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御白狐
西野花今天特地给菲林做了点莲子粥，听到这个有点泄气，这段时间想了很多好吃的菜谱，还没来得及让菲林试试呢：“你这风风火火的不要紧？嫌我中午准备的麻婆豆腐辣子太多还是怎么？听说你刚刚死里逃生，这才回来又要跑？不多休息休息吗？”
菲林本来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大家相处，但在小范围里还是说明白点好：“我的身份你也大概猜到一点了吧，就一个破间谍，过来混吃等死的，只是我不想给家族干活而已。”
西野花给菲林收拾了一点土特产，蘑菇，还准备了一些雀酒：“那这些你带上，路上吃吧。你又不是长子，以后家族里呆不下去了，就过来和我一起开旅馆吧，有我一口菌子吃，就少不了你一口蘑菇汤喝。”
菲林瞬间计算起两者的生存几率，突然发现在家族那边活下去的可能性更高。不过若是变身菲莉，那蘑菇倒也不是吃不下去。
黑猫亭如今在米里亚姆的魔法界小有名气，渐渐开始有了住客，暂时都是魔女，人依然很少，还会收到奇怪的道具抵债，现在西野花经营，颇有老板娘的风范。
菲林这边告别了黑猫亭的众人，摆脱卡萝尔的纠缠，迅速踏上回家的旅途。
这边做好准备，菲莉那边也要找借口消失。
卡兰的战争局势不是一两年能结束的，说白了强势回归的盖欧路易斯也不过英杰的顶点，魔族魔人仍有强者，再加上卡兰现在变化莫测的神秘存在，战争会持续很久。
当菲莉重新出现在古伊奈面前的时候，迎接的是古伊奈扑过来的拥抱，甚至隐隐挤开了塞蕾娜，让后者颇为尴尬和郁闷。
“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真的遭遇不测，如果我再有力量一些，那天一定能帮助你。”古伊奈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让一旁的塞蕾娜欲言又止。
菲莉尴尬僵着身体，瞅了一眼塞蕾娜，感觉塞蕾娜的头顶仿佛有文字飘出。
忍耐力Lv1→忍耐力Lv2。
这样的感觉吧。
菲莉安慰了古伊奈：“嗯哼，当时我确实觉得自己要死了，对手可是神格者的黑魔女，不过我这不是逃出来了嘛。”
卡兰明面上的隐患是人魔大战，实际上却是月面与星兽，人有人的战场，神有神的战场。
菲莉得消失才行：“所以我还要去继续调查，不能就这样结束。”
“你要一个人去吗？我陪你。”古伊奈拉住菲莉的手。
菲莉看到了塞蕾娜沮丧的脸色：“不好吧，你不是还得留下来协助你的朋友吗？勇者盖欧路易斯也需要帮助吧，正面战场少不了你这样的英杰，你就好好留下吧。”
送走古伊奈，面对塞蕾娜，气氛稍微有点小尴尬。
塞蕾娜鼓起勇气：“那个，我在卡兰的战斗，让我变强了很多。”
菲莉笑道：“这不是很好嘛，匡扶正义的同时强化自身，这本来就是你的初衷，两全其美。”
塞蕾娜却摇了摇头：“跟随身边的部下也有人倒下，瑞尔佣兵也牺牲两位，我在这里吃过了染血的食物，在泥泞里打滚，和月澜一起躲在凶手的尸体中，见过了很多可怕的怪物，我果然还很弱小。”
菲莉踮起脚尖，轻轻摸了摸塞蕾娜的头：“看来你在卡兰见证了很多。”
塞蕾娜顺势半跪在菲莉面前，捧起一缕秀发亲吻：“我看到了卡兰人的反抗精神，看到了那些沦为奴隶的人舍弃尊严也要活下去，也隐隐约约看到了无数人想要守护的正义是什么样的。”
菲莉表示恭喜：“这很好，塞蕾娜，虽然你晋升不久，但也该考虑成就英杰的事情了。道途即为意志，你想做什么，你想践行什么，就在此中。一位强大的英杰，必然有一个坚定的精神在支撑，能成就英杰，一定有使命和理想作为后盾，否则武力再强，也终究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塞蕾娜叹了口气：“现在的我还没实力站在你身边吧？”
菲莉一记手刀敲打塞蕾娜的脑袋：“怎么老想这种事情？我们都是各自履行使命，不过以你的天赋，我估计是那种在战斗中不断突破的类型吧，继续加油咯，塞蕾娜，说不定哪天想通了，你也就是英杰了。”
塞蕾娜天赋不差还肯努力，目前卡兰危机四伏，是个锻炼的试炼场，如果不是家族的破事，她还想继续留下来继续作死。
说实话，和安娜塔西亚的双子一战感受很多，死而复生对虚诈的理解也有新的高度，这种拿敌人做垫脚石的做法确实是最快提升实力的方法。
最后菲莉去看望了斯卡哈，有些好奇小龙娘怎么真在龙化了，那大尾巴、翅膀好可爱，看着就想摸。
斯卡哈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是卡萝尔姐姐让我这么做的，学习了一些奇怪的魔法，突然就觉醒了。”
“觉醒了？”菲莉暗叹一声又是卡萝尔，卡萝尔的奇思妙想太多了。
斯卡哈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吊坠：“新的龙石，菲莉姐姐，现在我可以通过龙石变身成真龙，卡萝尔姐姐说我可以不断返祖，终有一天能变成天龙……”
菲莉像摸小猫一样抚摸斯卡哈的脸庞：“那你要好好锻炼和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力量，也不用懈怠了曾经的锻炼，从现在来看，你的天赋好像完全被开发出来，未来成就不会低的。”
斯卡哈低下头：“未来，我……我不会再让菲林哥哥用生命来保护我了，总有一天我可以挡在他的身边，把坏人们都打跑。”
菲莉心情大好：“很不错嘛，终于知道心疼菲林了，他也不容易。”
斯卡哈抬起头：“菲林哥哥为什么不回来？难道伤还没好透吗？”
菲莉要让斯卡哈安心：“菲林被他的家族召回了，这段时间有很多麻烦的事情要处理，明年就能回来。对了，他也让我转告你，救下你是大人的职责，若是能看到你现在成熟的样子，他一定会很欣慰的。”
斯卡哈长大了不少，也许在那之后学习成为军医，小丫头片子比在旅馆的时候还稳重成熟了。
告别塞蕾娜等人，菲莉先是用魔法折了纸鹤，写了信寻觅赫卡忒，将潘多拉的事情说明一遍，最后才解除这个虚诈分身。
现在菲林那边，才恢复到全盛状态。
摩根娜在古典语中有黑暗的意思，从赫卡忒那里了解到，曾经的大魔女摩根娜就是黑暗的魔女，她可能是家族的创始者，家族名沿用魔女的名字还挺不可思议的。
事实上，摩根娜家族名的“黑暗”实际是以黑魔法著称的家族，黑魔法不是什么邪恶的力量，相对应也有白魔法，彼此的区别大致就是硝化甘油约等于硝酸甘油差不多了，一个爆炸一个救人，也就是做学术写论文的时候特意强调，所有杀伤性魔法皆可称为黑魔法，庞大的帝国就是因为黑魔法而实现和平。
“现在还不是时候，凭现在的力量还斗不过那个老东西。”菲林走在回家的路上，时而搭上商队的顺风车，时而独自前行，抵达斯特拉尔帝国边境时才和家族正式书信往来，前往最近的家族驻地，搬进豪宅休息居住，然后一路在卫队保护下返回。
平心而论，菲林以前不入屑伯爵的眼，但家族给血亲们的待遇并不差，像现在出行在外，豪华马车、出行有骑士随行保护，管家、女仆应有尽有，而且这些人对菲林也做到了表面上的忠心，当然他们是忠心于摩根娜的血脉和家主，而不是某个人。
享受了几天舒坦的日子，菲林也开始了解最近家族里发生的事情，然后听说了一位连名字也才刚刚知道的兄弟的死讯。
这事还是临时管家告诉菲林的：“三个月前突然受到不明言灵的攻击，死于心脏麻痹。”
菲林表面遗憾：“这样啊，能确定是言灵吗？是什么样的人敢咒杀我们家族的同胞。”
管家很确定：“是魔人。”
菲林耸了耸肩：“莫名其妙。”
管家毕恭毕敬：“使用言灵的魔人已经诛杀。”
菲林其实还想问问那同父异母的兄弟埋在什么地方，如果能把尸体挖出来研究的话更有价值。
从时间和死法来看，很像是那时魔人安娜塔西亚对自己的言灵咒杀，不过那言灵被他用虚诈的力量扭曲到屑伯爵身上了，最终死得是屑伯爵某个儿子，这个情报值得重视。
这种转移估计是屑伯爵的手笔，屑伯爵对于他们这些子嗣血亲的控制，奴隶制的血腥压榨反而显得温情脉脉。
不久之后，菲林一路返回到自己的公馆，公馆还是老样子，堪称圈养金丝雀的鸟笼，维护公馆的园丁还是原来那批人，也是矜矜业业的狱卒们。
但不同于一年前，一年前菲林在血亲之中处于末流，是工具箱里最不起眼的螺丝钉，但这一年他经营的米里亚姆魔女情报网络战果辉煌，渗透数十名魔女，恨不得连赫卡忒每天穿什么颜色的内衣都打听清楚，甚至家族真想知道的话，菲林可以现编，属于有功之臣了，待遇自然也好了不少。
又过了几天，女仆长敲响菲林书房的门：“家主大人有命令，在家宴开始之前，菲林少爷需要前往帝都。”
菲林第一反应是不是要去杀谁？他最近战斗状态绝佳，还想寻找更多对手：“又有什么命令吗？”
女仆长直接拿出一封信函：“与联姻对象见面。”
菲林拆开信函，大致了解原因，是与帝国里另一位魔法家族的千金见面，对方也不知道是几女，估摸着年龄差不多吧。
对于联姻，菲林表示就那样，家族虽然冷血了点，但他要颜值有颜值，好歹是个罗密欧，必然不会与猪过夜。
菲林此行和联姻对象见面，表面上是参加宴会初次见面，实际任务是护送一些特殊的魔法书送给对方，再从对方家族手里拿到一座小矿山的开采权，最后签署某个地区达成攻守联盟的协议，说白了就是交易。
“我就值一座小矿山吗！”
第133章 帝都的魔女
斯特拉尔帝国疆域辽阔、地大物博，就因为太大了（相对这个世界其他国家而言），在前一个百年经历过两位数以上的坠星之兽事件，天灾不断。
大领主们偶尔相互征伐，就连皇家也衰落过，打过四次大规模内战，抵挡过七次邻国入侵，就连当今皇帝也是父慈子孝上位，顺便杀光排行在前的兄长自然登基。
这代皇帝疑心病过重，宫廷贵族换过四十余茬，跟野草一样烧不尽、吹又生，但可能是皇帝陛下自己吃过苦，这一代皇长子被保护很好，其他孩子给与一些特权保持散养。
由于纯粹神格者众多，这个百年发生过七次政变与起义，意图不轨而未遂的家族就更多了，战争时至今日依然是个人英雄主义的舞台，菲林来到这个世界还见证过一次政变，知道屑伯爵亲自跟别人家的神格者痛陈利害过，往往杀死对方领头者，一场政变也就随之结束。
在表面上，摩根娜家是坚定站在皇室阵营的。
帝国周边部分领土至今没有完全收回或者存有争议，不过这个锅皇帝不背，属于边境贵族实力不济，偶尔还会出现几个猛人打出去开拓领地。
总的来说，斯特拉尔帝国总体上处于一个国泰民安的状态，起码不是卡兰王国那破破烂烂。
以上是菲林在历史书上学习的，在菲林实际体验的二十多年里，他感受到斯特拉尔帝国魔法技术飞速发展，平权运动兴起，有心能找到世界上所有种族，神权教会蓬勃发展，神明并不怎么干涉世俗，土地兼并情况并不严重，帝国税收富裕，人民生活质量有所提升，基本表现为贫富差距略微缩小，资本主义正在萌芽阶段，部分地区依然保留奴隶制，不过废奴声势也很高，使得大量奴隶主不敢肆意压榨剥削奴隶，形成搞笑滑稽的局面。
平民也会一些生活魔法，在斯特拉尔帝国非常常见。
斯特拉尔帝国有需要用遮羞布蒙住的黑暗面，却也有许多优秀的人走在前沿企图摆脱时代的枷锁，就像哲学家们所说的有光必有影。
这个年代，斯特拉尔帝国是少有会出兵帮助弱小国家围剿星兽，最后还按劳分配的帝国，是周边王国魔法留学生的输出者，是新兴技术的起源地，是致力于肃清野外魔物，让条条大路畅通无阻，对旅人与商人而言最为安全的帝国。
所以这也是菲林心里的痛：“稍微出生在平凡一点的家庭里就好了，哪怕在斯特拉尔当个平民也好。”
在这个国家，哪怕是普通的牛马，只要肯努力，可以晋升到骡马，最后住进罗马。
比起平民来说，那些铁打的贵族家族明面上跟你斯斯文文，背地里可能找好你家祖坟，真正意义上活在权利与阴谋中，实在是很累的事情。
而菲林的家庭就更是特殊事件了。
想到这里，菲林抚摸着怀里的箱子，这是要求他亲自护送的东西：“即便如此，哪怕我一个不入上流的臭小子，也找好了政治联姻的对象。”
不过菲林很好奇政治联姻的意义，前世古今中外，嫁公主不见得能换来和平，血色的婚姻屡见不鲜，从来没什么牢不可破的联盟，菲林甚至在想自己能不能成功活到结婚的时候。
菲林的女仆长是一位老嬷嬷，资深咒术师，对他的态度从无变化，一直很冷淡，自始至终都是传达命令的口吻：“菲林少爷，家主大人吩咐过了，在帝都期间您可以随意走动，阿比斯公馆任您使用，财政方面可支配的金额是……”
“我知道了，还有其他的命令和任务吗？”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能留意帝都内的魔女结社，发挥您所擅长的能力。”
特么的，真把自己当小白脸了吗？菲林多看了一眼女仆长：“我知道了，今天晚上就会行动。”
“最后，以我个人的立场而言，想劝诫少爷您注意形象，对于家族来说，你现在的表现有些过于散漫，不符合摩根娜家族的形象。”
“呃……这个也要管？”
其实菲林对女仆长既没好感也没恶感，不过多少要相处一段时间，对方的谏言太多也挺头疼的。
“我是看着您长大的，从小到大您比其他的少爷小姐都要努力，只是在那次事情后，您总是把什么话都放在心里，从来不和我们交流……”女仆长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哪怕装模作样也好，减少在家主那边的把柄，对少爷您来说是有利的。”
菲林点了点头，接着挠了挠脸蛋：“你……呃……你是……”
女仆长默默回答：“黑鸦的科洛弗刻，您忠实的女仆长。”
菲林端正坐姿：“科洛弗刻，有没有关于母亲的消息？”
女仆长科洛弗刻认真回答：“夫人回了娘家之后，一直没有联络，伯爵大人也没有联系过。”
“最近那个老……不，在我离开之后，还有诞生新的弟弟妹妹吗？”
“4人，老幺诞生在三个月前，天赋都不出众，普普通通地由各夫人们照料。”
“真能生啊……”
菲林感慨之后，科洛弗刻一言不发。
“我不在的时候，姐姐的坟墓怎么样？”
“我时常去打扫，厄倪尔小姐会在节日时送上鲜花。”
说到这里，菲林的眼神才多了几分神采，对待科洛弗刻的语气也和善了不少。
“真是辛苦你了。”
“……是。”
家族这些仆人、部下不是机器人，也不是屑伯爵手里冰冷的工具，他们也有将家族发生的变化看在眼里。
“之后阿比斯公馆交给你安排，入夜后不得有人在馆内擅自走动，另外多买一些名贵的红茶，再雇佣一位优秀的糕点师，可不能怠慢了我的未婚妻呢。”
“还有什么吩咐吗？”
“嘛，无论任何时候，我的房间禁止进入，钥匙只能由我来保管。”
“明白了。”
来到帝都，菲林的生活质量明显上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事情吩咐一声就有人去办，唯一要担心的就是青月的加护，这个实在有些坑爹，不过以执行任务的名义外出，似乎就不用那么费力了。
调查帝都的魔女吗？菲林还真好奇斯特拉尔的魔女是什么样的生活状态。
和米里亚姆魔女可以当家做主不同，斯特拉尔的魔女很透明，透明到几乎没什么存在感，没啥声望，勉强能打听到那么几个开店的老宅女，但她们躺平又摆烂，好像活下来能呼吸就是胜利。
菲林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斯特拉尔，帮我去发布一份委托，我想招募一位魔法顾问。”
斯特拉尔认真记录菲林的命令：“您需要术士还是法师？是认真解决问题的，还是单纯当个摆件？”
菲林十指合拢，像是在深思熟虑：“委托雇佣魔女，佣金每个月两千金币，要求是熟悉蘑菇知识。”
既然现在可以支配金钱，那菲林也不会特别客气，不用白不用。他知道自己用的钱干什么都会被记录下来，但在米里亚姆渗透魔女一年之久了，对蘑菇感兴趣也很正常吧？到时候为顾问采购一些蘑菇也很正常吧？
菲林的大致计划是，今天发布委托，明天就做个分身，让菲莉堂而皇之出现，到时候这笔雇佣经费左手转右手也能进自己的口袋，至于其他的计划？菲林还没想到。
晚上，菲林闲不住，以任务为借口，提前离开公馆潜入帝都，夜晚的帝都并不冷清，夜行的种族这个时候会起来聚会，专供这些种族的店铺也会经营起来。
魔女其实就很喜欢在晚上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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