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师承大盈仙,再造三一门 第93章

作者:义薄云天老皮特

  不禁斜眼瞥了水月一眼,

  只觉得这老道姑身上,有种传统老教授为了子女的身心健康,挡着鬼火小黄毛儿骚扰女儿的既视感。

  可问题是,

  咱是那不正经的人么?

  噢,这就开搞党派对立了呗?

  开搞意识形态隔离了呗?

  “……”

  水月一双明眸眨也不眨的盯着他,许知秋只觉得身上哪哪不自在。

  不得不改了口,问道:

  “那……她还好么?”

  水月点头。

  “倒要感谢你为她打下的根基,当然,这也是我今天肯见你一面的原因。”

  水月说着,眼中有赞赏之光闪过,连话也多了起来:

  “实不相瞒,那孩子上山还不到一年,却将本门的《太极玄清道》修到了第三重,本门的一些道法剑术也是一学就会,一会就精。”

  “这份资质之佳,实是我生平仅见,所以你大可放心,我身为她的师父,自会尽心雕琢好这块惊世璞玉,教她成材。”

  许知秋听得眉头一皱。

  哦,所以您这就放下碗骂厨子了?

  “……”

  又是一阵沉默过去了。

  许知秋心里原本想见陆丫头一面的些许“悸动”感,也不知不觉消褪了下来。

  他不是个死乞白赖的人,既然听懂了人家的意思,还能再死缠烂打不成?

  话说到头儿,

  既然家长都拦着不让见,他毕竟也不能搁着霸王硬上弓。

  好歹人家水月也有恩于他。

  干脆,知趣点儿算了。

  “既然如此,我想我该告辞了。只是,还有个疑问……”

  水月抬手,“尽可一问。”

  许知秋迟疑了一番,终究问道:

  “实不相瞒,我赴虞地一遭的初衷本意在扬名。然而事与愿违,此事最后的知情者少之又少,真人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水月淡然一笑:

  “天音寺的普智神僧前日来青云做客,顺口将虞地一事说了,并对你等五人大加赞赏,尤其是你。”

  说到这,水月顿了顿,以一种教育后辈的语气:

  “先前那番话,只因我怜你是个人才,不忍你堕入歧途才和你说的,希望你日后好自为之,谨慎抉择。”

  对此,许知秋不假思索,

  “世人见我,非我,我,问心无愧。”

  ………………

  出了竹楼,那文敏又领着他往山下去。

  沿着青石小径,往山下的途中,许知秋心绪一时难平。

  行至岔路口,许知秋忍不住往身后一望。

  远处,竹涛阵阵。

  一个平台举架甚高,从小竹峰山体的“颈部”洞伸出去。

  在那上面,云雾缭绕,被山风搅成一团棉絮。

  隐约,有个人影,似在舞剑。

  许知秋微微一怔,金睛不自觉的运起。

  慢慢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能瞅上一眼就放心了……管它咋瞅的呢?

  一旁的文敏见他如此,还当他被小竹峰上的景致所迷,略有得色。

  “那里是后山的望月台,是本脉风光最好的地方。”

  许知秋淡然一笑,没有说话。

  二人拾级向下,路遇两个女弟子迎面交错,先是朝文敏打了个招呼后,又瞥了眼许知秋,不由得脸颊微红。

  二人边走边说,丝毫不顾及身旁有人——

  “唉,看来今晚又得是一宿,这新来的陆师妹,脾气怎就这么倔呢?”

  “修行讲求个张弛有度,似她这般拼命,岂不是故意挥霍自己的身子么?”

  “你当师父她老人家不懂?这孩子心里有疙瘩,奈何天资奇高,师父宠着她,一时也就由着她去了,只要灵草补药跟的勤,料想也没甚大碍。”

  “我是怕她心里面过不去……这么小的年纪心思就这么重,等长大些那还了得?”

  “哎呀放心吧,师父心里有数,等时机到了自会开解她的。”

  “什么时机?我看怕是先走火入魔了吧。”

  …………

  听完这些,

  许知秋心里喜忧参半。

  喜得是青云门家风还算不错,

  起码小竹峰的这帮师姐们听起来对她还挺友善,挺关心的。

  至于忧,其实他来之前心里都有预感。

  许知秋眼中显出几分挣扎。

  知你安好,才无挂碍,

  知你不好,挂碍怎消?

  “唉……”

  略一叹息,似是做出了决定,眉心处九天云母的印记微微亮起。

  与此同时,心中默念:

  “兑字·映流光。”

  黄昏的日头似是掠过了云层,霎时间多了几分明亮。

  文敏眼睛微微一眯,只觉得阳光晃得有些刺眼,本能的用手遮挡。

  四下里有淡淡雾气氤氲,但她并未注意到。

  只是略微一怔,看了看许知秋,眼中透出些许疑惑。

  却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仍旧领着他一步步朝山下走去。

  原地,留下一团肉眼几乎不可查的光影参差,映出隐约的人形轮廓。

  那轮廓默了默,朝后山走去。

  …………

  陆雪琪大口喘着粗气,晶莹的汗珠挂满了脸颊,鼻间、发梢。

  她望着远处殆尽的残阳,迎着望月台上吹来的凉风,听着耳畔竹涛声阵阵。

  几次调匀着呼吸,试图压下胸中躁动沸腾的气血。

  然而,筋脉传来隐约的抽痛,仿佛不堪重负的机器,濒临崩溃的边缘。

  偏偏这具机器的主人,不在乎这些。

  她右手持着一柄木剑,许是练得久了,连虎口都磨出了水泡。

  “啪嗒。”

  木剑掉落,

  她的手微微颤着,明明想抓紧,却偏抓不住。

  一如当时那般无力。

  上山已经快一年了,这一年中,她练功的时候多,睡觉的时候少。

  恨不得把这具身体里最后一丝潜能也压榨干净,所带来的成果,自然是修为上的突飞猛进。

  她每一天都把身体使唤到精疲力尽,只为能睡一个无梦之觉。

  她不敢做梦,一做梦就是当日的那一幅场面,令她每次都是浑身湿透着从半夜惊醒。

  事实上,她曾不止一次的设想过,询问过。

  到底要变得多强,才能拉住那只手?

  想的次数越多,心里就越煎熬。

  可明知是煎熬,却偏偏又忍不住去想。

  恶性循环,自讨苦吃。

  此刻,天色将尽,群星显露。

  北方那颗大星明亮闪烁,那是爹爹。

  身旁一个稍显黯淡的伴星,那是母亲。

  唯独,

  “娘,他的那颗,我找不见……”

  陆雪琪痴痴的望着天边,痴痴的说道。

  忽的,

  她眼神一动,目光向左平移,看向一处。

  那里是望月台的边缘,设有一方石桌,几张石凳。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刚才竟看见个人站在那儿。

  “是谁在那?”

  陆雪琪隔空问话。

  ……

  没有回应。

  “师姐?”

  她又问了一句,仍没有回应。

  柳眉微蹙,清冷的眸子朝着那边细细打量。

  只见殆尽的夕阳下,那里似乎有一团模糊的光影参差。

  若用余光粗略一看,还能看出些许轮廓,可一旦仔细看去,又看不出东西了。

  陆雪琪皱了皱眉,迈步朝那边走去。

  可等走到近前却无奈的发现,原来只是自己眼花所产生的幻觉罢了。

  从来就没有什么人。

  像是终于泄了一口气,陆雪琪干脆坐在石凳上暂做歇息。