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别千秋
我的手轻轻摸上了弹丸,就像是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这次来我是来验证一个猜想。
我闭上眼,脑海中渐渐浮现出炮弹的形象,像X光扫描一样,内部的结构也清晰的展现在我的面前。炮弹光滑的表面渐渐泛起涟漪,坚硬的金属在我意念之下就和水一样柔软,上下起伏。
果然,我眼中露出欣喜,只要和我舰体接触的部分,我都能将它塑性,刚开始在船厂中我只是实验了一下,发现能运用和我连接各种仪器设备,后来想试验一下其他,但是事情太多就忘了···直到现在。
不过,似乎我想的有些简单了,对于这种精细的塑形似乎比对我舰艏的改变形状更加吃力,我精神力高度集中,神经紧绷,心力大量的消耗,小心的对弹体进行操作。
弹丸的原本空无一物的尾部在金属的蠕动下缓缓凸出一块,然后不停的剥落金属碎屑,碎屑重新融入弹壳,突出物渐渐有了形状,最终定型后出现了四片小小尾翼,它们就像从弹体内部长出来的一样,同时用四个小小的传动轴连在弹体尾部,我的意志力逐渐实体化,拨动一下那个核心部件,四个小尾巴灵活的转动起来。
我睁开有些发眩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炮弹苦笑着摇摇头,真是太耗费心力了,这是两天内都搞不出第二枚的节奏。它的小尾巴在我的控制下左右摇摆,就像飞机的机翼一般,这个大型的遥控玩具···
外面天都黑了,看来过了很长时间啊···
我将那枚炮弹藏进一个没人知道的隔间,同时塑形了一枚空心弹充数扔进了原本的位置,我可不想第二天查弹药库的时候发现炮弹少了。
不过这个炮弹还只是最初被我建造出来的最初阶段而已,我连具体性能都不知道,也不会控制,要参与实战必须先经过试射,得起码先砸了几枚才会知道怎么操纵吧···不过想起刚才制作的坑爹,我觉得应该先放一放才对。
就像上次切换意识的情况一样,我的精神力大量消耗后出现了真空,急需休息,不过我吸取了教训,没有迷迷糊糊的到舰长房间去睡觉,上次真是太囧。
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起来后我直接去找了舰长。
“你干什么去了”舰长正在批示公文,对我的消失没有一点惊讶,反正我也跑不到哪里去。
“睡了一天”我顶着黑眼圈,打着哈欠“舰长,我来请示一件事”
“什么事”他放下笔,抬起头
我手一挥,舱门关上,然后舱壁在我的控制下剧烈蠕动,那颗特制的炮弹被吐了出来,近一吨的庞然大物与地板发出咚的一声。
“咳咳,舰长,不用担心,引信被我拿掉了”我看到舰长一瞬间沉下来的脸赶紧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
“我这两天就搞出了这个东西”我撇撇嘴
“你不是在睡觉吗”
“额···搞完睡觉的”
“这是什么?”舰长围着那个炮弹走了一圈
“按照我的想法做的玩意”我说,意念一动,啪嗒一声响起,紧贴着弹壳的四片尾翼弹起,同时灵活的摇动,在我看来还是挺可爱的。
“改变弹道?”舰长看了一会肯定的说道
“是的,按照我的设想它能在飞行途中改变方向”和懂的人说话就是轻松,都不用解释什么。
“不错”舰长点头
“但是有一个问题,它只能有限改变弹道,而且改变弹道对动能损失很大”我补充道,毕竟不是后来的导弹,但即使是这样对现在的人来讲仍然有很大吸引力,在一定角度内指哪打哪的东西谁不想要?这也算是我开了个挂吧,只是不好批量生产。
“能制造多少?”舰长很快问了
“效率很低,这个尾翼不是直接插上去的,而是有传动轴在里面连接,我是一次成形,所以比较麻烦”
“我想先试一下,确定效果了再说”我建议
舰长同意了
“可以,马上的炮击你就先试试它”
“诶?什么意思?”
“白色方案的行动确定下来了,九月一日”
第三十三章:但泽之战(一)
希特勒正如历史上一样,还是决定发动对波兰的袭击,时间推迟了六天,定在了九月一号,我所知道的那个日子。
小学生爽了啊···我默默地想到,还好你们这时候没有英雄联盟,否则的话,我不期然的想起了我的那段血泪史。
这次没有突如其来的状况再将我们的行动打断,九月一日凌晨四点钟,和上次一样,全体人员就位了。
“真是奇怪啊”我转头对林德曼说“上次元首在25日晚上才下的暂停进攻的命令,到我们这差点就来不及了,听说还有一些提前进入的部队没有接到指令,那他们发起进攻后波兰政府就没有一点点警惕?”我这几天除了从广播里听到抗议的话就没有下文了,对面的要塞的警戒级别也没有提升,还是那么几门小炮,似乎都把这个当成是普通的边境冲突对待了。
“他们没有警惕不是更好吗”林德曼轻松的笑笑“自己的苦果只能自己来尝,你可以用380舰炮去叫醒他们”
时间到了,舰长扫视一下四周,收回秒表,缓步走到那个指挥台前。舰桥里的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没有仪式性的话,也没有人用摄影记录下这一刻,但这一天注定要载入史册,一起被记载的还有我——俾斯麦号战列舰。
他坚定决绝的开口“白色方案,开始!”
几乎在一瞬间,我的舰体猛烈的震动了一下,随后微微摇摆起来。三座炮塔喷出的烈焰照亮了整个港口的夜空,透过火光清晰的看到海平面的凹陷。振聋发聩的声波带着巨大的能量肆虐了周围数百米的地方,离得近的民居玻璃纷纷破碎,这巨大的舰炮的轰击声像是一面显眼的旗帜,在寂静的夜空中树立起来。
白色方案,正式开始了。
六枚炮弹呼啸着窜出炮膛,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在空中划出六条亮眼的金线。这其中有一枚炮弹正是我前几天刚制造出来的特型炮弹,在炮手将普通炮弹塞入炮膛时候我将其调换出来。特型炮弹一离开炮膛我的意志力立刻集中到它的身上,此时我的意识就像进入一段真空期,全力控制着那弹丸在空中的姿态,外界的一切影响都被我排除在外。
只是···
“怎么回事?”我惊讶发现我根本无法控制炮弹,那四片尾翼在气流的扰动下毫无规律的摇摆,不仅快速的消耗了炮弹的动能还干扰了它的弹道轨迹!这完全没有我预想中的效果啊,这不是同一个剧本吧!
我立刻将意识进入炮弹内部,然后就发现传动轴已经断成了多节,在空中是不可能再修复了。
不少人都注意到了飞往炮舰方向的两条“线”出了问题,一颗炮弹在出膛没多少时间就明显落后了很多,并且越来越慢,而且更难以理解的是它在半空中竟然走出了用弹道计算不出的轨迹,一会向左一会向右,短短五秒内变换了多次,最后我眼睁睁的看着那枚耗费我不少心血的炮弹坠毁在山丘上,炸起一大片的泥土。
舰长瞪了我一眼,我无辜的摇摇头,表示我不是故意的···
而且这样全力操控一个高速飞行的物体,还是很费力的,我悄悄抹了一把额头并不存在的汗,不能常用啊。
不过即使我的一枚炮弹坠毁,其余的几枚还是顺利的击中了目标。
那艘炮舰还在沉睡之中,完全没有意识到它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一枚巨大的炮弹划出弧线,越过山丘,向它袭来。弹道延长线的位置虽然在它身后的海面,但它刚好在经过的路上,所以···
我看着那枚炮弹呼啸着斜下窜入,轻而易举的撕开了右上舰体的钢板,然后在军舰里面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冲击波肆虐!它的身体突然膨胀起来,明黄的火焰从缝隙中喷涌而出,这个过程还不到一眨眼,它的躯体就因为承受不住压力轰然碎裂。钢铁的残骸四散,炮塔甚至飞上了几十米的半空!爆炸将龙骨折断,它断成两节很快沉没了,只留下漂浮在水上的残余。
无人生还的了吧,这种情况下,我转开眼,目光投到正面的战场之上。那几个地面之上的建筑物被主炮敲了一轮后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样子,支离破碎。同时巨大的爆炸在港口的四周响起,到处都是火光,在主炮发射没多久,我的副炮也开火了,6门150的副炮以8发每分钟的速度倾泄着炮弹,虽然相比于海岸的巨大面积覆盖不了多少地方,但是在我精确打击下,提前摸清楚的一些哨位和简易据点全部被我一一拨出。
行动开始后五分钟,陆军部队出现在我的视野内,他们冲破但泽自由市的围墙,沿着铁路线飞快向半岛前来,这时候被突然袭击的波军已经反应了过来,他们发现了在炮火掩护下摸上来的德军,很快拿着武器开始还击。巨大的爆炸声中出现了密集枪声混战。
“舰长,他们已经交火了”我轻声汇报,这时候还是在黑夜,船上的人无法得知外面的情况,只见到到处绽开的火光,舰长暂时只能通过我的扫描来了解战况。
“恩”舰长坐在指挥座上,他看了看表“戈林的飞机来了吗”
“没有”我回到
“时间差不多了”
他的话音刚落,在我的感知范围内出现了一团反射波,暂时还不能确定是哪一方的,但这时候也就我们的几率更大吧。
“舰长,有飞机出现”我出言汇报
“注意警戒”舰长回复
“是”
防空武器再次被我调用,对准了那个方向。不过意料之中的,出现的是我们的轰炸机。一群黑压压的和老鹰一样准时出现在天边。每一架的飞机的底下都悬挂着深色的炸弹,他们的目标是不远处的机场——此时,机场里的人应该才刚刚被我的舰炮惊醒从床上下来吧。
“是我们的轰炸机”我判断道
很快,编队呼啸着从我的头顶飞过去,消失在视野之外。
炮击仍然在持续,现在不仅是我的炮火,连突击队自带的火炮也加入了战斗,沉闷的炮声和清脆的枪声响彻整个夜空,居民们全部躲在家中,大街上空无一人。
恩,德军德军军纪果然比霓虹要好上不少嘛。
不过,似乎情况有些不乐观啊,我环视了战场一圈,发现战斗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但是地上躺下的怎么全是我方的人?!几个波兰军人抱着几挺破机枪竟然将一队的德军生生拦在一个路口,虽然说对方占据着地利和黑暗的优势,但也不用这样吧,呼叫火炮支援啊!卧槽,你们的火炮呢?你们的战术动作呢?!我就在你们身后啊···
“谁有照明弹!”一个德军指挥官大吼,话音刚落,一连串的子弹立刻往他的方向扫了过来,他一瞬间卧倒,但溅起的泥土不少打进了他的嘴里。
“呸呸”他愤怒的吐出泥土“我要干死那几个波兰佬!谁有照明弹,给我打上去,老子要看到他们躲在哪”
“长官,照明弹在安德烈身上,他已经死了”身边有个士兵哭丧着脸道
“哭什么哭”那个军官大吼“安德烈的尸体在哪!给我去找过来”
“在那”那个士兵手往掩体外指了指,我顺着看过去,一具尸体头部中弹,朝前趴着,他们口中的安德烈倒在了冲锋的路上。
“该死的”那个军官想把尸体拖进来取下照明弹,结果刚伸手就被一连串的子弹打了回来。
“谁有办法?”他问道
现在海军和陆军的消息不畅通,没有什么联动的机制,陆军的炮火需求要很久才能报到舰上来,如果是普通的战舰估计只会按照计划进行炮击,不过你们运气比较好碰到我。
我将这一情况告知了舰长,他很快下令让我将三七防空炮的弹药换成照明弹,看准地方自由击发。
“砰砰!”两发照明弹一前一后划破夜空,在降落伞的阻力下长时间的滞空,活泼金属在空中发出耀眼的白光,瞬间照亮了一大片的区域。
“来的真是时候!”那个军官高兴的道
我的照明弹威力比他们自用的大多了,时间持续更长亮度也更加闪亮,他凭借着这个很快发现了波兰人的藏身之地。这时他们的训练成果出来了,在长官的带领下,那队士兵很快消灭了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受伤的和阵亡的都带下去,我们继续前进!”
持续不停的照明在我控制下出现在空中,为我们的行动提供了极大的便利,波兰人利用黑暗和地利躲在暗处放暗枪的机会大大减小,突击队员们的士气提升了不少。我还时不时感知着战场的动态,为受到阻碍的部队提供实时的炮火支援,精确的拔出一个个火力点。以至于这次战斗后,我的“美名”在陆军中广为流传,他们看到我的身影总是露出善意的微笑,这也算事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历史上的半岛战役德军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现在在我的帮助下,这次虽然战役刚开始遇到了阻力,却还是很顺利的推进下去。只是——看着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孔被覆盖白布抬下去,我心中不是滋味,如果我能提供更大的支持的话,伤亡的人数会大大的降低吧。
波军的防守圈不停的在收缩,机枪和迫击炮的威力怎么可能与我的舰炮和陆军的榴弹炮相比?只能说是波兰人自己吃自己的果子罢了。天亮后不久他们就已经丢掉了大部分的外围阵地,只有少数我的点名(点命?)不到的几个阵地还在坚守,但大部分已经退守到了要塞主体。
炮击刚开始的时候,我的主机就已经启动。在天亮没一会,波兰人一发不长眼的炮弹不知怎么回事是运气太好还是瞄的太准,直愣愣的从山上飞下来,一个弧线刚好在布鲁诺(B炮塔)的顶部装甲,也就是舰桥的面前炸开了。这一个现场烟火把我们所有人都楞了一下,我倒是没有想到这种情况下波兰人竟然还有心思来“照顾”我这条战列舰,他们以为凭这个“小烟花”能把我怎么着?
“恩?”舰长转过头“怎么样”
“舰长,我能有什么事啊”我笑道“大概就和你们被针扎一下的感觉差不多吧,只有油漆蹭了一点掉”
“回港给你重新上漆“舰长淡淡的说,同时下了命令“开始机动”
这算是对我首次被弹的安慰吗,我笑了。
我的舰体在港湾内移动起来,被击中的概率大大降低,不过从那以后波兰人就再也没拿那个小山炮对准我。
也是,管好陆地方面再说吧。
我的炮击还在继续,380口径的巨大炮弹一发接着一发在要塞的上面炸开,但正如我上次判断的那样,我的主炮的仰角不够,所以取得的战果寥寥,为了节省主炮的寿命,于是我停下了主炮,只余下副炮。可惜副炮的仰角是够了,炮弹能划出弧线打到要塞的顶部,就是威力不足,无法击穿弹药库的顶部,对要塞来讲不痛不痒。
远处,返航的机群回来了
第三十四章:但泽之战(二)
“轰炸机群回来了”我说
“哦,那样机场应该被摧毁了”舰长淡淡说
来自空中的威胁已经消失,我的心放了下来。
此时半岛上大部分的枪声停了下来,但是要塞主体的战斗却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炮击声和枪声此起彼伏,从清晨到正午源源不断,不曾停歇。由于两军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我的舰炮不可能再随心所欲的倾泄下去,加上波兰人的地理优势,反而局势朝着我们不利的情况发展。士兵们英勇的冲锋被打退了一次又一次,留下了一地的尸体,死伤反而较之凌晨更加惨重——连突击队的指挥官都身受重伤,指挥权暂时移交到了舰长身上。
我不忍看下去了,建议到
“舰长,不能继续下去了,伤亡太大了,先撤回来吧”
但泽市内有医院,但是开战以来伤亡人数实在是太多了,小小的医院根本接纳不了这么多的伤员,一部分没有生命危险的伤员被紧急运到我的身上,现在我的餐厅内坐了不少伤员和医务人员,被当成了临时的战地医院。
“告诉前线部队,先撤下来”到了正午,舰长终于下了命令,他脸色很不好看,没有想到到后期这个要塞竟然会这么难打,几挺机枪竟然生生拦住了一千多人这么长时间,而最头疼的还是我的舰炮根本打不上去,火力支援在这时候不管用。
陆军撤了下来,士气被严重的打击。
“林德曼,舰炮的攻击不要停,一刻都不要停”舰长寒声下令,然后他转身对陆军的联络官说“你们的野战炮也不要停下”
“是”他们异口同声
“舰长,舰桥现在没我的事了,我去餐厅看看,能不能帮上军医的忙”我请示道,我感觉到军医一个人忙的团团转。
舰长看了我一眼,点点头“你去吧”
我来到了餐厅,在门口就听到令人心纠的呻吟声
“啊——我的腿”一个士兵的惨嚎着抱着他的断腿,痛不欲生。
“军医,我的手还在吗”一个稚气未脱的青年看着包成一团的左手愣愣的问道
看到这幅场景我不自觉的心里一阵难受,即使知道他们是为了国家而牺牲的。
··· ···
一股血腥味混合着泥土气息扑面而来,下意识的用手挡了下,可惜完全没有用,那种说不出的怪味道仍然嚣张的钻进我鼻腔。
“你,把止血钳给我,笨蛋,不是这个,那个才是止血钳!”军医朝着一个士兵大吼,那个新兵被吼的一愣一愣,呆在了原地。但伤员的伤情可不允许有任何拖沓。
“算了,我自己来吧,你把他的伤口给我按着!快!”军医瞪了他一眼。
自己低头快步走向医疗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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