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火宅居士
地灵有气无力地摘下眠梦仪，答非所问道：“我不明白，他怎么能同时完成那么多工作的。”
无论是商业还是小队作战指挥，都不是现如今消耗欧特脑力的大头。
核心城。
W的小队已经在这里大闹了半天，伴随着一声巨响，核心城的航向也微不可查的偏移了些许。
但是在移动地块庞大的行动轨迹上，这些许的偏移已经足以让龙门与切城核心擦肩而过。严重缺乏技术人员的窘境也迫使黑蛇抽调了一部分集团军……一部分整合运动暴徒，参与到核心城的重新校准工作。
但这终究是一整个地块的人员。
看着身后茫茫多的追兵，几名萨卡兹佣兵则询问道：头“儿，你把我们带到这个地方干嘛？”
“等鸟拉屎？”
第一百六十七章 他的安排
W小队孤军深入核心城，在欧特的指挥下，他们自认为走钢丝一般“惊险又刺激”的完成了一系列战术目标。
最终，在其它萨卡兹的掩护下，W于“塔露拉”反应过来前，在一座充满了敌人的城市七进七出、炸毁了核心城的一组轮毂。待W小队日后回味此事，一定会大肆吹嘘自己的功劳，提不提欧特倒要纯纯看他们人品。
不过，看着背后那黑压压的面具暴徒，比起未来如何自我吹嘘，萨卡兹们现在更专注于另一个问题：怎么活下去。
重新汇合后，面对着其它萨卡兹人的问询，W有些难堪：獭麻的欧特！该不会又要卖我吧？
“臭水獭只让我们来这里！没给进一步的计划！”心中虽然忐忑，但W脚不停歇，嘴上也丝毫没有暴露心绪。
现在他们身后的追兵暂时还不算多，可继续在这里耽搁下去……
要知道，在轮毂遭到爆破前的短短几个小时，“塔露拉”甚至没来得及知道这支小队就是那群变节佣兵。
核心城内的武装人员，他们也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反应还有那已经支离破碎的指挥链条，自发地对W小队发动拦截——这倒算是“塔露拉”的作茧自缚。
W突然停下脚步。
几名萨卡兹人下意识地减缓速度，却最终还是超过了W一个身位。
“头儿！？快走啊！”
“……我们停下。”萨卡兹少女神色复杂，看向天边迫近的点点黑云。
荒野上，近地飞行器缓缓降落，掀起大量烟尘。
飞行员迪伦他则对着地面上的艾雅法拉和普罗旺斯，启动对讲机：“两位女士！快点登机！我已经闻到味道了，我可不想在暴风雨中飞行！”
“迪伦先生，我们不会遇到暴风雨的。”
这处介于切尔诺伯格与龙门之间的荒野，以北境的标准来说算是“温暖的南方”。但这就好比“某地以南都是南方，某地以北都是北方”。
自此处向北，其实质仍旧是干燥而寒冷的内陆高原。越过荒芜的冬季高原，龙门巡航轨迹上的气候却又湿又热，让寻常乌萨斯人难以忍受。
尽管冷热干湿交汇本该产生降水，但可能是受到地下源石矿脉和高空气压的影响，龙门地区的水汽向来被局限在一个狭窄的范围内。
只有少数极端条件下，龙门地区的水汽才会突破地理极限，造成强降水。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这里偶尔也是会下雨的！而且一下就下个没完！”看起来迪伦似乎事前做过功课。
但艾雅法拉可不是这个意思……
近地飞行器的后舱密不透风，只有零星的舷窗采光。即便是额外安装了几盏灯，在多数时候也显得极为幽暗。
两位姑娘将摩托推进后舱，将黑压压的乌云甩在身后，却只感到眼前一亮。
“呀！看了半天雨云，感觉连尾巴都湿了！”
将摩托固定好之后，普罗旺斯伸了一个懒腰，，躺了起来，惬意道：“这种时候，就连坏小子号又硬又臭的座位躺起来也舒服得要命！”
迪伦的声音却从驾驶舱里传了出来：“什么叫就连坏小子号！？”
确实是又臭又硬。
这些天里，坏小子号和其它近地飞行器的使用强度很高，集中运输过物资和人员，而且没有清洗、维护的空闲时间。
艾雅法拉尴尬一笑：“那个……普罗旺斯的意思只是说……”
飞行员却大惊小怪起来：“等等！你不是那个……”
那个听力有问题的孩子吗？
啊，糟糕，这个话题还是打断为妙！
快想啊！
迪伦！
找个新话题！
迪伦强行把后面半句话咽了下去，没话找话道：“……博士的直属部下吗？”
普罗旺斯则大怒道：“我也是啊！”
“普罗旺斯你可是老熟人了！艾雅法拉小姐，我倒是头一次接送。”
迪伦终于想到了什么，他假意随口道：“提到这个，我这次出任务本来是要给那些魔族……萨卡兹佣兵带一个来回的。”
“本来？”普罗旺斯捧哏。
“对，本来。”迪伦继续说道：“但博士事先给过我命令，如果收到你们的信号，就先把你们接回本舰。”
艾雅法拉却担忧道：“可是W小姐他们呢？”
听到对讲机里的声音，迪伦一愣，说道：“博士这么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吧？”
“说起来，普罗旺斯，你和艾雅法拉小姐在鸟不拉屎的地方，是出什么任务？”
普罗旺斯没好气道：“天灾信使外勤，还能是什么？”
“收集天灾数据？观测天灾？还是要预测天灾？”迪伦张口就来：“天灾信使的工作也不少呢！”
“更别提，你们也要写报告！我看过你们的报告，看两眼就睡着了！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写出来的！”
“嘿嘿！”普罗旺斯与有荣焉地夸耀道：“是地灵写的！她的报告写得最好了！”
她看似大大咧咧，口风却也严得很，只抓住迪伦最后一句话回复。
艾雅法拉的嘴唇也抿了起来，她的眼眸里满是兴奋和跃跃欲试，却仍旧很好地完成了保密工作。
她探头看向舷窗，看着那背道而驰的雨云，满心以为这只是一个纯粹的科学实验。
欧特这屑人向来不会一次只做一件事的。
高热的水汽突破气压限制，冲入了乌萨斯的冷空气中，与大气中的尘埃结合形成。这些过量的水汽造就了猛烈的雨滴，而这猛烈的雨滴却在脱离高热水汽后不久被“温暖的南方”凝结成冰。
此刻，这片大气中充斥着高度活跃的源石尘。
漆黑的冰雹自漆黑的雨云中砸下。
雨云深处，雷光正旋起旋灭，不断闪烁。很快，一场小型天灾将会横向扫过追击W小队的敌兵。在这片荒野上肆虐一阵后，这场先天不足的天灾就会油尽灯枯，彻底耗散。
当然，出于细微变量的影响，这条轨迹多少还是会把W小队囊括进去。
“头儿！好机会！别等那个小白脸的安排了！我们快溜！”
W将视线从黑云收回，用手挡在眼前，漫不经心道：“这就是他的安排。”
复杂的计算告一段落后，欧特长舒一口气。
第一百六十八章 朦胧
“头儿？你也看中他了？”另一个萨卡兹佣兵道：“不然怎么连这种傻话说得出口？”
W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却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她大怒道：“獭嘛的什么叫也！？”
“我中意他啊。”萨卡兹佣兵理所当然道：“又有钱，又俊，还聪明，生下来的孩子肯定也能干。”
W一阵恶寒，她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自己的衣服。现在看来那颇显清凉的装束，似乎在一句话的功夫间就兜不住她那萨卡兹人的强健体魄了。
“是天灾！”
“切尔诺伯格被诅咒了！”
缺乏组织力的暴徒们面对着漆黑的冰雹，已经瞬间瓦解，并且面对连续两场天灾的袭击，已经有不少迷信的乌萨斯人彻底崩溃。
少数身份可疑或者热血上头的面具暴徒，他们则倔强地顶着冰雹继续追击。
“不要怕！只是黑色的冰疙瘩！根本就不是什么天灾！”
这样的话音间断在人群中响起。
但很快，随着雨云内的雷鸣，“火星”缓缓下落。
感受到大地的颤动，W脸色一变，她不由骂出口来：“你说‘误差在容许范围内，会小范围波及到你们’是什么鬼话！”
欧特倒理所当然：“为确保天灾余波还有足够的能量，这次技术论证我仅仅引导了部分余波能量。”
“你眼前这场小型天灾，它基本上是由蝴蝶效应引起的天候变化。”
“它的绝大多数能量来自于自然界本身，因而自它形成的瞬间，我也失去了约束它的方法。”
听到这里，W便急忙问道：“獭嘛的别废话，朝哪里走？”
欧特如实告知：“继续沿着原本的方向前进，你就能躲开大部分天灾。”
W一面命令萨卡兹们跟随，另一面却在心底质问道：“那你让我们来这里等什么？等死啊？”
“如果技术论证失败，那么你们需要会在这里打一场为期十分钟的防御战，将这些‘整合运动’聚集起来。”欧特在幽灵鲨的搀扶下起身，久违的通宵使得他的心脏有些触动。
他同时暗下决定：以后闲着没事宁愿糟蹋至纯源石，也不搞什么蝴蝶效应了。
要知道，每一块至纯源石后面，只是福瑞矿工的骨血！而试图以小博大，计算并引导小股余波能量诱发一轮恰到好处的天灾，可是要消耗欧特的血糖啊！
深呼吸一番后，欧特打开卧室房门，在幽灵鲨的帮助下，缓缓躺在了床铺上。
精神一旦放松下来，困倦便立刻袭来。
就好像刚刚的咖啡完全没起作用。
他闭上眼睛，说道：“紧接着，迪伦会从飞行器上投掷一枚大当量源石炸药——而你将负责将炸药以恰当的方式引爆。”
W对这个计划非常满意，她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如饥似渴地问道：“然后呢？”
就在W期待着继续大杀四方时，欧特却说：“然后你们就能撤离了。”
啧。
“那刚刚怎么不用这套？”
尽管场面不够大，但和现在这场冰雹比起来，W还是更喜欢第二个。
“在艾雅法拉的补习课上，我意识到了这种技术在理论上的可能性。但想要将其纳入计划，还至少需要一次实地测试。”
“艾雅法拉……那只小羊？”W回忆了一番，又嘲讽道：“你的品味和赫德雷倒有些相似，一定会有共同语言的。”
对你养父母多少尊重一点吧？
出人意料的，欧特没有回应。
“臭水獭？”W心头一紧，逃离宝宝天灾影响范围的脚步，竟然也有些迟钝。
虽然她没什么文化，但也朦胧的知道，操弄天灾不会是一项轻而易举的工作。
莫非，欧特虚弱到无法维持这种远距离通讯法术了？
不，他还在，还在我的体内。
W尝试着拨动那根弦。
“我刚刚睡着了。”欧特突然回复道：“从你登上飞行器时就一直没睡。”
“……真这么累？”
为了我……们？
“那个‘塔露拉’没有料到这个时间节点上会遭遇突袭，再加上她一直在削弱整合运动的组织能力，微操你们的战斗是最让人省心的一部分。”
欧特借由外界幽灵鲨的眼睛和手，确认了自己的身体还在恢复精力。紧接着，他便来到被改造为工程部分部的铁匠铺，继续在马耳他号图纸上的工作。
他悠闲道：“龙门内的活动就没那么有趣，充斥了更多无聊的商业交锋。”
“相较来说，我其实在艾雅法拉身上投注了最多的心力。”
W的鞋子落在了一根白骨上，那是荒野上某只驮兽的遗骸。
獭嘛的，臭水獭！跟赫德雷谈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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