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火宅居士
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乌萨斯人已经习惯于罗德岛的约束，已经习惯于罗德岛的惩罚，也将习惯于罗德岛的命令，未来更加会习惯于……参加罗德岛的军队。
口误，是社区自发组织、偏爱向特定企业购买武器装备和教官的民兵。
接下来的日子里，这些难民将会被民兵和萨卡兹们以异常粗暴的方式“关爱”。他们会在拳打脚踢下学会如何爱护自己……如何接受并养护自己作为感染者的身体。
如果做不到，那么“小爸爸”会用棍棒教会他们。
尽管谢拉格的自然环境本身算不上特别好，但却没有天灾，蔓珠院的抽象神权荼毒人口也相对有限。恩希欧迪斯对于乌萨斯这种人与自然共同培育的神奇性格，自然无法感同身受。
欧特博士是外勤部的指挥官和源石方面的顶尖学者，他很容易就被别人以各种理由拽走。
不过，恩希欧迪斯也正希望看到这一点……否则，他如何看清罗德岛？
“你终于来了。”雪豹智珠在握。
凯尔希也轻轻点头：“我来了。”
“那么合同……”
“关于恩希雅加入外勤部的事……”
“啊？”
“嗯？”
恩希欧迪斯有些错愕：“恩希雅加入外勤部？”
这话欧特其实跟他说过，但当时恩希欧迪斯的判断是“扰乱人心”。
“合同不是等你的技术官过来再签吗？”凯尔希莫名其妙：“Doc獭已经敲定了。”
重新回想一遍后，恩希欧迪斯稍稍安下心来——罗德岛的外勤部不完全是危险活动。
再说了，既然凯尔希是来找自己，那作为家长，他完全可以把这事搅黄。
只是，要吗？
他反问道：“你说Doc獭已经敲定是什么意思？”
凯尔希把恩希雅的申请表递了过去，然后理所当然道：“罗德岛制药从来没有推翻过Doc獭的决定。”
这是为什么？
“……说起来，Doc獭为什么是外勤部主管？”恩希欧迪斯隐约已经有了猜测。
“外勤部没有真正的主管。”凯尔希说道：“罗德岛制药的外勤部共有两个分支机构：行动科和干员训练中心。”
打和练，很好理解。
恩希欧迪斯点了点头。
“行动科的基本行动编制是‘行动组’，通常由一位经验丰富的行动组组长以及十一名干员组成。而精英干员们通过简单多数决为罗德岛的领袖提供决策参考。”
换句话说，是基于战斗力的军事民主……就好像谢拉格的三族会议。
罗德岛制药的领袖……？不就是那个卡特斯吗？
无论她怎么强大，以她的年龄是不可能组建起罗德岛这样一个专业机构的。既然如此，那这份权力要么来自继承，要么……
恩希欧迪斯试探道：“那精英干员们一定更加青睐能带着他们走向胜利的指挥官。”
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直到王国倾覆，就好像科西嘉那样。
凯尔希点头：“这就是为什么，罗德岛制药从没有推翻过Doc獭的决定。”
不过，巴别塔时期和原生罗德岛时期，都有姑娘推倒过欧特……的决策。
面对叛变萨卡兹，彼时的欧特已经接纳了这个世界，不忍处死他。于是特蕾西娅推翻了那个决定，手刃了叛变萨卡兹。
而原生罗德岛时期……欧特岂止是被推倒决策，人都被推了。幸亏欧特还能绝地放飞一只哈基米，否则多半是逃不出普瑞赛斯重力圈。
凯尔希闭上眼睛，愈发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尽管现在的欧特由于心理处在青年时代，对宏观的泰拉不再亲近。但他依旧把闪耀的个体视作可以沟通、交流的对象。
他依然坚持自己的技术路线。
不知好歹的雪豹打断了凯尔希的遐思，他说道：“那阿米娅小姐和Doc獭之间是什么关系？”
……
凯尔希沉默了——出于她自己的身份和所作所为，如果回答“养女”，那她自己也干了坏事，而且是很坏很坏很坏的坏事。
打个比方，就好像圣经故事里，罗得的两个女儿对她们的父亲那样……
但如果不用这个词汇……好像在现实意义上的更糟。
“我明白了。”恩希欧迪斯煞有其事地点头。
不是，你明白什么了？
凯尔希的沉默，对恩希欧迪斯来说，就像是一种默认。
他询问阿米娅与欧特之间的关系，就是为了排除某种可能。
欧特实质上掌握了罗德岛制药的暴力部门，实质上受到所有人的拥戴。如果罗德岛名义上的领袖与欧特之间有血缘关系，那还存在着欧特作为“王叔”代理的可能性。
但即便是没有亮明身份的现在，甚至连一个“养父养女”都不愿说……如此审慎的态度……
不会错。
那只小兔子或许确实是“罗德岛制药”的领袖，或许在情感上确实是他们的养女……
但公司员工的身份与对元首的效忠，是不同层面的东西。
欧特与凯尔希现在还没有子嗣，如果为了一时的方便，将阿米娅的身份定位为欧特的养女，那么随后可能就会产生一系列的继承问题。
倒不如从一开始就模糊化。
这样一来，无论是高卢复国，还是欧特继续流亡，这个组织都不会轻易被撕裂。
恩希欧迪斯了然。
不是，你了个啥然啊！？
第二百六十五章 龙骨就绪
高大的黎博利男性不可思议道：“恩希欧迪斯·希瓦艾什！你的脑袋坏掉了吗！？还是说罗德岛对你用了什么奇怪的源石技艺！？”
“你居然打算主动提出这种条件！？”
“没门！我以喀兰贸易首席技术官（CTO）的身份！坚决地拒绝在这种备忘录签字！”
1097年1月20日14:58:56，十四号设施，临时渡口。
刚一下船就对联合创始人说出这种话……不愧是诺希斯。
“等你了解之后，就会明白了。”恩希欧迪斯倒是完全预料到了诺希斯的反应，他也不做反驳，只是说：“带上必要的设备，一起去罗德岛本舰吧。”
诺希斯诧异道：“你……是认真的？”
他重新将备忘录拿出来看。
在诺希斯一边走一边翻阅备忘录时，恩希欧迪斯则在前头引路。这种在行进中阅读，同时用余光看路的习惯，或许就是诺希斯戴上眼镜的原因之一？
“嗯，认真的。”
“在谢拉格引入外国势力这一点也是！？”诺希斯不满道：“如果在建立办事处，授予他们组建感染者自治区的同时，又赋予他们监察工厂工人是否感染的权力，这就等同于允许*罗德岛制药自由的在谢拉格扩张！”
“更别提优先采购他们的药物、购买他们的保险！”诺希斯咬了咬自己的指甲盖：“这样一来……”
“严格的说，罗德岛制药是一伙无国界医生。”
“你不会信那种鬼话吧？”诺希斯说道：“发展到这种程度的巨型企业，它是离不开政权支撑的！”
确实，但他们政权没了。
恩希欧迪斯对自己的发现非常自信。
当然，从某个角度来说，即便他被欧特误导，但他的猜测也不算全错。
“他们甚至有不少谢拉格人。”恩希欧迪斯转移话题道：“我在他们培育的新人里，甚至看到了史都华德（Steward）家的孩子。”
“史都华德……”诺希斯很快就回想起了这个家族。
除却管家以外，这个词汇还可以指代很多工作，例如乘务员、膳务员一类。但引以为豪，将其作为家族名的话，那么多半指向“管家”。
“是我们……是谢拉格南部的那个史都华德家吧？”诺希斯问道：“那个孩子……我记得他好像给商人们当过向导，还做过商品展示模特。”
“不愧是一个‘埃德怀斯’，真是合格的档案管理员！”
“你知道我讨厌那个——以及，好歹用史官这个词吧！？”
“哈哈！”恩希欧迪斯心头郁结的压力，这些天来已经略微开解。他指着同样停泊在渡口的罗德岛本舰，说道：“就在这里。”
“真是个大家伙！”
而且……这个形制，非常陌生！那个装置，是天灾预警装置，还有……采矿装置？精炼设备的排气管！？
预警天灾，自主的采矿和精炼能力……
这家伙！如果在固定轨道上巡航，那么就具备完完全全的自持能力！
“比不上正经的移动城市吧？”
“就是这样才感慨啊！”诺希斯长吁一口气：“这可是一艘船！”
他估算了一下：“长五百多……不，六百米左右！宽度在这个角度看不清……高度一百四十左右……”
诺希斯回身问道：“它的航速多少？”
恩希欧迪斯摸了摸下巴：“我记得按照他们给出的数据，最高航速大约八十千米每小时？”
“它简直是一座正在形成的移动城市……”诺希斯感慨道：“难怪他们会选择建造一条新船。如果它在本舰的基础上继续改造，说不定就会被其它国家判定为移动地块，禁止入境了！”
恩希欧迪斯，你这家伙，确实捡到宝了！
船和移动地块的建设，他们都会！
恩希欧迪斯说道：“走吧，去看看他们的新船。”
诺希斯跟了上去。
在工地入口处，几名精神风貌好到出奇的萨卡兹人正在看守。他们各自拄着一把大剑，统一的制服和峥嵘的长角使得他们看上去颇为英武。
“等等！进去要戴头盔和耳塞！”
“笨蛋！叫安全帽！”
“怎么不给……”
“只是参观者！”
萨卡兹人……？
诺希斯看了他们一眼，和恩希欧迪斯一块儿戴上。
工程电梯下降了许久，周遭也逐渐黑了下去。但渡过一个极点后，大量的灯光又将场地照得犹如白昼。
动力层本身的噪音透过耳塞，透过电梯的地板，透过俩人浑身的骨骼，传达到了他们的脑中。
恩希欧迪斯和诺希斯当然造访过不少移动城市，但却很少接近动力层。恩希欧迪斯还好，在罗德岛居住的这几天已经充分品鉴过这种钻心的噪音了，但诺希斯多少还有些不适应。
顺着灯光看去，两根长长的金属柱已经被拆出，正端坐在灯光中心，等待着进一步的工序。
有一位身着罗德岛制服的男人单手拿着平板终端，站在那里。
他银色的发丝甚至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金属光泽。隐约间，能还看到他发丝丛中漆黑的耳羽。
“他就是罗德岛的欧特？”诺希斯大声问道。
“欧特博士。”恩希欧迪斯补充道。
那个人好像无视了动力层的噪音，直接听到俩人的交谈一样，扭过身来，招了招手。
“Doc獭！情况如何！？”靠近后，银灰问道。
欧特将平板收起，从一旁拿出两根战术耳麦，示意他们戴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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