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滴磐石
花阳简单检查了全身，说了句没事，便看向明雪，却发现后者阴沉着脸盯着她们，但看她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心疼和委屈。
“我没事，待会聊。”明雪冷冷地对两位女孩说了一句，然后转身迎接楼上走下来的云织。
“明雪姐，我抓住坏人了，嘿……嘿嘿？”云织本来是笑容满面的，可随着距离拉近，明雪那面若寒霜的表情让她笑不出来。
“把渊上源二交给我。”明雪冷言冷语地说道。
云织嘟着嘴，充满歉意地将手中用衣服外套包裹的脑袋交给了明雪。
明雪接过脑袋后，看都没看一眼，而是检查了下云织上下全身，确认没什么事后，方才说道：“下回不要让叶月把你扔到二楼，很危险明雪，哪怕你绕后抓住了渊上源二，这次是幸运，以后呢？”
云织委屈地嗯了一声。
明雪抱着用衣服裹着的脑袋来到门口，那里林建武正带着前岛和稻敷市调查人员交涉。
“感谢你们的配合，但请把那颗脑袋交给我们处理吧，我们来追踪渊上源二。”
“就你们这个老家被端的情况下，我很难信任你们啊。”
“那时我们主力不在家，接到线报出去抓人了，哪知道是调虎离山。”
……
两方我一言你一语地争吵着，因为都听到了渊上源二那声呐喊，所以有了此刻的争吵。
“确实不能交给你们稻敷市的调查局，能准确突袭调查局，并换上自己的僵尸，时间点掌控很准确，说明你们局内有内鬼。”明雪这时候抱着脑袋走了过来。
众人纷纷看向他。
“我这个局长总能信任吧。”佐川薰从裙下掏出一把剪刀，然后划伤自己的右手手臂，里面流出的是红色的鲜血。
“抱歉，我宁愿相信一个四十岁没工作的大叔，也不愿意相信一个未成年局长。”明雪一边说着一边将脑袋交到林建武面前。
林建武耸了耸肩，接过明雪递过来的脑袋，并吐槽：“抱着脑袋过来，有点病娇那味了。”
“你才未成年，我已经三十一了，要不是灵器代价，我才不会这样，不至于连婚都没结！”似乎被戳到了痛处，佐川薰整个人变得暴躁起来，可惜眼角的泪水暴露了她真实内心。
“那请允许我向你道歉，我和我的同伴要离开了。”明雪收回彼岸弓，身上的巫女服也变回白色连衣裙。
佐川薰握紧手中的配枪，咬着牙说道：“可以将那家伙交给我们吗？一天，或者半小时也行。”
“为什么？”明雪蛾眉微蹙。
“我们有些同事……很早就在他手中牺牲了，我们起码要给他们收尸。”佐川薰先是看向她身边的那七个调查员，又看了眼大厅满地的尸体，“十年前大裁员，局内我们就剩下十几个了，如今……整个稻敷市的调查人员包括我，就剩下八个了。”
她最后的话掩不住一股悲怆。
明雪沉默不语。
“暂且交给他们也无妨，反正这家伙的一半游魂在这颗脑袋里，我们剩下的就是联合追缉渊上源二，找到他的本体躲藏处。”林建武捧着脑袋说道。
前岛深呼吸一下，压抑着仇恨说道：“确实，我们没有追寻手段，不如和调查局合作。”
明雪沉默片刻，在所有人的注视中转过了身，“随你们的便，我要的报酬一分不能少。”
林建武摸着胡子苦笑一声，轻声说道：“有其父之风。”
这声很淡，淡到没有任何人听到。
明雪踩着满地的血水和尸体来到三位女孩面前。
远处围观的琉璃川由绮咽了咽口水。
三位女孩不安地聚在一起，准备好迎接明雪的怒火。
明雪捂住嘴咳嗽着，“咳咳，叶月，把梳子拿出来。”
三位女孩瞳孔猛缩，云织的眼睛更是失去了高光。
“明雪姐？！”叶月手忙脚乱地拿出回忆之梳，“你千万不要有事啊！我马上，我马上！”
明雪歪头疑惑，“我有什么事啊？我让你们给渊上源二那颗头梳头，我们好审问。”
第101章：明雪恐惧成妻日，花阳谦恭未上时【二合一】
众人达成交易后，便收拾地上残留的尸体，特别是稻敷市调查人员收拾自己同事尸体时，一股无法言说的沉默平均的压力在每个人心口上。
沉默的离别，让人难以开口。
好在这里是乡下，又是大早上，等附近听到打斗声的居民来看时，调查局也基本打扫得差不多了，只不过依然有股腐臭味，哪怕用清洁剂，一时半会儿也消不了，只能用二楼厕所爆了来搪塞。
好在周围居民都是乡下老人，也就没再过问，甚至有好心人表示愿意帮忙，奈何后院的一堆尸体真不能让人看到，佐川薰连忙带着人劝回那些热心群众。
等处理差不多了，众人也回到了二楼会议室，也是这个乡下调查局唯一的会议室。
“尸体除开我们这边几个守家的同事，剩下的就是一些陈年旧尸，我估计是渊上源二从某个墓地挖的。”坐在主座上的佐川薰开口说道。
“那你们检查过市区和郊区的墓园没有？”坐在副座上的林建武理了理挂在胸前写有【调查局顾问】的工作牌。
这时候一个叫山上高史的调查人员回答道：“这十年的墓地一直处于我们的监视下，没有发生过尸体被盗的情况，如果有，那就是十年前我们局长还未上任的时候。”
“那就调查十年前的公墓，甚至一些私墓和隐墓。”坐在末尾的前岛直接站起来喊道。
稻敷市调查局众人陷入沉默。
“怎么？不行？”林建武询问。
“不是不行，十年前就是那家伙的猖獗期间，很多公墓早就被盗了，但数量太多，他的尸体也只能保存三年，那家伙甚至因尸体盗窃案，坐过几年牢，所以有些部分……警察署那边干脆没记录，还是我们帮忙补充了一部分伨。”
“至于私墓……我们需要向当局申请调查令，而且是一家一个，我们不可能申请那么多，哪怕靠线人顶多了解到……一些富商家庭而已，但这些都没有出现被盗情况。”
佐川薰心力交瘁地说道。
“除开你们调查局……除开一些尸体，其余尸体确实腐朽发臭，起码是有几年了。”林建武摸着胡子说道：“应该是他的存货，目前这家伙手里的尸体不多，所以为了补充，要么去墓地，要么去医院或者殡仪馆，但考虑被我们布下监视，恐怕……”
“只能杀人进一批新鲜尸体。”前岛开口说道：“或者去医院太平间。”
“如果杀人，不仅是我们，警察署那边也会有所行动，太招摇了。”佐川薰开口说道：“这家伙这么搞就是在暴露自己，我觉得他不会那么蠢。”
林建武思考片刻后叹气，于是开口道：“算了，在这里瞎猜也没什么用，等隔壁明雪那边审讯完再说。”
作为常年漂泊东瀛的游子，他非常明白东瀛基层公务员待遇是非国民，东瀛警察更是非国民中的非国民。
指望只有一个小城市的警察署和调查局有十年前灵异残留的全面资料，不如相信东瀛上面宣布公务员集体加薪。
咔哒！
门被推开，走进来的并不是他们期待的明雪，而是身材高挑的花阳。
“那家伙遗留在脑袋的意识清晰了。”花阳一边说着一边将用那衣服包裹的脑袋放在桌上，“明雪姐姐说，剩下的交给你们，别取下他脑袋上的簪子，你们审讯完了，我们会回来要簪子的。”
话音落下，她转身准备离开。
“明雪呢？”这时候林建武问道：“你们不来参加会议吗？”
花阳身子一怔，紧接着说道：“不用，明雪姐姐用完灵器就累了，需要休息一阵，我们需要照顾。”
她的话很含蓄，似乎是在暗示明雪需要时间缓解灵器带来的副作用。
因此会议室众人，除开皱眉的林建武，众人也就没再看她，让花阳离开了会议室。
这时，山上高史起身将那颗脑袋拿起来，“需要我单独审问吗？审讯这方面我可有一手。”
“不必了，索性大家都在，你就在这里审问吧。”佐川薰单手捂额，不知怎么的，她身体忽然有点不适，像是在发烧。
……
会议室隔壁的一个房间内。
“明雪姐情况如何？”
花阳进屋后就立刻锁门，并询问守在沙发旁的云织和叶月。
“我没事，花阳，只是有点发热和头疼。”率先开口的是躺在沙发上的明雪，此刻他的额头上还顶着一块凉布。
因为他在一箭消灭那个叫丽子的僵尸前，后者朝他扔了一个玻璃罐子。
虽然他避开了，但那个玻璃罐子落在地上破碎所产生的粉末瞬间蔓延整个档案室，他无法第一时间规避。
只得完成射杀后，立刻拽着丽子尸体离开档案室。
直到刚才叶月为渊上源二梳完头，他才发现身体有点不适。
因此拜托花阳去隔壁交脑袋。
“明雪姐，要不还是让我和回忆之梳契约吧，这样最安全。”叶月一脸不安地对明雪说道。
躺在沙发的明雪，脸色泛起病态的微红，喘着气说道：“不，不行，一旦和灵器契约就回不了头了，很危险，每天用一次是最安全的，而且我这状态还算可以控制，明早也会。”
“可是，明雪姐姐这样一定是被灵器所影响了。”叶月此刻不理解明雪的坚持，“实在不行我们找调查局调医生过来，帮我们治疗你。”
“不行，现在还不知道调查局内鬼是谁，找医生绝对会暴露。”明雪开口道。
“一天一次的话，要不我来吧！”云织这时候开口了。
躺在沙发上的明雪继续摇头，“云织，我们好不容易达成平衡，此时你绝不可以使用灵器。”
“既然她们不行，那就我来！”花阳走到沙发旁跪下，目光直视着躺在沙发上的明雪眼睛。
以往那双面对敌人极其冷漠的海蓝色眼睛第一次出现慌乱的情绪。
明雪扭头看向另一边，“花阳，你不能契约，因为……”
“那也不行，这也不行，明雪姐，你现在能保护好我们吗？”花阳打断了明雪的发言，并发出灵魂一问。
她哥哥曾说过，面对感情比较沉重的人，要用激将法。
明雪当场呆滞，立刻回头解释：“不是的，花阳，我，我一定好，不，我马上就好！”
话音落下，他便要起身证明，却被花阳轻轻按回沙发上。
“我们相信你能保护我们，但现在的你……需要我们保护。”花阳神情严肃而认真。
明雪瞳孔猛缩。
“我去隔壁房间。”叶月拿着回忆之梳说道：“时间不多了，只有一分钟了，不然回忆之梳没效果了，我马上契约完回来。”
“不，等等，请等等。”躺在沙发被花阳按着的明雪开始挣扎，想阻止叶月不要做傻事，奈何力量比不过有虎骨·怪刀加持的花阳，再加上身体受奇怪粉末影响，他确实起不了身。
他真的不想让同学和朋友以及亲人触碰过多的灵异。
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灵异界的核心铁律——炼金术定律。
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什么！
如今他算是再一次品尝到了。
叶月一旦开了头契约，以后只会像他一样，越契越多，然后失去的也多。
“一天用一次，最大限度地安全使用不好吗？”明雪向跑到门口的叶月哀求道：“回忆之梳的上一个契约者美子的下场，你们……”
“明雪，你的愿望是保护我们，那你觉得我们的愿望是什么呢？”
叶月转身，用那双紫色眼眸盯着明雪。
明雪欲言又止。
“小雪，你先坐起来吧，待会叶月为你梳头。”花阳准备搀扶明雪起身。
“花阳，叶月是你闺蜜啊。”明雪准备最后再挣扎一下，“你劝一下她啊！”
花阳苦笑了一下，“尊重未尝不是一种保护，如果躺在沙发上的是我，叶月也会那样的，她对待朋友也是真心……我阻止不了她。”
“丝袜！”明雪闻言开口道。
三个女孩一愣，没明白明雪忽然说丝袜干什么。
“我带的背包里有一只白色丝袜，那个穿上就能缓解病症伤痛之类的，那个估计也行。”明雪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尊严了，他要用尽一切手段保护朋友。
“好，那就更要契约了，万一你的身体状况回到三分钟前，其身上的灵异侵袭依然触发了怎么办？穿上那丝袜的话，也是不知名灵异最虚弱的时候，也就是我们救治你最佳时机！”云织这时发话了，她的神情坚定无比。
她这回没有任何私欲在里面，为了明雪的安危，她决定再一次违逆。
你在保护我，我也愿意用我的方式保护你。
报答你愿意接纳我的恩情！
怎么还起到反作用了？
明雪内心一惊，扭头看向叶月，既然说不动花阳和云织，那就拖延叶月的时间，毕竟对方傻乎乎的，一定能再……
“明雪姐，我马上回来。”叶月傻乎乎一笑，然后推开门离开。
明雪那双海蓝色的眼睛失去了高光。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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