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滴磐石
“嗯？！”渡边昌吾抬起头。
“你让惠子把妃宫明雪带到我面前，然后滚回你的局里工作去。”
“这……”
“今天下午就准备队伍出发。”
“唉，老爹你说了算。”渡边昌吾耸耸肩，起身离开了本殿，前往后方。
……
“神官主要见我？”
跟在惠子后面的明雪一脸疑惑，他刚换上巫女服不久，就被喊过去见面，不免让他怀疑这是逼他当巫女，可惠子阿姨看起来也不像这样的人。
两人很快到达了本殿，惠子刚想开口询问，就被老爹挥手示意离开。
“额。”惠子扭头看了眼明雪。
明雪带着微笑跟惠子说：“惠子阿姨，麻烦你先去帮她们换衣服吧，我正好也有事情和渡边爷爷聊一下。”
惠子叹息一声，看了眼主座上的父亲，便转身离开了本殿，留下明雪和渡边岁三。
“神官主？局长？”明雪缓缓坐到渡边岁三对面。
“就刚才的称呼吧。”渡边岁三莞尔一笑，“我很喜欢，我这半截入土的老头子还没抱过孙女呢。”
明雪嘴角微微抽搐，但很快收敛好，并问道：“我们还是直接谈话题吧，比如你让叶月送我的助听器。”
“你是想问……恶魔的事情吗？”渡边岁三放下碗。
明雪一怔，继续问道：“你知道恶魔？”
“我一位故人曾与恶魔交易过，但下场……让人难以评价。”渡边岁三声音低沉地说道：“现在我从你的灵魂上闻到了同样的硫磺味，虽然很淡很淡。”
“那有办法摆脱吗？”明雪也不废话，直接问道。
“有人问我怎么戒烟，你觉得我该如何劝解？”渡边岁三反问道。
明雪摸着下巴分析，“只能靠自己不去交易嘛？”
“恶魔会扔下力量的诱饵，而你还有时间抗拒诱惑。”渡边岁三开口道。
明雪理了理绯袴，“需要我付出什么吗？”
“孩子，这不是交易，而是你要去考虑的。”渡边岁三说道：“多庄町出现了灵异情况，而其情况和你身边名为雾切云织有关。”
唰！
彼岸弓出现在明雪手中，只不过他并没有弯弓射箭。
“果然。”渡边岁三扫视了明雪手中的彼岸弓一眼，便抬头看向明雪那张警惕的表情，“去多庄町，那里发生的灵异情况极有可能是藤原道明那混蛋留下的灵器产生。”
明雪不为所动，只是轻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为什么要告诉我？”
“你身边那个叫云织的朋友，其状态维持不了多久，需要藤原道明其他灵器稳定，如果你不信，最多后天，雾切云织就会出现异状。”渡边岁三重新捡起地上的中药碗，“当然你也可以求助恶魔。”
明雪微微瞪大眼睛。
渡边岁三说道：“对于你的问题，就算我不回答，你也动了要去的念头吧？”
明雪沉默了。
“当然，我也可以帮你和朋友放弃参加任务，毕竟发现你们异样的只有我。”渡边岁三望着早已喝空的中药碗，“选择取决于你，巫女。”
“如果我回来，我希望你将一切告诉我。”明雪收回彼岸弓，并重新起身，“我的同学就不参加了，我单独跟随调查局加入任务。”
“哼哼，最终还是一个人承担吗？”渡边岁三咳嗽几声，“你让我想起我们家族历史上的一位巫女。”
明雪蛾眉微蹙，“你的身体并不好，而你喝的中药……我觉得并不能治愈好。”
“我可以理解你在关心我这老头子吗？”渡边岁三一脸轻松地看着明雪。
明雪微微闭上眼睛，转身走出了本殿，“早点去医院吧。”
“孩子，在这个世界上，仁慈和温柔只会害了你。”渡边岁三身体微微弯曲，“我更希望你找一个好丈夫生活。”
走到门口的明雪停下了脚步。
别人是老人，我要冷静，不能生气。
第51章：旧时佳人，今时少女
夕阳的余晖笼罩在一条通往乡间的公路上，道路周边田野稻草在晚霞的照耀下，被微风吹得摇曳，从天空上看去，就像春水被风吹起的涟漪。
忽然，夕阳的余晖尚未照射到的阴影中，钻出五辆黑色轿车，它们排成一列穿梭在晚霞下的道路上，其疾速行驶产生的轰鸣声打破了这寂静祥和的乡间美景。
“你能参加这次行动，我在此向你表示谢谢，咳咳。”
轿车内，坐在后座上的木下正智向旁边的明雪感谢。
穿着巫女服的明雪不发一言，只是冷漠地看着身边的病弱男子。
就是这家伙提议让他和同学参与这极具危险的任务，他当然不给对方好脸色。
万幸他和渡边岁三这位神官主谈妥了，不让同学们知晓任务，而他则以顾问身份，单独加入这次营救藤原武的任务。
这才是他没给对方病脸一拳的原因。
而木下正智似乎也明白明雪的冷漠，于是开口道：“抱歉，情况紧急，而且就算安排，我也保证你同学都在后方，至于你……我很抱歉。”
“这点我理解。”明雪扭头看向窗外的田野，“但我不会原谅你利用我同学的行为。”
“如果任务结束，我甘愿交给你处置，咳咳。”木下正智说完咳嗽两声，“你伯父那边，我派人处理好了，说你在同学家里住几天。”
“这次任务你怎么安排。”明雪没有继续跟对方计较这些纠葛，而是一边询问接下来的计划，一边翻看手中的任务报告。
“目前有两个支援组，一个侦察组，以及一个以你为核心的作战组。”木下正智向明雪解释道：“周边町的警察会配合我们工作，我打算先派侦察组潜伏进村了解情况。”
“一个侦察组和以藤原武为首的作战组失联，光派一个侦察组进村会不会不妥？”明雪眼睛微眯，“何况是山村，村民情况如何？或者说会是敌人吗？贸然进去会不会打草惊蛇。”
“你说得对，可惜我们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木下正智捂着胸口说道：“原定计划，是警方人员伪装成施工队，以维修道路名义，封锁路口，然后侦察组进入摸清情况，有灵异方面的问题，就派作战组，没有则继续寻找藤原武下落。”
“我建议侦察组和作战组一同进入，然后正好春季要来，可以用春游观光团的名义进入该山村，起到掩护作用。”
木下正智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欣赏，迅速将手中重新写好的计划递到副驾驶位上支援组的通讯员。
明雪一愣，看着木下正智的侧脸说道：“为什么要问我？”
“我想看看你的分析能力。”木下正智闭着眼睛靠着椅背上，“就结果而言，我比较满意。”
“那你原本的计划呢？”
“如果权力和道德允许，我的手段可能比较极端。”
“极端。”
“无论如何都要平息灵异带来的混乱，有些代价是可以付出的。”木下正智一脸冷静地述说着恐怖的话语：“多庄町的村民完全可以抛弃，不必玩着过家家般的调查，只需找到藤原武。”
明雪海蓝色的瞳孔猛然收缩。
他想起一句话。
绝对的理智，就会失去人性。
……
明雪等十几号人抵达多庄町山下时，时间已来到傍晚，众人换上休闲服。
两组支援组以五辆轿车做掩饰，在山脚下的树林里构建起临时指挥中心，保证千叶市调查局总部——临时指挥中心——进山成员的通讯。
明雪因为耳朵有助听器的缘故，戴不上无线耳机，改为头戴式耳机，戴在脖子上，再加上身上也换的是运动服外套，明雪则按要求伪装成女运动生，黑长直也暂时扎成高马尾。
看着远处明雪一副高冷干练的样子，担任支援组的光太郎老脸一红，结果被同组的鸣海丈一撞了一下肩膀。
“干，干嘛？”
“喜欢就去要电话号码呗。”
“别，别人估计才16岁，不，不行。”
……
两人打趣的声音引起明雪的注意，刚想过去问问状况，谁知木下正智走了过来。
“作战组有你、盐见贤次、细谷聪一。”木下正智将作战人员名单递给明雪，“侦察组由我带队，成员梅田龙二，小峰沙纪，因为藤原武带走了部分人，除开支援组，都不满四人。”
明雪扫视一眼，就将名单还给木下正智，“这点我理解，但你不应该上山进村。”
“我的确是没有自保的灵器，但我的灵器对于分析局势很有用。”木下正智从口袋里取出眼镜带上，“我是本次指挥，不能逃避。”
明雪盯着木下正智的那眼镜，随后收回目光，“随便你，我不会保护你。”
“我不会干扰你的工作。”木下正智提了提眼镜。
因为初春的季节还是稍冷，明雪裹紧身上的外套，然后才往作战组集合，准备和组内的两位大哥交谈，他才不想和木下正智这种老狐狸似的人聊天。
“抱歉。”木下正智望着明雪的倩影，忽然开口道。
明雪听到背后有声音，转身看向木下正智，脑后好看的高马尾也随风起舞，在月色照拂下，清冷唯美。
比起周围人看呆的样子，木下正智只是短暂失神了一阵子，便闭上眼睛，转身扇醒围观的侦察组成员。
另一边，鸣海丈一捂着嘴跟光太郎说道：“你没机会了诶，木下副队长说不定看上了啊！”
看着鹤田蚀玖要笑不笑的样子，光太郎也不害羞了，直接说道：“木下副队长这辈子不会结婚的。”
“嗯？你为什么这么说。”鸣海丈一不解。
光太郎压低声音，神情变得严肃，“我进局报到的时候，就听说了，木下副队长大学毕业的那一年，妹妹被鬼杀死了，死状可惨了，尸体被鬼做成晴天娃娃。”
“嘶，晴天娃娃，不会是……1999年的晴天娃娃案吧？死伤超过几千人的那个？”
“是啊，木下副队长也就是那时候加入的调查局，并在队长面前发誓，不抓住杀死妹妹的鬼就不考虑个人私事。”
“这，这样啊。”
“话说，丈一。”
“啊？光太郎你怎么了？”
“木下副队长妹妹死的时候……”光太郎颤抖地指着远处和作战组聊天的明雪，“是不是也如她这般年龄？”
“呸呸，不吉利。”鸣海丈一一拳打在光太郎头上，“走，我们该去干活了。”
第52章：诡异的多庄町
请问，在一帮大老爷们的队伍中，突然来了一个美少女当队友，你的心情会如何？
反正盐见贤次和细谷聪一这俩大老爷们倒是有点不好意思，因此一路上让明雪待在他们后方，也就是安全的位置。
“妃宫小姐，你为什么想来调查局工作啊？”细谷聪一比起沉默寡言的盐见贤次，性格倒显开朗，因此担当作战组三人的氛围活跃者。
正在后方保持警戒的明雪一愣，抬头看向前方的细谷聪一，“前辈，我还没有参加调查局，我只是顾问。”
细谷聪一尴尬地笑了笑，紧接着继续说道：“也是，但你这年龄来参加工作，真的很危险啊。”
“我是有原因才来的，并不是工资的缘故，前辈你们呢？”明雪抬头望天，发现头顶上的夜色正在对太阳留下来的黄昏进行赶尽杀绝。
细谷聪一立刻将自己和盐见贤次加入调查局的原因告诉了明雪，顺便述说自己契约的灵器。
原来两人都是1999年大学毕业，毕业后就加入了调查局，目前都契约着一件灵器，分别是弹弓和一件盾牌，至于效果明雪没问，这涉及隐私。
“放心吧，妃宫妹妹，我们绝对会保护你的。”走在最前方的盐见贤次转身对着明雪竖起大拇指。
明雪眨了眨眼，顿时捂嘴一笑，“前辈，你们能不能认真工作啊！”
原来调查局内部成员不都是如木下正智那般混蛋，还是有可靠的前辈。
听着明雪一口一个前辈，见贤次和细谷聪一差点迷失其中，好在很快恢复该有的警戒意思，上战场活跃气氛是可以理解的，但不能持续太久，以免耽误工作。
就在这时，三人的耳机传来前方侦察组的暗语。
“我是螳螂，我是螳螂，后方如何？”
“黄雀收到，黄雀收到，后方无恙。”细谷聪一率先回复道。
“螳螂已进村，黄雀马上上山会合。”耳机传来木下正智的声音。
明雪三人闻言，立刻加快脚步上山。
木下正智暂时挂断与作战组的联系，转而联系山下。
“呼叫巢穴，呼叫巢穴，这里是螳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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