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组建了最强剑客集团 第531章

作者:漱梦实

  ……

  回顾完这些记忆……大月实直感到说不清的可笑与讽刺。

  那位自己从未用正眼瞧过的青年,现在已如一条腾空而起、直上云霄的冲天之龙。

  那位当年苦苦追求自己而不得的青年,已不再需要她,身边已有好多姿色远在她之上的女子相伴。

  没来由的,大月实的内心涌出这样的想法:

  如果我当初不是选择常次,而是选择橘君的话……那我会不会过上远比现在更优越的生活呢?

  此道念头刚一出现,就立即像是病毒增生一样,在大月实的脑海与心间疯狂滋长。转眼间,就成长为了大月实内心无法忽视的存在。

  这个时候,佐那子突如其来的一声询问介入大月实的思绪,打断了大月实的怅然、迷惘……与后悔。

  “大月小姐,您知道您的丈夫被‘清水一族’的雅库扎们抓走的原因是什么吗?”

  佐那子问了个青登刚刚已经问过一遍的问题。

  “我不知道……”

  大月实调整情绪,从适才于她心间冒出的那道尖锐念头中脱身而出,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问过‘清水一族’的人好多遍这个问题了……可他们全都无视我……”

  说完,大月实将目光转向青登。

  美丽的眼睛被卑微的哀求支配。

  “橘君,求求您……真的求求您了……帮帮我……如果连你耶不肯帮我,那我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类似的话,青登已经听过好多遍了,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遑论大月实如何使用哀怨的语气,遑论大月实如何露出见者犹怜的卑屈表情,青登都不为所动——若不是因为佐那子突然出现,他现在可能都快抵达千事屋,与木下舞和桐生老板见面了。

  见青登还是无动于衷,大月实眼底渐渐晕开一层名为“绝望”的光芒。

  就在这时,大月实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事。

  只见她神情犹豫地游移目光。

  片刻后,其脸上的“犹豫”变化成“试一试吧”的“决然”。

  “橘君,我知道这不是一件能够轻松答应的事情……你有充足的理由拒绝我的求助,但是……但是……请您看在我父亲和您父亲事至交好友的份上,就帮我这么一次吧!”

  青登的眉头微挑——他这细微的表情变化,被大月实敏锐地收入眼中。

  一抹大喜之色掠过大月实的瞳仁。

  见局面似有转机,大月实连忙“乘胜追击”,向青登发动连绵的话语攻势。

  其言论的主旨,紧紧围绕青登父亲:橘隆之与其父亲:宫川俊造的老交情,恳请青登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施以援手。

  青登没怎么仔细听大月实都在说些什么。

  因为他现在正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

  大月实的这一手,如同击中了蛇的七寸。

  青登可以无视大月实的存在……但宫川俊造不行。

  宫川俊造与他和他父亲橘隆之的交情之深,难以靠一言两语来讲清。

  就这么说吧:在橘隆之病故,橘家陷入倾覆之危时,宫川俊造给橘家提供了不少的帮助,送钱送粮,助“原橘青登”度过了最困苦的时期。

  “原橘青登”能在之后顺利地顶橘隆之的班,成功地在北番所“三回”里就职,也有宫川俊造的一番功劳。

  青登直到现在都没有偿清这份巨大的恩情。

  青登一向十分看重人情债——这是青登的人缘一直很好的重要原因之一。

  懂还、爱还、擅还人情债的人,不论去到哪都容易受人欢迎。

  虽然从另一种角度来说,青登大可以“‘原橘青登’的屎凭什么要我来擦”为由,视宫川俊造的恩情于无物。

  但青登不想这样。

  从“感性”的视角出发,青登觉得“原橘青登”早就与他融为一体,不分彼此。所以青登觉得“原橘青登”留下来的屎,他还是有义务帮忙擦一下的。

  而从“理性”的视角出发……外人可不知道青登已不是以前的那个青登了。如果青登无视宫川俊造的恩情,那么在外人眼里,青登就是一头冷血无情的白眼狼,会给青登的名望造成恶劣的负面影响。

  青登终于不再是一副对大月实的哀求满不在乎的神态。

  他稍稍垂低视线,看着膝前的榻榻米,面露沉思。

  大月实眼巴巴地看着青登的脸,娇躯无意识地往青登所在的方向前倾,怀着满心渴望,期待看到青登点头,或是听到他说“好,我帮你”。

  时间过去好一会儿后,青登终于是不再默然。

  “人情债这种东西,有时候果然很麻烦呢……”

  “橘君?”

  大月实试探性地出声反问。

  “……行吧。”

  橘君双臂抱胸,“呼”地长出一口气。

  “看在你爹的面上……我就帮你这一次吧。”

  青登此言一出,大月实先是一怔。

  紧接着,就像飞上天空然后在最高点爆裂的烟花一般,大月实的双颊冒出难以言表的狂喜之色。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

  青登突然浇来得一盆冷水,使大月实的神情硬生生地回到了呆怔的状态。

  “你得答应我的三个条件,我才会帮你。”

  青登伸出三根手指。

  “其一,我跟‘清水一族’基本没有任何交情,纵使是我亲自出马,也没法保证绝对能把你的丈夫带回来。我会尽我所能,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你都要诚心接受,你能做到吗?”

  大月实犹豫了一会儿,然后重重点头。

  “其二,不论我有没有成功救出你丈夫,我欠你们家的恩情就此两清,明白吗?”

  大月实再度点头。这一次,她点头的速度快多了,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颔首。

  “其三……”

  青登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措辞、酝酿情绪。

  片刻后,他朝大月实扬去意味深长的眼神。

  “虽然往事已成风……但有些事情还是做个交代比较好。”

  “欸?”

  大月实困惑地眨了眨眼。

  “大月小姐,关于你以前对我所做的一切,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大月实又眨了眨眼,随后脸色一白,顿时听明白了青登的暗示。

  是的。

  青登在暗示她:为她之前对他……更正,是对“原橘青登”的所作所为,诚恳地道歉!

  从难易度上来看,青登提出的这第三项条件,远远比他刚刚所提的另两项条件要容易。

  仅仅只需动动嘴皮子,道声歉即可。

  但对大月实而言,这种事情可能比拿刀子在其身上割肉还要令她感到难受——大月实没像刚才那样爽快点头,便是最佳的证据。

  本来,自今夏的焰火大会一别后,大月实若再也不在他的眼前现身,那青登也懒得再去追究过往的恩怨是非。

  可大月实居然时隔4个多月的再度现身了。

  既然又一次地找上门来……那就趁此机会,将过去的旧账好好地清算一下吧。

  也算是给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给“原橘青登”一个交代。

  毕竟,他和“原橘青登”已是一体。

  “原橘青登”过去所受的苦难,不做点表示,总说不过去。

  尽管严格来说,“原橘青登”已在人世……不论做出什么挽救都无济于事,但青登还是决定替“原橘青登”讨个公道。

  关于“原橘青登”跟大月实之间的是是非非……公正并不客气地说:“原橘青登”完全是活该,罪有应得。

  青登很理解“相当爱一个人”的那种感觉,毕竟他现在就爱着2个姑娘。

  可再怎么样爱对方,也不能轻贱自己。

  正是“原橘青登”对大月实的无底线示好,助长了大月实的肆无忌惮。

  不过,很显然——大月实的错误更大。

  明明对“原橘青登”并无好感,却贪婪地享受着“原橘青登”的呵护与追捧,玩弄“原橘青登”的感情,将“原橘青登”对她的好意视作可以用来彰显自己魅力、可以用来向朋友们炫耀的有趣“玩具”。

  错归错,但人家也罪不至死。

  就让她道歉吧。

  是否真心实意地怀揣歉意……这种事情有最好,没有也无关紧要。

  总之,道歉不能少。

  该还给“原橘青登”的公道,不能少!

  青登相信——对于大月实这种眼高于顶、过去一直轻慢“原橘青登”的屑女人来说,要求她放下自尊心地出声道歉,就已是一种能使其身心倍感煎熬的严厉惩罚。

  青登不言语。双手自然地搭在双腿上,面无表情地注视大月实的脸。

  大月实的俏脸呀,此时就像是正产生着什么剧烈的化合反应一样。

  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

  目光躲闪,十指紧绞。

  哪怕是再没眼力劲的人,此刻也能清楚地看到:鲜明的“犹豫”与“羞耻”,在大月实的眼眸里反复闪动。

  青登倒也不急。

  就这么静静等着。

  他本就不在乎那个大月常次的死活,若不是因为为了还宫川俊造人情,他才懒得插手此事。

  是要答应青登的条件,还是直接撒手离去——全凭大月实来定夺,不管她的最终选择是什么,青登都不在乎。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青登觉得自己哪怕是穷极脑海中所有的词汇,也很难去精准描写出大月实刻下的神情。

  在过去的短短几十秒钟之内,大月实究竟正作着什么样的思想斗争,青登无从得知。

  他只见到:大月实脸上的“犹豫”与“羞耻”渐渐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随后……她那充满肉感的柔软身躯缓缓弯了下来。

  双手交叠在腿上,脸蛋正对膝前的榻榻米:

  “橘君……对、对不起……”

  她的声音怯怯的。

  虽故作镇定,但其声线仍然和她那掩盖不住的各种感情一般不受控制地颤抖。

  这个瞬间,大月实蓦地回想起刚才在她内心冒现的念头:

  (如果我当初不是选择常次,而是选择橘君的话……那我会不会过上远比现在更优越的生活呢?)

  不知怎的,回想完这个念头后,大月实忽然感到有股呛人的暖流涌上她的鼻腔,音色中多出一抹哽咽。

  “……”

  青登不发一言。

  虽看着大月实,却不作任何回应。

  大月实见状,认为青登是在嫌弃她的诚意还不够充足。

  于是,她用力地吸了吸鼻水,膝行半步至没有茶桌遮挡其身形的空地,然后将蛮腰弯得更低,上身紧贴双腿,光洁的额面紧贴榻榻米,放在脑袋前方的双手仅以食指、中指、无名指触地。

  正是日本文化中的最高礼节: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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