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御白狐
菲林认真看了卡萝尔半秒，开始脱裤子，于是卡萝尔急忙喊停，也就是让菲林拉起袖子的程度。
看看，果然是个嘴上的大神，实干的废柴。
卡萝尔为菲林抽血的时候忍不住抱怨：“我说让你脱衣服你就脱啊？”
菲林反问：“所以你就别装作经验丰富的大姐姐来调侃我了，我比你小不了几岁。”
卡萝尔嘁了一声：“好无聊啊，你一定没有女朋友才会这么没情调吧？”
菲林咬住后槽牙：“好像有人经验丰富却比我单身了更多年吧？”
卡萝尔装傻：“是吗？是谁来着，好了，让我看看你的血。”
卡萝尔犹如变魔术一样拿出三根试管，在之间打转，装入菲林的血液。
“血液是灵魂的货币，炼金术能从血液中追溯它的根源。”卡萝尔喃喃自语，这也是菲林担心的问题。
像是战斗中受伤流血，因为本身会受到魔力侵蚀等诸多问题，这些血被人捡走也因为各种污染发挥不了效果，而现在直接从身体里抽出的新鲜血液，就包含了许多信息，厉害一些的人甚至能直接从血液中探知主人的天赋和能力。
不过菲林最近也找到了相应的解决办法，他的天赋是虚诈，始终用这个能力掩饰着灵魂，神明看了都模糊不清，通过血液就更难了。
三分血液样本，菲林也会看着卡萝尔全部用于研究，然后处理掉。
不过卡萝尔往第一份血液里混入炼金试剂的时候就发生了意外，试剂和血液刚刚混合，试管里的血液就燃烧起来。
卡萝尔见怪不怪：“哇哦，瞬间引燃鲜血的魔力反应，没错了，是一种刻印。”
菲林对她刮目相看了，这才只是看一眼就确认了类型。
接着就不能用一般方法了，卡萝尔开始小声哼歌，炼金工坊里许多魔力素材发生共鸣，纷纷闪耀着光芒，房间里的魔力大幅度上升，卡萝尔戴上特制的手套，手背展开魔法阵，再将第二瓶试管里的血液倒出，这次直接悬浮在手心上。
这次血液化作一个立方体，这个立方体逐渐镂空，形成复杂的分支，其中有一个分支勾勒出若隐若现的线，连接着远方，接着还有许多分支散开，立方体的结构本身是血液的血红，这些散开的分支却像病毒一样散发着不详的紫青色。
“真不一般，我见过最苛刻的奴隶契约，也就掌握奴隶的生命，你血液里的这个刻印，会吸收你们的寿命与魔力转移到施术者身上，除此之外还有两种特殊的结构无法解析，它们也和施术者息息相关，肯定也是从你们的灵魂上剥夺了什么转移过去。”卡萝尔认真研究起血液结构，“除了压榨你们价值之外，这个刻印也在侵蚀你们的生命，你们现在年轻在成长，刻印的侵蚀不算很明显，你们老了进入魔力衰退阶段，会迅速老化死亡，总结一下就是注定短寿，我估计活不过四十岁。”
菲林听到这里皱起眉头，这个刻印是认真的吗？这是什么给自己家族绝后的恶毒魔法？那个屑伯爵就没想过家族传承？不，等等……长生种不就是这样吗？只要活得久，就不需要后代替自己传承什么，无论研究的成果、生存的意志或者追求的理想，只要活下去就能继续追求。
那个伯爵做这么多就为了压榨他们这些后代的价值？摩根娜家族血脉才华横溢，血亲可以联姻开枝散叶巩固势力，伯爵这样做会不会显得目光太短浅了？
想到这里时，卡萝尔手里第二份血液样本的光泽消失，看来魔力消耗光了，血液也变得黯淡无光，菲林从里面感受不到一点灵魂的律动，这时开始第三份血液样本的处理。
卡萝尔搬来一块半米的正方形水晶片，用工具在表面刻下复杂的炼金魔法阵，中间是主体的大圈，对应六芒星角的位置分别刻下风土水火日月的小魔法阵，随后在刻印里倒满水银，把血液样本倒入中间的凹槽。
“炼金术是解析世界真理的技术，不以神秘为荣，就是用来破解未知谜题的技术，没有什么是炼金术无法破解的！”
卡萝尔打算直接净化这份血液里的诅咒，结果她的力量与血液里的刻印发生激奏，彼此产生巨大的冲突，接着磅礴的魔力直直冲上天空，掀开了旅店的天花板。
第二天，菲林和卡萝尔一起成为了泥瓦匠。
……
…………
传说米里亚姆诞生一位大魔女，拳打星兽脚踢教派，出使圣国镇住女神，在边境地区威名赫赫，引得各个组织竞相交好。
摩根娜家族，驻阿里乌斯圣国情报官，拿着最新汇总上来的情报寻思：“有这么厉害的魔女吗？我怎么才知道？”
手下人称：“有没有可能这些事情都是最近才发现的，所以我们才知道？”
情报官将信息记录，随后摇摇头：“当务之急还是继续监视教派对星兽的采集工作，尤其是那些重要器官的去向！对了，我们去年的津贴下来没有？”
手下人小声说道：“下来一半。”
情报官快哭了：“怎么才一半？”
手下人回答道：“路途遥远、运输困难，又因星兽灾难，受到不明势力劫掠，能拿到一半就不错了，听说米里亚姆方面今年一个子儿也没有。”
情报官不解：“不会吧，这还叫弟兄们怎么干活？谁来养活我们这些情报官？”
手下人叹气：“大人，你也该认清现实了，我们来到这些偏远小国，名义上是潜伏，实际上就是发配，也就是出现了星兽，上头想起我们，平时大家不都是做点小买卖，冬天时到教派领取一些救济粮吗？”
大部分间谍都觉得干这行得低调，生怕张扬一点就露出破绽，尤其是圣国有真神什么的，他们测谎与审问技术一流，万一被发现了就要做成烧烤的好不好？于是间谍们真干成老农了，由于津贴有限，不得不想尽办法赚钱维持生机，又不敢干高端领域，就靠零碎的杂活维持生计。
这份情报很快送去了家族，家族情报主管收到信息后确认一番，并没有太多惊讶，反而有种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表情。
摩根娜家族，情报主管们相互碰头，在局长领导下开会中。
会议走着流程，国内外大小事件说了一轮，核心在于家族探测到的星兽降临迹象，大概布局了一上午，情报局长终于想起了当下的事情：“……今年的津贴预算，米里亚姆和阿里乌斯两地相应增加一些，派几个可靠得力的人运送，再苦不能苦情报官。”
下面众情报主管就当真的听，这些偏远地方的情报据点，经常会出现联系不上，派新人过去才发现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这些情况。
接着局长把一份情报丢给众人传阅：“你们看看，那个叫菲莉，去年异常活跃的魔女，这次终于崭露头角，被推举上大魔女的地位。”
“米里亚姆再出现一位大魔女，和赫卡忒不同，这位魔女还异常活跃？”
“很值得探究的情报，米里亚姆方面的情报官怎么说？”
米里亚姆情报主管说话声音很硬气：“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米里亚姆地区由菲林少爷亲自负责，以出色的观察力接近了菲莉，目前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一位大魔女，是不是神格者未知，我们必须尽快弄清楚她的一切情报。”
“能不能利用菲林少爷控制住她？成为有利于我们的人？”
“如今在米里亚姆存在许多受到我们资助的魔女，我们可以充分利用这些力量。”
局长一抬手，让诸位安静：“这些天，家族在占星时受到一些干扰，可以发现隐秘魔女赫卡忒依然在调查与家族有关的事情，让她彻底安静下来的计划要适时推动了。对了，新安插到米里亚姆的情报官最近有什么消息没？”
米里亚姆情报主管急忙站起来：“这批人不是我负责的，是从周边国家抽调的得力人手，自行组建的新系统……”
紧接着相关负责人轮番起立，纷纷有苦喊苦有冤喊冤，他们确实挑选了精兵强将，甚至从家族里挑选了年轻俊杰派遣过去企图复刻菲林的成功，但这么久了一点动静也没有。
局长寻思了片刻：“他们还活着吗？”
“活着吧？”
“去，把名单交给菲林，让菲林大人核实一下。”
局长不同于下面的情报主管，由于直接负责国内大小事务，每天都要见到伯爵，还和家族中大大小小的势力派系打交道。菲林可能不被伯爵重视，却没有被伯爵“淘汰”掉啊，作为依然可以活跃的血亲，局长是抱着信任和乐观的态度，将其当成伯爵意志的衍生来对待。
米里亚姆的情报主管听完也很高兴，这意味着这些间谍的权利必将收拢到他手里，菲林在米里亚姆做大做强，他的话语权就能水涨船高，还能和这个家族的血亲打好关系，一举多得。
事不宜迟，情报主管回去就写信。
几日后，菲林收到家族来信以及名单，不禁陷入沉思，继续调查自己吗？这次的语气没有特别强硬的命令，但对内容的要求比过去都要详细。
不仅要调查菲莉，还要想尽办法接近赫卡忒，正如厄倪尔说的，家族想要赫卡忒“安静”下来，最后才是让菲林确认新人的动向。
没错，家族还是打算安排新的间谍潜入过来，不过这些新人的描述怎么都是年轻帅气之类的？这是派遣间谍吗？这是来组织牛郎团的吗？
至于怎么回复家族，菲林开始全方位炫耀菲莉的能力，把菲莉形容成魔女里的战斗机，用他也没想到的语气，描述最近看到的菲林人脉，怎么拳打巨龙脚踢邪神，精通多重元素魔法，是个才华横溢的魔女，和赫卡忒关系匪浅，疑似密友。
总之，回复的信件写满好看的废话，关键地方含糊其辞，菲莉有什么具体能力只从侧面描述，只简要提起菲莉打败巴哈姆特的传闻就点到即止，给家族留下想象的空间。
和以前一样，照着米里亚姆旅游手册编故事，继续用不同魔女、不同日期的身份写回信，分时间寄回去，菲林开始考虑起赫卡忒那边的情况。
家族对赫卡忒意外上心，不仅视为伯爵的竞争对手，还当做潜在的威胁，即使隔着千山万水也想袭击赫卡忒，只是没说明原因。
看来，只能让菲莉去问问了。
菲莉即将返回，并列思考一下，菲林抱着大大小小的账本和记录返回，这些东西记录了她在边境城市的功绩，
在那里维持结界的魔女打算久住，比较年轻活泼的魔女经营下了占卜店和万事屋，每天财源广进。
魅魔和梦魔的竞争开始从两个赛道出发，究竟谁能成为夜场王者……好像已经不重要了，两边的路线彻底岔开。
不同组织之间建立了新的秩序，几个组织联手整顿边界城市的地下世界，就连黑市也被一并纳入其中，连同魔女也得到一份股份。
那位边境侯爵看到秩序稳定，又有守护城市的结界，税收也在增加，并不打算思考一丝一毫的阴谋论，他好像完全不在乎权利和声望，并打算迎娶梦魔成为侯爵夫人。
“真是发生了很多事情啊。”菲莉回忆这趟公差，真是乱七八糟的，“说到底只有世界和平才是最好的，哪怕魔女也需要依附在一个强大的国家中，米里亚姆还做不到足够强大，还是这样的话，迟早会被卷入更大的纷争中。”
塞蕾娜坐在菲莉对面，轻轻擦拭着配剑：“那你觉得得强大到何种地步呢？”
菲莉干脆回答：“不知道，不过起码得先定个小目标。”
塞蕾娜停下动作，总觉得菲莉的小目标也是一个难以逾越的困难：“小目标？”
菲莉笑着指了指天空：“是啊，起码得有探知并拦截星兽的力量吧？”
以前，她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也只是随波逐流的小人物，但现在不一样了，她一定可以影响一点什么，起码为自己打造一个安全屋没问题吧？
望子成龙是行不通的，不如鞭打身边的人，只要身边的人都强大了，那菲莉就可以安稳摸鱼了。
第108章 一个灵魂两个身体是什么样的体验？
阿里乌斯圣国，供奉女神的大教堂，茉莉安一跑一跳地来到神像前，从供奉的祭品里拿起两个蛋糕。
茉莉安一边吃一边抱怨：“这些吃起来比日常正餐好啊，可恶的神官们为什么不给我吃这些。”
这时，一只玄凤落在大教堂的窗户上：“茉莉安，你是不是偷偷跑去米里亚姆了？”
茉莉安脸色顿时写满不耐烦：“拜托，你很烦啊，阿里乌斯，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你已经不是这个教派的神明了，我才是阿里乌斯女神！”
现神阿里乌斯并没有纠结神明的身份：“成为主神要有主神的样子，阿里乌斯教派是一神教，你的一言一行决定了教派风气，偷吃贡品，偷偷传送到邻国，还贩卖自己的羽毛，这些行为要是被知道了……”
茉莉安的双翼抬起来捂住耳朵：“吵死了，我在正式场合都忍住不笑了，祝福的时候也都庄严肃穆，谁敢议论我？信徒的事情太多了，那么多政务也天天询问我的意见，我已经拿出了很大的耐心了好不好？”
自从茉莉安降临之后，阿里乌斯作为圣国，教皇自然而然把权利上交女神，毫无怨言，然后心安理得享受退休生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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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神和谐共处，圣国并没有因为女神降临发生特别的动荡，一切照旧。
茉莉安最初几天确实是冷酷无情的工作机器，接着痛心疾首，感慨自己为什么这么傻，把教皇重新招回，丢下工作跑了。
她从一开始就说了，成为女神是为了自由自在活着，才不想被人类的国家政务和祈愿所累。是的，非常恐怖，不仅要治国，还要还原，这不是来当神的，这时来当奴隶的。
一个帝国的皇帝也有后宫佳丽呢，每天也会试试休息，茉莉安走马上任的最初几天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女神确实不会太累，但人类的政务多数都是重复的事情，她看多了自然就烦躁起来。
阿里乌斯叹了口气，感觉这个新生神明还需要学习很多，不过现在不适合继续说教了，只能从道德品德方面循循善诱：“你刚刚是不是从广场的许愿池里捞钱币了？”
茉莉安突然揣着手，目光撇到别处，像是被长辈抓住把柄的小女生：“我在教派的吃穿用度都是他们准备好的，要钱没有但是要啥有啥，结果去菲莉的旅馆里吃饭却付不起钱，那不只能卖羽毛了？得到我的羽毛可是他们的荣幸……”
“胡闹！”话音未落，阿里乌斯就打断她的话，接着又是叹气。
茉莉安突然反应过来，指着窗台上的玄凤：“等等，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一副说教的口吻？老东西，你以为你是我父亲吗？别忘了，阿里乌斯主神这个位置是你自己不要的，等别人坐上来，你又喋喋不休。”
没错，这副光景就是异世界版本的你打游戏时必被指指点点吧。
玄凤扶了扶额头，郑重道歉：“你是圣国信仰的化身，你要是再次堕落会影响到我的摇篮。对不起，我的想法也出了一些问题。”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茉莉安突然问道：“关于当神，你有什么经验吗？”
阿里乌斯沉吟片刻：“去旅行吧，茉莉安吧，四处旅行之后你就明白，有些圣国的主神就是他们的皇帝，以铁血手腕统治国家，有些神怀有仁德之心，有些神享受信仰却得过且过，这些被神统治的国家都有自身的隐患所在，这些隐患也在反噬他们自身。”
茉莉安烦躁地抓了抓头：“你都说了这些神统治的圣国都不完美，那你告诉我一个答案呗，你不是挺清高的吗？”
阿里乌斯想了想，翅膀挥舞一下：“要不，你先多读读历史书，去看看这片地区大小国家的兴衰罔替，再思考如何做一个女神。在此之前，我可以稍微给你一点建议，就是最开始我劝诫你的，主神终究应该与信徒保持一些距离，你可以亲民，但不能丧失威严，仁慈，却不能过分宽容，我觉得鲁茨幸写的《猎人与暗之森》一书有句话很好，乱世先杀圣母，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说完，阿里乌斯化身的玄凤飞走了，留下黑翼的茉莉安冲着他背影做鬼脸吐舌头：“你读那么多书也没用啊，老东西！换做是我，真厌倦了直接把这个国家毁灭掉就解放了，哼。不过毁灭掉太可惜了……”
茉莉安摸了摸脑袋，脑海里莫名产生许多眷恋的记忆：“婴儿之所以善良是因为他们只有孱弱的四肢，大部分愚民也不过听风就是雨的笨蛋，真正有思想有觉悟的则是死一个少一个，这个国家也有很多问题积重难返，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算了，不抱怨了，这老东西终究没有亲自和人类打过交道，正如他自己说的，神也有神的不足，人性本来就麻烦。”
茉莉安因为诞生于信仰，从中吸收过大量记忆，在虚诈力量的影响下把阿里乌斯的事迹当成亲身经历的记忆，逐渐也对这个国家产生一丝感情，感觉上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嘛。
“下次去问问菲莉吧，看看魔女有没有好办法。”
……
米里亚姆，王都，黑猫亭旅店，由于旅店又发生爆炸事件，想来吃饭的食客为了人生安全考虑，决定放弃，所以依旧是门可罗雀的一天。
塞蕾娜下了马车还以为走错了，要不是看见屋顶上的菲林，肯定会驱车离开。
塞蕾娜也把旅店当成久住之地，买了很多生活用品，对这里有一点感情：“你们在做什么……”
泥瓦匠菲林擦了擦脸上的灰，指着旁边技艺熟练的卡萝尔：“给你介绍一下，全大陆最好的泥瓦匠炼金术师卡萝尔.狄恩海姆小姐，在做实验的时候炸了屋顶，我们已经补好了80%，怎么样，和之前没啥不同吧？”
塞蕾娜黑着脸，就那足以塞满二十个塞蕾娜的缺口叫补好了八成？那之前究竟炸了多少？
“旅馆里没事吧？”
“爆炸是向上爆发的，旅馆里没事，你放心吧。”
塞蕾娜还想说什么，完全知道没事的菲莉从她身后拍了拍肩。
菲莉信心十足：“肯定没事，你放心吧，真要有事炸的就不是屋顶，而是整条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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