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别千秋
需要三百六十度收发通信信息的通信天线,原本就只是仗着波长较短,通信距离较近,通信功率较低来保证通信隐蔽性的。但是在德国舰人的电子干扰面前,此时此刻不要说保证隐蔽性,反倒就是把功率低、距离近的问题彻底暴露无遗——哪怕是大功率的电台,此刻也已经是无法使用了!
飞行员们也好,战舰上的对空观测引导员(AIC)也好,此刻没人敢开电台。只要一开电台,传来的铁定要么是怪里怪气的歌声,要么是震耳欲聋的炮声,甚至有个频道里头,还被专门放了一段某奥地利裔前志愿兵下士那堪称抑扬顿挫的演讲——有好事者鉴定了一下,貌似还是36年奥运会开幕式的演讲词。
上至托维,下至水兵,高至飞行员,低至轮机兵,一个个愁眉苦脸,悲愤得莫名喜感。
而在粉毛仓鼠号扫雷舰上,某只因为回家在即,零食在望的小仓鼠已经顾不得自己的胳膊还在隐隐约约的发疼,傲娇的披着一件不晓得哪里搞来的仓鼠斗篷,傲娇的翘着二郎腿,脚丫子一晃一晃的窝在舰桥指挥位旁边的仓鼠窝里,戴着耳机,晃悠着自己头上的一撮可爱的呆毛。
而在她身边的林德曼,则是将指挥权暂时给了副舰长,自己则是满头大汗的在不断的翻出一片又一片的唱片,然后七手八脚的胡乱塞进仓鼠身边的七八台点唱机里。可怜的铲屎官一边塞着唱片,还一脸狗血的看着自己家养的这只宠物鼠又在这里无责任搞事——也许,同时还在为天上已经转的头晕脑胀的英国飞行员们表示默哀?!
没有电台的导航,磁罗经不能使用,又因为斑驳的云层在残阳之下什么都看不清的缘故,明明四十五公里对于天空中的敌机来说仅仅只有十分钟的航程,但是此时此刻,他们已经在天上转悠了二十几分钟了,却依然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就算偶尔有几架飞机运气好一点,很偶然的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但是,很快的,这些不知道应该是幸运儿或者说是倒霉蛋的家伙,就会莫名其妙的发现,在自己后方或者头顶上1000米开外的位置,出现至少两架FW-190战斗机。甚至于,如果这名飞行员够幸(dao)运(mei)的话,也或者就会看到“仅仅只有一架”涂着雪绒花标志的BF-109,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后视镜里,并且还亮出了她那螺旋桨中轴之中,MG151-20毫米机关炮那黑洞洞的炮口……
就在这样的氛围之中,约克公爵号上的托维,也只能通过尚未被干扰的雷达,绝望的看着天空之上已经乱成一团的盟军战斗机,就在他们自己的不知不觉之中,数量越来越少!
“电台还没联系上飞机吗?!”托维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联系不上,长官……”在如同火山一般压抑着愤怒的情绪,而且随时可能爆发的舰队司令面前,英军通信主任的脸色如丧考妣。
托维的脸色一阵变幻,一会青,一会白。好容易才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从牙缝里挤出了另一个问题:“我们到那帮德国舰人的距离呢?进入四万四千码的距离有没有?!”
听到这个问题,航海长和雷达兵对视一眼,最后还是航海长苦笑着报告道“报告将军,现在的距离在四十公里左右,但是……我们和他们的航速,已经没有再接近了……”
托维的脸色一变:“没有再接近了?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们和他们的距离,已经开始更加的拉大了……”航海长苦笑着,手指点了点雷达显示屏上面的距离读数标尺:“之前是四万三千七百码,但是…现在已经是四万四千一百码…不!现在已经是四万四千二百码了……将军?”
“撤…退!”
航海长的话没说完,便听到了带着重重不甘的,宛如硬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一个单词。然后指挥室里的所有人,都看到原本倔强着站的僵直的托维,此刻已经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屁股垮了下来,瘫到了座位上,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将军!您没事吧!……”
看到这一幕,指挥室里的官兵们顿时乱作一团,七手八脚的围了上去。喊军医的喊军医,掐人中的掐人中。倒是和两年多前,庞德海军元帅被托维气得住院的场景如出一辙。
既生托维,何生吕特晏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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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八日,上午六时许,阳光明媚。
挪威海上北大西洋暖流的余脉,将这片气候温润的海域装点得与冷酷的格陵兰海大不相同。
经过一晚上的奔驰,他们这只远征的舰队终于摆脱了盟军的最后一次骚扰。
其实在昨晚十点之后,俾斯麦已经发行托维停下了脚步,开始回头撤离了。也是,两支舰队经过了最近的接触他都没有办法将她们的脚步迟滞,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托维也是一个有理智头脑的指挥官,知道追不上就立刻撤离。
当时知道托维舰队撤离的消息之后,整个舰队都欢呼起来。
他们终于要回家了。
这不,一晚上的休整之后,第二天一早,船员们都早早的醒了过来,吃过了厨房精心准备的早餐,然后在舰桥,或者是甲板上翘首以盼,看着熟悉的旗帜出现在眼前。
因为在海上漂泊不定,为了保持食物的供应量,舰船上的厨房都会节衣缩食,但是今天吕特晏斯特意下令,马上就要见到接应的舰队了,全舰队的早餐都是丰硕无比,大家吃的都非常开心。
甚至还有不少人,竟然是带着一些吃剩下的东西来到了舰桥,让俾斯麦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她知道今天饭餐好,但也不要跟个乞丐一样啊···
没有战斗警报,没有疾风高浪,难得的好天气仿佛是为了他们的会师而准备的一样,舰桥上的士兵们心情都非常的好,开心的聊着什么,吕特晏斯也难得的没有打断他们,因为他自己也时不时的拿着望远镜朝前方看上一眼。
“眼睛”最尖的当然还是俾斯麦了。
“舰长!看到他们了!”还没有等别人肉眼看到呢,她就已经喊了起来。
俾斯麦号战列舰的舰桥上,兴高采烈的俾斯麦正在手舞足蹈的指着前方的海面上——在那晨曦灿烂的海天线上,虽然肉眼凡胎的船员是看不清楚,但是她却能够清晰的看到,两艘油轮在三艘驱逐舰和四艘大型雷击舰的护卫下,正在东方明媚的阳光之下,缓缓的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驶来。而与此同时,过来提供空中掩护的一个大队的BF-110重型战斗机,也已经排着作战的阵形,出现在了自己头顶上的云层之间。
看到这一幕的俾斯麦,开心的跑到了舰桥耳朵上,一边跳着,一边朝着这些天空之上拖着道道尾云飞翔而来的战斗机们挥了挥手。
即将飞过舰队的头顶时,BF110们飞快的变换了队形,变成了一个V字,同时压低了高度,从战舰头上呼啸而过。
V,Victory!
虽然这是英文的意思,但这个词语的意思全球通用,甲板上的水兵们沸腾了,欢呼声震天动地,不少人都抛起了自己的帽子——然后被风吹到了海里。
估计是要被自己的长官骂死了。
机群用编队的方式向俾斯麦号战列舰——与其说是俾斯麦号,不如说是整个长征归来的大德意志海军东方远征舰队全部四艘战舰祝贺。她们用那刻印在她们钢铁身躯的累累伤痕,书写出了赫赫的战功!
两方的战舰都相互看到了对方,然后开始减速。
俾斯麦看到对面的战舰已经在用灯光信号表示祝贺,同时表达了他们的敬意。
吕特晏斯笑着让下面的军官回以同样的信号,同时他对俾斯麦说。
“传令下去,舰队分开两部分,你和提尔比茨,欧根亲王和齐柏林,准备补充油料和其他的补给。”
“明白!”俾斯麦答应下来,不过随即又问,“舰长,补充顺序是怎么样的?”
“一起。”他言简意赅的说道。
为了防止出现任何意外,吕特晏斯必须将补充油料的时间降到最低,一起补充虽然有难度,但无疑是很有效率。
“知道了。”俾斯麦开心的去告诉了自己的妹妹们,实话说,经过了最后的狂奔,她们的油槽已经见底了,再不补充怕不是过一会就要断油,有油才能继续前进啊。
“终于有油了。”仓鼠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嗯哼了一下,撩起衣服向舰长卖可怜“林德曼,你看我肚子都瘪了。”
“呸,我看你是今天早上吃多了,都撑了!”他笑着揉了揉仓鼠的脑袋,明明都凸起了!
舰桥的船员们忍不住大笑,今天早上他们的这条大战舰吃了多少早饭自己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油船们靠了过来,同时转向,开始和舰队保持同样的方向。
新来的几条战舰则在后面警戒,他们路过吕特晏斯舰队的时候看着这些浑身是伤的钢铁巨兽,露出了敬佩的眼神,这些巨兽们身上到处是弹孔,到处是被火焰烧焦的痕迹,扭曲的钢板无处不在,但即便是这样,她们仍旧回来了,带着无与伦比的战功。
即使消息再不灵,吕特晏斯给盟军造成了多大的损失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汽笛声响成一片。
俾斯麦和提尔比茨率先减速,追上了油船,一左一右和油船并排的航行着。
油管被拉到了她们甲板上,然后通过甲板上的洞,哗哗的进入油槽里面。
在加油的时候,双方船员跟着很近的距离相互挥手,此时此刻,这片欢乐的海洋,甚至已经渲染到了整片大海,都在诉说着欢乐的气息。军舰之上,全都是欢呼雀跃,军帽乱飞。无论是水兵们、军官们、甚至战舰们自己,都在为自己的远征凯旋而欢呼,而鼓舞。
而在四艘战舰的舰桥之上,吕特晏斯舰队司令、邦泰少将、林德曼少将、托普上校,虽然一个个都在竭力保持舰长们的威仪,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战舰,和自己战舰的水兵们一起欢呼。
在这片激动之下,也有水手留下了眼泪,既有平安归来的激动,也有对战死兄弟的悼念。
他们终于回家了,而有些人永远留在了大洋里。
不过,活着的还要继续战斗下去。
自从41年5月,舰队奉命进入地中海以来,到现在已经是整整一年零一个月的时间了。在这段时间里,这支战功赫赫的舰队击败了直布罗陀要塞、掩护空降兵攻占了马耳他、和非洲军团并肩作战攻克了托布鲁克、又靠着浴血奋战打赢了阿拉曼、甚至于哪怕是亚历山大战役和十字军战役里,都有配属东方舰队的航空母舰舰载航空兵们奋战的身影。
又或者是北冰洋少女孤独的心绪、熊岛海战出力还要背锅的苦闷、还是副舰长室里居心叵测的小丑、抑或是名为“单舰破交”实乃流放的待遇、当然,也少不了姐妹重逢,整整齐齐的兴奋和高兴。
而在脱离北非,镇守印度洋之后,无论是探望占领锡兰时“大开眼界”的所见所闻,还是击毙萨默维尔上将的印度洋截击战(支座行动),以及随之而来战局突变,不得不走上这条历时两个多月,冲破重重险阻,击败好望角和百慕大两个要塞镇守府,不远万里突围回国的大突围战……这一切的艰辛,付出的重大牺牲,损耗惨重的征程,不都是为了“回家”这两个字?
好在,这只漂泊他乡的孤独的舰队,现在终于是回来了。战胜了一路的艰难险阻和围追堵截,平平安安的回到了自己的国家。
此时的甲板上,船舱里,不知道是谁带了个头,水兵们竟然还哼起了不知道是哪里搞来,而且明显是改过歌词的小调:
Wir sind das deutsche "OstlicheFlotte(我们是德国东方舰队)
Des Führers verwegene Truppen(为领袖战斗鞠躬尽瘁)
Wir stürmen wie die Teufel hervor(如同暴雨中可怕的闪电)
Versalzen dem Tommy die Suppen(让英国人连吃面包都苦又咸)
Wir fürchten nicht Hitze und Wüstensand(我们无畏酷热和沙漠)
Wir trotzen dem Durst und dem Sonnenbrand(我们藐视干渴和日晒)
Marschieren beim Takt unserer Trommel(伴着军歌的节奏前进)
Vorw"arts, vorw"arts(前进,前进)
Vorw"arts mit unserem Lütjens! (跟着吕特晏斯一起前进!)
Die Briten fürchten uns wie die Pest(英国佬将我们视作灾难)
sie sitzen auf glühenden Kohlen(颓然坐地瑟瑟发抖)
Wir r"achen Deutsch-Ost und r"achen Südwest(你们的领土横贯东西)
das einst sie so feige gestohlen(但却是欺世盗名的鼠辈)
Sind Churchhill und Roosevelt auch Wut entbrannt(丘吉尔和罗斯福咆哮连连)
wir werfen die Feinde in jedem Land(但是早晚要被我们踢出去)
……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小调很质朴也很押韵,但是听着听着,吕特晏斯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越听越尬。
就好像……把属于自己朋友的什么东西,莫名的就给弄到了自己家里一样……
(PS:这首歌原为非洲军团的军歌:《我们的隆美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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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遥远的东线,正在视察前线的隆美尔,突然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的帽子有些发绿……
摇了摇头,啐了一口,狐狸打心底里暗骂一句:“明明是我先的……这感觉都是什么鬼!”
不过,此时此刻,他也已经没有心情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即使是身经百战,完全可以说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宿将,东线战场的残酷依然远远的超过了他的想象。就在自己的眼前,一个工厂车间的地下室里——这里是直到刚刚才被突击队们肃清的,奥廖尔城里的最后一处苏军的据点,而现在亲自过来视察战况的隆美尔就看到了这场战争的残酷。
看着据点里几具手持着已经打光了子弹,但是却装好了刺刀的步枪,拉着已经挂了弦但是没有来得及抛出去的手榴弹的苏军尸体,隆美尔总觉得有些默然。
这一幕在这几个月里,狐狸已经是见的多了。显然,这又是一个抵抗到最后一兵一卒的据点。虽然,这应该也是奥廖尔城里,有组织抵抗的最后一股成建制的苏军了。
虽然说,即使到了此时此刻,城里依稀还会传来几声零星的枪声……
在隆美尔看来,这些俄国人的抵抗意志和武器装备,和北非的英国人,完全是两个极端!英国人是钢多气少,被围了或者认为没有希望的时候甚至会主动投降,两边也都还能维持着一些“骑士的风度”。但是在这里,却完全体现了什么叫做战争的残酷!
顽抗到底的士兵、绝不投降的意志、就连平民都抓起武器和苏联军队一起拼死抵抗,而且为了杜绝抵抗,同时按照元首的命令,还必须杀掉这里的俄国平民,来给德意志民族“腾出生存空间”
如果说北非是某种骑士风度的话,这里就是你死我活的生死仇敌!
或者说,按照隆美尔自己见过的某个被俘后依然横眉冷对,但求一死的苏联政委的话说:“你们和英国人不过是同一个阶Ji的内讧,所以看起来才是那个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样子。至于我们的苏V埃,跟你们这些Z本走狗的法C斯,是没有什么道理好讲的!”
真的是这样?
隆美尔有些迷惘。不过打心底里,他还是觉得自家元首的做法并没有错。无论是历史上的民族仇恨也好,还是那些涉及了“没什么道理可讲”的因素也罢,反正现在的苏联和德国,已经到了不死不休,必须死掉一个的程度!
这里距离莫斯科的道路还很长,自己前方的苏联人借着死战到底的奥廖尔的掩护,已经在更前方部署好了更完备的阵地。而根据总部“狼穴”的判断,德军必须在年底入冬,大雪封路之前彻底的占领莫斯科!否则在未来的1943年,局势将随着美国完成战时动员,以及跨越大西洋的美军部队正式参战而变得更加的险恶!
但是……
苏联人众志成城,即使是被打散的部队,甚至是平民,也都自己将自己转职成了游击队,在战线的后方继续坚持着抵抗——而这样的战争,隆美尔在之前甚至听都没听说过!
战争已经陷进了俄罗斯大地的泥潭,德军虽然依然看似战无不胜,但却也的的确确是已经开始显露出一丝疲惫。而即使苏联人依然是损失惨重,但是他们从大后方开上来的增援部队依然源源不绝。更不要说,在德国的背后,一个英国依旧在这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而在大西洋的对面,还有一个自诩自由,实则不要脸皮,还捡漏成性的老山姆……
接下来的战争显然将会更加的险恶。到那个时候,自己,以及自己所效忠的国家,又将会怎么样呢……
北非德军宿将“沙漠之狐”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对于战局的担忧,和对未来的迷惘……
他们会胜利吗?
隆美尔曾经坚信不疑,但是现在,他竟然生出了一点点的动摇。
但是,不管怎么说,只要他还在,战斗就必须打下去!
(本章完)
ps:一万字···
第七百三十八章:吕特晏斯的新工作
柏林昨天晚上的轰炸给城区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今天早上一起来,就看到了遍地的烟柱在柏林四处升起,气的希特勒早饭都没有吃,一早就过来把柏林的防空司令骂了狗血淋头。
雷德尔进来的时候防空司令正顶着一张比哭还难看的脸从房间里面出来。
“什么事?”希特勒大声的问,语气中带着极度的不耐烦。
“元首,吕特晏斯他们回来了。现在已经到了挪威,而且发来了情况的汇报。”
小胡子的办公室里,雷德尔面无表情的向小胡子递上了一份报告:德国海军挪威战区司令部发来的,他们的驱逐舰和补给船已经接应到了吕特晏斯舰队的电报。而且电报附回来的,还有一份详细的作战战况汇报。详尽到了即使是通过柏林直达挪威的海底电缆接到自动译码机这样不会被无线电泄密的自动化手段,也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才接收完毕。
“哦?吕特晏斯终于突围回来了?这可是好消息啊!他们发来的东西呢?给我看看”
听到雷德尔的报告,小胡子终于露出了很感兴趣的样子,把之前所受的气一扫而光,他差点忘了,即使他的国内再怎么受气,东线打的再怎么艰难,他还有一支百战百胜的舰队!这只舰队给盟军造成了无可比拟的巨大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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