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火宅居士
夜已经很深了，PRTS的无人机触角在静寂的夜幕中嗡鸣，算得上颇为明显。但这波乌合之众，却没有能力敲掉哪怕一台。
欧特来到据点楼顶时，陨星和杰西卡正瞄准了几名面具暴徒，扣动扳机。
陨星还好，她是一名萨卡兹。可对于流泪猫猫头来说，眼下这种设计尚不完善的气铳还是有些太过于“棘手”。
罐体中泵出定量液化气，它们迅速回归气态。在狭小空间内，这些猛然膨胀的气体推动金属弹头，以另一种方式完成了射击流程。
液体到气体和固体到气体……这条技术路线的潜力没有火药武器强，但是，在泰拉这个火药路线性价比极低的世界中，已经可堪一用。
欧特看向杰西卡那被冻得通红得小手。
机铳的设计还是有缺陷，如果射速更高一些，那么枪体的温度应该可以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还是慢慢改进吧。
枪口以另一种方式冒出白烟，而弹丸仿佛不要钱一般，泼洒出去。
这个流程在眨眼的时间内，往复数十次，于某个倒霉蛋的躯干上绽放出朵朵血花。
这两挺令泰拉人……令流氓感染者们瞠目结舌的铳械，它们将那些游兵散勇们死死得压制在掩体身后。
这是它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们，在地球的用处之一。
压制阵线。
面对这些“立功心切”的感染者暴徒来说，多少有些大材小用。
可罗德岛需要更多的实战测试，所以，倒也无妨。
欧特点了点头：它用自己上限不足的缺点，在泰拉的科技树上换来了脱离术士的可能性，以及……廉价的子弹。
地球上能够独立制造枪械的国家不计其数，但是可以生产合格现代子弹的国家……寥寥无几。
甚至于，那些大量生产的子弹反向绑架了地球枪械的设计。
在大多数时候，是为了发挥某种子弹的性能，或者为了消耗掉某些子弹，各式各样的枪械才被设计出来。
可现在的气动铳械，它的子弹无需太多工艺。
定装弹路线在未来的某一天，榨干这条科技树最后一滴潜力时，或许可以提上日程。但液化气路线，几乎注定了定装弹对于“冬兵”系列的提升，不大。
“呼……”杰西卡忍不住搓了搓手。
“杰西卡。”欧特突然出声，“你先下来吧。”
“诶！？博士！？”她有些惊讶。
这只菲林很快便一脸犹豫，却行动干练地从射击位上下来。
“Doc獭，怎么了？”
杰西卡和欧特的“信赖”其实还没有那么高，对她来说“Doc獭”还只是一个有样学样的称谓，还是算不上什么亲近的昵称。
“使用起来，感觉如何？”欧特指了指机铳。
杰西卡犹豫了一下。
这很显然是有负面的看法。
第七十章 她是雷神的亲戚！
欧特说出了一句领导常说的场面话：“大胆说吧，我有心理准备。”
而杰西卡也真得跟很多愣头青一样，稍稍一鼓励，立刻就朝外面说大实话：“那个……这种铳械的液化气罐体有些太大了。用起来可能有些笨重、有些惹眼，它可能，很容易被袭击！”
由于身份方面的问题，杰西卡大小姐在黑钢国际和罗德岛上主要承担的，就是新武器测试方面的工作。欧特抓她过来，其实刚好“对口”。
她弱气却极为专业道：“虽然在射击的时候不需要耗费精力去控制蚀刻子弹的轨迹，可是它也对于射出去的子弹无能为力……”
“无论源石技艺是强是弱，是好是坏，对于它的射击都没有影响……”
“上一次在飞行器上使用的机铳，它的设计理念也难以把控——子弹射出后无法控制的话，在那么飞行器这样不稳定的平台上，很难想象它的高光场景有多么严苛……”
“这一次换到地面上，固定了射击位。相较原型机……冬尉I型射击起来，干扰少了很多，但是它的在射速方面的优化，有些过于领先它在其它方面的优化……这样一来，液化气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充分气化……”
“虽然其它的改进很多，但冬尉I型每次射击时调用的液化气，似乎也不在改进的范围内？”杰西卡犹豫道。
再往前那些基于“源石铳械”的评价，多少有些无关紧要，但总体上，杰西卡的评测非常中肯。
那些对于后续改进很有价值的第一手信息，欧特特意掏出PRTS终端，记录了下来。
“和其它源石铳械……”这也使得杰西卡受到了鼓舞。
下方。
“啊噗噜派！”
橡胶子弹从萨科塔的源石铳械中迅速射出。
实际上，相较于原型机，冬尉I型在本次的发挥虽然好了很多，但哪怕只提“压制”，暂时也还是没有办法和拿着冲锋铳的能天使相提并论的。
但既然能将非术士也能使用的铳，和萨科塔人手里的源石铳，两者放到一起讨论，本身就足以证明一些事情。
“能天使，不要冲得太深入。”鲁珀冷淡道。
“不是有你在罩着我吗？”
几名躲在掩体后的整合运动顿时被橡胶弹雨冲击得七荤八素。
“天意！”能天使大呼小叫，源石铳械响个不停，在近卫干员们的簇拥下，她好像队伍的矛头一般，将这群整合运动的阵线撕成两半。
另一边，德克萨斯光剑一转，将一名面具暴徒缴械。
罗德岛的干员们，也已经在欧特的指挥下，将阵线推进到这里。
她踹了那人一脚，道：“不想死的话就乖乖趴下！”
是的，由于欧特相当游刃有余，罗德岛此时依然遵循着“不杀原则”。
这也是为什么说，那位被冬尉I型射杀的整合运动，他是个倒霉蛋。
欧特可没料到，以冬尉现在的准确率，居然真有人会被射杀……
他是不是该叫远坂特？
顺带一提，由于天还很黑，目前除了幽灵鲨和欧特以外，暂时还没人注意到这人成为了液化气铳的第一名祭品。
看着干员们以精妙到仿佛有着第三只眼、第四只眼的动作，和他们那充满诡异氛围的配合，德克萨斯抖了抖光剑。
同时，精准到过份地指示从战术耳机中传来：“敌军正在撤退，三点钟方向，前进三百米，从陆地进发，不要爬楼。”
德克萨斯看了能天使一眼，说道：“命令来了，截他们后路！”
“诶？他要我继续冲啊？”能天使一愣。
“什么时候？”
声音同时响在两人耳边：“现在。”
德克萨斯来不及细想，快速切入一条小道，当她重回借道，月光再次洒在她身上时，一伙鼻青脸肿的“前面具暴徒”刚好挪到她身后不远。
从只有少数人丢掉了面具来看，暂时应该只是“丢盔弃甲”，还没有打算彻底远离整合运动。
“弹幕！”
萨科塔人的口癖在远处传来。
耳机中又传来欧特的声音：“近卫局的巡逻队也快到了，刚好把他们押送过去。”
德克萨斯轻吐一口气，抖了抖光剑，道：“此路不通。”
那些被看到容貌的人，异常惊悚。
……
陈晖洁看着这些被俘的所谓“整合运动”，只感觉心情复杂。
“阿财！”她用刀鞘狠狠地抽了一下其中一人。
“你加入整合运动的事，你妈知道吗！？”
阿财是个常用名，在这龙门地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他梗着头，咆哮道：“我妈死了！”
“上城区的狗屎医生不愿意治她！”他涕泗横流，却依然在咆哮：“就因为她是个感染者！”
他情绪激动之下，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很快被其它警卫压制住了。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衣领被扯坏，黑色的晶体暴露在视线中。
感染者。
没什么好奇怪的。
阿财的头被死死地按在地上，他竭力转动着眼球，几乎要把它从眼眶中瞪出来。
可哪怕这样，他的视线也转不到欧特身上。
他转而对他唯一能看到的鞋子说话：“还有你们！”
“罗德岛！”
“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来！”
“他妈的为什么啊！！？”
欧特蹲了下去。
当视线中出现了欧特的兜帽时，阿财挣扎得更剧烈了。
欧特缓缓道：“龙门不在我们的航线上。”
“你！”
“老实点！”
一位警卫烦不胜烦，一脚踹在了阿财的肚子上。
阿财张开嘴巴，想要吐出些什么，可最终只有白沫。
“罗德岛原本的目的地，是切尔诺伯格。”欧特说道：“就是被整合运动攻陷的那个。”
“就像现在一样，罗德岛本舰开往切尔诺伯格，而我在城里。”
欧特采用了诡计叙事。
对于陈晖洁这种，几乎全程参与了罗德岛在龙门的种种行动的人来说，几乎会下意识地认为：欧特在切尔诺伯格也是在提前购置物资，协调货物装卸，拟定商业合同。
“当你们在新闻上看到切尔诺伯格沦陷的消息时，我就在那里。”
这事登上新闻，已经是十二月二十三日上午了，而那个时候……你就说石棺在不在切城吧！
“我看到了一些极为让人反胃的暴行。”
“有些我能阻止，有些已经太迟。”
欧特说道：“这些戴着面具的暴徒，呼喊着感染者一词，向着正常人的伤口中塞入活性源石。”
“他们将大量未成年的学生们集中到一所学校，却没有把食物一起集中进去……哪怕我不继续，大家也能猜到他们会吃什么。”
“谁之过也？”
“女性的衣物被剥下，男性的肢体被切断。”
“有感染者哭嚎着，声称自己也是感染者。”
“而暴徒们却哈哈大笑。”
空气变得极为安静、沉重。
欧特站了起来，不在谈论这些。
他反而说道：“这些其实并不新鲜。历史上比这更加过份的事情数不胜数。”
“但唯有一点不同。”
欧特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这些，我亲眼所见。”
“而我不喜欢。”
德克萨斯递给欧特一根巧克力棒。
咀嚼的声音在这间临时的审讯室里，是那么刺耳。
就像是什么动物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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