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鸽子饭
“你去门上挑一对桃符来,一定要一层盖一层贴了五六年那种。”
桃符就是对联,贴在门上,一年盖一年。
有诗曰: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雪狮儿不太懂,但还是乖乖撕下来一幅对联,连带着一层木墙皮。
这杂毛萝莉看到对联到了,这才脸色微变。
烟夏拿到对联,点起火烧了,便念道:
“铁索缚鬼神,地索缚恶人。天师敕旨到,火急缚心门。”
那副对联经过火烧,不见灰烬,反而越烧越细,烧出了好似细线一样的东西。
这些细线五彩斑斓,乃是“五色线”,又叫缚鬼索。
烟夏手一指,缚鬼索便化作一条条五色长蛇,捆到敖二丫身上。
胸前两道绳,中间打个结,伸到后边,又把手捆上。
下半身则只绑了脚丫。
这杂毛萝莉有伤风化,只穿个破肚兜,下半身风吹屁屁凉。
烟夏没生欲爱之心,因此也没更进一步,来点花的。
她看这穿的实在太少,又说道:“给二丫整点衣服穿,穿成这样,外人看了还以为我有啥特殊癖好呢.......”
雪狮儿目光狐疑。
“当真没有?”
东皇忽有玉符至 : 第百四十七章 【波旬幼女】
天蒙蒙亮。
雪狮儿端着碗白粥到卧房里。
杂毛萝莉躺在榻上,注视天花板,两眼无神。
烟夏没事就对着屁股拍两下,也没别的意思:顺手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她见雪狮儿到了,咳嗽两声,说道:“殿下大驾光临,住到咱家也有好几个月了。”
敖二丫扭了一阵,不搭理烟夏。
雪狮儿可不会惯着她,面无表情的掐住她的脖子,拿出瓷碗往嘴里灌粥。
这粥滚烫,让这杂毛萝莉呜呜哇哇一阵乱叫。
雪狮儿道:“算上这碗粥的钱,快点还给我们。”
杂毛萝莉硬气道:“道士,狮子,你们要杀要剐随便。”
“太君问你话呢!”
烟夏质问道:“你来我家住宿这样多时间,吃穿用度、柴米油盐的,这可都是钱。”
这杂毛萝莉气道:“无耻!我吃你家一粒大米了?”
“这您别管,账面算的清清白白。”
烟夏忽地把脸贴近,温湿的鼻息打在这孩子脸上。
她淡淡说道:“你没钱还,就去庆元阁里肉偿。反正你是修欢喜的,那还是你的道场呢。”
这样一说,反倒是让敖二丫小脸僵住。
他化自在天再怎么名声在外,那也是正儿八经的三十三重天之一,神人所居。
倘若真去了那花红酒绿污秽之地,她这具化身要不保不说,这名声也差不多要败完了。
回去她都没脸见人。
她丧气道:“我欠你多少钱?”
烟夏嘴角一笑。
“倒也没多少,一千两银。”
敖二丫眼皮一跳,生气道:“你们家大米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
烟夏也没好气,劈头盖脸就是问。
“你还好意思说。你变出来个假的红珊瑚,亏了我家一千两银子,这事还有假了?”
这杂毛萝莉沉默了。
她沉思片刻,问道:“我身上暂时没钱。”
“不怕你没钱,你来我家做工,一年三十两。”
“我不做工,我自有办法给你弄到钱财。”
“怎么得来的?”
敖二丫哼声道:“你管我怎么得来呢。”
烟夏啪叽给了这小鬼一巴掌,说道:
“倘若这钱不是你用劳动换来的,那我不要。”
敖二丫算是看明白了,这吊人就是想要让她打白工,忍不住骂道:“你!”
烟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抱胸道:“没听说劳动光荣?”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杂毛萝莉咬牙同意了这黑奴贸易。
烟夏也不惯着她,随手扔来一个项圈,说道:“你把这项圈带上。”
敖二丫感到无限的羞耻和屈辱。
一想到自己戴上项圈的模样,匍匐在地,像狗一样呜呜低叫着发出讨好又勾人的声音。
接下来是不是要系铁链了呀?真是想都不敢想!
“别屈辱啦。这是保护你的。”
烟夏当然看得出这魔王在想啥,她解释道:“过几日有个天医要羽化飞升了,你也不想被天兵天将给捉了去吧?我这才叫雪狮儿给你做了个变化形体、遮掩气息的法器。”
敖二丫还是感觉不好,反驳道:“那为什么一定要做成这般羞人的模样?”
雪狮儿有话说。
“因为正好有个没用的狗项圈。”
她又拿出铁链,小手攥住拉直,“还有配套的铁链子呢。”
.............
收拾了这敖二丫,烟夏喜获签约三十三年的打手一位。
当然,她也没指望真能白嫖这波旬幼女三十多年.......
出来混的,都各有神通,关不住的。
萝卜加大棒,威逼利诱之下,这顽固的杂毛萝莉终于被雪狮儿一拳头打晕在地,然后被套上项圈。
这里打打闹闹地,却忽然有妖风吹来。
砰!砰!
守门的家丁往里高喊道:“罪臣坎阳山君龟丞相特来请罪!”
这是被迷魂了。
龟丞相一行毕竟是妖怪,不能用原形大摇大摆地走,也没人识得他们真身份,只好对守门家丁用了个迷魂法。
那老龟化成个胡子花白的长者,拄着拐杖心急如焚。
不等里面传来回复,一阵清风鼓荡,金钟玉磬似的声音便响彻耳边。
“不见!”
老龟如遭雷劈,连忙道:“天官,天官!我认罪!”
但可惜,没了回应。
他一阵口干舌燥,茫然道:“这可如何是好啊!”
寒冬腊月,天上飞起雪花,老龟看天色不好,犹豫再三还是带人走了。
这一行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
雪狮儿全程目睹,在书房里放下长阿含经,提笔写道:
武德六年冬腊月丙子,雪。
道士在家,一起捉弄了珊瑚红骨精,不用雪狮儿一个人修行。
坎阳山的乌龟请罪,心意不诚,道士没答应。她也可能是生气了,不理我。
晚上道士陪我看长阿含经,没看完,红骨头找她。
看长阿含经,不懂,玩五子棋,明日再看。
冬腊月丁丑,玩五子棋。
腊月戊寅,玩五子棋。
己卯,玩五子棋。
雪狮儿的娱乐活动十分匮乏,除了烟夏教她的五子棋几乎就不会别的。
特别是她还找不到朋友玩,经常在书房摆一副棋盘,唰唰唰落好子。
然后又小跑到对面,自己和自己游戏。
活得像个留守儿童。
连敖二丫都看她可怜,表示大发慈悲要和她玩一两局。
但这杂毛萝莉大聪明一个,被雪狮儿秒杀,气得跳脚,非要和雪狮儿理论。
雪狮儿捂着耳朵懒得搭理她。
因为她在用围棋的技法玩五子棋,想把雪狮儿的棋子围起来吃了......
问起来为啥,她说强者才能制定规则。
于是雪狮儿将她打了一顿,区别谁是强者。
“哼,都怪你们给我上了这项圈,我的随心变幻之术用的麻烦。不然...别打了,别打了!”
雪狮儿化身玉狮子,一击将其按倒在地。
但她的心思却飘到九霄之外了。
“道士现在在做什么呢.......”
敖二丫不知何时闪到书架前面,见怪不惊,说道:
“她去五合山了呗。洛安坊那个老天医要死了,要找块墓地下葬。那金刺猬拜师了,是内传弟子。
“那老头无儿无女,自然坟头要葬在刺猬那里。”
东皇忽有玉符至 : 第百四十八章 【普告河间】
冬月刚下过一场大雪,五合山中寒风习习。
满山遍野,银装素裹。
天官洞府前积起了二寸厚的雪。踏上去,便是一个脚印。
大概是有三四排脚印。
今日是黄婆轮值,正在洞府里给窑口添火,拿起蒲扇呼呼一扇,窑口里的火焰猛地长高半尺。
老狐仙披着一身厚白狐裘披风,上面落着一层雪。刚进来,雪花便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