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窗边蜘蛛
“才七十五镑?那我到别家去问问。”
寇冈小手背在后面,一脸不屑,扭头就要往外走。
“回来,小子,都是老熟人了,你先让我看看,我给你个价格你再去找别人问也不至于吃亏。”
都是精明人,都看得出对方的心思,小寇冈挺不情愿地把父亲的手表摆在了柜台上。
“不得了,名匠波斯曼的作品。”
老托马森戴上钟表匠专用的单片放大镜仔细地检查手表底部的钢印,随即话锋一转:
“可惜啊,材料太普通了,如果是金表的话我起码给你两百镑,虽然是波斯曼的手工表,但那些贵族老爷们讲究一个派头,恐怕看不出它的价值,我的话只能给你50镑。”
老托马森的套路寇冈早就知道了,先吹捧两句然后再四处挑些毛病压价,但这表到了托马森手里他就没再推回来,反而是里里外外又再检查着表针和表盘。
“一百五十镑,没这个价格,我就去别家卖了。”
“一百五十镑?你不如要了我的老命,拿着这钱去海伦街买块新表那也是金的。”
老头摘下眼镜把表又推了回去。
“那你说个价格。”
小寇冈小心翼翼地把表又塞回口袋,老托马森最开始还咬紧50镑的价格不松口,但寇冈也确实不好对付,来老托马森的典当行前他特意去了一趟海伦街,对手表的门道并不陌生。
最后俩人在100镑到120镑中间拉锯,小寇冈觉得火候也差不多了指着柜台后的一个小首饰盒问道:
“100镑,但你得把这个首饰盒给我,怎么样?”
老托马森回头看了眼,把那个黑色的首饰盒拿到近前看了看,乌木的盒子,上面镶嵌了砗磲和绿松石的花纹装饰,手工虽然巧妙,富有异域大陆的独特气质,但和手表的问题一样,材质太普通了,贵族家的小姐太太恐怕还看不上眼。
在手里又掂了掂,老托马森回忆了一下几天前那妇人过来典当时的样子。
她穿了一身黑色的大衣,戴着异域风情的大耳坠,至于长相……才隔了几天,老托马森竟然记不起来了。
“成交,小子,多问一句,你要这个盒子干什么?”
“过几天是我姐姐的生日,这个是礼物。”
哎,各位,好多朋友问我猫猫的情况,我也没一一回复,一是不想传播不开心的事儿,二是前两天保守治疗确实有所好转。
没想到今天又开始恶化了,等一会儿天亮我就带着猫去看病,这两天的更新可能有点含糊,质量上我个人也不完全满意,之后可能会再改,各位多担待吧。
晚上老婆孩子都睡了,看着猫猫难受,我一个人在客厅抽电子烟,那心情就别提了。
如果猫猫能顺利康复我一定要当一个热爱生活的人,多陪陪猫猫孩子,前一阵活得太糙了,真想给自己俩大嘴巴。
只有热爱生活才是一切失落绝望的良药。
第248章 甩不掉的木盒
小寇冈小心翼翼地把钱分成两部分,十镑揣进口袋,九十镑塞进鞋里,如果在街上碰到找麻烦抢钱的混混,让他们抢走这十镑,对方也该心满意足了。
老托马森在身后看着,这孩子,外表看没什么出奇的,但以后出息小不了。
做好这一切寇冈才出了典当行朝家走去,可他毕竟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全然没注意到自己早已被人盯上了。
一个戴着格子猎帽的男人本来正站在街上和马车夫聊天,偶然瞥见了寇冈手中的木盒。
男人瘦脸,看着岁数不大,但头发以及颌下的短胡须已经花白了,他从怀中掏出扁平酒壶喝了两口,烈酒的作用下他的脸也涨的通红。
和他聊天的马车夫还在讨价还价,却被他用手拦了下来,白胡的脸颊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粗暴的目光死死盯着寇冈。
寇冈先回家放好钱,然后把盒子藏好准备晚上拿出来给姐姐一个惊喜,最后才从小钱包里数出来几个便士的铜板揣在身上出门买菜。
他出门买菜,跟在身后的白胡则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地图,在寇冈家的位置上做上标记,紧接着他依旧远远跟在后面,只是右手一直缩在袖子里,似乎攥紧了什么武器。
当然,这些寇冈都不知道,他和集市里的菜贩子讨价还价,有时吵的凶了他还趁人家不注意往口袋里塞个番茄什么的。
寇冈提着一兜子菜回家,白胡则靠在他家房子的侧墙边,轻蔑地吹了一声口哨。
晚上姐弟二人难得吃了顿大餐,说是大餐其实也就是黑面包以外多加了几个素菜和鸡蛋,吃完晚饭,麦尔斯又变出来两个纸杯蛋糕,一个插上蜡烛放在自己面前,一个给寇冈解馋。
“麦尔斯,你赶紧闭着眼睛许愿!”小寇冈催促道。
麦尔斯闭眼拢拳,寇冈则变魔术般地从桌子底下掏出了小木盒。
“礼物,姐姐,你马上就要18岁,就快毕业了,听说新纽伦特的那些学校毕业典礼后都会有个舞会,你也不希望把舞会上要用的那些首饰都摆在桌子上吧。”
“看起来真漂亮,你从哪儿翻出来的?”
“阁楼里,不过你放心,妈妈的首饰我都替你留着呢。”
寇冈不敢和姐姐说自己把手表当了的事儿,手表是父亲去世前亲手交到寇冈手里的。
麦尔斯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发现紫色丝绒内衬里放着一撮沙子。
为什么会有沙子?麦尔斯端起盒子刚想把沙子倒掉,却见那撮黄沙突然有了生命般凌空向上飞起,凑出了一张狰狞的面孔。
这张脸有着类人的五官分布,只是那张弯曲的大嘴,嘴角夸张地裂到了面孔边缘。
随着嘴巴张开,一阵尖锐的笑声毫无征兆地响起,充斥了整个房间,姐弟俩都忍不住捂起耳朵,笑声虽然不大,却有一股震颤心弦的古怪力量。
等寇冈再壮着胆子看向木盒时,盒中的砂砾面孔已经土崩瓦解,似有一阵风吹来,将其沙吹向了房子的每一个角落。
“寇冈,刚才那是什么?”
麦尔斯虽比于同龄的女孩胆量大了很多,也不禁露出惧怕的神色,刚刚目睹的一切和纯粹的暴力不同,它有别于过去看到的其他恐怖场面,那无法用常规的逻辑解释,画面过后,只在人的脑海中留下一层原始的恐惧。
“我……昨天买菜路过大篷车,一个没牙老妪给我展示的小戏法,我就借来想也吓你一下,快吃蛋糕吧。”
寇冈咽了口口水,兀自逞强,但他心里也在打鼓,老托马森收来的这个盒子肯定有问题。
收拾好碗筷,姐弟二人随便聊了会儿天便关了灯早早睡觉,他们习惯早睡早起,这样多少也能省下点钱。
可在梦中,二人都梦到了类似的场景,昏暗潮湿的地下墓穴中,温热潮湿的热带雨林里,干燥无垠的黄沙荒漠上,他们漫无目的地走,脚步一刻也不敢停下。
因为在他们背后,一个由黄沙构成的奇怪生物紧紧跟在身后,木盒中的面孔下延展出了身体,它有着人类的四肢比例,但除了躯干外其他的身体特征都像是从啮齿类动物身上拼凑来的一样,显得如此不协调。
那笑声更是如影随形,它只是远远跟着,但他们在梦中都感受到了明显的恶意,这怪物在等待一个机会,它要做的事也许要比杀死二人更加残忍。
建筑外,白胡耳朵上竟挂着一个外科医生用的听诊器,只不过末端的金属圆盘却被他按在墙上。
他似乎也能听到梦境中的笑声。
转天早晨,寇冈一身冷汗,面色惨白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看麦尔斯的样子,他知道姐姐一定也做了同样的梦。
随便说了几句话安慰的话,他拿起木盒跑向典当行。
“这东西,开个价儿吧。”
“两镑。”
老托马森也不知道这孩子今天怎么了,慌里慌张,不过生意还要照做,他依旧像往常那样,先狠狠压一压价。
“成……十镑!”
来时路上寇冈想的是能卖就卖,卖不出去丢进垃圾桶也行,但看见有还价的余地,他这股舍命不舍财的劲头又上来了。
也是歪打正着,如果他真说出“成交”两个字,以老托马森的城府,这盒子不管多少钱他都绝不会收,一准儿看出问题来。
俩人在典当行又讨价还价了一小时,寇冈才以五镑的价格卖出了盒子。
他长舒一口气,一天都没有精神,噩梦中的情景他真不想再面对第二次,希望盒子卖掉后一切都会重归平静。
远远看着寇冈的表情,白胡似乎能猜到他内心的想法,他拧开酒壶灌了一口,嘴角露出了讥讽的微笑。
回到家,依旧是寇冈做饭,姐弟二人换好了睡衣上床睡觉。
可就当寇冈准备关灯时,他却发现那个木盒还好好地摆在卧室桌上!他跳下床仔细地检查上面的花纹,没错,就是上午自己刚刚卖出的那个!
咱继续更新哈,一转眼十月份都过了一半了,时间真快啊,感觉几个月前开书时的画面就在昨天。
明天的更新看情况,可能会少一点,这取决于猫猫明天做不做手术,如果今天保守治疗成功了就万事大吉了,吞金兽大胖儿啊,你饶了我吧。
第249章 尘人和决心
麦尔斯不知道木盒的来历,她只当昨晚只是做了一场难以言表的噩梦,但寇冈却不敢睡,他就坐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木盒。
事实上,等麦尔斯睡着后,他便一把将木盒揣进口袋,转过三个街角丢到了臭水沟里,但等他回家时,木盒还摆在那,位置都没有变过。
寇冈不敢闭眼,可今天不知怎么了,眼皮特别沉重,冲了几次盹后,他还是坐在床上沉沉地陷入了梦乡。
而在梦中,背后的沙土人形离自己又近了一些,寇冈甚至能看到它张开的大嘴中,某个生物似乎躲在里面,寇冈隐约能看到它呲出的白牙。
他手脚并用,拼了命地跑,大脑一片空白,事实上,在梦里他能不能实际控制自己的思维都是问题。
可下一秒他竟直接从家中的床上坐了起来,扭过头,寇冈就见一只大手牢牢地攥住了自己的胳膊!
顺着手看去,黑暗中,一个白发白胡的男人正站在房间内,他手里拎着一根治安官用的警棍指着桌上的木盒对峙。
“小子,叫醒你姐姐,我们得快点离开这!”
木盒微微地开了一条缝儿,一颗颗砂砾正从自己床下朝着木盒滚动汇集,而木盒的开口处就像是吸食着小鱼小虾的巨鲸一样,一吸一呼,微微抖动,什么东西就要从里面出来。
“先……先生,那是什么?”
“尘人,按我说的做!快点!”
寇冈一个激灵跳下床摇醒了麦尔斯,和他的情况类似,麦尔斯的床下也有数不清的微小砂砾正从里面滚动出来。
“往外跑!能跑多快跑多快!”
白胡这句话说完,也往后退了两步,紧接着尖锐的笑声再次响起,盒子“砰”的一下彻底打开,砂砾组成的面孔正在逐渐长出躯干和四肢。
寇冈拉着麦尔斯疯狂向楼下跑,二人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喘息声,家具碎裂的声音,当然,还有那阵让人不寒而栗的尖笑声。
推开大门,姐弟俩终于和白胡一起跑出了房子,而尘人似乎还未收集到足够多的砂砾,追至门口它又退了回去。
“先生,谢谢您……尘人……到底是什么?”
寇冈扶着膝盖捯气儿,回过头看着黑洞洞的门口。
“仆从,你那盒子有问题,算不上古遗物,但也够危险的。”
白胡扭开酒瓶“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行啦,这几天你们先找个旅馆住下……”他看了看寇冈,想到这孩子买菜时讨价还价的样子,估计是没钱。
“这是我旅店的房间钥匙,往那边走三条街,大角羊旅店,你们先睡我那,等解决完尘人后你们再回家。”
“先生,请问您是……”
麦尔斯胆子在女孩里也算大的了,她虽然不敢回头看家中的黑暗,但也对眼前的一切产生了好奇。
“饿了,我得吃点夜宵,边吃边说。”
那晚,姐弟俩缠着白胡聊了很多,白胡说他叫桑德罗.巴尔,是特殊事件调查部的调查员。
调查员?小寇冈第一次对这个职业有了概念,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桑德罗。
而下一次再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则是在桑德罗的葬礼上。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刚从拳馆里出来就接到了姐姐的电话,毕业后麦尔斯通过层层筛选进入了调查部成为了一名接线员,而她负责的调查员就是几年前救过两个人的桑德罗。
荒郊的墓地中,一位位参加葬礼的人撑起黑伞,寇冈发现来参加葬礼的绝大多数都是桑德罗的同事,他没有家人,调查员知道从事职业的危险,成家的很少。
姐姐也站在墓地旁,静静地看着圣女派的牧师在棺材前祷告,祷告结束后,每一位调查员都用铁锨抛入一捧泥土。
“姐姐,过几年我也想成为一名调查员。”
戴着黑色面纱的麦尔斯扭过头看向弟弟,参加葬礼的人还没完,三五成群在墓园内抽烟聊着天,她轻声说道:
“桑德罗先生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害的。”说完这句话她长呼了一口浊气:
“整件事我都有参与,寇冈,相信我,你不会想和他一样的。
葬礼结束后,我也会和诺曼总长提出离开,那些东西,所谓的神祇,不是我们能了解的。”
“我会当个调查员。”
就像没听到姐姐说话一样,寇冈只是撑着伞望着雨点拍打下的灰色墓碑。
“我会当个调查员。”
黑暗的卧室内,看着天花板,寇冈再次小声重复着这句话。
林布朗不怕死,是因为他一心求死。卡罗尔英勇是因为要满足别人对他的期待,事实上,即便不是调查员,作为一名士兵他同样会为荣誉而战。
寇冈怕死,他也没什么荣誉可言,如果上了战场他也许还会当个逃兵。
但从那晚被桑德罗救下起他便固执地认定,自己这条命是调查员救下的。现在桑德罗先生死了,那自己理应顶上,这才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这个世界上一定还有其他的小寇冈在等着自己突然出现,把他们从怪物的手中……
“他妈的,嘟嘟囔囔一宿,你到底睡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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