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人永不掉SAN 第24章

作者:窗边蜘蛛

  “豆先生,福灵水嘛?我也来试试。”

  “呦,这不是刘易斯先生嘛。”

  刘永禄故作惊讶,但随即又压低声音小声说道:“上不了台面的小玩意儿,但攒下来的东西却对咱们教团大有帮助。”

  刘易斯听他这么说频频点头,细一琢磨,估计这是豆先生加入教团前习得的禁忌法术,他游历各国时也曾听过一种说法,人身上的运气也是一种能量,可以被收集利用。

  说不定豆先生现在所做的工作,就是重铸新釜的重要一环!那今天自己就更得卖卖力气,支持一下他的工作了。

  想到这,刘易斯掏完钱垫着脚,两只手都放进去了!放进去后他还作洗手状,在那搓了两下。

  “感觉里面材料丰富,这个长条形软软的是乳香吧,豆先生有心了。”一边搓他还一边捧着。

  “豆先生,一般要泡多久?”

  “你觉得行就行,时间不关键,关键是心诚不诚。”

  刘易斯把手从盆里拿下来就要去掏口袋里的丝巾,可提鼻子一闻,咦?哪来的一股臭味啊。

  他皱着眉头顺着臭味找了两秒,才发把视线锁定在自己这双手上,离近了一看,好悬没呕过去。

  此时旁边的小虎推着小车又过来了。

  “涮涮,涮涮一镑。”

  刘易斯用不可置信地眼神看着他的豆先生,那意思是“你逗我呢?”而刘永禄,回以的还是那个招牌式的莫名微笑。

  “都是正常流程,福灵水是打……女巫那得来的配方,一般人承受不住,摸完得赶紧洗手稀释一下。”

  刘永禄一看目的达到也不用继续坑人了,把那盆脏水从脑袋上放下来,很主动地帮刘易斯洗了手。

  刘易斯此时人都麻了,从双手到头皮全麻,他小时候在家里被百般虐待,洗澡盆洗厕所的活儿都是他来做,所以弑父后他就有了个习惯,不再碰任何不干净的东西。

  没想到今天刘永禄的缺德买卖帮他破了戒。

  双手浸泡在凉爽干净的井水中,刘易斯心里才好过了一些,但他可不知道,刘永禄帮忙在桶里搅合的时候,就偷偷把他的手链掉包了!

  这手链是刘永禄提前找铁匠做好的,和刘易斯手上的从款式到颜色都差不多,只要刘易斯不真用它去开抽屉,一时半会儿绝看不出毛病!

  福灵水对刘易斯的冲击太大了,他用白色丝巾擦干双手后还又闻了闻,依旧残存着一股让人不愿遐想的难闻臭气。

  他失魂落魄,也没回应身旁桃乐丝的关心,自顾自地回了蜡像馆,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吩咐自己的蜡像准备两大桶洗澡水。

  刘易斯这边的反应完全在刘永禄的意料之内,自己这个卧底任务今天也算卧到头儿了,晚上把日记一偷走,就来个远走高飞。

  “小虎,你去收拾收拾东西,在镇口等着我,掰掰晚上给你唱段林冲夜奔。”

  小虎呢,没说话,他帮刘永禄收拾好了铜盆和水桶后拽住了刘永禄的衣角。

  “啧,你别跟着我啊,掰掰待会儿干的这事儿……略微有点危险,带着你不方便。”

  刘永禄这边准备着晚上用的各类工具,小虎漆黑色的空洞眸子则盯着远方的蜡像馆,他彷佛能感受到里面扭曲灵魂的无声哀嚎。

  ……

  半夜一点,刘永禄蹑手蹑脚翻进蜡像馆,有一扇不起眼的窗户,他之前来时已经在窗户下偷偷夹了张厚纸片,关不严。

  不费吹灰之力找到了刘易斯的书房,推开门,宽敞的书房静悄悄的,刘永禄把窗帘拉开让皎洁的月光泄了进来。

  反正今天偷完日记也算是撕破脸了,不用在意什么细节,刘永禄甚至饶有兴趣地看了看书房一侧的五个蜡像。

  小男孩拿着刷子正弯着腰刷着厕所,两个小女孩则用毛巾打理着澡盆,像是父亲母亲的中年人一个洗衣服一个扫地。

  “一家子勤快人,介刘易斯是真耐(爱)干净啊,捏的小人儿都那么利嗖。”

  刘永禄一边说还一边拿手指头捅着蜡像,玩了几分钟觉得差不多了才蹲到书桌前用钥匙打开了抽屉。

  日记本静静地躺在抽屉中央,刘永禄专门在衣服里绑了个布口袋,他也没客气,日记本,书信,反正是带得走的资料全被他一股脑塞地往口袋里划拉。

  塞着塞着他感觉不对劲,屋里有动静,很缓慢很轻,像是有人摆动塑料玩具的声音。

  刘永禄微微抬头,越过桌子借着月光扫了眼,没啥奇怪的,眼前的还是书房大门以及那一排五个蜡像。

  脑袋刚低下去扯紧布口袋,又听到那阵怪声,而且声音更近了。

  再抬头,依然没发现有任何不妥,但细一琢磨他发现哪里不对了,那五个蜡像似乎离自己更近了一些。

  但是由于他们非常同步地维持着最开始的姿势和动作,所以黑暗中他就没看出问题。

  想到这刘永禄整理好衣服,猛地一起身,正对上那两个女孩蜡像的呆滞脑袋!

  又是新的一天,大家看看小说解解闷,哈哈一笑,就把不高兴的事儿都忘了

第35章 逃亡蜡像馆

  人在面对那种突然冒出来的一惊一乍时,往往有两种反应。

  第一种是萎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找个地方躲躲,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能跑多远跑多远。

  还有一种是惊极而怒,平时脾气不错的人,真被抽冷子吓上这么一下,心里的那股怒火腾一下就上来了。

  刘永禄就属于后者,早些年上大学时他就被朋友拉着玩过鬼屋,结果呢……排队半小时体验三分钟。

  进去没走两步,他就给突然爬起来的女鬼小姐姐来个一记扫堂腿,自此上了鬼屋的黑名单。

  此时抬头正对上蜡像空洞无神的微笑大头。

  “着家伙!”

  刘永禄想都没带想的怒吼一声,抄起来手边的花瓶,“啪”的一声,铆足了劲给蜡像来了个一逼斗。

  蜡像都是熔蜡制成的,不像金属那么结实,平时这群蜡像要出去执行刘易斯派下来的任务,也没遇见过这路浑人,普通人看见蜡像动缓早吓瘫了。

  今天刘永禄可不惯着,一瓶子下去,空中一串浑浊的暗色液体飞溅,小女孩的脑袋“嗖”的一声就飞墙角去了。

  另一个小女孩哪还顾得上去抓刘永禄,迈着僵硬的步伐就过去给她姐姐捡脑袋。

  趁着这个空挡,刘永禄也冷静下来了,他之前听卡罗尔提过一嘴,要小心刘易斯的蜡像,没想到还真是活的啊!

  没头的小女孩此时站在原地,张着胳膊四处乱抓,刘永禄看准时机又赏了她一脚,直把她踹的向后扑倒砸在了母亲身上。

  暂时摆平了三个敌人,刘永禄趁着小男孩和父亲还没到位,撒丫子就跑,撞开了书房门头也不回直冲楼下。

  “砰砰砰”空旷的蜡像馆展厅内,最刺耳的就是刘永禄沉闷的脚步声。

  “哒哒哒”紧随而来的是五个蜡像那机械而轻盈的追赶声,它们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闯入者,保护书房以及完成任务回家,这是刘易斯制作它们时,用戒指刻在他们灵魂深处的本能契约。

  跑着跑着,刘永禄感觉不对劲,最开始蜡像的脚步声就在自己身后,但渐渐的,背后,左右两侧都响起了那富有节奏的“哒哒”声。

  人家有五个人,而且这是蜡像馆,人家道儿比自己熟,开始分散围追堵截了。

  再这么跑下去早晚得让蜡像逮住,不行,必须想个办法。

  跑过一条直线,是一个大拐角,拐角处有一个小男孩蜡像,他是个擦鞋童,此时正蹲在地上摆着擦鞋的姿势。

  刘永禄蹭的一下就坐小男孩对面的椅子上了,翘着二郎腿,在那假装是顾客蜡像,同时努力平稳呼吸,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

  不多时,刚才那两姐妹蜡像就从自己身边走过,头前的妹妹还算正常,身后的姐姐则是两只手抱着自己脑袋在走。

  脑袋被捧在手上就和坐着的刘永禄一个水平线了,刘永禄甚至感觉到那颗冰冷的蜡像头微微碰到了自己鬓角的头发丝。

  刘永禄不敢斜视,眼珠子往一条线上盯,努了个斗鸡眼,努力不去接触视线。

  两个小女孩蜡像在原地迟疑了几秒,似乎也在思考闯入者为何突然消失。

  好在一时没看出破绽,两人又继续向前搜索,刘永禄松了口气,心里盘算的是等它们回了书房,自己再从正门出去。

  但“哒哒哒”的徘徊声却一直没断过,听起来像是这一家子蜡像在蜡像馆内打转,刘永禄不知道刘易斯刻在蜡像灵魂上刻的是死命令,不找到入侵者绝不回去。

  越等刘永禄越着急,可就在他不在意的角落,眼前蹲着的蜡像小孩却悄然开始动了。

  最开始刘永禄只感觉有在人摸自己的脚……后来感觉自己鞋带让人给松开了,再后来那只脚的鞋都被摘走了。

  哎呦喂,刘永禄心里这个气啊,自己今天当贼进来偷东西,难道还有同行?而且要偷自己的鞋?

  微微低头向下看,正看见蜡像小男孩那张僵硬的讨好笑脸,原来是它把自己鞋给扒了。

  小男孩的手指向刘永禄屁股底下垫着的报纸,刘永禄借着月光仔细看了看,蜡质报纸的空白处刻着行小字。

  “杀了我。”

  杀了你?如果是平时刘永禄绝不介意帮个忙,找个桌子腿把蜡像cei(四声,砸)了呗,举手之劳。但眼前不行啊,自己是一动也不敢动。

  刘永禄试着给了小孩一个最和蔼的笑容。

  “等掰掰我脱了身给你个体面,要不帮你我就不是人揍的!”他心里疯狂呐喊。

  但也不知道是自己的眼神不够真诚,还是因为蜡像灵魂残缺,智力跟不上,反正擦鞋小童完全没搭理他那套,上手开始脱袜子了。

  嘛意思,小小年纪,难道还有什么特殊癖好!?

  就在刘永禄纳闷时,小男孩手里的小刷子则伸向了刘永禄的脚心,紧接着一股难以抵挡的痒意自脚底板传来。

  刘永禄咋办?只能强忍着呗,眼泪都下来了,自从他穿越以来哪儿吃过这种亏啊,从来都是他涮人家,没让人家涮过他。

  刘永禄浑身颤抖,拼命憋着笑,但挠脚心这事儿不是憋就能憋住的,足足憋了两分钟他实在受不了了,从兜里掏出一把硬币朝身后奋力一丢。

  趁着那五个蜡像被分散注意力的时候赶紧跑吧!

  丢完硬币过了几秒他噌的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了,先是放声大笑,好好痛快痛快。

  “哈哈哈哈”不自然的神经质笑声在蜡像馆内回荡。

  紧接着他也顾不上穿鞋,朝着蜡像馆门口夺路狂奔,这次是真没招儿了,被逮回去就是九死一生!

  好在运气不错,小男孩挠脚心时,那五个蜡像正好溜达到离大门比较远的位置,刘永禄推开大门光着一只脚丫子就跑到了大街上了。

  “小样,追啊,我到家了……”刘永禄本还想说两句狂话,嘲讽一下,但一回头。

  五具蜡像,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全跟了上来了。

  刘永禄刚才坐在那装蜡像时,全身都绷着劲呢,出门又来了个100米冲刺,没跑两步就有点体力不支了。

  这么跑下去可不行,还得想个招儿把它们甩掉。

  脑子盘算着对策,刘永禄就看见前面飘来一股炊烟,提鼻子一闻,羊肉串的孜然味儿,对啊,羊肉串的摊子还没收呢。

  一个急转弯,刘永禄就拐进了旁边巷子。

  此时已经快两点钟了,快到人家收摊的时间了,摊前早没了食客,就剩下了俩厨子站在烤架前在那翻腾木炭,估计是检查一下有没有燃烧不完全的,捡出来明天继续用。

  “你俩后面呆着去!我烤会儿!”刘永禄人未到,声音先到了。

  就这一嗓子把两个烧烤师傅都吓了一跳,怎么着?两点了还有人过来吃串?

  俩人里面就有一个就是查理晚宴上的小胡子,他认识刘永禄,知道这是镇里一位不得了的人物,自己老板见了人家都得低头哈腰的。

  他也没管刘永禄为啥光着一只脚,这么狼狈,拉着自己的学徒就去后面收拾其他工具了。

  刘永禄跑到摊前,先把外套脱了往旁边一丢,随手又把架子前的脏围裙套上,突然脑子一转,把兜里要来的假胡子贴自己脸上了。

  这才长舒一口气,从箱子里掏出一把羊肉串开始烧烤。

  没过半分钟,那五个蜡像也追来了,它们站在街头一阵愣神,刚才追的人就在街上跑着呢,怎么一转眼又没影了。

  左顾右看愣了两分钟,还就是眼前的这个烧烤摊最可疑。

  可烟尘太大,刘永禄变装后贴了假胡子,这五个蜡像眼神本来就不好,此时更拿不准了。

  最后还是父亲和小男孩走了过来,它们离近了也不说话,就一动不动地盯着刘永禄。

  “诶,烤羊肉串嘞,正经XJ烤羊肉串嘞”

  刘永禄假装一切正常,一边操持着他那口半生不熟的异域口音一边撒着调味料。

  “噫,热热的吃上一串嘛,WLMQ阿家庄的羊肉串。”

  翻烤时他抬眼扫向蜡像,小男孩蜡像看着父亲,显然是觉得现在烤串的这个小胡子有点眼熟,毕竟刚才在书房闹出的动静太大,这五个蜡像可都是见过他正脸的。

  “看我眼熟嘛?到过WLMQ?WLMQ美的很呐,大草原一望无际……”

  刘永禄这边说着手上就开始递羊肉串,可蜡像怎么会接呢,刘永禄意思了两下就随手拿起了银盘子开始扇火烤肉,心想你俩要再不信,我就只能跳段当地舞蹈了……

  但烧烤扇火是个技术活儿,刘永禄扇了两下火星子就飞起来了。

  也是这俩蜡像点儿背,刚才厨师要收摊前刚翻完炭,底下那层没燃烧完全的都被翻了上来了,刘永禄越扇火越大,可蜡这玩儿哪禁得住烧啊。

  火星子上了身一沾就着,当时就把这俩蜡像点成蜡烛了,啪嗒啪嗒开始滴水儿。

  小男孩和父亲蜡像此时也顾不上什么闯入者不闯入者了,迈着机械的步伐转身就跑。

  他俩这么一跑可是带着火苗子跑的,慌不择路和那娘三撞了个满怀,顿时街上就又升起了三团火焰。

  热蜡滴落后,不断有暗红色的腥臭血液顺着蜡像的腿往下淌,刘永禄透过橘红色的火焰甚至还能看见里面的血肉骸骨。

  这五具蜡像原来是把活人融在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