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漱梦实
木下舞刚才整的这一出,让青登脑海里的问号又一口气增多了许多……
青登连做了数个深呼吸,稳住了心神。
“木下小姐,你戴着条那么厚的面巾,讲起话来不难受吗?反正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如把面巾给摘了吧。”
说罢,青登便欲去揭木下舞的面巾。
见着青登伸过来的手,木下舞面巾下的脸,神情霎时大变。
“不要摘我的面巾!”木下舞急忙举起双手,捂住自己脸庞上的面巾,然后向后快速退了两步,“没了面巾,我就不敢像刚才那样大声讲话了。”
——原来你是那种只要遮住了脸,就会放飞自我的类型哦!
青登仔细回忆了一番刚才自在这条小巷内和木下舞重逢后的一景一幕——确实,此时正站在他身前的木下舞,要比他印象里的木下舞要开朗上好多。
不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神态、动作,都变得更活泼了,和平日里的那副内向怕羞的形象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既然木下舞不想摘面巾,那青登也不好去强求。
只见青登无声地长出了口气,接着低下头,抬起右手,用右手食指的第二个关节用力地按揉眉心。
青登本欲是想调理一番仍在混乱的思绪,并整理下现在的情报的。
然而……因为青登低下了脑袋的缘故,他的视线也随之一起放低。
而他这放低了的视线……恰好扫到了个子要矮他一个半头的木下舞的胸脯上……
因为穿着较宽松的衣服,所以木下舞她那在同龄人里非常出类拔萃的胸脯并没有显露出它应有的存在感。
视线扫到木下舞她这被宽松衣物给衬得平平无奇的胸脯后,青登右臂的皮肤,霎时“回忆”起了刚才在试卫馆内,试图制服木下舞时,前臂所碰挨到的那一股……奇妙的触感。
青登当时还不知道自己右臂所碰到的这坨沉甸甸的、软绵绵的,像弹性很好的水袋一样的物体是何物。
而现在,这股回忆涌上青登的心头,青登终于明白过来自己那时都碰到木下舞的哪儿了……
青登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怪异了起来。
不论是在没有谈过女友的前世,还是在今世,青登都没有触碰过女孩子的这些私密部位。
羞愧、尴尬……种种情绪开始在青登的心头翻涌。
而就在这个时候,青登忽地回想起了一件事……
——木下小姐就是猫小僧……
——那也就是说……我当时……是从木下小姐的身上复制到“奶水”天赋吗……
一念至此,青登忍不住地又朝着木下舞的那个部位多看了几眼。
“奶水”的天赋介绍,不受控制地在青登的脑海里来来回回地播放,想停都停不下来。
这不断播放的天赋介绍,害青登的表情越来越古怪。
木下舞此时注意到了青登这正直盯着她胸脯的目光,以及青登脸上的怪异神情。
她也像青登那样,回忆起了刚才在试卫馆内所发生的那一幕幕。
因为有面巾遮挡,所以青登并没有看见——木下舞的脸蛋现在正以极快的速度发红、发烫。
她不自觉地将双肩朝内微微一收,含胸驼背,并微微侧过身子,右肩头对着青登。
注意到自己这直盯着木下舞胸脯看的动作实在是太失礼的青登,连忙将视线一收,然后为掩饰窘态,轻咳了几声。
“木下小姐,那个……刚刚在试卫馆……真的很抱歉。”
“没事……”木下舞嗫嚅,“我能理解……”
此时弥散在二人之间的氛围……说不上来的尴尬。
为了周遭这令人窒息的尴尬氛围,也为了能尽快让脑海里那成堆的疑问获得解答,青登沉默没多久便又轻咳了几声,紧接着重新正视木下舞,脸一板。
“木下小姐,我现在有着像山一样多的问题想要逐一问你啊。”
“首先——可以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做怪盗,将江户搅得满城风雨吗?”
听到青登这问题,木下舞先一愣,然后干笑了几声:
“哈哈……一上来就问我这么严肃的问题啊……”
“为什么要做怪盗啊……”
木下舞轻声重复了遍青登刚刚所问的这个问题后,抿了抿嘴唇,沉默片刻。
“其实原因也不复杂啦。”
“就只是单纯地想要惩恶扬善,为那些没有力量的穷苦百姓们伸出援手而已。”
“我呀,从小时候起,就总是从奶奶、町方叔、町婶婶他们那儿听说过各种各样的英雄故事。”
木下舞的眉宇间,这时泛起了一股回忆之色。
“比如‘战国第一兵’真田幸村为挽救大厦将倾的丰臣氏,在大坂夏之阵亲率一支骑兵队,直冲德川军的本阵,差一点就取下德川家康的首级。”
“再比如‘修罗’绪方逸势在‘红月合战’上,破七阵,斩九将,靠着寥寥数十骑就击溃了幕府的一万大军,铸就‘古今无双的永世剑圣’之威名。”
“我是听着这些英雄故事长大的,所以在耳濡目染之下,我也渐渐崇拜起这些英雄豪杰。”
“橘君,你还记得桐生先生之前跟你讲过的关于我的往事吗?我是在1年前,被我奶奶以‘从底层开始锻炼’为由,在奶奶的要求下离开大坂,到江户这儿来担任桐生先生的手代。”
青登点点头,桐生先生以前跟他提过的这些木下舞的往事,他还记得。
“我是大坂出身。”
木下舞接着道。
“在来到江户之前,我一直住在大坂,跟着奶奶还有奶奶的一些朋友、手下们学习各种各样的东西。”
“汉学、历史、算术、武术……”
“那个时候的我……在奶奶的翼护下,我所能看到的‘世界’一直很小。”
“每日都被牧村先生、浅井先生他们很好地保护着,只能在家、以及极个别区域活动。”
“直到离开了奶奶,来到了江户后,我眼里的‘世界’才总算是广阔了起来。”
“然后……随着所见之‘世界’变得广阔,我也因此看到了很多以前在大坂都没看见过的光景。”
话说到这,木下舞停顿了下,随后发出了自嘲式的低沉笑声。
“在来到江户之前,我都不知道这个世上原来有那么多人穷困得连一日一餐都保证不了……”
“橘君,你应该不知道,像我们千事屋这样的职介所,几乎每日都能看见很多……让人觉得好心酸的客人。”
“丈夫被雅库扎迫害而死,只能靠着自己一人来养育家里的3个小孩,每天都得打4份工的年轻妇人。”
“身患重病,但为了一家人的生计,还是得咬紧牙关、拖着病体,到千事屋来找工作。”
“身高还不到我的腰部,但因家里实在太穷了,为了分担父母的重担,哭喊着祈求我和桐生先生帮她揽一个她这种年纪的人也能做的工作。”
“如此多可怜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看着好难过。”
“大概是因为打小就很崇拜那些英雄豪杰的缘故吧,所以我这人一直憧憬着成为一个能给百姓们做点实事的英雄!”
“所以,就在去年年末的时候,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我要用我的能力,尽我之所能地帮助这些可怜的穷苦百姓们!”
“这就是大怪盗·‘猫小僧’的由来。”
静静地听完木下舞的讲述后,青登静默片刻,紧接着长出一口气。
“……那你今夜为何突然不顾自己身份暴露地跑过来找我?”
又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这一次,木下舞没多做思考,就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橘君,我今夜之所以突然来找你,是想来找你帮忙!”
“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去对付一伙最近频繁拿秽多试刀的人斩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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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大家提一个废案:木下舞的怪盗服,一开始是设计成【没有衣袖,两条臂膀完全裸露出来,只有手腕戴着黑色护腕】的样式。
但考虑到木下舞的性格,应该是穿不来露出度那么高的服饰的,所以只能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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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32章 “怪盗”橘青登,参上!【6400】
秽多、试刀——听到这2个词汇后,青登的眉头霎时蹙紧。
这个国家,一直有着个恐怖的陋习:以人试刀。
某些心智变态的武士,为了检验自己的佩刀锋利度,常常在深夜埋伏在街头,袭杀过路人,以人试刀。
这种在街头拿人试刀的行为,被称为“辻斩”。
辻斩在江户时代之前颇为常见。
直到三百年前,江户幕府建立后,德川家族才终于立法禁止了这种丧心病狂的疯子行为,一经发现,严惩不贷。
江户幕府的立法禁止起了不错的成效,这惨无人道的陋习得到了极大的遏制,但“辻斩”这个名词并没有就此被彻底扫进历史的垃圾桶里。
毕竟不论在何时何地,心智有问题的疯子向来是从不缺少的。
即便是在江户幕府统治这个国家已近三百年的当下,即便是在江户市町这种天子脚下,仍会时不时地传出“谁谁谁昨晚被试刀了”的骇人新闻。
而最常被拿来做辻斩的牺牲品的人……就是秽多。
秽多——简单来讲,就是贱民。
江户时代的日本社会,从上到下共分为四个层级:士农工商。
而在“士农工商”之外,还有一个游离在这四大层级之外的……“看不见的阶级”,即“秽多阶级”。
以“秽”为名,光听这名字,就足以知晓这个群体在社会里是何地位。
秽多这一群体的由来,能追溯到千年前,日本还未全面学习隋唐的先进文化与制度时,社会里一直有着一种专门伺候那些官家的阶级:“奴婢”。
江户时代的秽多们,多半就是这些奴婢的后代。
除了千年前的奴婢阶级之外,秽多们的来源还有——
专门从事皮革、屠宰等与血液污秽有关的职业的人。
感染麻风病,被扔到秽多聚居区却没有死的人。
沦为战俘的虾夷人。
等等等等……
以上的这些人及他们的后代,共同组成了“秽多”这一阶级。
被视为贱民的秽多,可谓是饱受歧视。
江户幕府把秽多们聚集在城市的某一个角落,或者边远的一些农村地区进行集中管理。
所有的秽多,都是世袭制的,只要你是秽多,那永生永世、子子孙孙都是秽多,永不可能翻身,永远也不可能获得民籍。
秽多们没法置办田产,也没有办法从事农业、商业等活动,只能干些清洁工、入殓师、屠夫、皮革业制造者等在江户时代的人们眼里,十分污秽、不洁的工作。
秽多们在离开他们所居住的聚居区、准备外出时,常常得蒙上脸,因为人们担心他们开口说话会带来“秽气”。
有些地方的人甚至要求秽多们在经过某地时要倒退着走路,因为这样可以一边倒退,一边擦掉自己肮脏的脚印。
身份如此之卑贱的秽多,他们的性命在人们的眼里自然也是贱如草芥。
在江户时代,有着一条约定俗成的不成文的规定:7条秽多的性命,才抵1个平民的命。
正因秽多的命是如此贱,所以那些脑袋有问题的疯子常常都是拿秽多来试刀。
拿秽多来试刀,即使自己不慎被抓了,也会因自己所杀之人是秽多而得到轻判。
在青登因听到“秽多”、“试刀”这2个词汇而皱起时,木下舞接着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