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窗边蜘蛛
“对了,船长,你们……是怎么来的?”
老巴里此时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前在船只坟场岛那些水手和他们说,两位船长已先行离开了,是那些水手送他们来的。
至于过程……说实话,老巴里有点记不清了,他只记得自己在船只坟场岛补充完淡水后整个人就晕乎乎的,再睁眼时人已经到了夏幕村。
夏幕村的人则将其归结为神的指引,每到夏幕节,温暖的暗流就会将一些冒险者送到这里来。
“我……我是乘豆先生的船来的……”
“豆先生?”
“西大陆来的学者,他们有艘商船。”
这是下船前刘永禄提前教好的瞎话儿,这位瑞奇先生既是调查员又有圣女派的背景,两位船长也没理由不听话。
就在他二人寒暄时,飞翔的贼鸥和海王之盾的水手们都陆续凑了过来,他们身上也都换上了和原住民一样的白袍,眉宇间尽是轻松与惬意。
“船长,您尝尝这个。”
穆斯坦的船员递过来一个木杯,里面盛着琥珀色的清澈液体。
“这是什么?”
穆斯坦接过来闻了闻,而站在他对面的船员则挤眉弄眼,他的这些团员最清楚自己船长的脾气,这次远洋对于穆斯坦就是找乐子长见识的。
“您尝尝就知道了,滋味儿简直好极了,我打赌西大陆所有的美酒加在一起都赶不上一滴。”
船员面前,穆斯坦总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轻佻样子,此时便不想被他们看扁了,端起木杯一饮而下。
甜丝丝的,很清凉,喝完后舌头两侧有些发木,味道还不赖,但也没像眼前的人说的那么神奇啊。
可当他把杯子递回去时却发现世界突然变得明亮了几分,阳光是如此的温暖,鸟叫声是如此的柔美动听。
那些村民……
之前当那个瑞奇船长将几个女孩按在地上时他就发现了,她们有着健康的古铜色肌肤,黑色柔软的卷发,明媚的茶色眼睛,浑身上下充满了青涩的异域风情。
此时看她们走近,穆斯坦更觉神魂颠倒,之前他也是新纽伦特科文特花园的常客,什么美貌的女郎没见过,可却没一个能比眼前的女孩可人。
她们蹙眉走到自己面前,显然还对之前的冲突有些不满。
“米尔纳,这也是你们的同伴吗?刚才和他一起登岸的人好粗鲁。”
还没等那名叫做米尔纳的船员回话,穆斯坦先走了过去躬身施了一个贵族礼。
“美丽的小姐,请允许我向您致以最诚恳的歉意,那些神经质的野蛮人虽和我同乡,但我们之前却没有交情。
之所以我和他们一道,也不过是借用了他们的商船而已。
如果您需要我提供金钱来补偿,那就请您说个数字,如果觉得我道歉的口吻还有些生硬,我会用这世界上最美妙的诗篇赞美你,我的姑娘。”
穆斯坦觉得自己的口才从未如此惊艳过,甜言蜜语就像是舌尖上的唾液自然而然地分泌。
过去的几天内也许碰上了一些烦心事,但此时此刻却都变得不值一提了。
岛上的一切是如此的安详而美丽,这种全方面的暗示还在不断膨胀就像有人将美术馆内最杰出的油画一股脑塞进他脑子里一样。
“你说话可真有趣,这是我们村里的长者,他会为你们介绍一切。”
女孩被穆斯坦逗得咯咯直笑,眉眼中那藏不住的媚态更勾得穆斯坦呼吸急促。
“你们好,先跟我随便走走吧,你们想必对这里也很感兴趣。”
所谓的长者是位黑发的中年人,虽然眼角已有了皱纹,却还远未到上了年纪的地步。
说完话他便转身缓步朝前走着,显得气度不凡悠然自得。
穆斯坦此时感觉走路都像是踩在了棉花上,而他身板的佩德里则还保持着理智,他可没忘,船只坟场岛上的那位巴洛夫船长也坐着独木舟进入了这条航道。
那么说……他也在岛上?又或者说这条航路还有别的出口,双方已经越来越远了。
心事重重的他仔细地扫视着岛屿。
他发现岛上的人似乎真生活在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中,梯田上的人虽然一直在劳作但从他们身上佩德里却看不到一丝寻常庄稼汉该有的辛劳与疲倦。
这些人都手持着木质犁耙,石质的锄头,这个岛屿不出产铁器吗?
在道路两旁他看到了一个个花瓶大小的土偶,圆滚滚的,都是双手捧腹的造型,而土偶的脑袋上则没有五官只绘着一个扁扁的圆。
见佩德里船长停下来驻足观看,头前引路的老人讲解道:
“这是我们岛上供奉的神祇,几天后的夏幕节也是向神祇表带谢意并祈福的节日。”
“神祇,什么神祇?”
佩德里船长受其母亲影响还算得上是一位虔诚的圣女派教徒,此时听到荒岛上的人信奉异教打心里地有些别扭。
“瑞尔科斯的乌维,象征着繁荣,庇佑与永恒。
我们的先祖也曾生活在广袤的大陆,后来那里发生了毁天灭地的审判灾祸。是乌维庇佑了我们,将族人们指引来了夏幕岛。”
“繁荣,庇佑,永恒……”
佩德里船长轻声念叨着,引路人则亲切地笑了笑,显然对于外来人的这种反应已经司空见惯了。
随着他们往前走,越来越多海王之盾的船员出现在佩德里船长眼前。
这些粗鲁暴戾的水手们此时都换上了白袍,他们有的在和当地居民有说有笑,有的则干脆拿起当地人的工具帮助当地人在乡野里干活儿,温顺的像绵羊一样。
绕过一个缓坡,优美的音乐和歌声传到了佩德里船长耳中。
举目向前看,那是一片巨大的石质广场,广场中央几枚特大号的锥形石片搭成了一个圆锥形的雕塑。
村里的少男少女就坐在地上吃着水果享用着美酒拍手歌唱。
而演奏乐器的人正是自己船上的锅炉工,二副和炮手,他们吹着风笛,拉着手风琴,一边演奏还一边和身旁的姑娘眉目传情。
“风吹过田间,溪流在呢喃,日光亲吻着裸露的肩,少女在歌唱,男孩在奔跑,森林深处,万物苏醒欢然。
引导进体内,孕育新生,山间牝鸣,是爱的低吟,手牵手啊,我们共舞,在花草间欢笑,沐浴甘霖。
月亮低垂,星辰闪烁,少女敞开心扉,迎接暖风,生命循环,种子入土,如花开放,交融于夜梦。
红色的泉水,流过田间,如同晨曦,孕育丰年,神啊问我:‘生命需要生命,谁愿化作大地的甘甜?’
血液在跳跃,影子在狂舞,手牵手,我们回归腹内,头颅落地,种子发芽,骨骼融入土地,滋养新生的花。”
初时佩德里船长还觉得歌声天真质朴,忍不住跟着点头,可渐渐地他感受到了一丝异样。
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原本温暖的阳光竟也微微有些寒冷,看着站在身旁的船员,这些人眼中都流露出自然而然的亲近与向往,好像他们已融入其中心驰神往。
“老巴里,你就没感觉这歌有些不对劲吗?”
佩德里船长低声问道。
“啊……哦,最开始听确实有点别扭,不过仔细一想,都是一些未受洗的野人,唱些这种东西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老巴里干笑了两声,可下一秒眼睛又不自觉地飘了过去,因为姑娘们开始围绕着巨石跳舞了。
她们端起还未喝完的蜜酒互相泼洒,薄薄的衣衫就那么贴在她们身上,让巴里看得浑身燥热,猥琐地咽了口口水。
引路人则像司空见惯一样,先是跟着音乐一起拍手,等女孩儿们一曲跳罢他才继续带着船员们往前走。
“岛上的物产好像很丰富。”
佩德里船长为了缓解尴尬没话找话地奉承道。
“乌维是繁荣之神,岛上的土地很肥沃,只要我们在地里播撒种子用不了多久就会长出庄稼来。
海里还能打到鱼,虾,山上有很多野兔和野鹿,待会儿我们会请您用午餐。”
神祇的伟力在佩德里脑子里只是一个代号,没人能真从礼拜堂带一袋金子出来,可听这位引路人所说,似乎那位乌维的伟力却是货真价实的。
“正因乌维赐给我们如此美妙富足的生活,我们才更要尊敬感谢他。”
引路人停住了脚步去给前面的人让路,那是一队村里人,他们推着几辆独轮车,可有趣的是,独轮车上装得不是瓜果蔬菜却是几个村民。
他们都穿着鹿皮衣服,头上戴着鹿角冠冕,手里捧着一个木头罐子。
“这是?”
等车队走后,佩德里船长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乌维赐予我们永恒,那是实实在在的礼物,可作为凡人我们却不能不知珍惜胡乱繁衍,像是盲目的飞虫一样。”
引路人平摊手掌,一只蜻蜓落到了他的手掌上,引路人轻抚着它的翅膀却突然攥紧了拳头,蜻蜓在巨力下化为了一滩肉泥。
“所以只要有新生儿,就要有回归乌维怀抱的族人。
这既是对乌维的感恩也是维持平衡的永恒办法。”
佩德里船长打了个冷颤,他不知道引路人所说的就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还是说仅仅是一种修辞上的夸张。
在大路的尽头是一栋巨大而又奇怪的建筑,岛上的其他房屋都由岩石垒盖而成,只要眼前的房屋颇为就独特,他有着木质门窗,高高的石柱,最让佩德里船长惊讶的便是那就巨大的坡顶。
一片片鱼鳞状的瓦片都由纯金铸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难以逼视。
“这就是他们堆满金子的神殿。”
老巴里贪婪的声音在佩德里耳边响起。
第446章 研究节日的民俗专家
“诸位,欢迎来夏幕岛参加庆典,我是你们的导师,可以称呼我为阿克索玛玛。”
刘永禄他们暂时安营扎寨的草地前站着一位长发女性,也穿着白袍,不过她袖口领口的花纹比少女们的更繁杂些。
女性的黑发内也夹杂了几根白发,但绝对谈不上年纪有多大,考虑到不久前食唯天众人还把她的族人按在地上放血了,刘永禄感觉这位的态度算挺不错的了。
“导师?好嘛,姐姐,到您这上课来了。不过既然有庆典,我们也爱凑热闹,择日不如撞日,要不今天我们就跟这过节吧。”
“尊贵的客人,今天还不是夏幕节,你们可能要多等两天。”
听到刘永禄一口答应要留下来,女人的脸上浮现出亲切的笑容,双方又寒暄了两句,刘永禄自报家门介绍了一下自己。
“等一下,请问你们怎么会说摩西萨德语?”
米莉唐打断了二人间的对话,从刚才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那几位少女以及眼前的女人说的竟都是摩西萨德语,虽然口音有些生硬,用词也非常古老,但这也很反常了,这里明明是与世隔绝的荒岛啊。
“这没什么稀奇的,倒是这位豆先生的口音我闻所未闻。
我们夏幕岛信奉瑞尔科斯的乌维,神祇赐予我们繁荣,庇佑与永恒。
岛上的人受到神谕启示,千百年前来岛上避难,我们的知识也沿袭于此。”
还怕米莉唐不信,这位阿克索玛玛又换了七八种语言向几人打了招呼,刘永禄看米莉唐的表情就知道这位姐姐不是胡沁,人家是真会。
“可能是听到你们在船上的说话声吧,库西亚便用你们的语言和你们说话。”
“你的意思是……之前海滩上的女孩已经过了几百岁?”
“太久远了,具体的数字我需要去神殿查阅。几位贵客,如果不反对的话,我们边走边说?”
阿克索玛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刘永禄当时无所谓了,这次登岛就是冲着岛上的秘密来的,他大喇喇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豆先生,请问您也是冒险船上的一员吗?”
“啊,我不是,我们几个都是学校里的同事,这次出差坐的人家的船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吹您这来了。”
刘永禄满嘴食火,一句人话也没有。
“学校?是导师传授知识的地方吗?”
“对啊,我那嘛……是研究节日的民俗专家!揍喜欢过节!您跟我好好说道说道,这夏幕节打哪儿来的?有什么讲究?吃什么特殊的东西?”
刘永禄腆着脸还唠呢,阿克索玛玛倒是非常耐心,把夏幕节和神祇之间的关系,具体哪天开始哪天结束都一五一十说了。
“啧,听着吧倒是挺是那意思的,不过您这过节没个传统食物啊?”
“传统食物?”
“比方说吧,五月节吃粽子,八月节吃月饼,小年儿祭灶得喝粥,这都老例儿在辙的,你们没有吗?”
阿克索玛玛停下脚步回头饶有兴趣地看了看刘永禄:
“豆先生,这么说的话,倒是有一样,不过要到夏幕节最后一天才会出现,而且也不是谁都有资格品尝的。
豆先生的学识闻所未闻,不知道是哪个……学校的?”
“我啊……咳,我扶轮中学的,跟那……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大学算是兄弟校。”
米莉唐正拿着水壶喝水呢,扭过头瞪着眼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这货。
“看我看嘛,米粒儿,你不还带着校工证呢嘛,给人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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