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窗边蜘蛛
正好到了饭点,刘永禄又找到巴巴弄了个野餐篮,四个人野餐去了。
“二位,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们的意思呢?”
今天阳光还真不错,酒足饭饱,米莉唐在旁边收拾餐具,刘永禄四仰八叉躺在草地上,征询那二位的意见。
“留下。”
林布朗的回答简明扼要,他一听隐修院里有特殊事件,不光有神祇可能还有女巫留下的禁忌法术,那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他就是奔着死去的,心说跟着瑞奇真是个明智的选择,出来放个假都能碰上这种事儿。
这隐修院他是越看越顺眼,咱能住多久住多久不回去都行,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赶紧放马过来,看看能不能弄死我。
同时这两天林布朗又开始做梦了,梦见了那个模糊的血影,他知道邪神逼自己献祭的日子不远了,如果隐修院内的神祇杀不死自己,那他就要大开杀戒了。
“我也支持留下。”
米莉唐倒不为别的,她心里主要还是惦记着女巫的事儿。
调查部之所以同意她住在密大,一方面是保护她另一方面也是监视,就这,还是诺曼总长和她们家族有旧从中担保的结果。
但500年前女巫时代到底为何终结,当时发生了什么始终是个谜团。搞清楚这个,米莉唐不仅能除了自己的心病,也盼着能给女巫正名。
在摩西萨德官方和圣女派的记载中,这段历史模模糊糊,主要记录的还都是逮捕审判女巫的经过,可女巫犯罪的证据却都一笔带过没有什么准确的记载。
米莉唐掏出那枚奇怪的钥匙摸了摸,她也支持留下。
“行,那咱就先住下。
但住下可是住下,咱暂时也先别动手,等他们自己窝里斗。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乱动。”
刘永禄肯定是不想走的,度假虽然泡汤了,但这两星期干好了油水可也多啊。
以前接私活儿不就是想换俩钱花花吗,眼前这现成的大宅子留给自己,天予不取必受其罪。
刘永禄躺在草地上看着头顶的修道院,也不禁畅想起起来。
回头把屋子归整归整,重新装修一下,现在房子里面的装修太陈旧了,阴森森冷冰冰没一点热闹气儿,到时一楼弄个棋牌室,天天晒晒太阳下棋打牌。
二三楼的房间分给自己的这些朋友,米粒儿,淋被,马奎特等等,一人一间,在外地出完差都回这缓缓精神。
周围这片空地树林也得利用上,种点自己平时爱吃的菜,再选棵大树给小虎做个树屋,小时候自己看电影最羡慕这个,小虎必须来一个,我再给装个滑梯……
对了,小虎呢?
刘永禄这才发觉,三个人谈事儿的功夫小虎不见了。
此时此刻,小虎正跟着蚂蚁缓步走入森林深处,他走一会儿还站在原地,望向远方,侧耳倾听,就像是在感知某人一样。
最近几天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个和自己一起出生的家伙,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嘿,傻小子,迷路了吗?要不要哭两声把你妈喊来,哈哈哈。”
小虎一抬头就见一只死掉的大雁突兀地出现在自己眼前,死雁瞪着眼睛脑袋歪在一边,身上还淌着血。
一个叼着烟卷的红头发中年男人此时正用手掐着死雁脖子,坏笑着看向小虎,见小虎抬头他还夸张地又甩了甩死雁脑袋。
“嘎嘎嘎,嘎嘎嘎。”
中年男人夸张地朝着背后笑了两声,他身后七八个男人背着猎枪牵着狗也跟了过来,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背着一些战利品。
“你们瞧,这个呆头呆脑的小子吓傻了!”
小虎确实没说话,一动不动,还是像往常一样,大眼睛一眨不眨就这么看着几人。
哎呦喂,昨天晚上让我闺女折腾的够呛,最近她咳嗽,一咳嗽还就吐,半夜我换了两回床单子,哈哈哈。
各位也得注意身体,保证睡眠多注意点饮食,可千万健健康康的。
第157章 开杀!
那么说,这几位是谁啊?
弗农从工厂带来的那几位工人,说是工人,不如说是工厂里的工贼打手。进工厂前都是好勇斗狠之人,进了工厂后也一贯的偷奸耍滑,但弗农就是这样一位杰出的领导,拥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他一眼就看出了这几位身上的闪光点,这路人使好了比熟练工还好使呢。
弗农先把他们叫到办公室谈话拉拢,许以特权和重利,然后将他们分散到各个车间去监视其他工人。
公会要罢工?他们就是弗农的内应,打听好工人集会的时间地点,他们制作恐慌分化工人,弗农再给治安官塞点钱随便找个名义闯进去将罢工的领袖制服拘捕。
车间里发生了事故?好办,让这几位去工人家里连闹带吓唬,三天两头地去抓工人妻子孩子的麻烦,最后再恫吓让其收钱闭嘴。
有那种刺儿头工人想联系记者?还是这几块料,找个麻布袋子守在小巷里,待工人下班走夜路时套出一顿黑打。
可以说这几个东西最坏,只要自己能吃香的喝辣的,良心什么的往胳肢窝里一塞(sei一声),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这次来隐修院抢遗产,弗农一个没落下全带着,平时就安顿在后面的谷仓里,准备关键时刻当奇兵用出来控制局面。
今天也是这几位倒霉,闲着没事干去外面打鸭子,回来的路上正好碰见小虎。
“臭小子,真吓傻了,你倒是哭啊!”
让小虎盯的有些发毛,头前那位把嘴里的烟头啐出去,挥手就要揪小虎衣领子。
恰在此时,弗农来了,他也是怕这几个人惹是生非,所以每天早晨确认一眼自己老爹没死,弗农就会带点吃的来找他们喝酒。
“嘿,姜汁头,那是瑞奇的孩子。”
弗农一边说还一边朝着手下眨了眨眼,那意思是,按之前说的办。
之前弗农确实和这几个手下交代过,自己那大妹妹,离远着点,碰见她兴许恐吓能恐吓到床上去,到时按照这几位的人性,听谁的还不知道呢。
二妹妹呢,暂时被他捏住了把柄算是自己人,不必理会。自己那弟弟……你们也见不着。
思来想去,唯独这个瑞奇,他的保镖虽然厉害,但妻子孩子是普通人啊,把恫吓工人的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往这俩人身上招呼,准没错。
“小子,你怎么不眨眼呢?累了吧,我这有胶水,待会儿你给黏上点。”
“要不你哭两声,把你妈喊来,那天我离老远可看见她了,真是个标致的大美人儿,说不定你以后得管我叫爸爸呢!”
“你爸爸那个窝囊废平时是不是连鱼都没宰过,我可和你说,我旁边这位在赛文郡可淹死过仇家两个孩子,那俩小孩可真可怜,尸体漂了三四天才被人发现,脑袋都泡涨了。”
他们也不敢真把打小虎打出个好歹的,毕竟遗产还没尘埃落定,这时候真出了人命,对方找来律师和治安官恐怕节外生枝。
这几位就围了一圈,一边污言秽语地说一边缩紧包围,拿胯骨轴顶小虎。
他们往中间围,小虎就往中间退,一边退一边开口问:
“你叫什么?”
“嘿嘿嘿!你说他?准备待会儿哭哭啼啼地让爸爸报告治安官吗?小可怜。”
恶棍一边说还一边拍了拍同伴的肩膀:“这小子准备举报你,你最好赶紧自首,要不然后果可就严重了。”
说完这话他双手交叉捂着肩膀,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
“跟你说,小子,我叫加尔森.巴里,可惜啊,周围没有溪流,要不我还真想把你柔软的小脑袋瓜按下去试试。”
“你呢?”
小虎又问向另一个人。
“瞧瞧这孩子,多聪明,说不定长大以后是一个人物,记住我这张脸,巴迪.波德吉。”
这群人一边互相开着玩笑一边自报姓名。
可等他们报完了,心里中不知道为何却感觉说不出的别扭,眼前的孩子似乎真有些不寻常。
自始至终他脸上的表情都没变过,他的声音……就像一盘坏了的磁带被人倒放,听在耳朵里怎么听怎么别扭,最邪门的就是那双眼睛,不但一眨不眨,而且没有焦点,和他对视心跳也会加速,心中生出一股要将内脏呕出来的烦闷感。
“喂,弗农,这孩子不是有什么问题吧?”
“当然有问题,明摆着嘛,你没看见他左手有六根手指头。”
弗农站在外圈,举起用牛皮纸袋裹着酒瓶喝了两口,听他这么说,那七八个恶棍也都被他逗笑了,树林里再次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可就在此时,一个佣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树林。
“弗农先生,您在这呢……”佣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看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要通知他。
“怎么了?我父亲去世了!?”弗农心里一惊,不再去理会小虎赶紧追问佣人。
“不……不是,是安德里亚小姐,她疯了。”
“疯了?”这消息倒是出乎弗农的意料,自己这个妹妹确实脑子不太正常,但昨天俩人还说过话,怎么今天突然就疯了呢?
“你们几个,先回谷仓等我,我去看看。”
听到他的安排,那几个恶棍松开了包围,一边开着低俗的玩笑一边拎着手里的战利品转身回了谷仓。
弗农往隐修院走,小虎也在旁边跟着,一边走还一边偏头:
“我认识你,你叫弗农.鲍德温。”
弗农低着头看了眼小虎,“嗯”了一声就没再搭理他。
“你知道我爸爸叫什么吗?”小虎突然就问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疑问,这个问题如今也许没了意义,但是他就是非常想知道。
“……”弗农心想这孩子脑子真是有病啊,连自己爸爸叫什么都不知道。
“小虎,你介倒霉孩子,跑出去嫩么也不念语一声呢!”
快走出树林时,刘永禄手里拿着一个苹果终于找来了,他抬手就准备来个大脖溜,但此时小虎早已熟悉刘永禄的套路,提前把两只手垫在脑袋后面,绕着树跑,不让他抽。
俩人围着大树就开始跑圈,弗农瞥了他俩一眼,心想,这父子俩脑子都不太好使。
追了两圈刘永禄没追上,不追了。刚才佣人进去通知弗农时,刘永禄也得到了消息,二姑疯了?先进去看看吧。
他假装饶了小虎招手叫他过来,但小虎刚离近,趁孩子没注意,刘永禄手疾眼快就来了个端斗儿。(端下巴)给小虎端得一摘歪,好悬没仰过去。
“一个人别瞎跑啊,回头再让人贩子给你卖了。”
说完他把苹果塞给小虎,领着孩子叫上了米莉唐和淋被进了修道院。
刚走到一层西侧的走廊,刘永禄就听到了安德里亚的尖叫:“求求你!我不要爱情灵药了,放我离开这里!预言要是实现了,女巫给我的第二个预言!”
“我不是第一个死的!弗农会死在我前面!弗农会死在我前面!”
安德里亚卧室门前,艾娃以及不少佣人早就围在了门口,她们望向屋内,只见平时诡异骇人的婴儿房此时乱成一团,安德里亚正撕扯着一个粗布玩偶,似乎正寻找着什么,而她的双手早已鲜血淋漓。
律师也站在最外层颤抖着看向疯癫的女人。
“这……这隐修院里有可怕的东西……我看到了……一定是那满脸触须的怪物干的!”
哎呦喂,昨天晚上让我闺女折腾的够呛,最近她咳嗽,一咳嗽还就吐,半夜我换了两回床单子,哈哈哈。
各位也得注意身体,保证睡眠多注意点饮食,可千万健健康康的。
第158章 身份暴露
此时律师声音颤抖得仿佛不受控制一般,他一步步地向后退,嘴里也颠三倒四地念叨着什么,可刚退了两步,一只洁白的手掌就搭在了他的后背上。
“亲爱的,你怎么了?慌里慌张的。”
是艾娃,她还是老样子,一只端着半杯红酒另一只手夹着玛瑙的烟嘴,漫不经心地看着在卧室里歇斯底里的妹妹,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慢慢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艾娃把烟嘴里的点燃的香烟取了下来,塞到律师嘴里,律师颤颤巍巍地抽了两口,身体才终于从战栗中恢复过来,他偏过头去迫使自己不去看屋内的安德里亚。
“巴洛,过来!”
弗农风风火火地闯入人群,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律师和艾娃站在一起,肥胖的脸颊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我,我看到了怪物,畸形的怪物,它个头儿不高,但脸上爬满了触须……是它……”
律师说到这深吸了一口气,他取下自己的眼镜擦了擦镜片。
“我想我得走了,弗农先生,很抱歉这次我帮不上您的忙。”
说到这时律师又仰起头看了看眼发黄的天花板,果然,墙角处,两只壁虎正趴在趴在那里。
又是那些四脚畜生,它们和长满触须的畸变怪物绝对有关系。
“知道你需要什么吗?你需要把话说清楚一点,起码告诉我怪物出现的时间以及后面都发生了什么。
然后再喝一杯睡一觉,你如果觉得隐修院里不安全就睡到谷仓里。
那里面都是我的人你还记得吗?七八个棒小伙子,每个人手里都有猎枪,在那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弗农搂住律师的肩膀,他语气坚定饱含自信,律师也知道自己即便想离开隐修院也需要得到弗农的同意。
这乡下鬼地方可找不到往来拉客的马车,自己总不能用脚走回新纽伦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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