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漱梦实
不论她出现在哪儿,都是最引人瞩目的闪耀存在,有如黑夜里的高雅月光。
在又看了佐那子几眼后,木下舞默默地收回视线,眸中闪过若隐若现的黯色,双肩缩紧,右手举起、掖紧和服的衣襟,眼睛不自觉地看向足尖前的地面。
“……你怎么了?”
佐那子注意到了木下舞的异样,出声问道:
“为何突然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未曾想到自己的异常状态会被对方发现,更没有料到对方会问询自己……被猛地拉进“遭遇战”里的木下舞,支支吾吾了起来:
“我……我……没什么……就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不愿多谈此事的木下舞,生硬地改换话题:
“啊,对了,眼下机会难得,你跟我说说呗——你之前想跟我聊什么呀?”
佐那子的颊间现出惑色。
“什么叫‘你之前想跟我聊什么呀’?我何曾跟你聊过天了?”
疑惑的表情转移到了木下舞的脸上。
“你前阵子不是很想跟我聊天吗?就是青登挑战讲武所的那一天,冲田小姐都说了,你一直在原地徘徊,很想凑过来跟我聊天,可又犹豫不决。”
木下舞的话音未落,佐那子的脚步便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当她稳住身形时,立即快声道:
“那那那、那些都是总司的瞎话!”
“我、我当时之所以在离你不远的地方徘徊,是因为……因为……因为我很无聊,所以就原地散步了!”
“至于离你很近……这纯属巧合!”
“我是直到总司找上你,跟你玩翻花绳后,才注意到了你的存在。”
“否则,我都不知道你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望着匆忙辩解的佐那子,木下舞眨了眨眼,表情渐渐变得复杂难言。
少顷,她一边别过螓首,一边嗫嚅: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其实并不讨厌我呢……”
虽然她的声音细若蚊吟,但因为二人离得很近,所以佐那子还是清晰地听见了她的这番感慨。
霎时,佐那子的眸光闪烁起来,看了看面前的红衣少女,接着又看了看脚边的地面,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就在这时,木下舞蓦地昂起脑袋:
“哼!算了!反正我现在也没有时间陪你聊天!我正忙着呢!”
说完,她朝佐那子投去近似炫耀的得瑟眼神。
不知为何,被木下舞致以这样的目光,使佐那子莫名地感到烦躁。
在这股烦躁情绪的驱使下,她也冷哼了一声,道:
“那还真是巧了,我也没时间陪你聊天!”
随后,她们的俏脸上不约而同地浮现挑衅之色。
紧接着,她们异口同声地高声道:
“橘君正等着我呢!”
“青登正等着我呢!”
静……
难以形容的静谧,笼罩在二人之间。
……
……
江户,小石川小日向柳町,试卫馆,厅房——
“请用茶。”
新选组的大管家——井上源三郎——将刚泡好的热茶递至近藤勇的亲生兄长……即宫川音五郎的膝前。
“哦哦!井上兄,多谢了!”
宫川音五郎扬起笑脸,露出健康的牙齿。
他与近藤勇不愧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都有着一张能够放入拳头的大嘴。
他抓起茶杯,也不怕烫,直接饮下一大口。
“哦哦!好茶!真好喝!”
说着,他舔了舔嘴唇,再度举杯,一饮而尽。
宫川音五郎的长相是十分标准的“农人脸”。
胡子拉碴,因与阳光、劲风结缘已久而非常黝黑、粗糙的面庞。
除了长相之外,其行为举止也尽显粗人风格。
不习惯跪坐,沾满顽固污垢的两条腿直接盘着,不过这倒无可厚非,青登、总司等人也不喜欢跪坐。
在递完茶水后,井上源三郎坐回到近藤勇的身旁。除了他们俩之外,在场人士还有土方岁三和总司——他们都与宫川音五郎相熟。
从法理的角度上来说,早就是近藤家养子的近藤勇,跟宫川音五郎已不是兄弟。
而且,不论是身份还是社会地位,他们俩现在都已是天壤之别。
但是……即使自己已一步登天,近藤勇也从未对家乡的亲友们另眼相待。
一直以来,他跟多摩(近藤勇、土方岁三和井上源三郎的家乡)的联系从未断过,特别是与自家兄长保持着相当深厚的情谊。
前不久的“天然理心流宗家四代目掌门人继承仪式”,以及更久远的近藤勇的婚礼,宫川音五郎都有受邀参加。
“嗯?橘先生呢?怎么没有看见他?”
宫川音五郎环顾四周,问道。
总司回答:
“他出门了。说是要去胜先生那儿取点东西。”
“胜先生?”
这次换土方岁三作答:
“就是那个目前负责组建海军、打造战舰的幕臣,胜麟太郎。”
“哦哦……海军和战舰啊……”
宫川音五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农户出身的他,虽不太明白“海军”、“战舰”是什么意思,但是原来如此。
这时,近藤勇插话进来:
“兄长,今日突然来访,是有什么事儿吗?”
“哦,也没啥大事,就只是想来给你送个东西!”
“送东西?”
宫川音五郎换上神采飞扬的表情与精神焕发的语气。
“阿胜,我买了一把绝世好刀给你!”
*******
*******
求月票!求推荐票!(豹头痛哭.jpg)以牺牲本月的最后一张请假条为代价,本书的更新时间终于变正常了(流泪豹豹头.jpg)
那些平日里很内向、很社恐的人,他们的内心活动往往很丰富——豹豹子感同身受地如是道。
新选组厨们快回答:宫川音五郎口中的“绝世好刀”是什么刀?
第546章 被佐那子和木下舞殴打的青登【4600】
“绝世好刀?”
近藤勇的大脸上充满讶色,粗长的眉毛沿着隆起的眼角,向上耸了耸。
一旁的总司、土方岁三和井上源三郎,也顿时来了精神。
对剑士而言,“刀剑”是永不过时的迷人话题。
宫川音五郎似乎是故意吊在场众人的胃口。
他抱着双臂,“哼哼哼”地低笑了几声,随后才不紧不慢地伸手解开腿边的风吕敷,露出里头的刀袋。
“就是这个!”
他抓起刀袋,高举过顶。
“阿胜,你现在已是京畿镇抚军……啊、不,差点忘了,现在改称新选组了。”
“你现在已是新选组的局长,不日就要前往京都,荡平幕敌,澄清宇内……我很欣慰啊!”
“大丈夫就该这样!功名但在马上取!凭着手中剑与满腔豪勇,建立彪炳史册的功业!”
“阿胜、土方君、井上兄,你们都是多摩的骄傲!我……不,多摩的乡亲们都以你们为荣!”
“我仅是一介农人,别无长物,只懂得酿酒、种田。”
“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兄弟!”
“弟弟要去建功立业,我这个做兄长的若无半点表示,那可就太说不过去了啊!”
“正所谓‘宝刀配英雄’。”
“如果能得到一把趁手的武器,想必能对你的事业起到不小的助力。”
“近日来,我一直在托人去四处打听。”
“运气不错,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最终还是顺利地买来了一把据说是在关东独一无二的大宝刀!”
说着,他抬手解开刀袋上的红色刀房。
虽冠以“房”名,但刀房其实只是带穗的绑绳。
“说实话,我并不怎么了解刀剑。”
“但这刀却有一个即使是我这样的农人,都有所耳闻的响亮名字。”
当他说到这时,绳结已松的刀房滑落而下,刀袋随之脱开——一把朱鞘打刀映入众人的眼帘。
宫川音五郎以双手捧刀,左手托着鞘底,右手扶着刀柄,将刀平举在胸前,一字一顿地高声道:
“长曾祢虎彻!”
就在这一瞬间,厅房内的空气变得燥热起来。
近藤勇瞪圆双目,猩猩般的大嘴微微张开:
“虎彻?!”
同一时间,另外三人——总司、土方岁三和井上源三郎——他们面面相觑、目目相看,都在彼此的面庞上发现强烈的震惊。
井上源三郎兴奋道:
“长曾祢虎彻……名刀中的名刀啊!”
和绝大多数武士刀一样,‘长曾祢虎彻’不仅是刀名,更是品牌名……即该刀锻造者的名字。
长曾祢虎彻乃江户时代初期的著名刀匠,在关原之战(1601)之后逃难至至金泽,而就是在那里,作为锻造师的虎彻开始名声大噪。
据说出自虎彻之手的刀,不仅做工考究,锋利无比,在刀身的雕刻上也是别有匠心,是一把无论是杀人斩物,亦或是欣赏摆设都有着独特工艺的名刀。
于是乎,凡是由虎彻所铸的刀,都被冠以“长曾祢虎彻”之名。
因为虎彻乃品牌名,所以它并不像青登的毗卢遮那、定鬼神那样,是有着专有名号的全天下独此一把的宝刀。
到底有多少把虎彻流传了下来,暂无定论。
那些声名显赫的歌舞伎艺人的艺名和屋号是世代传承的……刀匠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