第17章：千变万化的恶魔
“请你不要顶着我伯父的脸。”
在静止的时间中，明雪发现自己能动，于是他扭头看向那个朝他走来的年老绅士，或者说恶魔。
“我以为你会震惊于自己的伯父是恶魔呢，结果没有，真是失望啊。”
恶魔在静止的时间中撕下了伪装，变成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女高中生。
明雪微微闭上眼睛，“如果是伯父我也认了。”
“明雪姐姐明明这么可爱~性格却是这般高冷，真是强烈的反差呢？”恶魔变成的女高中生笑着问道。
“请你不要搞那么多弯弯绕绕。”明雪神情冰冷地回复道。
恶魔女高中生歪头思考一下，旋即变成了一个年轻帅气，身穿西服的男人。
“那么大小姐，请问你需要什么呢？”恶魔毕恭毕敬地向明雪行礼。
“我听闻一个传说，恶魔会扭曲交易，你觉得我该怎么说才能达成一次公平的交易呢？”明雪重新睁开眼睛，“还有，我是男生的，想必你都听到了。”
恶魔一脸笑吟吟地回答道：“放心，交易中我绝对不耍滑头，而且整个世界都陷入静止，我保证交易不会受到干扰。”
明雪小手一挥，彼岸居然出现在他手中。
恶魔那笑脸顿时僵住。
“看来你暂停时间的能力是有范围，起码范围应该不会覆盖到校外。”明雪神情虽然疲惫，但海蓝色的眼睛透露出一抹温柔。
看来羽生叶月他们安全到校外了。
“我们并不讨厌聪明的签约者，但太过无情的客户，会影响彼此合作。”恶魔再一次变换，从年轻帅气的西服男变成了可爱的小男孩，不过依然不变的是对方肩膀上的吊眼乌鸦。
“我还可以再射一箭，我不介意当美子小姐的……妈妈。”明雪面无表情地撒着谎。
小男孩恶魔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说道：“明雪姐姐，不要这么凶嘛，这一次我们公平交易？”
“给我击败美子的方法。”明雪举起彼岸并对准了恶魔。
“方法？明雪姐姐胃口就这么小吗？”小男孩恶魔鼓起嘴问道。
明雪轻轻拨弄着弓弦。
小男孩恶魔吓得变成了一个可爱的双马尾萝莉，并摆了摆手，“明雪姐姐，冷静点，我给方法还不行吗？”
“那代价是什么？或者你需要的是什么？”明雪没有急于答应，而是继续问道。
双马尾萝莉恶魔闻言，表情从惊恐变成谄媚，“既然如此，那就……”
“这场交易还是我来吧，你暂时退下吧，艾尔凡，我来和这位……幼神谈谈。”
立在恶魔肩旁的掉眼乌鸦开口了，声音是明雪上次卧室里听过的老婆婆声调。
“你是我伯父身上的那只恶魔？”明雪放下彼岸。
“你当初不是看不见我嘛，幼神。”那只吊眼乌鸦张开翅膀飞到明雪面前调侃道。
幼神？
再一次提及，明雪默默记下这个词，但没有询问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说道：“我不是很建议半途换人。”
“艾尔凡办不到你的要求。”吊眼乌鸦围着明雪转圈，“而我能。”
远处的艾尔凡撇了撇嘴，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张羊皮纸，旋即恭敬地放在地上，自己合上箱子，转身没入了尸群中，直至消失不见。
“那我们开始交易吧。”明雪此刻也不再强撑，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面对强大的存在，他干脆也不伪装了。
“虽然你是新诞生的，但终究是神灵种，我也不会埋陷阱，或者给你什么华而不实的东西。”吊眼乌鸦转到明雪的正前方。
明雪保持沉默。
“人类除魔都是依靠灵器，而神灵不用，因为他们本身就是灵器进化而来。”吊眼乌鸦继续说道：“所以神灵使用灵器本身不会有副作用，不过与灵器契约的代价是要遵守的。”
也就是说，我以后没有射一箭就不行情况了？（副作用）
但是如月经般的疼痛还是有的？（契约代价）
啧！
“感谢您的解释，不过请你回到交易上来。”明雪感觉眼皮好沉，他快坚持不住了。
“这不是展示诚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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