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火宅居士
“不要给欧特惹麻烦！”
“否则，你们只会见识到另一个地狱！”
啊！对了！是这个！
“杀人者死！伤人、盗窃抵罪！”
坏了，那我之前是不是罚严了？
不对不对，军法好像是要严一点？
完全看不出来一脸严肃的萨卡兹少女，心中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倘若是对萨卡兹人，她倒还愿意给出那么点私情，而面对乌萨斯人……W这样做仅仅是因为欧特要求。
隆冬兵士们冷漠而暴力地维持着秩序，丝毫看不出他们先前也是这样的难民。
在这个过程中，有不少兵士愤恨地踢了那个误报险情的人两脚。
值得一提的是，在兵士们主要参加的战役里，他们基本上承担一个人形无人机的功用。因此，除却少数野性难驯的人以外，几乎没有多少视军纪、军法为无物的人。
这在求“伟大的封建主义战士”甚至是“伟大的奴隶主义战士”而不可得的乌萨斯人眼里，简直是神话故事中走出来的……
先前W对违背军纪者当机立断的斩首，更是扩大了这一神奇印象。
早早安顿下来的难民们，对隆冬兵士们拳打脚踢式的维持秩序，在理所当然的惧怕之余，却也充满了吊诡的崇拜。他们更是秘密地接受了某个骇人听闻的说法，把“银发的黎博利”当做什么古老的符号来崇拜……
“营地物资紧张，建设压力大，劳动者一日三餐，有肉！”萨卡兹少女言简意赅：“不劳者，一日两餐！”
“居住点已经筹备！”
“隆冬兵士！”
W突然爆喝，却引动了已经深埋在他们本能中的反应。
“在！！！！”
无论兵士们在干什么，都异口同声地做出回应。
欧特的把戏，确实很适合行伍。
“让难民列队！把他们塞进居住点！”
“是！！！！”
又是一阵经典的拳打脚踢……
如同看猴戏一般，早早安顿好的老难民们扒着门缝看着笑话。
尽管只早那么三四天、甚至一两天，对这些新鲜血液，老难民们却建立起了非同一般的优越感。
“瞧瞧他们的怂样！”
“怎么？你当初敢对兵士呲牙？”
“你！”
另一边，待难民们走入安置点，重新回到萨卡兹佣兵的身边的W有一口没一口地嗦着面条，油花都溅到了桌面上。
由于她在外主持工作，今晚萨卡兹们的食谱就不再由她指定。来自天南海北的萨卡兹大老粗们用拳脚投票一番后，面条以微弱优势胜出。
欧特坐到了萨卡兹少女身旁。
“辛苦了。”
W的腰板瞬间直了起来，她慌乱地擦了擦嘴，同时用眼睛狠狠地把门卫们杀了好几回。
油花越抹越开，把她的脸蛋都弄得脏兮兮的。
欧特毫不犹豫地用袖口给萨卡兹少女擦干。
油渍看似被擦掉，但那股油乎乎的质感仍然保留在W的脸颊上。
“……”
“……”
趁俩人对视的功夫，萨卡兹佣兵们识趣地潜行离开。走前，他们还小心翼翼地托着门轴，把门带上。
只能说欧特身边好像有个识趣光环，识趣的人是越来越多……
原本从脖颈涨到耳垂的红霞又落了回去，W强装起凶恶：“你干嘛！”
“感觉如何？”
萨卡兹少女闭上眼睛，琼鼻还抽了一下，回忆道：“洗衣粉和淡淡的汗味。”
不过，不讨厌。
就是汤的香料味有点浓，有点干扰……该死的！为什么要吃面！？
“……”欧特不得不细化了自己的问题：“我是说，这两天下来，主管难民事务，感觉如何？”
这下W的脸颊又能烧开水了。
她朝后一缩，欲盖弥彰地远离欧特。
W根本不提自己刚刚在干嘛，生硬地回答道：“这些难民太蠢了！”
“一问三不知不说，人话也听不懂！”
“我说的明明是乌萨斯语，但一定有【萨尔贡粗口】会来用维多利亚语确认一遍！”
欧特点头。
这些难民已经有感染者的自觉了，对眼下的“好待遇”感到难以置信是正常的。而维多利亚语是目前的通用语，那些心知肚明的人会用维多利亚语确认一遍，再正常不过了。
“搞得我都有点不自信了……”萨卡兹少女嘟囔几句：“喂！水獭！【乌萨斯语】我这句话说得怎么样？”
“有些口音，但口齿清晰，能够听懂。”
W继续抱怨道：“这也就罢了，还老是有人装听不懂，私底下抢别人伙食，甚至是抑制剂！”
“那些人本来就几乎一无所有，身上还有个三瓜俩枣的还能‘抵’一下，光腚到只能派去跟囚犯一起苦役！”
第二百四十九章 本性
1097年1月5日20:58:29，核心城。
在艾雅法拉面前，高大的源石晶簇化作齑粉，漂荡在空气中。同时，地表又不断崛起全新的源石晶簇。源石的形成与崩解，在不断的、迅速的循环。而在这看似重复的过程里，本就将整个核心城污染的源石晶簇，更是几乎把一切覆盖。
果不其然，猛烈的暴雪，这一自然灾害，反而进一步诱发了源石的活化，彻底转化为了……源石天灾。
由于核心城是被黑蛇从切城中心开过来的，在这片荒野附近，它可以说是源石含量最高的地区。
幸亏没有冒进……好，就这样！稳稳当当！
本就在核心城外围的艾雅法拉，她在出口附近选择了一个广场驻扎。这里相对来说远离发动机，周遭没有过于巨大的源石晶簇。也缺乏过度高大的建筑，即便是源石晶簇附着在楼宇外层，也很难在崩解的过程中伤害到她。
在呼啸的暴雪和源石晶簇“爬行”“蜷缩”的嘎吱嘎吱声里，小羊努力地从记忆中榨取养分，打发数据采集的无聊时光。
绿灯闪烁的仪器旁，是一顶被雪压塌的帐篷，和三座技术逐渐纯熟的雪屋。虽说技术逐渐纯熟，但小羊对于雪屋中如何生活还摸不着头脑，居然在外面点燃篝火……
考虑到她压根不会在核心城过夜，这些作业更多的价值其实是“以防万一”。
这样的条件下，说不定根本就没有活人了……如果有，也应该主动来找我才对。
篝火前，少女开始按倒序回忆。
从那完全没有佩戴“眠梦仪”就请欧特上身的凯尔希开始，一路追溯。
很快，她就来到了给欧特补课的环节。
“……在合适的温压条件下，源石会自发地从核心位置开始生长：外层与空气或其他矿物反应，结成晶体外壳；内层则不断生长出高纯度的矿贺。由此形成的多层结构看起来好似洋葱的鳞茎……”
“也就是说，外层的晶壳就好比氧化铝？它把纯净的源石晶核与外界隔离开来？”欧特若有所思。
“有一定的相似之处。”
“那么这种原矿应该很难导致感染吧？”
“现代比较流行的感染理论认为活性源石……”
狂暴的白雪在城市的地表厚涂一层，雪地反射出双月的皎洁，竟然使得这片死城蒙上微弱的荧光。
但随着源石被激发、走向活性化，凄厉的白雪在地表处染上了源石晶壳的黑灰，交杂为肮脏的灰色。然而，在这灰色的“脏雪”中，那闪烁着黄色、乃至于金色光芒的活性源石粉末，才是真正致命的“脏东西”。
艾雅法拉抬头，雪花便趁机落在她的眉梢，快速融化，将其打湿。
虽说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准备了住所，但是数据也收集得差不多了，该离开……
轰隆！
“啊！！！！”
糟糕！
真的还有人在！
天灾愈演愈烈的情况下，他们甚至可能直接源石病感染致死！
小羊循声看去，远处，一栋颇高的高层建筑缓缓倒塌、从中折断。尘埃消散后，一尊巍峨的巨大晶簇在那栋建筑的半腰耀武扬威。
这种状况显然也无法持久，随着地基的垮塌，那一丛新生的源石晶簇也坠入地表。
十来秒后，艾雅法拉才听见源石晶簇撞击地面的声音。
这样的话，刚刚的那个声音……
艾雅法拉猜测着，那个声音传到她耳朵里的时候，受害者就已经差不多了。
不对！现在不是考虑这件事的时候！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那么大量活性源石粉尘的会进一步导致天灾的加强！“回旋镖”的强度，甚至可能会回到它第一次袭击切尔诺伯格的时候！
我只有一个人，即便是出手相助，也绝无可能取得任何成果！
首要目标是保存自己、保存数据！
等等……我只有一个人……？
艾雅法拉抬起仪表时候，突然间，再次意识到为何她申请的一支小队变成了一个人。
不仅仅是对她回答的不满，也是为了从根本上杜绝“她不顾自己生死也要“多管闲事”的可能！！
欧特对艾雅法拉拿捏得很准。
以艾雅法拉作为泰拉人的体能，或许能够做到一个人搬运仪器，收集数据，但绝无可能在保护数据、保护自己、拯救他人的“不可能三角”中取得完美的结果。
保护数据又保护自己，就无力拯救他人。
保护自己又拯救他人，就无法保护数据。
保护数据又拯救他人，就无力保存自己。
下作的欧特，甚至通过怒削艾雅法拉小队人口，将拯救他人这个角彻底削掉。
艾雅法拉是个好孩子。她是一个会帮助他人的人，甚至可以牺牲自己来拯救他人。但……如果她的牺牲、她的拯救从一开始就毫无价值，那即便是艾雅法拉，也会在权衡之后选择放弃。
现在的数据……根本无法通过同行评议……外层的变化还是太平稳了，冒一冒险，稍微深入一下！
只要一下下就好！
小羊深吸一口气，想到了一个说服自己的法子。
我需要“自然灾害”向“天灾”转化的全套数据，我需要佐证……
艾雅法拉还是将抑制剂也带在了身上。
唔……那大概是为了防止自己防护服破裂，接触大量活性源石颗粒，感染极速加剧而准备的……吧？
欧特摇了摇头。
和他所预料的那样，艾雅法拉还是做出了她一定会做出的选择。
果然，她不太适合与人接触的外勤工作，以后还是按照她自己的天份，朝科考领域安排吧。
欧特抬头，萨卡兹少女正在高台上背书，甚至称得上“器宇轩昂”。
他那柄轻量型动力戟被W作为“信物”挥舞、使用，又好似音乐家手中的指挥棒。
伴随着戟尖的指向，萨卡兹少女的号令，兵士们井然有序、拳打脚踢的将难民们排列成行，一个一个的塞进了居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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