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漱梦实
“新选组拔刀队二番队队长,永仓新八。”
“新选组拔刀队三番队队长,斋藤一。”
自窗外射入的月光,映白了廊道,照亮了两位剑士的前路。
“斋藤,你攻左,我攻右。”
说罢,永仓新八拔刀在手。
“合理的布置。”
斋藤一轻轻颔首,翘起扶鞘的右手拇指,顶住刀镡,将刀子推出鞘口半寸有余。
“我们上!”
二人同时启动,挺身向前。
他们先是轻踩碎步,然后不断提速!
碎步、小步、大步、疾步——弹指间,二人的身形化为模糊的幻影!
永仓新八边跑边调整架势。
他将掌中的播州住手柄山氏繁高举过头,借着前冲的势头,刀尖映着交接的月光,一道寒芒射向前方诸敌的眼睛。
一条银线泼洒而下。
“噗嗤”——的一声。是肉体被斩裂的声音。
面对像肉食猛兽一样直扑过来的永仓新八,连发出悲鸣的时间都没有,站在队列最前头的志士便被撕碎了。
血液迸溅,白骨露出。
下一息,永仓新八和斋藤一顺着这道撕裂开来的口子,无所畏惧地直冲敌阵。
永仓新八的正面有三个持刀的敌人,旁边又有两人侧攻。
对方并列,用刀反逼永仓新八。
永仓新八作了个深呼吸,气沉丹田,使出一股狠劲儿,把正面三人推开。
自打永仓新八成为试卫馆的一员后,他便得了一个广为流传的外号:“蛮新”。
之所以给他冠上这一外号,既是因为他的性情粗莽,也是因为他的力气实在过大、攻击风格过于狂暴,像极了蛮牛。
单论论肢体力量的话,永仓新八可是仅次于青登和近藤勇的存在。
他那看似随随便便的一推,便使正面三人东倒西歪,被逼得直往后退。
趁着正面三人被逼退的这一空档,永仓新八持刀挺身,车轮般挥刀,肆意地付诸暴力!
霎时,就像台风登陆大地之后,卷起无数生灵一般,只见血沫不断喷出。
鲜血乱溅,血肉绽开,骨头断裂,惨叫四起。
志士们一个个像坏掉的木偶般往左右倒下,每个毙命的人的尸体都是极不完整的,要么脑袋飞出,要么断手断脚,要么被砍成两半。
另一方面,与永仓新八齐头并进的斋藤一,释出着同样凌厉的攻势。
与走“刚猛路线”的永仓新八不同,斋藤一走的是“迅捷路线”。
“哇呀啊啊啊啊啊!”
“去死吧!”
两个志士一左一右地夹击斋藤一。
迎面而来的凶悍白刃,并未使斋藤一的面庞上浮现出分毫的慌乱。
他的神态如故——面无表情,不露声色——挺身迎向白刃,在二人砍下来的刀下飘然转身,身后留下两道刀光。
随后,他看也不看后面,面朝前方。
下一息,其身后那两个志士相继倒地,再无生息。
斋藤一甩动左腕,振去刀刃上残留的血迹。
说时迟那时快,无外流的刀法再现。
随着“喳”的一声,斋藤一的刀扫向前方,横砍了身前之敌的头颅。
首级尚未落下,斋藤一便将左脚往后收,身体和两手顺势往左倾斜,顺势折返回来的刀锋“唰”地斩向另一位志士的身躯。
“唔……!”
“啊啊……!呜啊啊啊……!”
不分先后地响起两道呻吟。
原来是有一个使短枪的、站在斋藤一正前方的人,也跟着摇摇晃晃地往地上倒了下去。
身高足有1米8有余、手长脚长的斋藤一的攻击范围,那可不是一般的宽广。
在这种狭窄的廊道里,他随手挥出的斩击,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覆盖住两人、乃至多人。
一眨眼,又有一人从斋藤一的正面猛扑过来。
然而……他吃了身高不足、攻击范围不如斋藤一的亏。
他才刚踏出脚步,腰身便被斩成两截,脑袋和双手无力地垂下,掌中刀“哐当”地掉地,身子摇晃了几下后轰然倒下。
斋藤一是稀世的“左手剑士”。
在与左手剑士并肩作战时,只要配合得当,定能收获非常舒适的体验。
永仓新八的此般布置,便是与左手剑士合作时的最佳阵型——右撇子居右攻右,左撇子居左攻左。
因为惯用手各不相同,所以即使是并肩作战,彼此的攻击也不易互相干扰。
强大的个人实力加上有利的阵型……永仓新八和斋藤一的攻势,可谓是“快刀斩乱麻”。
砍杀者疾奔着、腾跃着、攻击着,愈战愈勇。
被杀者哀嚎着、溃败着、死亡着,毫无招架之力。
当志士们的数量……或者说是幸存者们的数量下降至不足五指之数后,他们彻底地失去战意,回头鼠窜。
然而,以速度见长的斋藤一,仅跨两步就追上了他们。
摄州住池田鬼神丸国重的锐利刀锋,以横扫千军之势,击向逃跑者们的后背。
紧接着,无比怪诞的景象旋即展开。
那几双仓皇逃窜的腿脚仍在向前跑动,但是它们所承载的部位——被切断的腰身以上的部位,在惯性的作用下斜向飞出。
截至十数秒前还喊杀震天的走廊,刻下仅剩这对虎狼之将仍安然站立。
哗啦啦啦啦……
这时,二人的身后传来由远及近的密集足音。
“队、队长!呼哧……!呼哧……!总算是追上你们了!”
新选组拔刀队的二、三番队的队士们,稀稀拉拉地现身、奔至永仓新八和斋藤一的跟前。
“你们的动作可真慢啊!”
永仓新八撇了撇嘴,面露不满。
“这边的战斗都已结束了,你们才姗姗来迟。”
“是队长你们冲得太快了!”
“是你们太慢了!”
这时,斋藤一以无悲无喜的口吻插话进来:
“今夜的战斗尚未结束,闲话之后再叙。”
永仓新八怔了一怔,随后点了点头:
“嗯,斋藤,你说得对。二番队的队士们!继续进攻!这一次,不许再掉队了!我们的目标是绫濑太一的首级!”
“哦哦哦哦哦——!”
斋藤一转过脑袋,淡淡地对三番队的队士们说:
“三番队,跟紧我。”
“是!”
……
……
楠木组的本阵,另一处地方——
“四番队,跟我上。谁若临阵退缩,我就斩了谁。”
呛啷啷啷啷……芹泽鸭慢悠悠地拔出腰间的佩刀。
就在他的正前方,8名志士紧握利刃,摆好战斗架势,严阵以待。
某人壮着胆子喊道: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真正的忠贞爱国之士、新选组拔刀队四番队队长,芹泽鸭。”
话音落下的同一瞬间,就好似浓缩起最大的力量,芹泽鸭那弹簧般的身体眼看着一瞬间缩到了一起,然后不带助跑地飞跃而起!
刀身高举过头,遮住了月光,寒气四溢的阴影投射在志士们的充满惊恐之色的面庞上。
流光瞬息之间,芹泽鸭的巨大身体已然坠下,稳稳当当地落在志士们的中间。
就在回归地面的前一刹,他的刀如闪电般劈出,挟有重力势能的这一刀,直接劈碎了某人的天灵盖。
紧接着,他以右脚为轴,反手就是一刀,将身后之人砍翻在地。
将刀收回来时,又一人的天灵盖吃了他一招。
再然后,只听“嘭”的一声,空气中倏地响起拳打肉体的闷响——芹泽鸭的拳头重重地击打在另一人的胸上。原来他的刀从这人的前胸刺过后背,只看到他的拳头和刀柄。
前后不过弹指的工夫,就已有四人被芹泽鸭砍瓜切菜地放倒在地。
“啊?京都人就这点本事吗?”
芹泽鸭扯动嘴角,露出不屑的表情,犹如举世皆敌般眼观四面。
仍活着的那几位志士,无不骇得肝胆俱裂,踟蹰不前,既不敢进也不愿退。
对付他们,已不需要芹泽鸭再出手了。
“杀啊啊啊啊!”
“干掉他们!”
“杀!杀!”
四番队的队士们像洪水一样,如狼似虎地掩杀过来。
哀嚎声与求饶声,先盛后衰……
……
……
与此同时——
“……小司,我们似乎落单了,这里是哪儿?”
青登扫动视线,观察四周。
“唔……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现在仍在二楼。”
总司一边擦去挂在下巴上的晶莹汗珠,一边侧过螓首,望向身后。
“哎呀,橘君,咱俩似乎努力过头了……”
说着,她露出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
只见这对默契十足的老搭档的身后的地板上,铺满了厚厚的一层死尸,几无落脚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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