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火宅居士
左边是幽灵鲨，右边是煌。
“初次见面，我是林雨霞。龙门青年创业者协会会长。”
黑色是她的主色调，而蓝、紫色的装饰则在黑色的肃穆外增添了些许俏皮。粉发被饰以珠玉的发簪约束，却还有些法外狂徒洒在肩头。两条腰带将她的蛮腰紧紧约束起来，却反而凸显了胸前纽扣下的峰峦。
两条微肉的美腿被朦胧的黑丝紧紧包裹，一直深入到那有棱有角、大概率还加暴击的高跟鞋内。
欧特与她握了握手：“这确实算是，我们头一次见你。我是欧特，博士，罗德岛制药公司的顾问。”
罗德岛在龙门的行动是瞒不过地头……鼠的，这只能说是单方面的初次相见。
“看起来欧博士对龙门有些了解？”
“刚刚是揣测，现在是确凿无疑。权力厌恶真空，既然魏先生无意或无力管理这里，那么贫民区就会被管理。”
“不敢当。只是一大家子闹哄哄的，终究需要个家长。”
“不如进去坐坐？”
林雨霞看了眼周遭，那些罗德岛的医疗干员们还在勤勤恳恳地进行义诊。
哪怕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只需要止痛剂，那些拿了止痛剂的人又要出卖掉……他们也不愿放弃那近乎徒劳的诊断。
可由于林雨霞的登台，有不少没那么浑噩的人，已经开始后撤了。他们倒不是怕林雨霞本人，而是害怕这里爆发什么冲突。
毕竟，“死也值回票价”的嗜血观众在其它世界只能算少数派。
“确实，在外面谈不太方便。”林雨霞点了点头。
待几人坐定，幽灵鲨非常自然地松开了欧特的左臂，前去倒茶。
欧特看向修女离去的背影。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吧？
“欧特博士，我有一事不明。”
茶匙不甚礼貌地在杯壁上碰撞，在安静的室内发出突兀的声音。
“请说。”
“我看你们也不是不明白，那为何还要在此分发止痛剂呢？”
“罗德岛不过是在义诊，而遗憾的是，大多数病患需要的不是药物，而是钱。”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唯一能够给予的救助，就只剩下止痛剂了。”
答非所问。
流浪汉向来是药企测试药物的好帮手……林雨霞门清。
但在贫民窟这样大撒币一样的行动，很难追踪后续的数据，一般不会有人干。
可反过来，那就是某些人可能会干！
罗德岛制药会是某些人吗？
在林雨霞眼里，这仍然是个未知数。
第五十章 驽骍难得
林雨霞对于这家突然闯进龙门的药企有很多看法。
自罗德岛在贫民区内寻找落脚点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这群过江猛龙。林雨霞几乎是马不停蹄地从入城关卡那里得到了罗德岛的情报，又迅速利用私交和其它渠道获知：罗德岛与魏彦吾会面。
到这里，她对罗德岛的评价只是很怪。
一家药企，先遣队伍中却充满了感染者，还迅速在陈晖洁的引荐下与龙门总督见面。
可当他们在贫民区里支起摊子搞义诊的时候，林雨霞的脑子就开始报警了。
倘若一个人对罗德岛的过往毫无概念，仅仅知道它是一家药企。那么这家药企在你家门口的贫民窟里免费发药……
这看上去像是哥伦比亚会发生的事情。
“我很好奇，这样的行为能给罗德岛制药带来怎样的利益？”
欧特道：“罗德岛是一个以理念导向的团体，践行这样的举动有助于内部的团结和稳定。此外，龙门的感染者，相对而言，他们的身体素质要好很多。对他们施加恩惠也能为罗德岛带来更多可堪一用的外勤人员。”
嗯？
你是想要招兵买马？
林雨霞忽略了前面一句空话。
没有运营过一个国家的人，确实很难理解这种“假大空”的重要性。而如果她又足够年轻，就特别容易对此嗤之以鼻。
感染者的源石技艺相较以往会有突飞猛进式的增长，从这个角度考虑，他们特意来贫民窟也不奇怪……
林雨霞仍旧没有轻易相信欧特的言语，她只信自己亲手调查出来的真相。
龙门人难道都是这性子？
在原本的世界线里，林雨霞跟踪调查了罗德岛制药在龙门的所有患者和每一批源石病药物，最终，才在玉门事件后与罗德岛达成正式的合作。
那已经是好几年后的事情了。
只能说，鼠鼠啊，对这种“没由来”的好意十分警惕。
林雨霞起身，裙摆摇曳，让那大腿处格外透肉的黑丝若隐若现。
她结束了这短暂的对话：“龙门是个好地方，与你所见的其它城市不同。”
“虽然地底下依旧免不了发霉，但像魏彦吾那样的大家长，他们在乎所有人。甚至包括了我们脚下的贫民区。”
如果罗德岛真在瞎搞，那这其实是一种隐蔽的威胁。
拿着罗德岛这种外来户更能直观感受到份量的魏彦吾，以他作为“大家长”的代表，以此来警告罗德岛不要乱来。
待林雨霞走后，煌嘀嘀咕咕道：“这只老鼠来干什么呢？”
“来也莫名其妙，走也莫名其妙！”
欧特看了她一眼。
猫和老鼠不对付？
虽然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原来如此，煌以为自己搞砸了。
“无需担心，这也在预料之中。”
从离开魏彦吾的办公室到现在，不过是两三个小时。黑白两道的消息要是流通这么快，那该洗洗睡了的人是魏彦吾。
因此，当罗德岛在贫民区大展拳脚时，“林”几乎是必定会来干涉的。
由她去。
这位黑道千金意外是个“君子可以欺之以方”的类型。
罗德岛正在为龙门的感染者提供第二个选项——基于这一次他们与整合运动接触的时间，也可以叫第一个选项。
要知道，这是一份正经的工作。
这是一份招募感染者的，正经工作。
哪怕以正常人的角度来说，罗德岛提供的条件也堪称优渥。更何况，感染者本身就找不到什么正常工作。
以林雨霞的性格，她只会默默搜集这些人的信息——这些接受了罗德岛橄榄枝的人信息——并反复的比对，反复的调研……
然后得出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罗德岛是群天真到不可思议的蠢货。
短期来看，这能有效影响整合运动的整活，而长期来看，这则是欧特对罗德岛办事处的一个实验。
“这也在预料之中！？”
欧特说道：“我预测的情况足够多。”
“啊哈哈哈……”大猫打了个哈哈，她问道：“她到底是谁啊？”
“龙门黑道的继承人。”欧特言简意赅：“而带着我们去见魏彦吾的那位陈警司，是魏彦吾的继承人。”
“什么！？”
欧特点点头：“他们是龙门这座边镇的下一代。”
“这倒能解释她们的盛气凌人。”
“无需在意，她们不会挡在我们的路上。”欧特不愿详谈，说道：“多少人有意愿加入？”
“大多数感染者还处于观望状态。还有不少人虽然领了止痛剂，但我都能看出来，他们完全只是打算卖出去。”
“嗯，不错，起码有一家蠢货公司打算接纳感染者的消息，会传得很快。”
“蠢货公司？”杰西卡也凑了过来。
“明知道止痛剂一定会被卖入黑市，依然不管不顾的分发……”欧特的声音依旧冰冷，“在他们眼里，这肯定蠢透了。”
“怎么会……”猫猫头眼眶中泪水莹莹，仿佛忘记了自己的洋葱皮下是黑钢的员工，再向下一层是雷神的大小姐。
“没关系，都一样。”
无论他们选择哪一方，最后都有大概率成为欧特手中的人力……
但哪怕诚实如他，也不会如此直白。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我们又不是为了让自己显得很聪明，才来罗德岛的。”
“波涛涌起，大潮吞噬了伊比利亚的海岸。但潮起潮落，滞留在海滩上的鳞兽（注①）无法返回。”
“来自卡西米尔的骑士，他将水洼中的鳞兽捧起，送还大海。”
“有人询问，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这片海滩上有无数的鳞。你的手太小，救不下所有的鳞。没有人会在乎一条被救的鳞。”
“骑士没有回答。”
杰西卡似乎已经体会到这个故事的内核，而正当她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这条鱼在乎”时，欧特选择用泰拉本土元素继续本地化。
“他乘上了波涛的骏马。”
“骏马罗西南多嘶鸣一声，最后的骑士向着蓝色冲锋，卷起狂风！滩涂上所有的鳞兽都被骑士送回了大海！”
不是，回去是回去了，但还活着吗？
“而骑士没有回头，只因他的敌人没有形体，海潮落而又起，退而复侵。”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种“徒劳无功的救助”也可以是唐吉诃德精神的一种体现，欧特自认为，这属于秉持了原作精神的魔改。
第五十一章 你给鲨鱼盖被子的事儿！发啦！
“这算啥啊？”霜叶也听得入神，她不由得吐槽道：“前半段和后半段完全不像是一个故事吧？”
“无需在意，都一样。”欧特顿了顿，道：“我编造这个故事，只是为了告诫你们：罗德岛选择的道路，是一条艰辛的道路。”
“艰辛而孤独。”
其它干员心有戚戚，但对于杰西卡，霜叶这样年岁的人来说……
她们眼睛亮了起来 。
这岁数的半大孩子，就喜欢这种与全世界对抗的感觉……而凯尔希从泰拉人手中拯救泰拉，延续兽耳娘文明的整蛊目标，也确实称得上与全世界为敌。
严肃的说，欧特把无国界医生的理念魔改一番，移植到罗德岛上后，它实际上要比老猞猁在实操上对罗德岛的无理要求要实际太多了。
哪怕现在的泰拉，与自身纵向对比，仍然处在一个粪坑时代……在这里搞一个举着无国界医生旗帜的武装修会，依然要远远轻松于在凯尔希手底下奔波。
霜叶犹豫一番，但鉴于欧特的温和，她还是大着胆子问道：“博士，你刚刚念的那段故事，它叫什么？”
“有一半是我随口说的，另一半，我记得应该是一本卡西米尔骑士小说《最后的骑士》。”
起码在泰拉是这样。
“最后的骑士……”霜叶喃喃自语。
她是哥伦比亚少年兵出身，在部分孩童上学的年月里，她在以雇佣兵的身份糊口。目前还处于文盲状态——勉强认得一些图形，但连门牌都得靠门口的花瓶辅助记忆。
“欸？霜叶……对这个故事感兴趣吗？”杰西卡抓住了霜叶的小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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