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御白狐
原本一切按照计划有序进行，可今天突然就打破计划了，不仅没有招募到承诺的士兵，连行军日程加急加紧：“可是，你确定要将辎重车放在边境，只带七天的食物急行军？这样我们可能刚刚赶到卡兰，补给就消耗殆尽了，这期间也不确定会不会发生战斗。”
菲林没有向雇佣兵解释斯卡哈的事情，只说卡兰那边发生了更恶劣的屠杀事件，现在进军也是无奈之举：“那里的领主向我们求救，我们只要能在外围地区多救一个人也行，至于后续的补给，到时候会用魔法进行远途转移。”
月澜问道：“确定可靠吗？转移魔法相当的……奢侈。”
她的口吻没有质疑，只是确认。
菲林想了想巨龙的事情，在雇佣兵面前拿出绝对的自信：“转移魔法只是钱的问题，对我们来说反而是最好解决。”
月澜立刻抚胸行礼：“没有疑问了，大人。”
有钱就是这点好，她好我也好。
塞蕾娜在旁边看着自己征召的武装集团，心里产生一阵满足感，同时这才有了一点身为骑士的实感，或者说有钱的实感。
同样的是骑士，她在竞技场里见过有的骑士在较量时，不小心弄死弄伤了战马，马死了，他们也如同破产一样绝望，真是非常可怜。而她在菲林的帮助下有车有人还有马，很满足。
“如果我们能取得一些成就，菲林你应该向米里亚姆王族申请荣誉，获得这个国家的爵位。”
快速行军的时候，塞蕾娜不忘和菲林交谈。
菲林闻言脸上闪过几分尴尬，他真是来干间谍的，但又不是真心做间谍，获取了贵族身份会有一些小尴尬，家族那边会来碍事的。
“我的情况比较特殊，没必要获得荣誉，这次除了寻找斯卡哈之外，也有追寻对手的想法。”菲林实话实说。
塞蕾娜感同身受，又感到敬佩：“真是郁闷啊，你又天才又努力，我要怎么追得上？到了你的地步还能继续往前吗？”
菲林实话实话：“那当然是成就道途，成为神格者啊，光听称号就明白吧，拥有与现神平起平坐的实力，为了追求这种力量，世人可是想尽了办法哟。”
塞蕾娜求教道：“我听说有人终其一生都是英杰，成就神格者是不是非常难？”
不仅是菲林白了塞蕾娜一眼，就连策马同行的月澜也投来郁闷的眼神，这话问的。
月澜：“………………”
菲林撇撇嘴：“你这话问得，就非常……萌。”
塞蕾娜不解：“为什么？”
菲林叹了口气：“好吧，实话说就是天真且傻得可爱。”
神格者这种存在，如果是敌人，遭遇了就等于自认倒霉，如果是队友，那么将无比可靠绝对安全。
菲林稍微给塞蕾娜科普了周边国家的神格者数量，阿里乌斯圣国号称七勇者，各个都是神格者，但都是继承的神格碎片，都只能算半个，这也是为什么米里亚姆开始崛起之路后没有受到打压的原因。
即便强盛如菲林的祖国斯特拉尔，也仅有六名自然晋升的神格者，其他次一级的继承神格者足有二十余人。
“赫卡忒是真正的神格者，长生种就是这个优势明显，成就最强之后能保持很长时间的存在。”菲林说完，又故意炫耀起来，“你看菲莉也是啊，作为神格者无比强大，就连星兽也能一击重伤，各方势力见到她都会给个面子。”
再加上现在来到米里亚姆的多萝西，这个国家一下拥有三位魔女神格者，一跃成为周边最强国家，也是米里亚姆王族支援卡兰不怕报复的底气。
正义即是大义，米里亚姆王族就很注意国际形象。
“但是，突然给你介绍的神格者很多，不代表晋升神格者就很容易，有人二十岁成就英杰，三百年未能踏入神格者行列，这样的人比比皆是，你就明白神格者的稀少程度了。”菲林叹了口气，他就很着急，英杰与真正的神格者之间有难以逾越的鸿沟，不能推进道途，一辈子也摸门不着。
塞蕾娜对强大有一些执念了：“为什么？能从普通人成就到英杰，不应该看清了前进的道路，一步步锻炼，日积月累踏入最强的门槛吗？”
菲林抬起右手在空中乱比划：“神格者的问题在于神秘与未知，在魔法界有一句话是，你不可能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是不是听起来像废话？换过来说就是，你无法知道自己的道途如何成就神格者。还记得我之前指导你的一些理论吗？那些对魔力运用的知识，如果你不去学习，靠自己研究，得多久才能理解？”
塞蕾娜明白一些了：“这就是大国强者多的原因啊，没错，很多魔力知识你不告诉我，我自己挤破头也想不明白。”
这时同行的月澜传出不同的声音：“你们为什么光说魔力？如果想要变强，凭借气势也是可以的。”
月澜作为瑞尔雇佣兵，是绝对的武者，尽管是武人，自称使用气势，但大家根本使用的力量都是“能量”，称呼不同并不妨碍彼此理解。
菲林看向月澜：“那你们应该也有阴与阳，天人合一的说法吧，将魔法界的道途类比一下，你们就是对意境的提升，尽管是从另一种方向理解道途的本质，但不会改变晋升的难度。据我所知，瑞尔人在当代仅有一位神格者，其余四人是后继者。”
月澜微微皱眉：“我只是推荐，塞蕾娜小姐的剑技明显经过千锤百炼，恐怕日日夜夜都有做重复的锻炼，从未松懈，肌肉、步伐、力的运用更适合去感悟气息。”
菲林并不赞同：“人们对力量的感知，也是自身三观的构成，塞蕾娜在魔法界影响的环境下成长，自然要以魔力为主，至于你们那套理论，可以适当借鉴。但从我的观点来看，你们太过执着纯粹的力量与技巧，依赖直感和气势，反而束缚了年轻的后辈们，成为了只会负重锻炼的工具人。”
谈话间，队伍急行到陡峭的山脉附近，为了在地图上走个直线，塞蕾娜决定让大家暂时休息，等下直接翻越山脉，不然绕路会耽误两三天的行程。
借这个机会，月澜突然和菲林杠上了。
“我想请教一下菲林阁下的高见。”月澜并不打算休息，而是找菲林约架，武人就是这点不好，性子直。
月澜当场砍了棵树，自己留了一段，丢给菲林一段，看什么兵器趁手，就赶紧修一修吧。
菲林这次出来用的是长枪，亮银枪，看到月澜挑衅，忍不住犯嘀咕这不对啊，瑞尔雇佣兵怎么会有挑衅雇主的毛病？
不仅菲林这么想，其他瑞尔人看到月澜的举动也忍不住皱起眉，显然他们也不赞同月澜的做法。
不过没有关系，两人很快削好各自的木质武器，快速准备好了战斗，菲林没有使用任何能力，面对月澜的猛击，两人交手七八个回合，完成了相杀。
这只是菲林用隐藏下来的时间锻炼的武技。
“看来是平手，我们实力相当啊。”月澜对这个结果好像并不满意。
菲林耸肩：“如果是真实的武器，你早就死了。”
附近的人感觉看了场好戏，听到菲林挑衅，有人吹出口哨声等着看戏。
月澜皱眉，认为菲林嘴硬：“那就用真的武器。”
菲林看了看周围围观的士兵，大家休息差不多了，还记着赶路前往卡兰，但月澜有些刺头了，要治住她才行。
见状，菲林并不说话，而是让月澜再次准备好。
“好吧，那我稍微认真一下。”
菲林抬起木枪，望着月澜：“开始吧。”
月澜举起木剑，准备发起攻击，却在这时看到菲林转身暴露后背，当她认为这是进攻的好机会时，菲林手里的木枪却高高举起往身后推，身体像一个陀螺原地转身，木枪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直直朝月澜刺去，菲林的身体还没有转过来，木枪却已经贯穿月澜的喉咙。
我死了……？
月澜难以置信地摸着脖子。
摸着脖子？
月澜回过神，她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死，刚刚被贯穿喉咙的印象只是错觉，产生的速度与杀意让她有了被杀死的错觉，即使如此，月澜也是以狼狈的姿势靠在树干上，头微微倾斜。
因为当菲林完全转过身的时候，木枪已经擦着月澜的脸庞穿透树干，这是一招标准的回马枪。
菲林居高临下看着月澜：“祖先的力量，看明白了吗？”
月澜又踉跄了一下，额头冒出汗水，菲林也松开握枪的手，从塞蕾娜身边走过。
“喏，你看到了，刚刚就是训练、竞技与杀人的区别，虽然你现在有点实力了，但缺少这样的技巧。”
“……受教了。”塞蕾娜的口吻由衷佩服，她设想自己准备好剑与盾，即使如此，面对菲林刚刚的回马枪，恐怕也来不及防御。
更可怕的是，即使已经知道了情报，见识了菲林使用这招的技术，塞蕾娜在脑海模拟与菲林的战斗，也不知道他使用这招的时机。
经过这场比试，展示过实力，就更好带领这些征召而来的士兵，包括佣兵，菲林在部队里的地位超越了塞蕾娜，而塞蕾娜也不在意。
翻过山脉，扎营休息，晚上的时候，菲林巡逻检查执勤的士兵，突然发现塞蕾娜找到自己。
“不休息吗？你可是队伍的领袖。”
塞蕾娜犹豫了一下，这时四下无人，所以比划了一下菲林昨天的动作。
“那招，能教教我吗？”
“那可不是轻易能学会的。”
“至少想知道一下，而且我没那么笨，即使手把手也好，至少教我一次……”
塞蕾娜说完，小心翼翼看着菲林，平时强硬的女骑士现在像只仓鼠：“可以吗？”
菲林默默点头，趁着还有点时间，手把手教导塞蕾娜，虽然会有扶腰和捏手的动作，但是没什么旖旎之情，一个认真教，一个认真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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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菲莉的意识比队伍更早一步翻过山脉，菲莉接连使用迅移的魔法，翻山强化跳跃，下山使用滑行，魔力不足了就从休息充足的菲林这边吸收，在地图上一样走了直线，一天时间接近了卡兰地区附近。
在休息的时候，菲林拿出摩根娜的吊坠，心有所想，必有感应，斯卡哈好像已经进入卡兰了，这可能是最坏的可能性。
第122章 遭遇战
经过短暂的较量，月澜已经安分了很多，本来瑞尔佣兵就以安静沉默著称，现在对塞蕾娜与菲林的领导更是没有异议。
“已经进入卡兰境内，我们接下来去这里。”塞蕾娜打开地图，在东北方点出一个镇子，这里是老地图里距离他们位置最近的镇子，依照之前的预想，边境地方应该还是安全的，“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塞蕾娜说完，还征求菲林的意见，她现在似乎有了这样的习惯。
“我对卡兰也不了解，不过现在开始始终不要放松警惕，安排哨兵的时候至少让两位瑞尔人参与。”菲林会这样说，是因为菲莉已经进入卡兰内部。
这个国家的情况不说是水深火热，也差不多是生灵涂炭。
边境地方勉强还好，进入中央地区到处都是战乱，人类与魔物大战不断，村子朝不保夕，菲莉见过六个村子，五个被屠光了，第六个逃得只剩下老弱病残，比村子大一点的人类据点情况也没一点好转。
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卡兰已经是充满危险的禁地，每一步都可能丢掉性命，魔物横行，但也存在一丝希望，各国援军、义军正在远远不断聚集而来，不管出于何种目的，都说明人们心中追求的正义并没有消失。
月澜听到两人对话，立刻去指挥同伴：“我这就去安排轮班。”
众人行致一处森林路段，穿过森林就是镇子，众人仰头看着明媚的阳光，却依稀感受到森林中弥漫的诡异薄雾，阳光穿过树叶的间隙落下，却听不到森林里的鸟兽虫鸣。
队伍里最爱唠叨的佣兵这时也安静下来，握紧武器，人们感到自己的血肉变得前所未有的受欢迎。
菲林骑行在队伍最前面，身后就是塞蕾娜和月澜以及其他佣兵，越是深入大家也是惊讶于菲林的感知能力，菲林的行进方向显得随意，但确实是最适合行走的道路，时而左右转弯却能避开棘手偢障碍。
就在这时，菲林停下脚步，众人什么声音还没听到，却看到菲林抬起手握紧拳头，外围的士兵立马抽出武器。
下一秒，灌木中传来声音，队伍里发出兵器滑动的声音，这声音不止一道，战士们迅速将数十种从树上扑下来的巨型蜘蛛刺穿，一些标枪更是将魔物钉在高处。
“是一些伏蛛，大人，每个都这么大有些少见。”没有人受伤，这些低级魔物攻击全甲的步兵无异于自杀，这支队伍都是经验丰富的好手。
前世大点的野兽豺狼虎豹都会食人，这世界魔物吃点人怎么了？各种昆虫的放大版即为魔物的一大类型，在森林地区十分常见，伏蛛就是一群獒犬般大小的蜘蛛，群体出动，什么活物都会拖回巢穴，它们的女王最大能有七八米的程度。
只是这点动静，一些士兵连擦擦刀剑的功夫都用不上。
“继续前进。”
望着菲林的背影，月澜格外惊讶，她也称得上强者，这种程度的伏击同样不在话下。可是她的经验是从小来自长辈的斯巴达教育，而一位女性从一众男人中脱颖而出更是付出了数倍努力，她掌握了支撑她佣兵生涯的所有技能，本来在林中带路是她的工作才对，可菲林目前为止也没展现过出色的魔法才能，他是怎么做到的？
都是同龄人，塞蕾娜也有同样的感想，但她对菲林已经了解许多，习惯了，不卷了。
队伍继续行进，在森林中发现一处沼泽地，完美避开时，菲林又举起手，队伍进入戒备姿态，菲林拍了拍两名瑞文佣兵的肩膀，指着某处不起眼的角落，两名佣兵意识到了什么，从背后拿出标枪，相互对视一眼，同时出手，精准投出。
此刻水中暴起猩红的血浆，两头潜伏的巨鳄痛苦挣扎，却无法逃离死亡的命运。
“还要从这里走吗？”
“这里是最快的路线，附近暂时没有魔物了，以左侧为沼泽界限，其他人跟上，我们快速穿过这里。”
森林里的苦难并没有结束，以卡兰地区的状态，从边境找个镇子居然就遇到这么多麻烦，经过沼泽之后，菲林他们撞见了栖息的狼群，彼此相互对视了许久。
狼群中央有一头白狼，趴在地上就有一人高，身上毛皮微微发亮，厚实坚韧，感受到人类的到类，狼群纷纷起身，露出戒备姿态。
士兵们自然不惯着野生动物，前排持枪与盾，后排拉起弓箭。
这是什么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实际上这才是这边世界原始森林的常态，小国家没有足够的力量清剿野外野兽和魔物。
“先慢着。”菲林策马向前，缓缓放开魔力，狼群感受到了压迫感。
白狼竖起耳朵，仰头咆哮一声，缓缓转身跳走，众狼群纷纷跟上，迅速消失在森林。
“虽然不算什么威胁，但也避免了麻烦。”塞蕾娜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称赞。
菲林却皱起眉：“实际上这才是真正的麻烦，这个地区有人故意召唤魔物、吸引野兽，虽然还没找到证据，但随着我们继续深入，恐怕可以找到祭坛、魔药袋了。”
卡兰地区的具体情况，菲莉那边正在加速掌握中，菲莉凭借摩根娜吊坠直直寻找斯卡哈，感觉位置已经很近了，而龙石则在菲林手里，因为龙石也能感应斯卡哈的位置，和菲莉一起感应，两条线路交叉，更能精确探知。
斯卡哈现在正因为不明原因乱转，魔人那边没注意到土地上多了头龙，菲林猜测他们需要斯卡哈的原因也和龙石息息相关，找回小丫头是第一要务。
对于卡兰的灾难，能帮则帮，帮不了就走，遇到打不过的敌人时，能做点什么呢？
距离地图上的镇子很近了，队伍即将离开林地，在树木稀薄的地方，塞蕾娜看到黄昏下的边际线飘起吹不散的烟尘。
“菲林，你看那边。”
“看到了，是狼烟。”
菲林眉宇之间闪过一丝忧虑，对于敌人他从不心慈手软，但对己方总会有种顾虑，他不喜欢任何见过一面的人发生不幸，也许是多愁善感，伪善而已，这些自己招募过来的士兵，轻易死掉一人，他都不想面对对方的家人。
不过那又如何？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镇子遭到了袭击，各位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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