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御白狐
“现在是纯粹的精神体，可是……”菲林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方向，惊恐得发现菲莉还在。
准确的说，是菲莉一头撞在坚硬的鳞片上，然后捂着脑袋后退。
活生生撞在南墙上的感觉。
平时一心二用操纵虚诈分身和本体的感觉又回来了。
没时间多想，头顶也有飓风袭来，菲林崩溃地发现一头崭新的，浑身散发金光的巴哈姆特从天顶降落。
“这里是幻想的空间，精神的世界，也是我们认识的世界，巴哈姆特。”下一刻，菲林就明白了现状，“你和我在这个领域的力量是一样，而你是我虚构的产物，你想要杀死我摆脱虚伪的束缚，成为人们眼中真正的存在。”
“存在……的……证明……”
“有意识吗？”
菲林深呼吸，身边卷起生命之炎。
“我已经受够了繁文缛节，没时间跟你耗着，就用最直接的方式来决斗吧，巴哈姆特！”
“吼！”
菲林与巴哈姆特相互冲锋，形成两股泾渭分明的色彩。
接着，菲林穿透巴哈姆特的胸膛，将自己制造的幻想伪物击碎。
只有我知道你是虚假的，你的弱点就是我！
现实中，菲莉撞懵了三秒，一个思想两个身份完全同步，菲莉的全部魔力聚集在右手，同样一下穿透巴哈姆特的胸膛。
“啊？”
“啊啦？”
“？？？”
活着的人无不惊愕，死后亡灵化爬起来都在感慨自己死早了。
巴哈姆特痛苦嘶吼，百京魔力从胸口的裂缝中泄漏，身上的金色缓缓褪去，连漆黑之龙的外形都在缓缓融化，就像被戳破谎言的小丑。
也是这一刻庞大的魔力释放，赫卡忒的超重力魔法被驱散，巴哈姆特站起来，怒视着菲莉，一口接一口的巨大魔力弹瞄准菲莉喷出。
起先，菲莉抵挡了两轮，她的魔力很快就耗尽了，屏障破碎，被砸了个头破血流，在抵挡不住的时候，卡萝尔穿插到菲莉面前，琴弦交织成新的屏障，新的屏障也被三次究极吐息熔毁。
“不会吧？你做了什么？效果为什么这么夸张？”卡萝尔被锤到跪地，突如其来上压力让她猝不及防。
菲莉却理解了，这是星兽最后的挣扎，谣言被制造谣言的人破除，只剩下摇摇欲坠的认知力支撑它，并且巴哈姆特仅有的理智在消失，只剩下无尽狂怒。
又一枚究极魔弹落下，菲莉和卡萝尔牵着手，共同抵抗。
这时有人穿过她们身边，是塞蕾娜，举盾砸在地上，白色的魔力形成羽翼往后延伸，紧接着筑起城廓，接连挡住两次攻击，城廓化作废墟。
“怎么说呢，了不起的一击必杀，连我也不知道有这样的‘秘密’。”赫卡忒及时出现，把塞蕾娜拽到身后，接着众人脚下展开传送的魔法，瞬间离开原地。
之后的巴哈姆特，逐渐变成一团龙形的轮廓，身上的魔力不断蒸发消失，摇摇欲坠。
面对这一情况，周边的鼹鼠开始蠢蠢欲动，但无论是教会军还是菲莉几人都无力继续战斗，被赫卡忒带离战场。
这不是一场正常的对星兽战争。
第93章 教派与魔女
围绕巴哈姆特的战斗并没有结束，教会第一线军团的牺牲固然可歌可泣，但情况很快就发生变化了。
星兽对一切生命有着极强恶意，围剿星兽是大地生灵共同的责任，本应如此才对……
巴哈姆特遭到致命攻击后没有立即死去，即便失去了真实，还在挣扎反击，只是这一次再没有之前的威能了，连千分之一的力量也没有，于是乎围绕星兽陷入了一场短暂的大乱斗。
人们震惊于菲莉的力量，但没多少人认识菲莉，也不知道魔女打败了巴哈姆特，况且就当前状态，很多人也不承认星兽被打败了。
周围还活着的掠夺者开始出场，之前光是观战就吃尽了苦头，现在当然要连本带利赚回来，不顾教会反对就入场，对星兽的躯体展开疯狂掠夺。
奥路法和厄倪尔当然也参与其中，摩根娜家族的精锐保存了实力，在众多势力里相对完整，只有防御时消耗过大量魔力，他们的目标不仅是星兽，还有对阿里乌斯教派的袭击。
不过之前阿里乌斯教派的第一线军团几乎全面溃败，也陆续撤离战场，勇者阿历克斯与远征骑士都受了不小的伤，教派势力暂时撤出。
现神阿里乌斯对于现状就更没兴趣了，他阻击巴哈姆特又不是为了教派，在短暂和精灵们问好感谢后，阿里乌斯准备去探望赫卡忒与菲莉。
目前来说，围绕巴哈姆特的绝境战持续了接近三天时间暂时结束，围绕星兽的废土大乱斗才刚刚开始第一回合。毕竟，就是挖矿，星兽这么大的身体，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搬空的。
幸存的民间集团和大组织、佣兵，各种投机主义者都在不紧不慢赶来。
与此同时，逃到安全地方的菲莉等人开始疗养。
“好！亏！啊！”卡萝尔双手捂着脑袋，“这样我们是不是太亏了，好不容易打败了星兽，却不能第一时间得到战利品，再等两天，最有价值的东西可能就没了！”
“能活下来就很满足了。”菲莉一屁股坐在地上，她的魔力陷入枯竭状态，说话声音都有气无力，说完急忙扶着塞蕾娜，“你的伤怎么样？”
塞蕾娜捂着几乎随风摇摆的胳膊：“可能，得治疗一下？”
卡萝尔看到了，抬起手呼唤琴弦缠绕住塞蕾娜的手，包裹成茧，治愈力量持续输出，塞蕾娜的脸色很快就红润了很多。
菲莉见状，突然大大方方从怀里掏出一枚晶体递给卡萝尔：“多谢了，还有这个给你，之前说好的。”
卡萝尔突然满脸激动，脸蛋浮出一抹绯红：“这是！！！”
菲莉露出小狐狸偷鸡痴痴笑的鸡贼表情：“击穿巴哈姆特的瞬间，我好像摸到了什么就顺手窃取过来了，可能是巴哈姆特的星核吧。”
星核散发着湛蓝的光辉，通体晶莹。
在场只有塞蕾娜不理解星核的价值，她的视线更是越过星核盯着菲莉的胸口，这么大块的星核是从哪里掏出来的？
卡萝尔瞬间扑过来抱住菲莉，脸蹭脸，高兴异常：“太夸张了，这么大的星核要怎么用得完哟，你居然真的说话算数啊！这些都给我吗？了不起了不起，以后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不对，是妈！”
这说话都语无伦次了，内容也让菲莉十分无语，就在她准备接过星核的时候，星核却被重力魔法吸引落入赫卡忒的手里。
卡萝尔发出不满的叫声。
“别吵，不是抢你的，给我等一等。”
一本魔导书发着光出现在赫卡忒手里，她翻开其中一页喃喃自语。
“太奇怪了，不合理，这个所谓的巴哈姆特和之前的变化太大了，现在从土壤和地脉的痕迹来推测，地下深处确实掩埋过星兽……”
卡萝尔立刻正色道：“不得不说，这个星兽的强大程度异乎寻常，远超史书文献记载的强度，古代人根本不可能有技术制造那样的封印装置，千年前的魔法技术，普遍还是落后的。”
赫卡忒并不隐瞒：“关于这个，你没说错，古代人的技术还是有所欠缺，当时封印星兽的是现神阿里乌斯……哦，让本人来解释吧。”
赫卡忒把星核抛给卡萝尔，卡萝尔接住后满脸幸福，好像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倒是菲莉的目光一转，看向无人的位置。
四周的光芒如萤火虫汇聚，阿里乌斯从光芒中走出。
“啊？”×4
阿里乌斯刚出现，看到四个傥惊讶的目光就露出不满的表情：“魔女、人类，你们到底在惊讶什么？还有，赫卡忒，你应该知道我真正的样子，为什么也装出一脸惊讶的表情？”
菲莉连忙收起惊讶的表情，和卡萝尔与塞蕾娜一样，那个瞬间产生的想法——“为什么不是女神”。
阿里乌斯教派的记录、神像、宗教绘画所记录的神明，都是女神的形象，那叫一个圣洁美丽。
赫卡忒耸了耸肩：“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待见你吗？你明明可以约束这个教派但从来不作为，结果导致那么多悲剧。”
阿里乌斯强硬拒绝：“神不该被人类束缚，我也不要求任何人信仰我，我只在乎自己的摇篮。所以不要把那些人类的罪行连坐到我头上，他们闯的祸与我无关！算了，我不是来说这个的。”
阿里乌斯看向菲莉，忍不住赞叹：“不得不说，这次的战斗让我倍感惊讶，魔女中又诞生一位神格者…………不对，你是什么情况？”
菲莉愕然又心虚：“有什么问题吗？”
即使现在确认了星兽的存在，但让星兽变成巴哈姆特的事情确实和她有关，原因不明，还得调查，可制造的伤亡让菲莉良心不安。
不过这样的不安很短暂，在这个世界呆久了，价值观多少有点利己，更何况带入魔女势力后，和阿里乌斯教会天然对立。
阿里乌斯先是迟疑，又上下打量菲莉：“你现在是真实的吗？还是一个幻影？”
菲莉打了个响指：“不要探究我的秘密哦，这可是赖以为生的根本。”
阿里乌斯点点头：“总之，又一位名副其实的大魔女诞生了，我为讨伐巴哈姆特向你表达感谢。”
菲莉打着哈哈：“能得到现神的夸奖很微妙呢，感谢什么的意思意思就好。”
阿里乌斯捧起一团光，这束光芒形成沙漏落在菲莉手里：“赠与你我的友谊，同时也是神权之力，未来你遭遇了危机，这个沙漏可以回溯你一次生命。”
菲莉眼前一亮：“您可真是太客气了。”
赫卡忒咳嗽一声：“好了，你也该解释解释了。”
阿里乌斯没什么好说的：“没什么好说的，这头星兽当初坠落在我的摇篮附近，我协助那时的人类将其封印。”
塞蕾娜忍不住问出声：“这么危险的东西，当初为什么不直接除掉而是封印？现在带来这样的灾难……”
阿里乌斯摇头：“说实话，我并不擅长战斗，当时无法杀死它，封印是最好的办法，后来这片土地也是利用抽取的星兽魔力滋养的，看起来没事就放着不管了。”
赫卡忒当即嘲讽道：“你真的是神明吗？连这种事情也管不住。”
阿里乌斯也很奇怪：“按理来说我将它深埋在地壳下，会解开封印十分蹊跷，我出现在这里也是想拜托击败了巴哈姆特的英雄，菲莉小姐，能请你再次潜入地下调查吗？”
菲莉又陷入心虚并且头上流汗：“可……可以。”
阿里乌斯没有怀疑到菲莉身上：“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有人在召唤星兽，然后在机缘巧合下提前解封了，也许地下还能找到对方使用的术式。”
菲莉感到头疼：“矿坑已经坍塌了。”
阿里乌斯也考虑到了：“你们可以去拜托大地的精灵，有她的帮助应该可以进入地下。”
赫卡忒双手叉腰：“你自己怎么不去？”
阿里乌斯急忙摆手，皱眉苦笑：“我现在浑身都疼。”
阿里乌斯其实受伤不轻，神力大幅度消耗，现在只想回到摇篮好好躺下休息。
接着几人又商量了一下委托的事情，这期间赫卡忒一直对阿里乌斯冷嘲热讽，阿里乌斯也只能苦笑接受并不反驳，商量好后各自离去。
卡萝尔表示最近没有休息的地方，菲莉想了想果断邀请她去旅店居住，作为最近的据点来活动。
在这之后，围绕星兽的争夺还在持续。
最开始的两天，各种势力相互攻击，趁乱从星兽身上敲点什么，之后几天阿里乌斯教派重整旗鼓，新的军团抵达，大量正规军以保护和调查的名义驱逐所有人，连帮助过他们的民间人士也请走了，将星兽重新包围起来。
这种吃独食的举动自然引来反抗，尤其是奥路法这边，直接带头和教派产生血腥冲突，可教派也不是吃素的，新来了两位勇者和五位远征骑士开始隔离封锁星兽，并带领军团大肆抓捕杀戮捣乱份子，新的矿工们也陆续赶来分解星兽残骸。
阿里乌斯教会为了警告外界势力，开始处决抓捕到的俘虏，以正义之名施以绞刑和火刑，随后他们发现遏制不住外面的觊觎，就将处决后的尸体插在路边以儆效尤。
混乱局面下采取重典惩戒取得一定效果，震慑了实力弱小的人，但很快就引起反弹，尤其是奥路法这样不以争夺星兽素材为目标的人，他们就是单纯袭击教会并破坏星兽的肉体。
有了奥路法声东击西，其他团体也开始大肆攻击教派，双方你争我夺令冲突不断升级。
这样的局面持续一周后，死伤人数渐渐达到千人水平，而星兽残骸的处理速度不及十分之一，冲突还有持续升级的迹象。
菲莉还想找机会调查矿坑的，可是这样的局面着实让她叹为观止，甚至觉得继续发展下去死伤人数也许会超过讨伐巴哈姆特时的伤亡。
这样的冲突自然上了米里亚姆的报纸，边境并没有因为巴哈姆特被讨伐而恢复和平，反而因为世界各地闻血而来的猎犬陷入新一轮的紧张。
周边小国看到星兽的尸体也跃跃欲试，集结联合军缓缓靠近，并搬出了各种理解试图证明星兽的尸体处于中立区域，理应见者有份。
菲莉也是看到如今的发展，心里对阿里乌斯教派产生的些许愧疚感渐渐淡化，这几天看到最多的消息就是阿里乌斯教会处决了多少异端。
赫卡忒的心态纯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打吧，打吧，打个头破血流才好，别看阿里乌斯教会贯彻正义保护人民，他们在对外族的时候是真的心狠手辣。”
菲莉放下报纸：“任何事物都有独特的两面性，而我们和阿里乌斯教会的立场更是危险，不过星兽的残骸，就这样看着？”
赫卡忒眨了眨眼睛：“你都拿到星核了，还不满足？卡萝尔也说了，她想要星核更多是研究，到时候研究的成果会送给你。”
菲莉意兴阑珊：“那么大的星兽，应该还会有更好的东西吧？比如我就想要一套星兽装备。”
赫卡忒伸手弹了一下菲莉的脑门：“你想要的话，我送你点好了，那头星兽的特性并不好，还有污染诅咒的特性，和你取来的星核有所区别……真是怪事。更何况你真正需要的不是装备，而是提升自己的魔力，这两天关于你的事情也传开了，并且传得沸沸扬扬。”
菲莉不解：“我？怎么了？”
赫卡忒无语几秒：“你真不知道自己做到了什么？你可是一击穿透了星兽的身体，为讨伐战带来巨大转折啊，外面的人也在传颂你的名字，大魔女菲莉已经实至名归了哟。”
菲莉哈了一声，满脸差异：“大魔女？我吗？”
之前也就是阿里乌斯提了一嘴，菲莉完全没放在心上，明眼人自然知道她什么水平，也没资格和赫卡忒这样的存在相提并论。
赫卡忒轻笑道：“大魔女并不是看你实力多少，而是名声的多少，名声是怎么来的？讨伐星兽到底是把灾害阻挡在国门之外，人们自然会感激你，但你还需要趁热打铁，让名声的热度持续维持数十年上百年，到时候人们提到你的时候自然会尊敬称呼一声大魔女。”
菲莉刚想拒绝，却听到外面有一阵脚步声，几位魔女神色慌张地跑进房间，大口大口喘气。
“赫卡忒大人、菲莉大姐，不好了！露西娅和贝拉被阿里乌斯教派抓住了！她们、她们只是想偷偷潜入采集一些素材而已……”
第94章 菲林与菲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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